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激动,说话就不好听。
蒋临书解释:“那个男生成绩的确没有你好。你靠裸分都能上东大,但他如果艺考成绩没过,大学都上不了。”
“那他爸妈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她甩了这么一句,气愤的上了楼。
江逞也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空荡荡的楼梯冲蒋临书无语道:“小书,你看看,你看看,这脾气和她妈简直一模一样。都是臭脾气。”
“江叔叔,如果您想听实话,其实妹妹和您的脾气才是如出一辙。”他半挑眉,还没等江逞说两句就往楼上走,“江叔叔早点休息。”
“……。”
——
回到了房间的江汀气呼呼一头栽进被子里。
什么东西呀!气死她了!
明天去学校,她非得去骂死那个臭男的!纯属有病,真的有大病!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手机跳进消息。
蒋临书:【别生气了,早点睡。】
“……”。
她坐起身,眨巴眨巴眼睛,意识到,她好像一直把重点放错了吧!她难道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感谢蒋临书吗?
听刚刚江逞的意思,那个男生的父母原本是想闹到她面前来,想骂她羞辱她?然后蒋临书私底下,快刀斩乱麻,用事情还没有闹大的情况下悄悄完美的解决了。
这件事,他没有和她透露一点。
江逞是昨天回国把她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顿,那估计电话是好几天前就打过去了,然后蒋临书在他回国前解决的。这两天他都没来接自己,私底下却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
他这个人真是的,这件事一点都不透露。
“……”
。
好愧疚呀。她今天还生了他一整天的气。人家不辞辛苦,从百忙之间抽空过来接她放学,她不仅不给人好脸色看,拒绝了他特意买的蛋糕,还对他说——她不想和他说话!!!!!
今天可是他生日呀江汀!!!!
他没有给自己买蛋糕,给你买了!!!
真是的!
小白眼狼说的就是她吧!!
她点开和蒋临书的聊天对话框,纠结措辞大概十分钟,最后发完,在被子里捂了好一会,等着他回了消息。
蒋临书:“怎么了?我在你门外。”
!!!
她丢了手机,一个激灵翻身穿鞋,冲到门口整理了一下头发,开门他还是白天西装革履的样子。老样子根本就没打算睡觉。
“蒋临书!”她眼睛亮光灿灿。抬头看他,又欲言又止。
他思考了一下,启唇,问:“怎么了?生气睡不着?”
“才没有。这种人才不值得我生气。”她倔强道。哪怕刚刚都要被气到吐血。
他心知肚明,低头闷笑一声:“那还有什么事吗?十点了,明天还要上学,早点睡。”
她垂眸扭捏了大概两秒,小声问道:“也没什么大事,蒋临书……你今天几点睡觉呀?”
“哦,今天还有一个文件需要处理一下,估计得到半夜了……怎么了?”
“那没事了。你加油,走吧你。”她开口赶人。
“?”
“你还站着干嘛?走呀,我要睡了。”她假意推了一下他。
他失笑,“好吧,那你有什么事发消息给我。”
“嗯嗯嗯知道了!”她敷衍的关上门。过了两分钟,她又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确定了外面的人已经走了,才松了口气。做贼似的又悄悄跑下楼,进了烘焙室。
还好之前给姜提米做蛋糕留了很多的材料在,这会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了。
她一个人在烘焙室捣鼓了两个小时,做了个简单的没有装饰的巧克力蛋糕,最上面一层摆了一些水果,又用奶油描出了他的名字。
等一切齐活了,她又开始疑惑。蒋临书他是多少岁生日来着?想了半天她没想明白,又正好没有生日定制的蜡烛,直接挑了一根最好看的金色蜡烛插在最中间。
完美。
——
客房内。
蒋临书将文件收进牛皮纸袋,捏了下眉心,手机继续震动。他冷漠的看着翻盖在一旁的手机,起身往浴室里去。
大约二十分钟出来时,手机还在响。
他换了一身睡衣,不紧不慢的拿起手机。果然,十几个未接的陌生电话像是炮弹轰炸,直到每一个响铃到自动挂断才罢休。
敢信吗?踩着自己妻子攀龙附凤,对他不闻不问这么多年的男人,现在还试图想要和他重修父子之情。
真是一如既往地疯癫。
他将电话加入黑名单。这是这个月第四个陌生电话。拉黑一个换一个号打,拉黑一个换一个号打。
真有意思。
蒋临书坐到床边,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便觉得耳边风声鹤唳。直至第二声敲门声传来,那小心试探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江家。
他起身往门口走,开了门,江汀喜笑颜开的举着一个黑漆漆的蛋糕在他面前,“蒋!临!书!生日快乐呀!”
