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说着，他就要起身去给她拿吃的东西。
楚悠悠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看到他满是疑惑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不饿。”她转头看向自己旁边的输液瓶子：“这里应该是葡萄糖吧？”
“是……”顾衍正想说她现在缺血，可话到了嘴边却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都知道了？”她忽然问。
“你愿意都告诉么？那我很愿意听的。”
今夜他的声音格外温柔，充满了名为宠溺的魅惑。
“你应该知道了，我现在很虚弱吧？”
顾衍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应该也猜到了，我现在动用法力，都是以血为祭了吧？”
顾衍又点了点头。
“《上古经》里有说，违天道必遭反噬，若想化解，必要有所损失。”
这次，顾衍连头都没有点了，他目光直直的看向楚悠悠。
良久之后，才说：“天道不可违，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不能对其左右。”
“是啊，这么一想天道真的好厉害哦。”
顾衍悄然的握紧了自己放在腿上的拳头：“所以你选择了以血为祭……”
“这是我现在能承受的，最小的损失。”楚悠悠浅笑着看向他：“现在的我好弱啊。”
顾衍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像是在等待什么答案。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法子？”
楚悠悠察觉到了他目光里的询问，温声说：“这是我能想到的，能把所有事情都完美解决的唯一办法了。”
“可是。”顾衍哽咽了下，才接着说：“可是悠悠，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你每分每秒都在危险的边缘？你的身体是凡人的，承受这法力已经是勉强，更何况现在你还把自己弄的这么虚弱……”
顾衍紧握着拳头，脑海里一时间出现了很多词汇，是疼惜、是责备、是关切、是很多很多的形容词，却独独没有一样，斥责。
他用尽了自己所学的所有文字，组成了一句自认为最严厉的话：“你的身体这么虚弱，先不说我们会有多担心，要是你的法力暴走了怎么办？”
楚悠悠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我的法力很念旧，这天地间即便是天地本人都无法压制，能压制和管束它的只有你。”
“为什么……”
“因为我的法力知道，我深深的爱着你。”
楚悠悠满眼不舍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向他的脸颊，却又停在了半空中，隔着稍远的距离，一点点描绘他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是在冒险，是在将自己的安全置身事外全然不顾的状态。
但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自己即使在违背天道，在凡间使用法力的情况下，也能保证自己灵魂不会受损。
她的灵魂还有大用处呢。
顾衍不知道自己后来又和楚悠悠说了些什么，总之大概应该是一些根本算不上是责备的关心吧。
然后，他就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在走廊里既兴奋又伤心的走来走去。
心情复杂的，瞪着两个眼睛直到天亮。
终于在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给肉肉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肉肉紧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顾衍笑呵呵的安抚他的惶恐：“我现在没事，真的没事。”
“那你这是？”肉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愤怒的大吼：“大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么？现在是凌晨三点！三点！”
他本来就因为上医学院的时候，熬夜学习用脑过度导致了秃头。
现在他视如生命的睡眠，竟然就被一个不停傻笑的男人给打断了！
“那个……悠悠今天应该能出病房了，你赶紧找人来这里，把我砸出来的那个坑给填上！我不能让我媳妇担心我啊！”
躺在自家床上的肉肉，绝望的翻了个满是嫌弃的白眼，并且说出了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几个脏字……
“靠！”
第111章 你也要加入我的乐队？
大脸扣子还有肉肉，他们的新年假期，在顾衍的一个电话中提前结束了。
顾衍的私人别墅里，大脸正吃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水饺，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正月里不断重复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
因为正值新年，扣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守在电脑前，而是坐在大脸对面，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直不停的吃着一个又一个水饺。
“大脸，你知道不，你已经吃了42个了。”扣子那黑框眼镜下是掩饰不住的惊奇。
“这是我的正常饭量。”
“可你还在吃。”
“新年嘛，高兴就多吃点喽。”大脸拿过第三盒饺子正打算继续吃。
顾衍和楚悠悠就是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的。
