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爷爷开始想选第一任继承者时，你们就被排除在外；又经历了几十年，他再次选择第二次继承人，你们还是被排除在外。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承认你们就是能力平平还四处抱怨的废物？”
“你们没有怀才不遇，你们出生在秦家，已经是老天爷对你们最大的恩泽。”
“如果你们真是所谓的天选之人，为什么在我残废之后，我还遇到了天赐的良机，让我重新恢复健康，继续回来？”
“那是因为爷爷一直都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他是你们的父亲，哪怕恨你们也无法下手。”
“可我不是你们的谁，我只是你们的仇人，我不会手软。”
秦致霄利眸一眯，“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你们自裁。二，我用同样的方法去对付你们的孩子。”
他的话音落地，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君嘴唇发白的瞪姿容卓越又气定神闲的父子俩。
窗外的一抹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好看的不像凡人。
席允的事情，他知道。
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比秦致霄从两次重大车祸中存活还要奇迹。
这父子俩经过根本无法存活的灾难后不但活了下来，反而活的比之前都要好。
这难道不是老天爷的选择吗？
他这几十年来时常像跳梁小丑，四处蹦哒。
别人碍于情面，给他几分面子，他倒以为那是自己的能力了。
现在才明白，那都是因为他姓秦。
是秦这个姓赋予了他太多优质的生活。
而他却利用这个姓氏做了很多可耻的事。
后悔吗？
在今天之前，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沾沾自喜，绝不后悔。
如果让他的孩子去承担他之前犯下的过错，让秦云册去经历秦致霄那样的车祸。
秦云册能存活下来吗？
答案是不确定。
过往的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孩子带他受过？
秦君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在寒冷的深秋他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秦致霄好整以暇的盯着秦君的反应。
等待这个最像他父亲的男人做出的决定。
这个人也是离他父亲最近的人。
但，却比谁都下手的更狠。
秦君察觉到秦致霄的目光，本来要习惯性的转移目光。
意识到自己还是害怕时，突然又转了回去，直视秦致霄。
秦致霄薄唇轻启，“你的答案？”
第294章 实际上，他们无路可选
秦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颤抖的挤出了两个字。
“自裁。”
秦致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当年做决定杀我父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艰难？还是做那个决定格外的轻松，因为解决了一个你们自认为的大麻烦？”
秦君不说话。
被当下诡异的气氛吓到脸色发白的秦雅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的嘶吼道：“秦致霄，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把我们逼死，你以为你没有一点责任？”
“我逼了吗？我不是在给你们做选择吗？我发现我对你们还是很好。我觉得很有耐心的给你们选择，当年你们可没有给我父亲选择，直接给了他一个结果，断送了他的性命。”
“你们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一天会面临我的逼迫。我想以你们的年纪肯定知道因果报应，你们之前种下的因在多年以后结成了你们所期待的果。这难道不是你们得偿所愿了吗？”
秦雅瑞：“你住口！我告诉你，我到现在都不后悔！谁让你们聪明又不会把自己的聪明给隐藏，招来别人的嫉妒也是你们自找的。如果当年你父亲再聪明一点，又怎么会发生车祸？说白了，还是他自己不够信心，断送了他自己和妻子儿子的性命。”
“还有你五年前的那场车祸，是你自己识人不明，养了个叛徒在身边。你没死，已经是老天爷给你的机会。你现在却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来逼迫你的长辈，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秦致霄心情很好的给她鼓了鼓掌，“你颠倒黑白的水平还真让人刮目相看，要不是我知道事实的真相，我还真可能被你高超的演技给骗过去。”
“姑姑，麻烦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把你眼睛里的嫉妒仇恨戾气给收一收，你脸上扭曲的样子特别丑。您好歹也曾经是帝都第一名媛，嫁出去了，就应该乖乖的在秦家隐身，好好的辅佐你的夫家。您一点贤妻良母的事都不做。还跟人合计，怎么弄死您大哥？你可真是人美心善。”
