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翁星坏脾气上来,直接回了她句:fuck you mother shit,bitch.
然后直接不客气地拉黑她。
翌日,睡到自然醒,外面天空是灰白色,阴雨连绵,似乎台风天要来了。
楼下花坛边的玫瑰被雨摧残了枝叶,花瓣零落,远处有小孩蹲在水坑旁捉小金鱼放在凹凼里玩,乐此不疲,连下下雨也不怕,似乎永远没有烦恼。
有点冷,翁星回屋,加了件米色大衣,淡淡地望着远处淡青色的天空。
城市浸没在雨水中,树叶带着花瓣残红跃跃而坠,水滴落下,在凹凼里泛起一圈涟漪。
想起昨天那件糟心事,翁星就头疼,骂完寇婷婷就睡了,拉黑她的一瞬间,有些畅快淋漓。
当时都惊讶,自己好多年没骂人的人,触犯到自己时说起脏话来也能那么流畅。
那边的破事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了,现在冷静下来,捧着陶瓷杯,盛了一杯热水,看着水汽一点一点氤氲,明暗区间光阴倒映在水面上,翁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很想他。
离上次相见都过去了近两周时间,他太忙,基本上都待公司。她不愿去那个地方,一来,白氏写字楼也在那片园区,二来,她记得陈津滕不待见她的模样。
过去在家人聚餐时,他言语中提及的也是陈星烈只应该把她当妹妹看,不应该再有除此之外的任何逾矩举动,她也不应该有任何不该有的妄想。
而且地下恋那件事出来后,陈津滕家就完全不再和她父母联系,还对外宣布和白枳的婚约是两家大人共同商量的结果,桩桩件件都在表示,他们从来不待见她。
就算时间过去那么久,她已经能够成熟冷静应对他人的责问,可每每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存有芥蒂。
那一家人,除了薛奶奶,她都不愿再去接触。
细雨如丝,斜飞进檐下,贴在手背上冰冷,陶瓷杯里的开水已经完全凉掉,不知不觉站了这么久,翁星转身回屋内,拟备选几家公司投简历。
弯腰坐在沙发上,刚抱起笔记本电脑,就听见消息响。
指尖一顿,翁星没理,继续开机。
紧接着又有消息声响。
指尖冰凉垂了垂眼睫,翁星还是拿起了手机查看:cxl发来两条消息。
略一迟疑,点进去。
cxl:〖辞职了?〗
〖回我。〗
压下情绪,翁星打字回:〖嗯。〗
〖腾飞为远柘带来的损失,我会弥补,当初是我眼光不好,引狼入室,我已经和徐斯万商量好上诉的流程和需要准备的材料,你不用担心。〗
这条消息发过去很久,那边都没回应。
翁星正准备放下手机,继续浏览招聘官网信息时。
陈星烈回了两个字:〖出来。〗
怔了下,翁星问:〖什么?〗
〖楼下。〗他言简意赅。
走到阳台,翁星往下看,果然看见楼下柏油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卡宴。
随便扎了把头发,换了高跟,抹了点豆沙色的口红,挎着包,翁星就下去见他了。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雾气,有风吹,有人折了玫瑰又扔在地上,花瓣被碾碎,尽是污泥,被人踩过去。
出了公寓楼,远远的翁星就看见汽车旁的男人,清瘦挺拔,衬衫长裤,西装外套,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多了丝不羁散漫意味。
他在抽烟,手指修长,吐烟圈时喉结滚动,一副模样蛊惑人心,很能撩小姑娘。
周围放学的初中女生来来回回都要悄悄看他,走好远也忍不住回头看。
隔着一条街,身旁茶花往下摇曳,翁星看着他的模样,说不出心底想法,还是心动,可又有什么不一样。
这半个月来,聚少离多,她不爱主动,他更加不会,大多数时候两人没交流,恋爱是这样谈的吗,她只能在视频这边默默看着他工作忙碌,却连他公司都没去过。
而且经历了昨天那件事后,她对他心底又有愧疚,一时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毕竟是她当初坚持要让A组的人接触x计划,共同合作研发邻心APP。
掀开眼皮,他淡淡地望过来,只一眼,他似乎就笑了,心情有些愉悦,掐掉烟,站直,风流得像个男狐狸精,等着她过去。
心底有一丝暖意,然而还是没驱散忧虑,翁星走过去。
雨停了,风也没那么冷,翁星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他,平静而沉默。
面庞白皙干净,像一朵洁白的栀子,眼底水波里氤氲着情绪却看不见表露,米白大衣,她穿得厚些了,可仍旧穿着高跟。
陈星烈低头,后颈微弯,棘突明显,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耳垂,低低道:“怎么了,不开心,嗯?”
