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自己安排的。”方圆见许落落的状态并不好，“老板，你心里要是憋得慌的话，就跟我说一声，也许能舒服一点。”
方圆跟许落落相处有一段时间。
许落落不内向，但也不爱跟别人透露心情，平时更是不爱跟人八卦，也不爱社交。
这几个特性加在一起，就意味着许落落没有多少朋友。
方圆想到她以前的经历，除了心疼之外就是佩服。
“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路上小心。”
方圆也不好久留，快步出去了。
许落落再次点开秦致霄发的视频。
席允很精神，白白嫩嫩的小身子泡在水里，小胳膊小腿儿看起来就很好捏。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
许落落听他娇嫩嫩的声音，心都化了。
哪怕她跟秦致霄离婚了，秦致霄并没有让席允跟她断绝关系。
席允也还是把她当成妈咪。
好像她随时可以回去。
许落落看到秦致霄的话，回道：“我换手机能摆脱你的监视吗？”
“不能。”
“秦致霄!”
第171章 曾之媛和黄绢的案子开庭
秦致霄看着她打出来他的名字，都能想到她炸毛的样子。
心情顿时很好。
他要的是她鲜活的样子，而不是不敢在他面前任性、生气、不高兴，连哭都要躲起来。
“别生气，以后还有更气的，别提前把身体给气坏了。”
许落落气得脑子嗡嗡作响，“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气人？”
“以前你不敢真的生我的气，离婚后你胆子大了很多。”
许落落被噎住。
秦致霄回了句，“黄绢和曾之媛的案子我在跟进，曾家想要干涉也干涉不了。你别担心。”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么做不怕席红鸾生气？还是想多给我一点恩惠，以后好强迫我救她？”
“你低估我了。我要是想让你救她，会直接摁着你救，不会绕这么大的弯。我愿意跟你离婚，也不是为了她。”
许落落看着那行字，克制住狂跳的心脏。
扔下手机，去洗漱了。
她对秦致霄还有价值，秦致霄自然会想方设法跟她维护好关系。
躺下时，手机里又有秦致霄的信息。
“曾之媛和黄绢的案子明天判。”
“你给他们施压了？”
“避免夜长梦多。”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都知肚明。
*
翌日。
许落落起了个大早，她戴着口罩、帽子，开车去法院。
曾之媛和黄绢的案子社会影响力很大，不少人都密切地关注她们最后的量刑。
哪怕是临时确定审判时间，也有一堆人过来旁听。
陈名越带着许落落走了工作人员通道，避开了普通旁听的人。
离开庭还有二十分钟，三百个座位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法院只让两家媒体进来拍摄。
一家是燕城新闻，一家是孤鹜传媒。
许落落看孤鹜的标志，有孤鹜在，案子就不会被别的媒体断章取义。
她不想因此再背负骂名。
黄绢和曾之媛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但，事情没落到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身上，他们还是会操着键盘骂她心思歹毒，连养母都送进监狱。
这类人太多了。
在指指点点间，做圣母。
时间很快就到开庭。
法槌敲击三声后，黄绢和曾之媛被一前一后的带进来。
这次的案子特殊，特意在审判的时候两案并审。
原告方的律师原来是系统安排的律师，让他们走流程。
今天，换成了洪律师。
洪律师代表什么，无需多言。
许落落远远看着身材肥胖的洪律师，不知怎么的眼眶红了。
临时确定时间的判决，孤鹜传媒的出现，临时更换律师……
都指向一个人!
秦致霄!
这三个字划过她心里时，让她的心狂跳了几下。
法槌声消散。
法官恢宏大气的声音响起。
“由于黄绢女士和曾之媛女士的案子具有关联性与特殊性，还带有明显的舆论倾向。经过局里慎重的讨论，决定双案并审，给予原告、大众与社会一个代表。接下来先审黄绢女士的案子，请原告律师陈述。”
洪律师起身，郑重、沉稳的声音透过话筒全遍所有人的耳中。
“这是我从业多年最不希望接到的案子，它意味着社会人情的冷漠、母女亲子关系的错乱。有关案子的情况法官与陪审员都已经了解，我不再赘述。我要说的只有两点。”
“一，请被告人黄绢女士给我的当事人许落落小姐道歉；二，请法官与陪审员依法判决。”
黄绢的律师是司法系统为她安排的。
他知道洪律师接手案子时，已经知道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洪律师分分钟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更别说在这个案子里他没有优势。
今天一定会输得很难看。
没想到，洪律师的两个要求简单而合理。
律师要开口答应。
黄绢抢先道：“我不会跟许落落道歉，她自己命不好怪谁？如果她有大小姐的命，又怎么会这么惨？归根究底就是她的命不好。她要是懂事、讨人喜欢，我会这么讨厌她？我没把她养残、打残，让她平平安安的长大，她就该感谢我!”
