昨天下午郁婉都还不敢说这话，但谁让昨晚睡觉前郁妈把苹果钱补给她了呢？
章丁还是不肯动，小允子倒是快乐的和她们一起出发了，“还是大碗你好，钟听寒都还没说请我吃饭呢。”
“他不是之前都给你买水买吃的了吗？”郁婉下意识回了一句嘴，“看来你是嫌我请你吃的少了啊。”
小允子没回话，反而暧昧的朝她眨眨眼，等看的郁婉浑身发毛才幽幽开口，“我都还没怎么说呢你就护上了。”
“唉，陈雪啊，以后你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小允子摇头晃脑，“你的大碗妈妈有了新的心疼人选了。”
郁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那要不要我也心疼心疼你？”
“这还是不用了。”小允子立马缩了，“万一累着你了怎么办？”
陈雪在一旁看的哈哈笑，“对了，之前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呢，今天你们排练的结果怎么样啊？有没有很成功？”
“当然成功了。”小允子瞬间又兴奋起来，“你以为我给他们做的特训是假的吗？一出场！嚯！好家伙！好些人都以为他们是专业人士了……”
郁婉凑过去讲，“算是成功吧，起码一次性排下来挺流畅的，没什么大问题。”
“……除了钟听寒今天出了点小问题。”小允子还在滔滔不绝，“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高兴的过度了，父亲结婚高兴，上战场高兴，最后都要死了居然还在高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好啊，之后你们还有一次带妆彩排对吧？”陈雪笑着点头，对郁婉道：“估计我没时间过来了，只有等最后的元旦晚会再看了。”
小允子丝毫没有发现在场的两个听众都忽略了他的存在，或者说他自己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给自己的话结尾，“不过好在他知错就改，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加训，我相信，在我的独家加强特训下，他一定能为大家贡献一场优美的表演。”
“行啦，下午说了那么多话还没说够啊？不累不口渴？”郁婉等他讲完才带着笑意开口，“就算你不累，好歹也让我们的耳朵歇歇吧，是吧？陈雪。”
郁婉没听到回答，又转头去看，“陈雪？怎么了？看我干嘛？”
陈雪正看着她的脸庞发呆，被她一问才反应过来，“看你好看啊！”
“我们家大碗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陈雪笑嘻嘻的握住郁婉的手，“不允许任何反驳！郁婉，我们去吃黄焖□□！反正有三个人呢！”
郁婉笑着说好啊，小允子也点头说这个不错。
陈雪侧头看着郁婉的笑脸，突然觉得时间过的真快啊，当初明明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平日里总是以比自己大为理由处处关心照顾自己的女孩儿，现在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而且心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人。
不，或许是一直没少过吧。
即便是以前，郁婉天天和钟听寒吵架比试，没少说过钟听寒的坏话，可是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对那个男孩儿也是信任的，她一直在潜意识里认为，对方即便争斗也是和她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争斗，不会使用龌蹉低劣的手段。
而现在，在钟听寒表明了不愿和她继续争斗后，她很快视过去的争斗于无形，甚至渐渐开始维护对方……
小允子说的对，她的大碗妈妈有了新的心疼人选了，虽然现在郁婉还没有察觉，但想来也是迟早的事。
……但她还是觉得好不爽！
陈雪恶狠狠的咬着鸡肉，神情狰狞，活像是在吃谁的肉。
郁婉和小允子对视一眼，又默契的低下头。
嗯，看来今天陈雪的数学题练习情况有点惨烈。
晚上，上晚自习前老王说了月考的准备，“周三周四月考，还是和以前一样，语文数学英语理综，你们自己考了这么多次也都熟悉了，我就不多说了。”
下面无一人点头或回答，好些人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自顾自地奋笔疾书。
“不过我可以先给大家说一下。”看着死气沉沉的班级，老王不得不再次开口，“等这次月考结束，有一个好消息可以分享给大家。”
看着瞬间抬起来的头颅和亮起来的一片眼神，老王挑了挑嘴角，“大家可以先期待一下。”
陈雪掰着手指头数，“周三28，周四29，没有意外应该是周五上午上完课就放月假，1月1号就是元旦节，国家法定节日，按理来说应该放三天……”
“难道说！”陈雪猛然抬头，兴奋地看着郁婉，“郁婉，你说这次学校会不会多放一天假？放到1月3号？”
不能怪陈雪听到好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放假，而是他们的假实在少的可怜。
一高的规矩，月假只有两天半，偶尔碰上一些国家法定节日就会多一天，放三天半。