她一笑,眉眼弯弯:“蛋糕虽迟,但绝不缺席!蒋临书~巧克力味,外加我亲自雕花设计的水果,你在往中间看——”
蒋临书凑过去仔细观摩了一下:“我的名字。”
“这字写的还不错吧!”她自卖自夸着,“你接一下,我怕我端不稳翻了去。”
他接过蛋糕,“你问我什么时候睡,就是为了给我做蛋糕吧。”
江汀被这么一问,心里的小九九又冒了出来,不可一世的样子也变得扭捏:“也没有……主要是在自我反思。”
他失笑:“什么?”
“我今天对你态度不太好……”
她低着头,认错态度良好,很心虚也很难过。她知道蒋临书从小经历过什么,也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成长到现在,他的优秀,独当一面,沉熟稳重,没有一丝年轻人的朝气都是别人的羞辱和白眼被磨砺出来的。
“我知道。”他轻声,“今天你误以为是我把那件事告诉的你爸爸。没关系,是我没有跟你解释,你被蒙在鼓里又有什么错呢?”
“更何况这件事,说到底你是受害者。只不过我的处理方式站在你的立场也不大正确,我只考虑到了,你不受影响的结果会比据理力争双方难堪更重要。”
“那他们骂你了?”她有些着急,眼里都是关切。
“没有,我带着律师去的。他们不敢骂。”
蒋临书笑得像只狐狸,如果有尾巴,一定是摆着。
江汀开心了就爱笑,“那就好。蒋临书你快进去尝一尝蛋糕吧,再忙生日还是要过。不过现在太晚了,你不要吃太多,对肠胃消化不好,就试试味好了。”
他沉默了两秒:“你不和我一起吗?一个人吃蛋糕,好像有点太凄凉。”
江汀点头:“我也觉得!那我陪你吧!”
说着,她毫不客气的进了他房间,等他放好蛋糕,点了蜡烛,她在心里默默地偷许了个愿望。
一定要保佑蒋临书,岁岁年年,都有她。
第63章
除夕前两天,江逞就连着几天催着蒋临书带她住回去,一起过年。
江汀觉着,步入中老年的江逞倒是学聪明了。知道不在她这找没趣。不过他找蒋临书有什么用?那最后还不得她点头答应?
蒋临书在许江的压榨下,除夕前一天才能休息。小年那天,他请了半天假,雇了家政公司的人把家里全部上下大扫除了一遍。她回来的时候都惊呆了。
每一行精每一业,这么说真的是对了。虽然家里才住进人,也没有脏到哪里去,不过干净一心的感觉还是让人神清气爽。
就因为这样,她还专门问蒋临书要了这家家政公司的电话,推荐给了她的小姐妹群里。
春节倒数第二天,李栀身为影后依旧还泡在剧组。经纪人都已经回了家放假,听说留了个老板徐则在剧组酒店监工。前天刚好杀青,第二天就出了事。
江汀接到李栀的电话差点没吓死。
在李栀的房间里,带血的猫被装在盒子里,放在地上,而影后被人吓得着实不轻。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过去盖上盒子,心里发毛,也觉得心有余悸。看向一旁一句话不说的李栀,提着颗心问站浴室前面的周琳琳,“你说,怎么回事?”
周琳琳摆着手:“我,我真不知道!就刚刚我过来找李栀,看到门口有这么一个盒子,我以为是别人送她的礼物就给带进来了。谁知道李栀一打开是……”
“这猫哪来的?剧组有人养猫?还是剧组用的道具猫?”
李栀回了神:“不是剧组的道具猫,不过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杜冰的猫呀!”周琳琳说着,蹲到地上,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打开盒子又往里看了一眼。
这猫浑身的血,哪有伤怎么死的也没人知道呀。
她忍着恶心就要盖上盒子,江汀眼快的制止:“等等,第一次好像有封信。”她双手合十,“小猫咪,惊扰到你不好意思。拿点东西……”
这是一封普通的牛皮信纸,封面没有任何署名,沾了一些血,打开就用普通打印纸写了几行字。
臭婊子,离他远点,否则下一次我捅死的就不是猫了!
江汀心头一震:“李栀,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
*
周琳琳一头雾水,就被江汀差使着去打听剧组是不是有人丢了猫。
房间剩下两个人,她坐在李栀面前,牵过她的手,轻声的问:“李栀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做的?”
李栀冷笑:“还能是谁,杜冰呗。”
“杜冰?就是你们剧组那个徐则公司带资进组的关系户?”