“如果我没人性，我把她绑了送给老男人换钱，她又能拿我怎么样？她能告我，告我的女儿？”
“许落落的事告诉我，以后再有这种事别给她反弹的机会，能整残就整残，一定不给她读书的机会，让她蠢死!”
黄绢的声音让全场的人气得半死。
在所有人的雷区疯狂蹦迪。
黄绢的话也由孤鹜传媒如实地直播出去。
网友们的网暴之魂压不住了。
“在这种场合都不认错，她也是头铁。”
“拒不认错，只会让法官在判决的时候从重处罚。”
“她有什么下场已经不在意了，许落落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养母。”
“许落落的处境可以说很尴尬了，黄绢恨她，她凭一己之力和曾之媛犯的案子把曾之媛送进监狱，就意味着她也回不去曾家。”
“何止是曾家，她还跟秦董离婚了。能连下几步臭棋，许落落这人也不怎么样。”
“楼上是不是受害者有罪论的忠实粉丝？还是你把男人都想成一朵干净、无辜的大白莲？许落落就是干什么都错的？黄绢不该告？婚姻不幸福不该离婚？再说了，你知道许落落的那位律师是谁吗？律师界的顶级标杆，朝闻道的首席律师，秦致霄的御用律师。他几十年不接小案子，为了许落落破了几十年的坚持说明什么？说明秦致霄跟许落落离婚后也依旧保持良好的关系，不然不会把最重要的律师给她。”
“有幸看过秦董与许落落的离婚协议，秦董将所有资产都列出来让许落落挑选，许落落不挑，他坚持划一半资产给她，许落落坚持不要。你们见过秦董这样的豪门，见过许落落这样的豪门夫人？他们的关系不是我们外人能猜测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两人的关系很好，就算离婚了，也不妨碍他们彼此帮助。与其讨论秦董和许落落，不如把重点放在案子上。”
方圆发的评论逆转了风评。
网友们的重点也重新放在案子上。
法官与陪审员见黄绢非但不认错，反而口出恶言，便让洪律师照常走流程讲法条和相关判决讲述清楚。
陪审员和法官从情、法、理出发把黄绢的情况做了详尽的解释，让广大民众了解判决的依据，顺便普法。
第172章 刘莉的指责
陈述完之后，法官说道：“黄绢女士，你可以拒不认错，这是你的权利。你触及法律的部分法律会惩罚你。”
“杨芷蕊呢？都是她教唆我，为什么只有我受到惩罚？”黄绢不服。
“她有教唆的罪，在证据齐全时，她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再有权钱的人也一样。”法官说道，“现在是本法官与陪审商讨过后对你的案子所做的判决。你涉嫌恶意拐卖女婴，情节恶劣，判十年有期徒刑。”
“我不服!我养了她，凭什么是拐卖？”
“你当然有不服的权利，也可以向更高一级的法院申请重审。以我多年的工作经验，重审也会维持原判。休庭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请各位回到原位。”
法官与陪审员退庭后，脸上也有为难。
尤其是法官。
这个案子吃力不讨好，很容易把自己的职业生涯给堵死。
但，这个案子的影响力极大。
他们曾多次做黄绢的思想工作，都没有任何成效，她始终不觉得她做错，往重了判是板上定钉的事。
接下来的案子，更难。
旁听席上的人离开了。
偌大的旁听席上只剩下许落落与刘莉。
两人隔着几排位置对视。
思绪万千。
刘莉缓缓起身，走到许落落的身边，“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讨黄绢的喜欢了？”
许落落心里一疼，平静地回视刘莉。
“你太冷血，太无情。你为了报复，居然把案子提前审，你就不打算给我救媛媛。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她一辈子。”
许落落笑了，笑得她脸都僵了。
“她只是承担了她该承担的罪责，你就迫不及待的心疼她。我呢？我的二十几年谁赔给我？”
许落落目光锐利，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把她送去漳阳的是谁？是你。是谁安排杨妈折磨她？也是你。你把所有促使她犯罪的条件都准备好了。她杀了人，你转过头来怪我逼她逼得太紧。你可真有意思。”
“之后你会不会像黄绢一样，认为是我活该才被换，是我命不好，遭受所有的痛苦都是应该的？”
刘莉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对你不公平，我也不是要包庇媛媛。我只是心疼她。”
“因为心疼她，一次又一次地往我心口捅刀子？因为她没受过委屈，所以她做错事也该被保护，不该受到惩罚？因为我吃了二十几年的苦，所以再吃点苦，受点委屈也没关系，是吗？”
“谢谢你们教会我这一课，让我知道亲人这玩意儿没有也罢!”
