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听到这里,切了一声,“他人还怪好的嘞。”
谭斐妮听的来劲,“别打岔。听陈晼说。”
“任小苑拿了钱,非说自己要报答他,要给他当情人。我哥都莫名其妙,女朋友还没有着落,先弄个情人出来。任小苑就说,那我当你女朋友好了。我哥那时候忙着准备哈佛的入学考试,没有再搭理她,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在任小苑的宣扬下,都知道他有这个女朋友了。”
谭斐妮嗑一把瓜子,“这女的,挺会给自己造势哈。”
“更精彩在后面,任小苑看我哥实在太稳,又马上要去美国读博,她摆弄不动,自己也放弃了,转头就借着我哥的由头找上周家的门,一来二去,我那个一身花花肠子的舅舅上了勾,她成了我小舅妈。”
陈晼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猛灌了一大杯水。
简静听后,半天吞了苍蝇似的,吐出三个字,“真离谱。”
吃过午饭,见场上滑雪的人太多,她们都不愿去凑这个热闹。三个人都在温泉里泡着时,周晋辰发微信过来。
J.chen:【吃过饭没有?去了泡温泉?】
静静独美:【嗯。】
J.chen:【今天怎么一张照片都没有发?】
静静独美:【你想看什么照片?】
她哪儿还有心情发朋友圈?
旁边和周晋辰坐一起的龚序秋抢过去,他发:【最好露骨一点。】
周晋辰挑眉,“你有什么大病是吧?”
静静独美:【露骨的?没问题。】
说着她就从相册里选了一张发过去。
龚序秋一点开,是一张CT片子。
静静独美:【我上个月刚拍的脑CT,够露骨了吧?】
【......】
第42章 假想敌
龚序秋笑得不行, 周晋辰却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可能是简静说话的方式,他就是感觉,小姑娘可能是不高兴了。
他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简静本来要挂掉, 被陈晼强行接起来,“哥?”
“静静呢?”
旁边谭斐妮大声说, “在泡温泉。”
简静说, “你跟他讲, 我不想接他电话。”
陈晼复述了一遍,“她说她很想你, 明天就会回家。”
简静:“......”
周晋辰不信这一套,他问, “身边没有谁惹她吧?”
谭斐妮又喊,“有!你的前女友。”
简静立马去捂她的嘴,“你说什么说?”
又把手机抢了过来, 直接挂断, “还有你!我都讲了不接他的电话。”
陈晼倒了杯香槟给她,“和我哥又没关系咯, 你干嘛怪到他头上?”
谭斐妮说,“任小苑不是他前女友啊?和他没关系!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不是, 你到底站哪头的你?立场那么不坚定呢。”
陈晼划过去,拧了一下谭斐妮。
“我站唯恐天下不乱那头。”
“......”
简静在温泉边靠了大半日,就在陈晼两个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 她忽然用手一推, 鹅掌似的拨出一大片水花。
把谭斐妮和陈晼溅成落汤鸡,半天都打不开眼睛, 自认倒霉。
然后就听见她喊,“这什么破恋爱啊,狗都不谈!”
陈晼抹了一把脸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发疯?”
谭斐妮拿过毛巾擦头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小气了?这真的没什么的。”
“就是,有那么爱吃醋吗你?”
简静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半天是在不高兴些什么,“原来这就叫吃醋。”
谭斐妮和陈晼白她一眼,异口同声地骂:“那不然呢!”
陈晼嘁了声,“我还以为她开了窍了,什么呀。”
谭斐妮说,“开了,但没完全开。”
她想想又觉得不对,“你当时不是把你前男友捉奸在床吗?那会儿就没生气吗?”
简静想了想,又摇头,“也没有什么反应,说了几句片汤话。”
陈晼凑过来问,“什么话?”
“让他洗洗干净,好再去傍别人。”
“......你还能为他着想的。”
四十分钟的温泉泡下来,简静胃里塞满了香槟,快要越过扁桃体那根水平线,她裹着浴袍时摇摇晃晃,起身时还不忘扶稳了脑袋,就怕洒出一两滴来。
陈晼撇了她一眼,“你老摸自己下巴干嘛?”
