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她,她吃了一半还回来还他一点,说真害怕他饿死,饿死她就没有小跟班了。
气呼呼的,却总是心地好,她能欺负他,却不允许班上的同学欺负他。
那时他低下头,白净温和的脸蛋,总是很好脾气,他在日记本里写了第一个词:喜欢。
她头脑没有别人聪明,学数学总是听得半知半解,写起题来抓耳挠腮像个猴子,但是尽管这样,她也从不会因为难而不写,她会抓他教她,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知道学会。
陈星烈知道她很努力,努力的学好数学,所以从小就有给她写数学习题讲解的习惯,她虽然拿不了满分,但数学成绩也一直维持在中上。
班里的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考的一样的分数在他眼里也只能换来一个“差”的评价,而她不一样。
努力的人,不应该被嘲笑,更何况是他喜欢的小姑娘。
他只会像小时候一样说,“对呀,你很棒,老大。”
她的数学很好,一直是这样,在他心底。
鼻尖发酸,翁星喜欢的陈星烈重来没有轻视嘲笑轻蔑过她,包括她高一时考出的那张不及格的数学卷子,也一样。
“陈星烈。”翁星叫他,她揉了揉鼻尖,轻轻回:“其实,我高一时的分班考试不是故意考那么差的,是因为我考试的时候发烧了,我其实一直想和你在一个班。”
怔了下,陈星烈问:“不是故意?”
翁星眼里都泛泪花,有点没出息,“我又不讨厌你,我干嘛要故意。”
“那个时候,我讨厌你,是一个伪命题。”
所以,他一直暗恋着喜欢的姑娘,也喜欢自己。
头破血流的剥开珍珠,发现那里面早已经刻好自己的名字。
胸口有些沉闷,喉咙发涩,陈星烈弯腰,轻轻拿纸擦她的眼泪,最后又极轻极温柔地吻上她眼睛。
他被父母厌弃,不被所有人喜欢的那两年里,也有人在城市某个角落默默喜欢他,祈求他平安无恙,前程似锦。
紧紧抱住他,陈星烈低头亲吻她发顶,如同对待珍宝,他轻轻回:“不分开了。”
柏悦吃了颗葡萄,看见他们这样,鼻尖也没来由泛酸了,还是那样感性想哭,翁怀杰拿纸给她擦眼泪,温柔哄:“女儿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柏悦拍她手,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当时管早恋太严了,这俩小孩初中互相喜欢我们都没看出来。”
翁怀杰仔细回想,“有吗?”
初初一初二初三时,他们家那姑娘成天玩得飞起,烈得不成样,他实在是没从哪儿看出来有早恋的潜质。
翁星弱弱举手,“那个,爸,我是初三下册才开始喜欢阿烈的。”
初三下册才开窍,同龄人里看来确实算晚的。
“哦,那怪不得吧,我就说。”翁怀杰推锅,“我们闺女真没让我们看出来,这怪不着我早恋管得严吧。”
柏悦指了指肩膀,“我也没早恋过,真遗憾,一毕业就听我爸的话来和你相亲。”
“你怎么不和我读同一所高中,和我早恋?”
翁怀杰帮她揉肩,无奈,“老婆大人,你忘了你高中在美国读女子中学啊,我在国内,怎么和你早恋。”
“就算我能出国去你学校找你,估计也会被当变态赶出来吧。”
“也是。”
翁星若有所思,问:“妈,那你和爸是一见钟情了?”
“嗯,算是吧。”柏悦笑,“还不是他长得帅,图脸。”
说着她也看了眼陈星烈。
翁星立刻护住他,义正言辞,“我可不是图脸,我图他这个人。”
“行行行,受不了你们这年轻小情侣了。”
就这么说着,有服务员推餐车进来,开始一样一样的上菜。
晁奕原本在门口候着,这会进来了,在陈星烈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起身走到屏风后,和晁奕似乎吩咐了几句,而后便回来了。
翁星问他,“公司有事?”
他点了下头:“嗯。”
翁星伸手推了下他,“那你先去呀,也不浪费今天见我爸妈穿的这身正装了。”
勾了下唇角,他拨她手腕手链,“陪爸妈吃饭。”
“公司事不急啊。”翁星问。
“昂”他模样散漫带点慵懒,“解决了。”
“这么容易就解决,还和你汇报什么。”翁星默默吐槽。
“别想了,先吃饭,翁星星?”陈星烈夹了块鸡肉给她。
饭后,晁奕先开车来,把柏悦和翁怀杰的行李装上了另一辆车。
柏悦在路口查看地图,“囡囡,你定的酒店是在市中心吗?”
