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言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就连惹草都有些惊讶。
拈花被两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摸了摸脸:“奴婢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沈思言和惹草两人同步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拈花最近变得如此聪慧。”沈思言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
拈花气冲冲地瞪了沈思言一眼,什么嘛,她本来就很聪慧的好不好?
“小姐,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惹草严肃了神色,一脸认真的问。
沈思言被逗得一乐,弹了一下惹草的额头:“别阴谋论,这能有什么诈?这样做对沈思月有什么好处?”
一旦这个流言传开而来,即使沈思月再怎么想洗白也会有不买账的百姓。
到最后人们提起她沈思月还是会想到,哦这个人以前好像害过她堂姐。
这不是沈思月想看到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思言眸子一怔,难道是他?可为什么呢?
沈思言站了起来,对两人说道:“我还有些事,你们不用跟着我。”
说完便走了出去。
沈思言来到了墨阁,虽然她来这里不过两三日,但也大致摸清了那人的习惯。
可能是因身子骨弱的原因,一直不涉政事,不入朝堂,说白了就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除了看戏喝茶便是在墨阁看书,过得好生无趣。
君策特意吩咐过沈思言除了出府,去任何地方都无需阻拦,是以沈思言去了墨阁后,守门的看到是她也只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让她进去了。
墨阁分两层,每层都是书,这是沈思言第一次进来这里,刚进来她便感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怪不得里面无人把守,大暑天的里面这么热,若是有人长时间站在这里不得热死?
在听竹园那几日一直看着他比现在严重的多,皆是因为太冷?
君策坐在了一张书案旁,旁边竟然放了暖炉,身上也披着一身大氅,看起来倒像是在过冬。
“喀喀。”君策捂着嘴咳了两声,将大氅往中间拢了拢。
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不着痕迹的将大氅放到了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戏折子可写好了?”
沈思言白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们男人都这么好面子的吗?”
每次见到她总得脱件衣服?
沈思言动作粗鲁的将大氅拿了过来一点也不温柔的盖在君策身上:“身子不好就少逞能,盖着就盖着呗。”
君策愣了一下,他这病自小便有,往常还好,只是每到了六七月身子便异常寒冷,甚至比冬日还要冷上几分。
那么多人劝他安心的有,暗地里说他怪物的也有,还从未有人这么平静的对他说身子不好,仿佛他只是得了风寒一般稀松平常。
沈思言看了眼君策,说道:“看什么?我长得好看?”
沈思言自恋起来真是一点也不谦虚,目光就那样大胆的看着君策,丝毫没有平常女子的羞涩。
她又没说错,她这脸可是女子都要动心的脸。
君策无语的看了眼沈思言,不想接这个话茬,对沈思言说道:“你最好坐远一点,这里靠近暖炉,等会儿你怕是要中暑。”
他这几日身子越发寒的厉害,暖炉是不能少了。
沈思言听了乖乖往旁边挪了挪,看着君策心里有些犹豫,抿了抿嘴。
君策看出了沈思言的欲言又止问道:“何事?”
沈思言:“外面的那些传言是你放出去的?”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她仔细来回想了很多,好像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原主曾经的那些狐朋狗友,顶多是去青楼的时候能想起她,这些东西他们才不会去管。
而且根据她的分析,那些个狐朋狗友都是喜欢绿茶那一类的,现在听到京城里这些传言怕不是早就备好了礼物去慰问沈思月。
事实上沈思言确实没有猜错,自从流言发酵以后,她的那些“朋友”早就让人备好了礼物,借着这个由头去看沈思月。
可怜沈思月明明看不上他们,还要一边笑着周旋。
“本王说过,本王不喜欢欠人人情。”君策翻了页书,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除了那天晚上找她拿人参的时候,旁的时候一直是这么云淡风轻。
第35章 挣大钱娶你进门
沈思言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明王殿下。”
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是看不上这些放流言这种低级手段的操作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放出来的流言。
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消息。
君策“哦”了一声:“那你认为本王应该是个怎样的人?”
君策放下了书,大有要和沈思言长谈的架势。
沈思言仔细想了一下,说道:“看着温和有礼,实则腹黑狡诈,还有点……矛盾。”
君策皱了皱眉:“矛盾?哪里矛盾?”
沈思言叹了一口气,身子靠在了旁边的墙上:“嘴上说着不想欠人情,但却把我关了起来,还硬要我写什么戏折子才放我离开。”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可关就关吧,又非得帮我去外面造那些流言,也算是间接帮了我吧。”
君策冷笑一声,重新将书捧了起来,说道:“那不是流言,本王还不至于如此下流。”
沈思言仔细将君策的话想了一遍,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不是流言。
沈思言大笑了两声,将君策手里的书夺走,托着腮帮趴在桌案上:“世人皆传你体弱多病,足不出府,外面杂事向来不管,可今日不仅管,甚至这次的风还是你放出去的。”
沈思言看着君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明王殿下,你的风骨哪去了?”
君策动作一僵,身子往另一侧挪了挪:“本王说了,本王只是不喜欠人人情。”
“那便放我离开。”沈思言顺势接道:“你放我离开,就当是还了这个人情。”
过几日书锓版出来后她还要去云雀楼卖书赚钱啊。
君策睨了她一眼:“本王听说你去京兆府闹了一圈,说是你叔父下毒害得你,但最后却是吕氏出来背了这个锅,那日遇到的杀手也是沈思月派来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回去?”
他王府如此大,难不成还养不了一个她?她就如此迫切的想走?
沈思言几乎要被君策的逻辑打败了,照他这般说,她还一辈子不能出去了?