秦雅瑞：“那又怎么样？我就算嫁出去了，我还是有财产继承权，秦家的资产还是有我的一份。少一个人分，我就能多分一点。”
“您说的对。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我的表哥表姐们要是都没了，您的资产就没有人分走了？您是不是一直想做这件事，但碍着母亲的身份不敢做？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我完全可以代劳。”
秦致霄说着掏出手机，给秦勇拨电话。
“少爷。”
“在哪里？”
“在曲家大门，正在等表少爷表小姐。”
“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等他们一出现就可以行动。”
“记住不要留活口，尤其是孩子，一定要记得铲草除根的道理。”
“是。”
秦雅瑞发疯般的扑向秦致霄，“你要干什么？”
“做你曾经对我父亲做的事，做你曾经对我做的事。刚才那一幕熟悉吗？”
秦致霄的眼睛早就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席允不知何时已经转头，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大人所说的话他都懂，也明白意思，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些事儿，他爸爸完全可以避开他去做。
但，他没有。
他就在面前逼迫他的长辈选择生还是死。
他爸爸就是想让他亲眼看到亲人之间可以有多残忍。
席允努力的瞪大眼睛，努力的用自己的脑袋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他不能等到以后模模糊糊的记得今天的事，然后开始憎恨她爸爸。
他没有经历过他爸爸，他当年的事也没有经历过他的委屈，他没有资格去判断他做的对不对。
他想，他爸爸敢把这件事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面前，一定是对的。
他爸爸也希望有一双审判的眼睛在看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而他，就是那双审判的眼睛。
秦致霄笑道：“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还不选择吗？要是再迟疑，他们就被迫做了选择。”
“我选！我选！”
“你选什么？”
“我要活着，我要活下来！我才50多岁，我不想死。”
秦君吃惊地看着秦雅瑞，“你说什么？你用你两个孩子的命去换你的？你这个答案亏不亏心？事情是你做的，你要两个孩子去帮你承担后果。”
“有什么不对吗？我赚的那些钱不也是给他们花？他们花了那些钱，用的那些资源，承担后果有什么不对？”
秦雅瑞脸上的妆容早就被汗水冲刷得脱了妆。
她苍白的脸色一览无余。
“他们是我生的，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到现在，我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他们为我付出一点又怎么了？”
秦恕也看不下去了，“他们付出的可是命，他们会糊里糊涂的去死。他们会在死的那一刹那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承担这种后果？”
秦雅瑞看到两个同谋都在劝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们真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都不知道大哥当年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豪门圈里的人心里都门清，只是怕秦家不敢在名面上说而已。”
秦君：“你以为我们两个死了，别人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秦雅瑞：“要是你们两个都走了，别人确实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甚至会觉得我是无辜的，认为我白背了这么多年的骂名。”
“你可别忘了你的两个孩子死了，到时候你怎么跟曲家交代？”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交代？当年要不是他们见钱眼开，一直鼓动我回娘家为他们家人谋福利，我用得着做后面的那些事？他们占了便宜，又把自己的责任推干净了，最后所有的骂名都我来承担。”
“我凭什么要因为他们去死？”
“我偏不死，我要好好的活着，让他们为他们的决定后悔。”
秦恕：“那个时候你还能留在曲家？我想那个时候你会更生不如死，你不能留在曲家，也无法回到秦家。你将何去何从？”
秦恕已经看明白了。
秦致霄表面上给他们做选择。
实际上，他们无路可选。
只要是稍微有良知的人，都不会选择用孩子的命来抵自己的命。
一旦做了这个决定，哪怕侥幸的活了下来，将来也一辈子存活在愧疚之中。
永远也无法解脱。
第295章 以后不用害怕了
秦致霄一手抱着席允，一首悠闲的的逗弄小奶猫。
看三个人中的面红耳赤，就像在看一场戏。
准确的说，是在进行一场战斗。