楚悠悠苍白的面孔配上她一副从医院里刚出来的虚弱模样，让屋子里的两个人直接想歪了……
扣子和大脸对视一眼，依稀的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猜测的那个答案。
他们前不久在网上看到了狗仔的爆料，说是拍到了顾衍楚悠悠同去医院妇产科的样子……
原本下定了决心不要和楚悠悠说话的大脸，联想到这一切之后脑海中有了个大胆的答案。
忽然就心软了，端起刚刚打开的水饺，关切的走了过去……
“你们回来啦。”大脸把自己手中的水饺递了过去，接着说：“这里有饺子你吃不？”
楚悠悠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对他这忽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接过了他的水饺，轻声说了句谢谢。
顾衍适时的开口，无意间将这个误会更加深化了：“你身体还虚弱，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楚悠悠点了点头便直接上楼了。
后面肉肉满脸哀怨的顶着黑眼眶进了门，把手里打包的各种大小仪器一扔，带着阴沉沉的低气压贯穿了整个客厅。
他一句话都没说，径直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徒留下客厅里剩余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傍晚的时候顾衍趁着楚悠悠还没睡醒，给三个人紧急开了个会，整个会议的中心主旨是交代自己的后事。
等大脸察觉到的时候，直接变了脸色。
“老大，你和我们说这些，你是要去哪里么？”他性格直，想的也简单，不像扣子和肉肉，能藏得住心里的话。
“老大，你让我们以后照顾悠悠，你也把自己的财产以及父母都安置好了，甚至你还给我们都安排好了往后的生活和工作，但是你没告诉我们，你以后在哪里做什么啊？”
顾衍浅笑着向他走去，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大脸你知道，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么？”
“和楚悠悠相关？”
顾衍点了点头笑道：“是的，我这一世就是为了守护她，只要她要我这条命完全可以给她。”
“她现在要你的命？”
“没有。”顾衍摇头否认，却又接着说：“但是她现在需要我的命。”
“什么意思？”大脸不解的皱紧了眉头。
“意思就是，我爱她，她是我用命守护的人。”顾衍勾住了他的肩膀说：“大脸你给我记住了，你可以对她有意见有不满，但是你不能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知道了么？”
“老大……”
顾衍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对另外两人一起说：“你们都记住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们也不可以作出任何伤害楚悠悠的事情，因为她是老子深爱的女人！”
“如果你们谁敢伤害她！老子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谁都没有心思再多说什么了，会议就地解散！
大脸眉头紧锁的走在最后，他犹豫了几次，还是伸手拉住了前面顾衍的步伐。
小声的关切问道：“老大，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给我透个底？”
顾衍笑了，但还是没正面回答他，只说了句无论自己出了什么事情，都让他不要迁怒于楚悠悠。
在大脸看来，他始终没有对几个人说出全部的事情，而是隐瞒了其中最关键的部分，这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从而忧心忡忡。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顾衍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而现在，他只想珍惜眼下的一切时间，和楚悠悠在一起过美好的日子。
楚悠悠在自己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去林可柔的乐团提出了辞职，作为老板之一的顾衍，自然也是夫唱妇随的撤资了。
一时间林可柔的乐团变得岌岌可危起来，但对于这个，楚悠悠表示毫不关心。
因为上一次在国外的演出，她清楚的知道林可柔打着顾衍的旗号，没少卖门票钱。
这一点顾衍自然也是清楚知道的，但因为当时楚悠悠还在乐团里的关系，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林可柔把一切都挑明了。
楚悠悠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千百年前的事情，心里犯膈应，所以决定和她断个干净。
顾衍更是巴不得的直接摆脱了这个麻烦，逃也似的就离开了。
而这俩人从乐团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直接就拨通了姜波乐队那边的电话，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姜波几乎是可以用激动来形容，立马要求和两个人见面聊。
位于城中心的某处咖啡厅里，姜波因为兴奋而在这大冬天里，额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们俩说的是真的？”姜波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楚悠悠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转头看着顾衍不紧不慢的询问：“你是认真的吧？”
