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多娇弱——多啦白日梦【完结】
时间:2023-07-17 14:44:23

  排队送礼,有人多少开始眼红说起了闲话,“天子近臣,全朝廷上下属他活干的少油水捞得多!”
  怕是这些人早忘了,当年刘逆臣领了兵马杀到禁中,风雨飘摇之际,是池景州领着皇城司的人救驾!
  在禁中,火光燃了一天一夜,池景州提着剑一个人头一个人头斩出来的忠心。后来天子发了大怒,要抄了那逆臣的家,朝堂上的酒囊饭袋没一个人肯出力,也是小公爷血溅盔甲,一路斩草除根。
  池景州是天子里的一把刀,恶名都由他一人担着,成全了官家的仁厚名声。
  老管家还记得那时的场景,池景州连饭都不肯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严夫人本就不会花多少心思在继子身上,老公爷天天求神问菩萨不顶事,只有徐笙冲进去拉他出来,一口一口饭的喂他吃下去。
  那些日子,小公爷均是由徐娘子照顾着。
  池景州需要徐笙,亦如人要喝水那般迫切。
  这两人闹别扭势必有一方要先低头,他依照惯例那是要准备下道歉礼。老管家整理好这几日送来的礼单册子。
  等了半夜,也没等见人,不免有些忧虑。
  “可别是还没把徐娘子哄回来,就在外头吃酒去了吧?”
  街巷繁华,醉仙楼的小斯提着一盏灯,迎来送往。
  “小公爷,请慢走!”
  当晚池景州喝的有些多了,被皇城司的下属扶着上了马车,他拢着衣袖,摆手,“不碍事,我没喝醉。”
  赵晏受了他一晚上的白眼,心情不爽快,立在边上开始闲聊,“听闻小公爷快要订亲,说的是哪家的娘子?”
  “极好的姻缘!是徐太师府的徐娘子,大人的表妹!”
  赵晏如何能不记得那位娇艳的小娘子。徐笙和她那没正形的表哥是一路,没一个字是真的,说好回去就把眼疾将军的话本子送给他,到现在也没个下文,他气道,“久闻徐娘子国色天香,肤若凝脂,小公爷好艳福。”
  池景州他半眯着眼,凌厉的盯着他,声音里似寒了冰,“混账!”
  他不爱说些废话,往日里更没给过宣王好脸色,听了这几句挑拨,便依着本能抄起长翅帽摔了一脸。
  赵晏被人打了脸,有些懵,等回过神来怒道,“池景州!你发什么昏!”
  提灯的光并不算亮,马车内的少年人绯色官袍加身,袖宽而长,盖住青筋□□的手背,他那双阴沉沉的眼眸却带着嘲讽,“混账东西,你狗吠什么。”
  还骂?
  “不就是个公爵府的。”赵晏叫嚣的要冲上去了,打个痛快,“池景州,你给本王滚下来!”
  只见池景州的眼尾一丝的猩红,脸颊的肌肉轻轻扯动,“赵晏,你竟然公然诋毁我妻!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赵晏冷笑,“用着自家表妹的性命去讨官家的赏,你还真有脸。”
  啪一巴掌甩在赵晏的左脸,快得他直呼这哪里是喝醉酒的样子,方才在酒席上池景州分明就是故意装醉。
  池景州的手撑在马车上,步履蹒跚,只有那眼太过狰狞,“徐笙的命在我手里,别人夺不走。”
  醉仙楼里传来琵琶的舞乐,窈娘高歌一曲,引得在座人拍手叫好,而这室外头两队人马都起了剑鞘,一触即发。
  “你和那徐家娘子尚未订婚!能不能成亲还未可知!”说罢,赵晏就要冲上去扭打起来。
  “王爷!可别提徐娘子了,我家大人因这事连日来心情都不好!这不今日就买醉了么!”皇城司的下属一人拦了一头,这两位贵主儿可不敢在大街上就打起来。
  有失体面。
  “喝醉个屁!”赵晏的腰被小厮死死抱着不撒手。
  池景州抬一下眼,说,“把我的剑拿来。”
  这是要真干上了?皇城司几名下属互看一眼,“使不得!使不得!大人这回是真喝醉了,还不快快送回府去!”
  两个男人没把话说明白,但阴谋算计却逃不开一个女人。
  “不准走!”赵晏骂了他么的粗话,扯过身旁小厮的提灯就砸过去,“池景州你给本王滚下来!咱们打一场!”
  “回府。”池景州别过脸去,命人关上车门,把头往车上一靠呼呼大睡起来。
  老管家终于等到自家小公爷,看着他愁云惨淡的一张脸。
  “小公爷,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和徐娘子吵那?”
  染香,点烛,池景州坐到了案前。
  老冤家把册子递上去,“要不明日景哥儿还是去一趟太师府,把徐娘子给哄回来?”
  池景州不想应,他连带着册子也不看了。问了其他的事,“那李女使跟了过去,可有传回来什么口信?”