简静说,“这酒太贵,我怕浪费。”
谭斐妮笑,“这是已经喝高了的状态。”
直到简静打出一个酒嗝,听见陈晼和谭斐妮关门出去的声音,她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简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掠过她鼻尖的气息很热,热得她呼吸发颤、发紧,喉咙口溢出来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
她本能地张一张嘴,下一秒就被含住,她的唇舌都塌软在温热的吻里,湿淋淋的。
这个涌动着欲潮得吻持续很久。
久到简静续不上来气,睁开眼睛,看着墙壁上的小碎花纹都开始旋转、扭动。周晋辰的动作又深又急,却没有任何声音。
耳侧传来低哑的一句,“我是谁?”
简静脑子昏昏的,一股酥麻感冲上她的头顶,她试探性地叫:“老公。”
周晋辰摁住她后背的手一颤,凶狠地、层层叠叠地耸进去,把她挤压到变形,挤得她整个人发着抖。
简静觉得他抱得太紧,想推开一点,但他力气实在太大,她推不开。
她睁大了眼,湿润着一双瞳仁,摇头。周晋辰把她抱得高了些,四目相接,他想在她的眼中找自己的影子。
但哪里还有自己?只剩情动。
简静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降落在白桦树上,她枕在周晋辰的手臂上,一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周晋辰轻声,“在睡觉这件事上,你确实天赋异禀。”
刚才做完,他抱着她去露天的流动式温泉里泡着,才刚洗完,简静还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她少有这样的乖巧,周晋辰忍不住吻了吻她。
吻起来才觉得不够,手上也作乱,就扪着她在池边,又胡作非为闹了一场。
简静借着壁灯的光才看清,周晋辰抱着她,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榻上。
“怎么不睡床?”
她一开口,声音沙哑极了,像咽了一把粗粝。
简静记得后来她一直说不要了,命令变成哀求,渐渐哭起来,喉咙痛得麻木。
周晋辰拿下巴点了点那张大床,“你自己去看看,床单湿成那样,还能睡得了么?”
“......”
简静倒不觉得湿,身上很清爽,“那我怎么......”
周晋辰干燥的手心揉着她的后颈,带起阵阵的麻,“我给你洗过澡了,大小姐。”
简静瞪他一眼,“那也是你应该做的,还讨什么功啊。”
“去吃晚饭吗?”周晋辰把她掉下来的头发拢回去,“我来之前,订了一家日料店,陈晼他们应该已经过去了。”
简静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她喝的香槟,早就胃里空空。
她点头,支使周晋辰,“把我的箱子拿来,外面太冷了,我要穿那件貂。”
周晋辰照办,“用不用我给你换衣服?”
简静故意找事儿,“怎么,听你这语气,很不愿意是吧?”
“哪里。我这是很愿意的语气。”
“......”
简静换好衣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稍微化了个淡妆,嘴唇太润了,她薄薄上一层哑光丝绒口红,才能压住她眼尾的微红。
否则眼角眉梢的痕迹也太明显。
她打扮停当再出来,腿软,几乎要踩不稳厚重的地毯。
等在门口的周晋辰扶她,又被她推开,“走开。”
周晋辰笑,“怎么了?看我哪儿都不顺眼呐。”
简静从他手里夺过包,“别和我说话,我还在生气。”
他点头,“应该的,换了谁都要生气,要不显得我来这一趟,还挺多余的。”
简静一下子就泄了气。
吵不起来。根本别想和他吵起来。
餐厅离的酒店不算远,开车过去也就十几分钟,长长一张料理台,周围已经坐满了谭斐妮这些人。
“来那么晚呢周院长!”
龚序秋大声的、故意问他。
周晋辰散漫地笑一下,嘘了声,让他别提。
谭斐妮歪头看眼简静,“今儿这妆挺红润,衬得你气色特好。”
陈晼逗着面前池子里摆着的新鲜鳗鱼,“她哪有化什么妆!化也是欲盖弥彰。”
简静:“.......”
“好了,她中午多喝两杯酒,醒晚了。”
周晋辰一边替她解释,一边用眼神制止陈晼。
但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被简静狠狠掐了一大把。
于祲坐在他身边,忍不住揶揄,“怎么了周教授?怪疼的看起来?”
周晋辰摆手,“一点事儿没有,舒服。”
陈晼忽然问起来,“哥,这家餐厅很难订,要提前好几个月预约,你怎么一来就订上了?”