“翁星星。”他弯腰俯近,气息贴近耳廓,淡冽的薄荷气息,嗓音里有缱绻温柔。
“对不起。”翁星轻轻回,手指揪了揪手链,“我让远柘受损失了,邻心APP没能拿回来。”
“担心什么。”他低笑了声,拉她靠近,替她挡了风,“送他们我也乐意。”
翁星拍他手,“你说什么呢?”
“当初让标只是为了你而已。”陈星烈淡淡道,“整个项目送他,又算什么。”
“你辞职了。”他嗓音里带着散漫笑意,“我就赢了。”
怔了下,翁星抬头看他,对上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耳廓后的黑痣清冽如往,有些不可置信:“只是为了我?”
那么早开始,就开始给她下套呢。
“昂。”陈星烈低笑,大手抱她入自己怀里,“我的野心,只有你。”
翁星有点哭笑不得,“所以你就搭一整个项目陪他们玩啊。”
“我们亏了,我不允许啊,听见没,陈星烈。”翁星越想越气,明明是他们加班加点熬夜做出来的程序,怎么就免费拱手送于他人了呢。
“嗯。”他轻笑了声,靠近吻下来,冰凉柔软的唇角贴在她的颈侧,痒酥酥的。
身后是轿车车门,被他整个人半压着,停车区外就是柏油路,来来往往汽车鸣笛声不停,路过的初中学生,都害羞又好奇地看着他们。
心跳加快,食指轻扣手心,翁星声音变了点,带着哑,嗔他,“这么多人呢,陈星烈。”
这人坏得彻底,压着她,就是不肯让她走,大手握着她后脑勺,薄唇上掠,从颈侧一直到唇角,他来了兴趣。
挑弄辗转,唇舌相接,吮吸唇瓣,温热无遗,一点一点深入。
手抱住他腰,愈加用力,在这阴雨天里,翁星硬是出了一身细密的汗,被他吻得有些心猿意马,从一开始的没反应,到后面也开始回应,舌尖舔舐过他唇角,去汲取他口腔的味道。
冷冽的薄荷烟草气息,仿佛焦油和尼古丁的气息过了一遍肺,让人变得依赖迷恋起来。
就像上瘾,尝过之后,再不肯轻易舍弃。
这个吻很深,持续了近五分钟,等两人都快缺氧时才分开。
眼眸晶亮水汪汪的,翁星偏头看其他地方不看他,口红都被这人吃干净。
陈星烈低头还想逗她,“翁星星,很热吗。”
脸红得不自然,翁星没理他,擦了唇角往前走,手心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陈星烈跟她身后,单手插兜,领带松垮,带着股子慵懒的贵气,看着自己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走了一段路,翁星才想起什么,问他:“你公司今天没事吗?”
“来我公司工作。”陈述句,他低低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翁星回头看他,“你平时那么忙,我们见面的时间这么少。”
想起什么头疼的事儿,他嗓音低淡:“他们做空市场,想踩照庭。”
白氏和周维豪在的公司合并,投资金在股市对冲,每天一开盘,指数就持续走低,挺多项目都因此受到阻碍。
而且这两家公司抢占市场份额也很厉害,擅长舆论战,明里暗里,玩阴招的也多。
周维豪更是个疯子,公然挑衅威胁他,说要让照庭和linyy破产。
linyy是楚凝云的美妆公司,前段时间被爆出面膜里有敏感致癌成分,彩凤网新闻社大肆报道,宣传会下,周维豪举着香槟,阴冷如毒蛇的眼底闪着冷光。
路过他身边时,低低说了句:“怕吗,后悔了吗?当年你兄弟,废了我一个肾。”
他差点就死了,另一个肾也遭到损坏,本来这辈子只能在病床上轮椅上度过,费尽千辛万苦,才到东南亚找到□□,他冒着一半会死的几率做了换肾手术,就是为了活着回来报复他们。
陆行之坐牢七年,不够,他要看到当初送他上法庭的那群人生不如死。
嗤笑了声,“怕?”陈星烈挑了挑眉,身高上压迫低视他,“怕你个没肾的废人吗?”