  有一双小眼睛盯着他,圆溜溜的鬼贼鬼贼,像是在偷听池景州说话。
  老管家问了句,“传回来的不少,不知景哥儿想听些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池景州啧了一声,“徐娘子近日在做什么?”
  他扣着手指,去看桌上的一只木雕小兔摆件,这似乎是徐笙的手作。
  吞金兽的心情估计不太好,他都好几日没见她花银子了。
  要不就是徐府的人给她脸色看了。这事,在她临走前池景州就想到了。
  只有那傻乎乎的小娘子一门心思的想回家。
  徐笙拿着木头玩意儿坐在自己身边打发时间,她拿起木头对照着他的脸,“这小兔长得一双桃花眼和景州哥哥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池景州放在掌心里摩挲,“徐府不比国公府,让李女使多花些心思,”
  “小公爷说的是。”老管家这才提了一件事,“幸亏徐娘子回得及时,那徐府上下当真是不分尊卑,竟然要把那修葺好的院子给那投亲的表姑娘住。”
  池景州把视线从木雕小兔上挪回来,“那表姑娘家里是个卖棉花的商户,出生是有些问题。”
  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
  老管家又问,“那明日就是那徐府表小姐,我们还要送礼过去么?”
  他触着木雕小兔的脖颈儿,仿佛一用力就要把它捏碎,抬了眸,“把册子拿来,我来选选。”
  瞧这架势,这事怕是要没完没了。
  -
  徐府门前马车络绎不绝,正午时分是最热闹的时候。
  各方宾客带着生辰礼,在大门口排起了长队,“上个月为了给那徐家嫡女送礼就花了不少银子,徐府是穷成了鬼了罢!一个投亲的表姑娘也值当白这样的排场?”
  谁说不是呢,可大家有苦不敢明说。谁让徐笙和国公府的小公爷要订亲,连带着徐府也跟着水涨船高。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得着徐笙娘子一眼。”
  有好奇地问,“昨夜醉仙楼宣王和小公爷大打出手,可不就是为了这位天仙!”
  “哎?莫非你也是冲着徐笙娘子来的?”
  大家心知肚明的比一比眼神,入了徐府。
  门房接了送礼的册子,面色有些黑,怎么表姑娘徐阮的生辰宴大家送礼却全送给了徐笙娘子!
  今天徐笙一起来就觉得眼皮在直跳,等洗漱完了,坐到铜镜前,仍旧是觉得心慌慌的。
  她指了指自己眼皮,“听闻左眼跳灾,右眼跳灾。我这是要遇祸事了?”
  李女使给她梳发,这小娘子一早起来都有些起床气。在国公府时遭罪的是小公爷,可如今小公爷不在,哪个又能受得住只好细声细语的哄着。
  “徐娘子能有什么事?奴婢瞧着和小公爷和好才是正经事。”
  徐笙却对李女使审视一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国公府传递消息。”
  “小公爷也只是担心徐娘子。”
  她抬手,让李女使不必费心说好话,“他若是想来谁都拦不住。既然你话已经带到,还不见他踪迹,想必是他根本心里就没我。”
  这听起来徐娘子还在气头上,想想小公爷也实在是无辜的很。若不是看在她的这层关系上,谁还搭理一个没干系的表姑娘。
  那外头徐夫人却进来,把送礼的册子往徐笙身上丢。
  “徐笙你怎么什么东西都要和阮阮抢?这个生辰宴本就是阮阮的,你做这样的事,到底是想打谁的脸面!”
  她这话听了心里是极其不舒服。徐阮躲在人后算个怎么回事?
  徐腾在一旁搭腔说话,“笙笙,你这事做的是不太地道。”
  徐笙让李女使把地上的送礼册子捡起来,她打开一看,“我不知娘亲为何生气,可是现在有了你的阮阮,就觉着女儿在府里住着也是错的?”
  “你把眼睛睁大看清楚了!”
  送礼册子上琳琅满目的宝贝,她翻到最后,却瞧见了一行字。
  “赠与徐家笙娘子。”徐夫人怒道,“若不是你在其中做的手脚,为何大家都把礼指名道姓的送给你徐笙!”
  这是池景州的手笔?
  虽没有说明是对她的歉意,但短短几个字却好像是一座可靠的大山立在她的身后,让徐笙内心安定。
  他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子。
  爹娘不满的抱怨声虽还在耳边,却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她低头浅浅一笑,握紧了手里的送礼册子。
第021章
  “这事的确不是我做的,但却因我而起。”
  徐笙既然明白了事情原委,那也不必多做推脱。池景州对她偏爱也罢,责任也罢,这回她领他的情意。
  “这事你既然认了。”徐夫人理所当然的说,“那同阮阮道个歉。”
  这感觉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徐笙深呼吸一口气,她向来是有什么就什么不会忍,“这事要追责任,也轮不到我头上来。论起因,是爹爹和娘亲有瞒在先,徐阮如何身份,自不用我再多说这些。”
  “你这小娘子说的是什么话啊?”
  她看着两张面孔相仿的母女,“徐阮难道不是娘亲的女儿?”
  这事竟然被她知道了!