“对,就是她。”李栀从枕头底下翻过手机,打开了短信递给她。“不止这封信,她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给我发这些有的没的威胁信了。”
【怎么,堂堂的影后也要靠傍大款吗?】
【请你离他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你的影后都是睡出来的吧!】
【我再说一次,离他远点!不许和他说话!!】
……
这种类似的短信,半个月内,她收到了不下十条。
江汀:“他,谁?”
“徐则呗,还能是谁?”李栀瘪着嘴,“上次剧组团建,酒精上头,我和徐则那个了……”
“?!”
“我去!”
这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李栀和徐则?这两人以前是老板下属的时候,就互相非常不对眼。尤其李栀看徐则,就觉得他那花花公子的样应该去死,后面因为合同到期,甚至还阴谋诡计踢她走。
现在告诉她,他们两个出了这种意外?
她不敢置信的想了想:“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李栀点头,“这事我没敢和杜莎说,我怕她从巴厘岛杀回来把我掐死。”
江汀抓住她的肩膀:“吃药了吗?做防护了吗?”
“……”。
“那时候是安全期。”
“没有绝对的,安全期!”
李栀被吓到。江汀溜出横店,特意点外卖买了测试剂,做贼待会了酒店给李栀。
不过还好,虚惊一场。
李栀心烦意乱,接近抓狂:“我当时就和徐则说了,我们两个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还要他保证,这件事之后不要再来找我,私底下也不要有接触。”
“可她呢?你知道他来了句什么吗?”
江汀鄙视的猜测:“他不会告诉你,他单身,已经和杜冰分手了吧。”
“没错!”李栀摊手,声音都高昂了几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后面在剧组,隔两天就来探班,进我的化妆间待着,赶都赶不走。你说别人能怎么想!”
江汀:“我估计他和那个杜冰分手就是他单方面吧,杜冰明显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就这跑过来威胁你的阵仗。就怕传出对你不好的绯闻。”
“实在不行,我去找徐则,骂死他!”
李栀:“……。确实,往往最简单粗暴的手段最有效。”
*
江汀亲自送李栀回了家后,蒋临书就打了电话过来。他那边刚好忙完,她直接让她到李栀家来接她。
上了车,蒋临书递给她一盒小蛋糕,她吃完心情好了很多。给李栀发了消息嘱托她几句。
蒋临书把车开到市区的购物中心,广场上的停车位都车满为患。他驱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停好后看她心不在焉,牵过她的手,似随口,问:“怎么了?今天在剧组有不高兴的事?”
她大概说了起因经过,不过没说李栀和徐则的意外。“我记得你以前和徐则也是校友。”
“是的,我是在大学和他认识的。后来毕业我就职江氏,他就选择了入股影视娱乐公司。”
两个人一路走到电梯,进了电梯,里面也是人满为患,摩肩擦踵,他伸着臂膀虚掩的抱着她。
江汀靠在他怀里,对面一个女士抱着的小朋友笑着看着她,口水都快要掉了出来。
出了电梯,她慢悠悠牵着他的手,他则用另一只手推着购物车,进了超市发现,电梯那点人真是小巫见大巫。
“那你觉得徐则这个人怎么样?”她冷不丁又问了句。
“……”。
他这个人怎么样!
蒋临书战术性沉默了片刻:“女朋友和我讨论别的男人,多少还是让我有些危机感。”
她语气让人觉得她是真的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嫌弃快要从眼睛里跳了出来,“让你有危机感?就,徐则?他呀?我的天,这种自恋没底线还好色的男的,白送给我都不要。真是……”
他黑眸露出笑意:“怎么,是因为他和李栀?他最近念到李栀的次数确实比之前多很多。”
“他还敢在你们面前念李栀?”
江汀真被气到了。
说他没底线还真没底线。
“汀汀,从徐则的合作伙伴的角度来说,他对李栀还是可以的。这次的电影,少不了他在中间卖人情周旋,外带还签了另一个投资商的女儿杜冰。”
“杜冰带资进组,带的不是徐则的吗?”
“当然不是,徐则并不是那样的人。”蒋临书和她慢慢走到人少的家具货架处,“包括之前李栀解约后,徐则也来过我这,他想让我帮忙让人出面签囍乐。虽然最后我并没有答应。”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当初是他不想再签李栀,背地里又做这些。”江汀不理解。
“有些事情确实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明了。可能现在的星影已经不能给李栀带来更大的帮助,限制反而更大。”
江汀默默的听着蒋临书讲这些,火气消了一大半,但同时也觉得,这个徐则怎么和蒋临书如出一辙。虽然脾气性格还有为人处世都天差地别,但心有曲折,弯弯绕绕都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