刘莉知道又伤了许落落的心。
她还是说道：“她的病没好，你又不愿意治她。她要是还被关十年，她会熬不过去。”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想不她走关系，你就走。”
“秦致霄已经介入这件事，关系很难走。”
“你想让我找秦致霄让他不给曾之媛的案子施压，让你可以走关系？”许落落说完，笑得格外甜。
“落落，你没有当过妈妈，你不懂这种感觉。在我心里，你和媛媛都是我的孩子，我哪怕烦媛媛，对她失望，也不希望看到她的人生毁了。”
“所以，你来逼你的亲生女儿？”
秦致霄的声音陡然插入。
许落落猛地扭头，眼睛全是诧异。
秦致霄站在门边。
光线从走廊射进来，打在他的身上。
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眉眼。
许落落在那一刻却感受到了秦致霄的在乎。
秦致霄大步朝许落落走过来，揽着她比之前更为细瘦的肩，看向刘莉。
“刘总，你以往的表现让我很尊重你。唯独这件事，做得糟糕透了。如果你还看不清该怎么走，就别怪我再施压。”
刘莉看着秦致霄维护意味十足的动作，“你还想做什么？媛媛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们为什么不能网开一面放过她？”
“曾之媛杀的也不是我的亲人，更不是你的人，她怎么样，落个什么下场本来并不关我的事。但你连续两次到落落面前装可怜就是你不对了。你想通过她打感情牌，把曾之媛的案子压到最低的判决，甚至经过你的运作之后，她一点责罚都不用受。”
“你可曾想过，曾之媛要是无罪释放，第一个倒霉的人是谁？”
刘莉被问得一愣。
秦致霄眼中闪过明显的嘲讽，“你很清楚，对不对？曾之媛要是无罪释放，落落是第一个被她对付的人。之前她想毁落落的脸，你们避重就轻，把事情勉强掩盖了过去。我因为你是落落的亲生母亲，没有真正让人干涉这件事。”
“现在，你又故伎重施，想用同样的办法保住曾之媛。你每一次保护曾之媛，都在伤害落落。落落曾经对不起你，还是怎么的？怎么就能让你这么不心疼她？曾之媛病危时，是落落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结果呢？她跟我离婚，被人误会时，你和你的曾家在哪里？有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你只想在无事的时候，给她一点便宜的心疼与母爱，有事的时候第一牺牲的就是她!”
刘莉被秦致霄怼得哑口无言，“我没这么想过。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落落没什么事，媛媛不是死就是坐牢，她的事更严重。如果我不是怕她伤心，这些话我本来可以不用跟她说，我是把她当成女儿，我才觉得不该瞒她私下找关系保媛媛。”
“这个借口还挺冠冕堂皇。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你怕得罪我。”
许落落小脸煞白，他们说了什么，她一直左耳进，右耳出。
秦致霄察觉到许落落的异样，将她拦腰抱起，快步离开。
不少旁听人正在走廊站着讨论刚才的案子。
看到秦致霄抱着许落落出来都傻眼了。
反应过来后，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秦致霄走得太快，只能拍到他的背影。
他们也看到了网友们的态度。
不少人都被黄绢拒不认错的态度给气到了，能有为许落落正名的机会和证据，他们很乐意为她怼不明真相的网友。
“我在庭审现场，许落落也来了。在庭审时，没有发现，她的扮装非常低调，休庭期间也没有出来。秦董应该是陪她来了，就在刚才她身体不舒服，秦董抱她离开的画面。”
随后，附上图片。
第173章 判决
不少人还探出身体看下方的露出停车场。
果然看到秦致霄抱着许落落走到标志性十足的黑色迈巴赫边，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为两人开车。
有人拍了视频，同样传到网上，堵住了一群网友的嘴。
方圆看到图片和视频后，心情十分舒爽。
对于老板跟秦董离婚的事，她一直很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