这场战斗，没有赢家。
从一开始就两败俱伤。
本来亲人之间从来不该见血，更不该以性命为赌注。
然而，这些人做这些事之前，可曾考虑过他家人的感受？
可曾考虑过他们父亲的感受？
他们也许曾考虑过。
可他们考虑的太少，他们看到的更多是自己的得失，看不到别人的付出与牺牲。
他现在都还记得他父亲当年的性格更像沈威然教授，他喜欢做研究，喜欢在实验室里一呆就是半个月。
如果不是爷爷找不到更好的继承人，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实验室。
如果他不走出实验室，那么她现在还在。
他也就不用经历后面的风雨，可以安心的当家里最小的孩子。
无论有什么，都由父母和兄长撑着，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然而，世界上最怕的就是如果。
他爷爷在这些年里又何尝不后悔？
如果没有那么在意秦家的将来，不把他最爱的儿子带出实验室。
大儿子的一家现在还和和美美的过着温馨的日子。
正因如此，他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而他的做法，再次招来他三个子女的怨恨。
秦致霄无法去怨恨他爷爷。
因为他爷爷不是个加害者，他只是个失去儿子的父亲，又差点失去孙子。
岁月对他来说并不美好。
他不忍心再责怪。
秦雅瑞双眼发红的盯着秦致霄看，越看越憎恨。
秦致霄的眼睛最像他父亲。
清透！
黑亮！
平静！
那双眼睛好像看穿所有的一切。
仿佛天底下除了他，其他人都是蠢货。
秦雅瑞在外面被人捧习惯了，回到家没有一个人捧她。
尤其是她父亲，虽然对每个人孩子都很和煦，表面上分到的资源是一样的。
可她总觉得父亲在背地里给大哥很多东西。
她以前天真的以为他们秦家不重男轻女。
她出嫁的时候，排场最大最风光，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那时候，她出嫁后也还可以回娘家，无论拿什么都可以。
她大哥一开始管朝闻道，就对她进行约束，让她把所有的合作都要以书面报告提上来，最好把支出和收入都列给他，摆明了就是嫌她拿得多。
秦家也是她家，凭什么她不能拿？
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把她赶出朝闻道。
她才不同意。
秦致霄盯着秦雅瑞的贪婪的脸，突然就笑了，“你的答案想好了吗？”
秦雅瑞从过去的回忆里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扭头看秦君和秦恕，后者均摇头。
秦雅瑞不解，“你们摇头是什么意思？”
秦君被呛得直咳，“你把答案改了，那些事是我们做的，就应该承担责任。别人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我们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说那些钱曲家人也在用，你的孩子也在用。”
“道理也没错，可是他们用那些钱罪不至死。事情是我们做的，该承担什么责任，我们得担起来。别活了一大把年纪，最后还拉孩子给我们当垫背。”
秦雅瑞：“你的孩子是我们三个人中最聪明也是最能干的，你当然这么说。你想想，我那两个废物孩子，他们能干什么？平时都已经够给我添堵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点价值能帮我挡一点事，我为什么要拿我的命开玩笑？他们要是没了，对我来说，反正是好事。”
曲家的种就没一个好货。
样貌不行，脑子也不行。
做个简简单单的生意，别人做几遍就上手了，他们做个十几20遍还是吃亏。
这样的人给他们再多的钱，他们也还是能给霍霍没了。
将来还不是狼狈不堪，生不如死？
倒不如拿他们来挡灾。
秦恕：“二哥，你也别再劝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既然小妹心意已决，那就随她去吧。”
秦致霄静静的看着他们突然上演兄妹情深的戏码。
秦恕见秦致霄的目光突然锁定自己，抢先一步说道：“我想好了，我选自裁。”
秦致霄摇头，“你一生未婚，有的也是几个私生子，你的孩子没有谈判的资格，而我也不接受你白自裁。”
“你什么意思？”
“你一辈子恃才傲物，觉得谁都不如你，谁也不理解你的聪明才智。对你最大的惩罚不是死，何是剥夺你的尊严，让你生不如死。”
秦恕原来打好的腹稿因为秦致霄突如其来的转变完全打乱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打断腿，扔到街上当乞丐，让你看尽别人的脸色，受尽生活的苦，最后郁郁而终。这个惩罚对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
秦致霄说完站了起来。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好好接受你们的结果吧。”
秦致霄抱着席允大步离开，留下魂不守舍的兄妹三人。
秦恕完全乱了阵脚。
“二哥，这……我该怎么办？”
秦君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有空去管他？
他现在已经完全能想象到秦致霄的做法了。
他有个优秀的儿子，秦云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