天知道，每次他们听到什么地方的高中居然晚上八九点就下晚自习甚至不上晚自习，或者周六周日不上课时，都觉得是自己耳朵坏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哪有这么舒服的高中！高中不都是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吗？学生过的这么轻松，那些学校它们的升学率还好吗？
那些高中的升学率当然好，谁让那些地方教育质量一直都高呢？几代人的积累可不是说着玩的。
同样的年级，同样的作文题目，有的地区的人可以在真正去看过了摸过了，做完调查后才开始写，而有的地区的人可能连作文题目都不明白，最后只能靠着查到的一点资料，甚至凭着自己的一点幻想写。
很多时候郁婉他们的老师都表示，他们也很想帮大家，但他们的水平也有限，没法给大家提供更多的帮助，所以他们只能告诉大家，多学多做多练，努力总是没错的。
但努力真的太累了，尤其是在不怎么看的到未来的希望的时候。
在这阶段突然有人说哪个地方的高中轻松升学率还高，定然会引起心境微澜。
当然，那些学校的高中生很多也会在课后参加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这种事，一致被他们忽略了。
总要借个口子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绪嘛。
郁婉清楚记得，之前文理分班考试时就有一个学生在考完试后崩溃大哭，哭着问她父母当初为什么要把她的户籍转到这里，为什么不给她上少数民族的户口。
后来郁婉听别人说，那个学生是初中毕业从外地转回来的，她的母亲是汉族，父亲是少数民族，老家是一个偏僻的边省，每年同样的高考卷，那个省的一本线比他们这儿的一本线低了近一百，但那边的教育质量很差。
再后来呢？郁婉不记得还有没有什么后来，也没去打听过。
没必要。
就像他们经常抱怨不假，但抱怨归抱怨，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对他们来说，高考是真正的人生大事，也是他们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和这件事相比，其他的都是过耳云烟。
想到陈雪平时学习的积极性，郁婉顿时打消了告诉她放四天半假的不可能性，而是同样眼带希冀的鼓励道：“我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
“既然要回家待四天，你总不能带着那么多的作业回去吧？背包都装不下。”郁婉指指各科辅导题册，“反正每次放假布置的作业里都有让我们做这上面的题，不然我们现在先做一部分？”
陈雪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第35章
周二，27号晚上的晚自习被改成了自己复习。
第一节 课刚下课，陈雪突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面冲，过了一会儿又急匆匆的回来，一脸红的小声问郁婉，“我生理期突然到了，你有没有带卫生巾？”
郁婉摇头，“我的日期都有规律，这还没到呢。”
陈雪立刻转身，“那我再去问问其他人。”
“她怎么了？”小允子一脸好奇的问郁婉，“陈雪怎么了？缺东西？缺什么先跟我说说啊，我看看我这儿有没有。”
郁婉板着脸拿手挥他，“不关你的事，自己看书去！”
哪知道小允子定定看了郁婉一会儿，突然脸上冒了一点红，然后慌乱埋下头，“……我知道了。”
见他这样，郁婉哪里还不知道他已经猜了出来，只能小声警告，“给我安生点，别乱说话，也别乱动作。”
陈雪面子薄，明天又要月考，这时候还是别刺激她了。
想到这里，郁婉又有些愁，陈雪的生理期不算难过，但还是有些不适应的症状，回回都闹腰酸的受不了。
小允子这会儿也想到了，小声的用气音道：“要不要我给她要两片止疼药去？还有那什么，姜糖？”
一旁的任晔将自己从题海里拔出来，迷茫的看着他们，“你们在聊什么？什么药什么糖的，谁生病了？”
郁婉和小允子异口同声的吼他，“做你的题去！”
郁婉吼完又说小允子，“我在这儿呢还用得着你抄心这些？给我安分待着！”
这时候，陈雪也一脸沮丧的回来了。
见此，小允子连忙缩了回去，将书本举起来挡住自己的脸。
郁婉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没借到，于是让她先去厕所等着，“我去别的班级找熟人给你借。”
陈雪点头，眼巴巴的看着她，“那你可快点啊。”
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陈雪的倒霉日，郁婉一连跑了两三个教室都没借到。
最后看来看去，只能去小卖部买了。
小卖部包罗万象，这种东西自然是有的，但全校的女生的最后选择才是这里，无他，只因质量太差。
郁婉曾经就听陈雪给她吐槽过，小卖部里的卫生巾居然是把外面超市里的最便宜的那种拆开卖的！一块五一片！这种卫生巾在外面大超市都没有，只有一些小超市里才看的到，五块钱一包，里面十片，可想而知它的质量。
如果只是贵和质量差的话，女生们还能忍受，毕竟去小卖部买这个就是为了应急，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过谁去买过第二回 ，重点是它还不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生意惨淡的缘故，小卖部拆开一包卫生巾半个月都卖不完一半，上次有个女生实在没办法跑去买了一片应急，一拿到手就觉得不对，再仔细一看，整个人瞬间炸了。
