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解释说：“也不是落魄...就是他自己的房子，他养了只猫，想找个室友，顺便帮他养猫。他平时工作比较忙，没空自己养。”
吴乔乔听笑了：“那他直接找个住家阿姨不就行了？”
许意又说：“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让阿姨一起住在家里。”
记得大学的时候，他好像提过。
吴乔乔说：“我觉得他就是落魄了，不然根本没必要把自己房子租出去一间。”
“......”
许意觉得说不通，放弃说这件事。
“算了，管他因为什么，反正我租到地方住就行。”
吴乔乔笑着说：“天哪，跟前男友合租这种事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见。那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啊，尴尬不？刺激不？”
许意：“...尴尬倒是没我想象中的尴尬。刺激？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吴乔乔笑：“我就提了‘刺激’这俩字，你怎么知道就跟黄色有关，所以谁脑子里才装的是黄色废料？”
“......”
许意无语凝噎：“服了。你男朋友不是回来了，赶紧去过夜生活吧。”
吴乔乔：“好嘞，这就去。”
“......”
许意坐在床上看手机，看到快零点，困意上头。
她关了灯，准备睡觉前，收到吴乔乔发来的一个餐厅和酒吧地址，时间是下午6点半。
躺在床上，正感觉快睡着了，门外传来凯撒小帝喵喵的叫声和小爪子拍门的声音。
前两天，许意都是让它跟自己一起睡的。
但它的猫砂盆、饮水机和猫粮都在客厅，关上门，又总会担心它半夜渴了饿了没法出去。
许意决心不能给它养成换习惯，要让它自己在客厅睡猫窝。
令她没想到的是，凯撒小帝意志力十分坚定，在她卧室门口喵喵叫了快半个小时还没消停，而且越叫越凄惨。
许意正纠结着要不要起床把它放进来，黑暗中，听到隔壁房间的开门声。
隔着一道门，周之越的声音闷闷的：“你要找她吗？”
“喵——”
周之越：“不行，别吵别人睡觉。”
“喵—喵呜——”
“...跟你说了多少次的，抓人也别抓脸。”
听到这儿，许意下床，踩着拖鞋走到门口。
一打开门，就看见周之越和凯撒小帝，一人一猫正在她门口大眼瞪小眼。
看见许意出来，周之越站起身，眉眼间带着被吵醒的疲惫，眼睛微眯着，没开灯，手里拿着开着手电筒的手机。
光线很暗，照得他精致的面容多了几分朦胧的感觉，衣服领口松松垮垮，很不整齐，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
他指指地上的猫，又看向许意，嗓音又沉又哑，语气困倦地问：“怎么办？”
第16章
周之越掩面打了个呵欠, 又说：“你把这猫惯坏了。以前它都是自己睡猫窝，不会缠着人睡床。”
许意那间卧室的门开了条小缝，凯撒小帝瞅准机会，嗖地一下就冲进去。
许意挠挠头, 看了眼周之越, 小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它以前睡猫窝，是因为不想跟你睡。反正我来了之后, 它每天都主动跟着我一起睡床。”
“......”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灯, 周之越余光往里瞥了眼, 看见某只没良心的小白猫舒舒服服躺在许意枕头旁边的位置，整个猫身圈成一个小团。
周之越轻嗤了声：“那它以后就跟你睡吧。”
说完, 就准备转身回屋。
“诶——”许意叫住他。
周之越一副“又怎么了”的表情, 低头看向她。
许意想了想，说：“就是, 它的猫砂、猫粮和水不是都在客厅吗。我晚上睡觉肯定会关着门，它万一想喝水吃东西上厕所什么的，好像自己也出不来？”
周之越看起来很困, 听完后许久才出声, 语气懒懒的：“哦, 那怎么办？”
“......”