周晋辰淡淡道,“在东京出差的时候,认识这儿的老板,还算有点交情。”
就在大家都不再说话的时候。
简静蓦地问出一句,“男老板还是女老板?”
她问的声音很轻,但就是被龚序秋和谭斐妮捕捉到,并且极其夸张的怪叫起来。
周晋辰就在起哄声里,捏了下她的脸,“男的。我没有女性朋友。”
简静受不了那两个,拍了下桌,“叫什么叫你们!我问一下不行?”
周晋辰在桌子底下踢了龚序秋一脚,差点把他踹下桌,“行,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不要理他们。”
于祲啧了一声,“你就宠她吧!”
全桌只有章伯宁一个人,在认真地和主厨交流料理心得,谭斐妮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章伯宁说,“我学了回去好做给你吃。”
简静质疑他的厨艺,“那你应该让你家厨子来学,就你能学得会么?”
谭斐妮脱口而出,“他做菜有两下子的。”
这下轮到简静和陈晼叫起来,“你怎么知道!”
章伯宁眼睛都没往这边看,“这还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给她做宵夜。”
谭斐妮:“......”
陈晼重复了一下关键词,“每天、晚上。”
简静着重强调最后一个字,“做。”
周晋辰:“.......”
简静的沉默从来不会超过三分钟。这就又来劲了。
她和陈晼,甚至隔着两三个人拉上了手,把中间的周晋辰、于祲和龚序秋吓得,赶紧把身体往后仰。
陈晼很直接地问,“静儿你说,他们都做什么呢?”
简静娇羞答,“你知道的呀,就那点事儿!”
于祲:“.......”
谭斐妮直接把她们的手斩断,“有完没完你们俩!烦死了。”
章伯宁在一边帮着她,“真是的!你们就没和人同居过?”
谭斐妮:“.......”
假如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问章伯宁在干什么,哪怕他准备上吊。
在一顿止不住的大笑里,章伯宁身上挨了谭斐妮极重的一脚,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吃完饭回酒店的时候,陈晼问于祲,“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于祲指了下那一对走在后面,不时就停下来耳语两句的人。他说,“还不是你哥,担心时间长了哄不好简静,挂了你电话就来了。”
陈晼无语,“屁大点事儿,我哥真能小题大做。”
于祲往后瞄了一眼,咂咂嘴,“别说,惯得不行。”
陈晼也觉得,“我也有这感觉,尤其简静去找了他一趟以后,跟他命根子似的。”
“不是,我还在这儿呢,”龚序秋强行把陈晼拉了过来,“你跟他是两口子啊?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接上头了。”
于祲:“......死出儿。”
陈晼比他更不客气,“笑死!于祲以前是我男神。知道小时候,我为什么总往于祗家跑吗,那就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龚序秋一把抱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陈晼吓得尖叫一声,“干嘛呀!?”
龚序秋说,“好好说道男神这个事儿,说不清楚,今天晚上别想好过了你。”
“......”
周晋辰牵着简静慢慢走着,他手心的温度,透过她的小羊皮手套,传到身体里,连脸上也热热的。
简静仰起头来看,对着这些被白雪覆盖的、桦木科桦木属乔木,实在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只能说,“它们长得真高。”
“从欧洲中古时代起,白桦树都作为爱情的象征出现,俄国有个民间习俗,把白桦树的树皮剥下来,当作信纸,写一封情书寄给远方的恋人。”
周晋辰挨站在她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腰,牢牢握她手。
凛冽的寒风在树林里呼啸而过,周围安静极了,连咯吱的踩雪声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
周晋辰弯下腰,背贴得更紧,呼吸都在她的耳边。
简静心跳的有点快,她开始找话题,“我去过一次莫斯科,再也不敢去第二次。”
她想说点别的,来缓解自己的脸红心热。
周晋辰故意问她,“为什么?没地方好购物吗?”
声音很小,却弄得简静心里更痒,像小虫子爬。
“......我也不是那么喜欢花钱。”
周晋辰贴着她的耳廓问,“没关系,这不是什么不好的爱好,反而很健康。但以后,只能花我的钱,不可以再问爸爸。”
简静小声,“知道。我还没说完呢!是因为俄罗斯航空太生猛了,我还挺怕死的。我们出发那天下暴雪,延迟了半小时起飞,你猜怎么着?还提前了十分钟到机场。机长强行起飞的时候,我真的想申请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