那片卫生巾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都积了一层灰，想必老板也知道这样不好，于是随意拿了块抹布擦了擦。
只可惜没擦干净不说，还多了黏黏的奇怪手感。
想到这里，郁婉就忍不住叹气。
她转身跑到厕所，陈雪一见她空着手瞬间更沮丧了。
郁婉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然去找宿管阿姨试试看？回宿舍拿？”
一高每天的上课时间，整个宿舍楼都是层层上锁，钥匙只有宿管阿姨有，这会儿也不知道宿管阿姨在不在。
“你找谢冰吧，请她去，她认识宿管阿姨。”陈雪叹气，“除了楼层那儿的锁，我们宿舍也有锁呢。”
郁婉拍拍她的肩膀，“好，我这就去。”
一出女厕所，郁婉就看见季志清现在外面的拐角处抬头望天，见她出来就朝她招手。
“找我有事？”郁婉跑过去问他，“急不急？不急就……”
季志清借着身体的遮挡从衣兜里摸出两片卫生巾塞进她手里，“给她吧。”
郁婉张着嘴巴看着手里的卫生巾，又抬头看季志清，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季志清倒是神情淡然，好像自己刚刚什么事都没做，东西送到手就准备回教室，走了一步又退回来，“别告诉她。”
废话！
郁婉转身往厕所走。
就陈雪那性子，她怎么敢说着卫生巾是哪里来的？！
陈雪见郁婉去而复返，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等看见她手里那两片卫生巾，顿时欢呼出声，“郁婉！你太棒了！”
“行了。”郁婉将卫生巾塞给她，“赶紧去换上，我要回去上课了，都打预备铃了。”
陈雪一个劲的点头，“你快回去吧，我跟着就回来。”
回到教室，郁婉一回到座位上就盯着小允子看。
小允子眼神乱飘，小声道：“武林高手嘛，自然耳聪目明，心细如发……”
郁婉：“……”
陈雪快乐的踏着铃声回到教室，坐下后又问郁婉是谁伸出的援手，“她一定是个人美心善的小仙女！”
郁婉沉默了一瞬，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往季志清那里飘，含糊着回答，“这个啊……这个小仙女他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
陈雪听了，也没继续追问，反而一脸郑重的点头，“行，那我这几天就多向诸天神佛求求，把我的好运分她一些。”
郁婉：“……还是别了吧，明后两天月考，你把你的运气分出去了你怎么办。”
“那换一个吧。”陈雪突然放低了声音，“那我每天祝福她永远不痛经，生理期不难受。”
郁婉：“……这个可以。”
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季志清是僵硬了一瞬对吧？
第二节 晚自习下课，郁婉突然被钟听寒喊了出去。
郁婉狐疑地看着钟听寒头上僵硬的月季花，“有事？”
“嗯，一点小事。”钟听寒左右看了看，又让郁婉和他到旁边去一点。
那里没什么人。
郁婉不肯动，“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不能在这儿说？”
钟听寒沉默了一瞬，“你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的？”郁婉盯着他头顶越发僵硬的月季花越发狐疑，“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听寒却陡然放松下来，“你说的对，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说着，他就将手放进衣兜里，似乎是想要拿出什么东西。
郁婉心一跳，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一幕，等想起来时正好看一样非常熟悉的东西正缓缓从钟听寒衣兜里冒出。
郁婉一个箭步冲过去挡住他那只手，然后一把拉着他衣领往旁边人少的地方冲，低声快速道：“把东西给我收回去！”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是正常的生理用品，你没必要害羞。”钟听寒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倒是顺从的将东西塞了回去，“上节课我听到你在借，就去找熟人借了点，你别去小卖部买，我听一些女生说那里的东西质量不好。”
害羞你个头！要不要我帮你清醒清醒？！
“……不用了。”郁婉干巴巴的解释，“之前我是替别人借的。”
钟听寒趁她不注意，直接将东西塞进她衣兜里，“那就由你转交给她吧。”
郁婉没说话，只盯着他不说话。
钟听寒咳了一声，发现可能是刚刚他语气里的敷衍太明显，于是郑重道：“不用告诉那个女生是谁给她的，我做好事不留名，这事我们俩知道就行。”
郁婉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暴虐，一字一句道：“那我先替她谢谢你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