许意耐着性子，好声好气说：“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也没开灯, 只有许意卧室里一点幽黄的光和周之越手中手电筒的光。
周之越冷倦的声音飘过来：“三个办法。一，你还是让它睡客厅。二，让它睡你卧室, 把猫粮什么的都搬进去。三，你晚上睡觉开着门。”
许意一手撑着下巴, 认真思考之后说：“...那我把猫粮那些都搬进来吧。”
她看向周之越：“你能帮忙搬吗？”
周之越抬了下手，“啪嗒”一声，走廊的灯被打开。
两人都没适应这突然的灯光，半眯着眼往客厅走。
周之越搬着巨大的自动猫砂盆，在门口犹豫一瞬，才进了她卧室。
房间里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像她大学时就常用的那款浆果味沐浴液。床上的四件套还是她住进来之前，他特意买的暖黄色。
床边亮着一盏小夜灯，柔柔的光照在枕头上，小猫躺在旁边，看起来舒服极了。
他找了个空地放猫砂盆，放好，又出去搬自动喂食器。
待搬完宠物用品，周之越缓步走出去，语气懒散地叮嘱：“那个猫饮水机声音可能有点儿大，你晚上嫌吵就直接关掉。”
许意点点头，随口：“好。那快睡吧，不早了...晚安。”
周之越盯她一会儿，转身回屋，低声回了句：“嗯。”
“晚安。”
许意躺回床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旁边圆圆的小猫脑袋。
刚关掉床边的夜灯，手机也振动一下。
她拿起来看，发现是周之越发来的消息。
[转账]周之越向你转账1000.00元。
许意愣了下：【这是什么钱？】
周之越：【两周的早餐钱。】
许意：【好像有点太多了？】
周之越：【多退少补。】
许意没再说什么，放下手机，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
次日是周六，许意没定闹钟，过了九点才醒。
洗漱之后出门，看见周之越正在餐厅坐着，穿了身睡衣，桌上架了台笔记本电脑，手指飞速敲着键盘，空气里回荡着嗒嗒嗒的响声。
许意又是一瞬恍惚，总觉得这种场景应该出现在五年前没分手的时候，或者出现在她的梦里。
周之越听见声音，指尖动作停了一瞬，掀起眼皮，似是礼貌性的一句：“早。”
许意这才回过神，点了下头：“早...”
她走到冰箱旁边，准备取点东西热了吃。
想起周之越还在，并且昨天答应了负责他未来两周的早餐，便问：“你吃东西了吗？”
周之越手指仍在敲键盘，轻飘飘地说：“没有。”
许意拉开冰箱门，往里瞅了几眼：“只剩红糖包了诶，你能吃吗？”
她记得，周之越不爱吃甜食，更别提这种陷里全是糖的。
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似乎不该这么问，显得关于他的什么事，她都记得很清楚一样。
这次，周之越倒没说什么，也许是因为注意力在电脑屏幕上，闲闲地应了句：“不吃。”
许意无奈：“可是只剩这个了，要不然你先点个外卖？等下回，我买点你能吃的。”
周之越没说话，飞速在键盘上敲完最后几个字，阖上电脑，缓缓站起身。
“出去吃吧，顺便去趟超市，把下周的早餐买回来。”
许意：“啊？现在？”
周之越侧头看她一眼：“不然呢？”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许意思忖片刻，应道：“好，那等下，我换个衣服。”
周之越：“嗯。”
不多时，她从卧室出来，看见周之越也换好衣服。
休闲的浅色宽松衬衫和短袖，显得整个人清爽又干净。
两人开门出去，进电梯。
许意没动，周之越抬了下手，按负二层地下车库。
这一切剧情，都很像是五年前的同居的那些日子。
大概也是像这样的周末，他们都没课，在床上睡到自然醒，然后一起出门找到东西吃，再转到超市，采购下礼拜的零食日用品。
就连进超市后两人习惯的采购顺序，许意都记得很清楚。
先去零食区，然后是速冻食品、奶制品、水果蔬菜，最后是日用品...