  徐家两老互相看了一眼。
  见着徐苼她眼里还闪过一丝不屑。就凭她也配?看得徐夫人怒火中烧:“阮阮就是我亲生的,她哪里都不去!”
  “娘亲是否觉得我不懂事?可我也知道徐阮流落在外多年,她吃了很多的苦,认祖归宗才是正经事,弄一个表小姐的名称糊弄外人不是长久之计。”
  这位小娘子眼神坚定,一口咬定徐阮就是徐府就是徐府千金。
  倒显得他们成了不让亲生女儿回家的小人。
  “这事还用得着你说,今日的生辰宴就我们特意补给阮阮的。”
  “爹爹糊涂。”徐苼却是不认同的道:“表小姐的生辰宴和徐府千金的生辰宴是两码事,难道你们还想让徐阮顶着表小姐的称呼出去议亲?”
  她算是有些摸清楚了,徐家两老对亲女儿的宠爱也是薄弱的像张纸。
  比起利益来,不值得一提。
  徐夫人却道:“若不是有你在,如今和小公爷议亲的便是阮阮!”
  “我和表哥的婚事还没正式订下来,现在也来得及。”徐苼不卑不亢道:“毕竟婚姻是大事,表哥若是喜欢徐阮,我必定会将这门婚事让出来。”
  她的话太突然打的徐家两老不知手措。今日的打算,他们只想对外宣称认下徐阮为养女,将徐苼嫁出去后,再慢慢处理。
  可徐笙却是真的大公无私,一心想把这好婚事给让出来。
  徐夫人一时语塞,“你当真会让?不是骗人?”
  “万万不可!”徐腾说:“国公府和徐府的婚事,定的就是你和小公爷,如何能让你拿来做人情,想改就改的?”
  徐苼微笑:“爹爹难道不想徐阮有一门好婚事?看来对她的疼爱也不过如此。”说了这么久,徐阮算是听清楚一件事,她是徐府的女儿。
  徐夫人是又生气又委屈亲生女儿,“我的阮阮本该是金尊玉贵的长大,何苦让你有了这好姻缘!”
  徐腾忙拉扯,“笙笙也是我们的女儿,这话说的太过了些。”徐府和国公府还在议亲,若是这时候把事情说出去那可是要坏事的!
  “爹爹疼我。”徐笙垂眸说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姐妹今后嫁了人也要扶持家里。”
  “那是自然。”徐笙表情淡然,甚至语气里还有那么一点不在乎的味道。这样的盛气凌人,让徐家两老对她没了法子。
  这小娘子天不怕地不怕,当真头疼的紧。
  徐腾见了一旁还有国公府的李女使在场,为了维护脸面,他又特意的解释一番道,“李女使这本是徐府的家事,本不该说给外人听。但小公爷将同笙笙订婚,那你李女使也算是我徐府的人了。这表小姐徐阮的确徐府正经的小娘子,明珠蒙尘在流落在外。”
  李女使看向徐笙,见她对着自己示意,她蹲身,“奴婢自然不会乱说,”
  徐笙遣她出去,“李女使去给我拿碗米浆垫垫肚子。”
  “是,徐娘子。”
  等关上了房门,留下的四人面上各有不同的神色。
  徐阮最不经事,抱着徐夫人都哭花了眼,“娘亲,那笙笙与我就是嫡亲姐妹?”
  “你们是双生子!你是姐姐,笙笙是妹妹。”
  为了保国公府与徐府的婚事,竟然撒如此大的谎。徐笙皱了眉,“我们哪里像双生?”
  此话一出,徐家两老果然沉默了。双生这样的借口,怕是不能骗住人,这眼前两位少女姿色各不相同,没有一处是像的。
  徐腾睁眼说瞎话,“笙笙今后你可要多照顾姐姐!知道了么?”
  地面勾勒出几人拥抱的场面,当真是一家人的亲密模样。徐笙却在低头看自己粉白色的指尖,一个一个的小月牙数过来,十个手指头均是有小月牙的。
  她就显得有些多余。
  回徐府一切不如意,还真是被池景州说中了。
  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徐笙将自己的手掌翻过来,那池景州的手干燥,宽大,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他的掌心永远都是冷森森的。
  也有两日未见到他,倒是有些怪想的。
  徐笙她把掌心攥紧,说,“爹娘也别着急哭,这外头这么多宾客要招待。你们是否也一并给个交代。”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问题身上。
  徐腾知道这女儿不是善茬,“徐笙,你姐姐的事不必你操心。徐笙,我们还没有问你呢!好好的在徐府住着,怎么就闷声不响的连夜回了徐府,可是和你表哥又吵了嘴?”
  爹爹这话问的毫无征兆。徐笙起身,“外头来了不少宾客,我便出去露个脸。”
  这才让徐腾满意的点了头,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加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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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来了不少人,池景州进来的时候,花厅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小公爷来了!”
  池景州应付着寒暄,被李女使领去了偏厅。那边徐笙枕正在一堆蜜饯里挑挑拣拣。
  见了他进来也不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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