“嘿！你们这两个人，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顾衍抬手惩罚似的揉乱了楚悠悠的头发：“上次你演奏会卖的门票没少挣钱，我把这些钱继续投资在你身上，这可不是给你提供方便啊，主要是我想多挣点小金库钱。”
姜波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虽然但是，你直接出资给我们乐队开演唱会……这是不是有些过了？我们乐队现在可没那么多粉丝啊……”
顾衍伸手，拿过楚悠悠面前的咖啡喝了口，随即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
然后慢悠悠的摇了摇头：“你们粉丝不多，但是我粉丝多啊！”
姜涛惊了：“你也要加入我的乐队？！”
第112章 我想和你说件事
“纠正一下，不是我要加入你的乐队，是我老婆要加入你的乐队。”
“但是……”
顾衍直接摇了摇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媳妇刚刚在国外完成了一场大提琴音乐演奏会，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现在在网上对她的评价，都是天才美少女大提琴演奏者的身份，很多人都对她非常好奇。”
“在加上，她是我顾衍的老婆的身份，你说这些够不够？”
姜波被他说的五迷三道，只有愣愣点头的份，心里颇觉着自己捡了个老大的便宜。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捡了个大便宜，因为他乐队现在的大提琴手和楚悠悠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别误会嗷。
楚悠悠是那天上的白云，而现在的那个大提琴手是那个地上的泥巴。
就这！这个大提琴手还整天拽的二五八万的，对谁都欠不起看不上的，仗着这年头会大提琴的人，都鲜少愿意加入流行乐乐队，因此他们不好换人。
所以现在那绝对是属于在队里横着走的人物。
队员私下里都对他有不少意见，但碍于还要演出，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楚悠悠给他的这一通电话，那可当真算是久旱逢甘霖，非常及时的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更重要的是，自从上一次她在音乐节上帮忙救场之后，乐队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
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可却败兴而归……
“悠悠能来加入我的乐队，那我绝对是举起双手双脚的赞同！但是……”姜波心有余悸的说。
他担心……
他非常担心，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干了没两天就跑路了……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做起事情来磨磨唧唧的！”顾衍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吐槽他说：“你说！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姜波抬眼看向楚悠悠。
“你看我老婆干嘛？”
“我担心她……”姜波伸手指向她。
顾衍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直接开口承诺：“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年之内悠悠她不会怀孕！”
……
姜波满脸黑线的看向他……
楚悠悠一口咖啡好悬没直接喷了出去，这都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赶忙在画风走向更加诡异的时候，力挽狂澜将谈话拉回了正式的内容。
“说真的，我不会在你乐队里司职很长时间，你可以继续物色一个好的大提琴手，或者你寻找到一个好苗子，我来教他也是可以的。”
楚悠悠这话让顾衍愣了愣，他有些意外她的这个决定……
“能给我个理由么？”姜波看出了顾衍的惊讶，他忙随口问她。
“什么？”
“世人都是有所图的，要么图名要么图利，你加入我的乐队，或许可以兼有这两样，但你为什么会说，不会司职太久？”姜波想了想，真心好奇的问她。
楚悠悠挑了挑唇角，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显然，我有比这两样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爱他。
比如，为他牺牲。
比如，……
她的脑子里忽然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想法，这都是她要做的，和正在做的，但她觉着这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趁着那个时候到来之前，将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然后不留遗憾的，去面对那个结果。
顾衍的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一跳！
他眼神里盛满了慌乱，急切的看向楚悠悠，后者却神态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我知道，我的条件有些苛刻，所以如果你拒绝我，我也能理解。”
这还真是让姜波有些犯难了，他一时间有些纠结了。
楚悠悠的加入毫无疑问可以带给他的乐队更多的东西，甚至可以在这个圈子里再上一个台阶，可如果是在正当红，正火热的时候她退出了。
那么对于他们的乐队来说，毫无疑问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要是能找到一个和楚悠悠相仿的大提琴手还能另当别论，但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