“对呀。”翁星让他们先上车,自己最后坐到副驾驶。
饭后有点犯困,她眯了会儿,等醒来后发现周围的建筑变得越来越少,马路上也没什么人,离海边越来越远,隐隐能看见青山的轮廓,往人迹罕至的地方驶去。
“等等,我们这是在郊区?”翁星后知后觉。
柏悦靠翁怀杰怀里也睡着了,翁怀杰也疲累得眯着眼。
翁星自动消音,问比划着问陈星烈:“要把我爸妈卖了?”
低笑了声,陈星烈扯了扯领带,单手控方向盘,把导航给她看了一眼。
目的地:青鹿山温泉度假山庄。
…
半小时后。
温泉酒店的经理过来,带柏悦和翁怀杰去了偏西的一处池子。
翁星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有些懵,“就让我爸妈这样走了?”
陈星烈挑眉看她,“不然呢?”
“你想和他们一起泡?”
“不是。”翁星反应过来,“你特意为我爸妈他们订的?”
旁边的应侍生恭敬补充,“我们为翁先生翁天天提供的是疲惫酸痛一扫清套餐。”
“噢?”翁星闻言也扶了下腰,抬头嗔了眼某人,“我也有点酸。”
指节划打火机的手顿了下,陈星烈低垂了点眸看她,“哪儿?”
“没哪儿。”耳廓漫上一丝红,翁星跟着穿马甲的服务生往前走。
竹影斑驳,映照着夕阳,踩在石阶上一级一级阶梯往上,人也变得安静下来。
山风和煦,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很多,清凉无比。
跟着小路先进了酒店,到采光和通风都很好的一栋别墅里,一楼有室内温泉,石壁冰凉,泉水里却温暖得泛出热气。
翁星先和陈星烈上了二楼。
放下挎包,脱掉高跟,室内装潢简洁温馨,透过落地玻璃窗一眼可以看见一楼的室内温泉。
冒着热气,掩映在竹叶间,半束阳光照进去,给泉水渡了层浅金色。
四周僻静无比,偶尔听得见鸟雀啼叫,一切都显得清幽。
揉了揉肩,翁星坐进沙发里,抱着抱枕看他。
碎发漆眸,西装外套对折挂在手臂上,人高,不笑时很冷淡,此刻竟也和她一起换上了居家拖鞋,随意慵懒。
取下腕表,扯了扯领带丢下,就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清隽而冷。
翁星拿了遥控器开了客厅的电视,在冷气下面惬意的闭眼,盘坐沙发上也没什么正形,长发松散开口,纤细白皙的脚腕勾着沙发沿,裙摆扫过。
抬眸看他的时候清纯又无辜,却又勾人,“我们等会也要下去泡温泉吗?”她问,怀里还抱了个粉色抱枕。
摸了支烟咬着,陈星烈单手寻点烟器,“昂”了声。
眼睑底下一圈淡淡的青黑色,眉眼压下,他仰靠进沙发里,半陷进去,稍显疲惫倦意。
翁星才想起昨晚,他折腾到那么晚,早上还早起买早餐,今天又奔波一天,应该是累了。
脚尖蹭了蹭他膝盖,翁星问:“是不是累了,昨晚光让你动了。”
他没回,手里的烟也没点,侧脸轮廓半陷入阴影里,可见凸起的喉结,和腕骨处蜿蜒向上的刺青。
脑海里浮现出他昨晚的模样,脸上莫名烧起来,翁星故意闹他,“不理我了是嘛,陈星烈。”
脚踝擦着他西裤布料,一下摩挲,她撑着从沙发起身,靠近他,长睫轻颤,轻轻开口:“不行了?”
刚说完,手被他轻轻一拉,拉进他怀里,抵着他坚硬的胸膛,翁星耳热,睫毛长而密,眼睛从下往上看,显得无辜。
心跳砰砰,他抱着她,嗓音慵懒,下巴磕在她肩上,“别吵。”
半跪着在沙发上,翁星哦了声,问:“那你是要睡觉了么。”
日光西斜,窗帘微微被风吹动,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薄荷熏香气息,电视声音开得很小,里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翁星一边摆弄遥控器,一边想着自己等会一个人去泡温泉多无聊,该准备什么东西时。
这人就抱她坐腿上,一手捏了捏她耳垂,轻轻痒痒,骨子里带着坏,嗓音磁性,试探或提议,他低低开口:
“翁星星,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