周之越停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前，径自上了驾驶座。
许意还是习惯性地、几乎是下意识动作，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九里清江小区里就有家超市，但面积不大，商品品类也不多，大多卖些贵价的进口食品。
周之越查了下导航，先在附近的早餐店随便吃了些，随即载她去了三公里外的一家大型超市。
吃饭和开车去超市的过程中，两人几乎毫无交流。
这家超市总共有三层，一层卖生鲜、厨房用品之类的，二层主要卖各种零食，三层就大多是衣服和生活用品。
速冻品大多在一楼，周之越推了辆车，许意在冰柜前，拿起一袋蒸饺，凑近看封缝处的生产日期。
正看着，头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许意学姐？”
许意抬起头，看见了声音的来源——一个穿碎花裙的同龄女生，挽着一个戴眼睛的矮个子男生。
好半晌的功夫，许意都没想起来这女生是谁，只好笑笑说：“...学妹，你也来逛超市啊？”
碎花裙女生说：“是啊！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超市遇见！”
“诶，这不是周之越学长吗，你也在啊！”
周之越就完全懒得装了，看她两秒，面无表情问：“你是？”
女生尴尬道：“我是北阳大学15级的胡诗荔，当时加过青协组织部，你和许意学姐都是部长。”
周之越一副仍没想起来的样子，拖长音“哦”了声。
胡诗荔看向许意，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八卦：“学姐，之前我听说你和学长分手了，没想到是谣言啊。”
“这么多年了，原来你们还在一起。好久没见你发过和学长有关的朋友圈了，我之前也以为你俩分手了呢。”
许意满脸尴尬，轻咳一声：“其实...确实是分手了。”
胡诗荔一整个震惊，沉默了好半晌才问：“那你们现在这是......又和好了？”
许意：“没有。我们现在就...”
周之越接过她手里那包蒸饺，扔购物车里，语气冷淡地打断：“我一会儿还有事，抓紧点时间。”
许意看他一眼，跟胡诗荔说：“学妹，我们赶时间，下回有空再聊。”
胡诗荔：“啊好的好的，你们先忙！”
走远后，胡诗荔扯扯男友的袖子：“你看到了吗，他们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大学我们社团那对顶顶好看的情侣部长！”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啊，已经分手了，又没和好，居然一起逛超市？”
身边的男朋友笑了下：“还能什么情况，要不就是快和好，要不就是前任转炮.友呗。”
胡诗荔回头看了眼，看见许意和周之越还在速冻食品区。
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中间隔着老宽的距离，很是疏离客气的样子。
根本不像是快要和好，更不像是什么炮.友...
-
另一边，许意加快了速度，拿起一样，看过保质期，就问他一样。
“芝麻汤圆？”
周之越：“不吃。”
许意又拿起一袋小包子：“鲜肉灌汤包？”
周之越：“可以。”
逛完一层之后，许意也没什么心思逛第二层，直接上电梯去了三层收银台。
现在这种关系，和周之越逛超市，她总觉得很诡异。
而且，遇见刚才那学妹之后，周之越的情绪好像比出门时更差了些，冷着一张脸走在她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欠了身边这男人二五八万。
回到家，许意在餐桌旁收拾刚买回来的东西，周之越也不来帮忙，大爷似的从桌边径直走过去，换了衣服就进书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许意心里暗叹了声气。
这也就是现在，她没立场说他什么。要是隔五年前，她肯定得把他揪出来骂几句。
东西都收好，许意回屋按小票上的价格算了笔账，AA之后，把多出的901块4毛给周之越转回去。
结果，等了一小时，对面都没收。
许意也懒得催他。
很快到了下午，和吴乔乔约好的聚会时间。
许意提前洗澡换衣服化妆。
出门时，周之越没像前两天一样在沙发上坐着。
看见书房的门关着，许意猜他大概在里面加班或者看书之类的。
她在原地站了两秒，犹豫要不要跟他说一声自己出门了，晚上可能会晚些回家。
后来也觉得没必要，毕竟只是合租室友。不吵到对方的情况下，早回晚回都没所谓。
约好的餐厅离开发区较远，在市中心，乘地铁要近两个小时。
到了之后，天已经黑了。许意发现来的人不止吴乔乔和她男朋友，还有她男朋友带来的几个朋友，有男有女。
吴乔乔的男朋友也是个自媒体博主，游戏区的，长得挺帅，但不是许意喜欢的类型。
头发烫成锡纸烫，穿搭风格也偏嘻哈，花花绿绿晶晶吊吊的，说话嗓门大，有点江湖气。
一群人都有点社牛、自来熟，吃过饭之后，约着转场去附近一家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