那瞬间周维脸色很精彩,嘴角几近抽搐,眼底阴暗如沼泽地,疯笑了几声,转身离开。
之后照庭和linyy出的麻烦事便不间断,周维豪变本加厉,开始发了疯的针对他们家。
这段时间都在处理这些事,也在积蓄精力,陈星烈在等,等出手开始收网的时候。
简短几句,翁星这才知道他这些天这么忙的原因,她不关注经济新闻,因此连周维豪和白氏联手的消息都不曾知晓。
白枳继承了白家,和周维豪联合,也只是为了向陈星烈施压,逼他娶她吧。
有些心疼,翁星认真开口:“我来帮你。”
翘了点唇角,陈星烈低眸,眼含笑意,似戏谑,“写黑客程序会吗?”
怔了下,一瞬间脑海里过了无数个想法,翁星还是点了点头:“会一点,你要我黑他系统吗?”
“傻瓜。”陈星烈牵起她手,缓慢与她十指紧扣,“你来陪我就行了。”
“为什么?”翁星笑,“你想我哦?”
“昂。”大手环扣住她手心,他几乎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低声耳语,“每天都很想。”
缩在他怀抱里,心底像塞了块棉花糖,翁星弯着唇角,低低回,“我也是。”
“嗯?”他笑意舒朗,领带垂在颈弯,“说大点儿声?”
“不说了。”翁星笑着偏头,眼眸亮晶晶的,长发垂在耳侧,走路都被这人拉着,非要靠着他怀抱,热不热啊。
天空灰暗,阴雨骤停的世界里,唯有他们牵着彼此的手,染上彩色。
走了会儿,翁星感到被他牵着的手指硌了块硬硬的东西,她回头想看,眼睛就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盖住。
凛冽冷调的气息,薄荷萦绕,她年少时一直喜欢到现在的人。
“陈星烈。”
“嗯。”他垂眸,嗓音淡淡的,眸里尽是爱意,“回答我一个问题。”
喉咙有点涩,翁星点了点头回:“好。”
“翁星,我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的嗓音低哑,带着磁性,声线独特而好听,不急不缓,为了一个珍重的仪式感,再次向她告白。
眼眶渐渐湿润,他的手掌移开,翁星回头看见他的长指间拿了一枚银色镂空蝴蝶形,镶嵌着粉色剔透水钻的戒指。
精致漂亮,设计独特,戒指内侧似乎刻了字母和图案。
他把那枚戒指,递到她指尖,虔诚待她如珍宝,“愿意吗?”
第62章 啁啁
翁星低头看向那枚戒指, 眼睛有点发酸,眼尾红红的。
她曾经因为一对情侣戒指误会他,在那段近乎冷战的时间里没有主动去找过他,在他被家里亲人施压时选择逃避, 她理所应当地以为白枳会取代自己, 因为她胆怯, 懦弱,悲观。
他们错过,在此后很多年里,她问自己,后悔吗, 后悔,却无法弥补。
指尖硌着戒指,温度微凉, 翁星望向他的眼底, 点了点头, 应下诺言,“愿意, 陈星烈。”
男人低头,将那枚冰凉的戒指套进她的中指, 小心翼翼, 欣赏一般地看着她的手背,眼底浮起愉悦与甘愿。
而后,挤开她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 一点一点与她十指紧扣,他翘了点唇角, “女朋友。”
眼眶湿润,翁星向前抱住他,笑着埋怨,嗔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啊?很贵吗?这么正式。”
下巴轻磕着他的肩骨,翁星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与安定,轻轻道:“男朋友好。”
陈星烈低笑了声,“嗯”,大手轻抚她身后发丝,“你喜欢就有意义。”
价格并不是衡量他们价值的尺度。
牵着手,两人在柏油路上漫无目的的走。
刚下过雨的路是湿润的,空气中有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街道店面有序排列,有小猫蹲在店铺前喵喵喵的叫。
屋檐滴水,翁星飞快牵他跑过去,笑得眉眼弯弯:“你走得没我快。”
“嗯,没你快。”陈星烈纵容她,眉眼疏冷,却待她温柔。
“今天不回公司了?”翁星问,看上了路边摊上售卖的小兔棉花糖,在旁边停下。
“你一整天的时间都属于我吗?男朋友。”笑意吟吟,珍珠发卡别在耳后,如瀑黑发,美丽干净。
让小摊老板新做一个棉花糖,陈星烈付完钱,单手插兜,“昂”了声,一截懒散,默不作声把她护在里面,“不回了。”
翁星兴致盎然地凑近看棉花糖缠丝的过程,“难得呀,陈总,这个你会做吗?”她指了指那机器。
淡淡扫了一眼,陈星烈看她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下,“你是小孩儿吗,翁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