君策看着沈思言,却见她突然伸出手向他额前袭来,君策皱了皱眉,他应该躲避的,但不知为何没有夺。
冰凉的额头突然贴上一块温度,君策几乎屏住了呼吸。
“不烧啊。”沈思言喃喃自语。
君策:“……”她这是变相的说他有病?
“他们那一家人纵然不好,但我要做的不是躲避,而是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沈思言看着君策说道。
她向来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别人欺她她自然要还回去。
“本王可以帮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外面传言不假,他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却也没有真的像外面传闻的那般不堪。
沈思言摇了摇头:“自己报的仇才有成就感。”她突然get到小说里面那些爽文女主打脸的快乐了。
沈思言哎呀了一声,坦白说道:“你要是真想还人情,就跟对红鸾那样,给我点银子得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她不明白,为何都是人,为何红鸾就那么好命?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着君策,又指了指自己:“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虽然她确实长得好看了那么亿丢丢,但风评确实差了点,你要说一个小倌儿看上她了,那也正常,谁都想赎身,但这人可是明王啊。
君策脸颊一红,不敢再看沈思言的眼睛:“一个姑娘家家说话怎的如此没有分寸?”
沈思言看到君策的模样,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俯身凑到君策的身边,将手里的书卷成筒挑起君策的下巴:“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毕竟我这么好看,你若喜欢,改日我挣了大钱就娶你进门。”
人可以不爱,但饼一定要画大。
“待日后你若喜欢观山,我便买下那景莒山,若喜欢赏湖,我便为你凿出一片湖,你喜欢东城我便为你盘了东城的铺子,喜欢西城我便为你买下西城的街,哪怕喜欢星星月亮我都得拿银子做桥给你摘下来。”
沈思言越往后说越激动,听到这儿君策还有哪里不明白,刚才那句“喜欢”也不过是对他的一种调侃。
沈思言却没有注意到君策的面色变化,说道这里又往前凑了几分,能看得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你……”
“主子,弘王殿下来了。”
未等沈思言说完,流云便闯了进来,流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傻在了当场。
沈思言看到流云进来神色如常的起身,仿佛刚才耍流氓的人不是她一般。
君策咳了咳,说道:“让他去书房等着,本王片刻就来。”
流云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清了没有,说了句“继续继续”便离开了。
沈思言看着流云的动作“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撞了撞君策的胳膊:“你的侍卫怎么和你一个样?脸皮都是这样薄的吗?”
君策黑了脸,站了起来,将大氅披在身上,看着沈思言说出的话有些寒冷:“那你的侍女都如你这般不知分寸吗?”
沈思言本欲反驳,但触及到君策的神色,悻悻闭了嘴。
什么不知分寸?分明就是你脸皮太薄,沈思言心里愤愤的想。
流云出去以后呵斥了一句看门的侍卫:“怎么值守的?沈小姐在里面也不说给我说一声。”
侍卫无辜的抱了抱拳:“您不是也没问吗?”
流云听了作势要去打他,却被那人巧妙的躲过了。
流云冷哼了一声说道:“以后记住了,若还有咱家王爷和沈小姐共处一室的情况,一定要把门给带好。”
这次怪他,哎,大意了。
但不得不说,没想到主子在这件事儿上竟然也是个被动的。
好在沈小姐名声在外,倒也不是不可以。
君策离开后,沈思言自然也离开了,君策特意警告她等会儿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君尧看到了。
沈思言自然也不愿意多事儿,回去的路上特意走了小路。
“我那四弟身子骨向来弱,如今又是七月初,本王如此不请自来倒是考虑不周了。”
沈思言刚走到一处假山,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第36章 君尧上线
沈思言本欲转身回去改个道,不承想那人竟然好巧不巧的看了过来。
“哦?四弟今日府上竟有好友拜访?”
说话之人正是君尧,与君策不同,君尧穿了一身绛紫色衣袍,红丝为缨,五章在衣,四章在裳,白玉垂于腰间,比起君策,此人身上的气场更加外露。
一双鹰眼被浅笑柔和了几分戾气,那张薄唇倒是与君策像个七八分,此外再无他。
皇帝的妃子应该都挺好看,又或者皇上挺好看,单看沈思言遇到的这两个皇子,模样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草民见过弘王殿下。”沈思言第一眼便觉得此人危险的多,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在想着该如何找个理由离开。
她原本以为小路能避开,没想到碰了个正着,果然是你不想他来什么,他偏来什么。
君尧抬了抬手:“无需多礼,你是哪家公子?本王为何没见你?”
也不怪君尧认错,这几日沈思言一直以男装现身,走路的步伐也不是寻常女儿家的莲步,所以沈思言刚才也用了“草民”这个自称。
沈思言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身份是露还是不露呢?
“回王爷,草民……”
“她不过是臣弟找来为臣弟写戏折子解闷儿的,不是哪家公子。”沈思言说话间,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喀喀,近来臣弟身子一直不见好,未及时相迎,三王兄恕罪。”说完便用衣袖挡住鼻口,又大声喀了几声。
光听那声音,沈思言觉得这人几乎要把他的胃给喀出来。
君尧当然过来虚扶了一把,关心了几句:“为何本王听着四弟越发严重了?可是没有按时吃药啊?”
责备的语气中带了一点宠溺,任谁听了都得夸一句兄友弟恭。
沈思言心里暗自咂舌,两个影帝之间飙戏,岂是她这等凡人可以观摩的,还是得尽早寻个由头离开。
“弘王殿下,明王殿下,草民还要回去写戏折子便先退下了。”说着抬步就要走。
君尧绕过君策的肩膀看过去,笑了笑:“四弟素来爱看戏,只是这几年好的戏折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写戏折子的不少,却一直入不了四弟的眼,你既能够在四弟府里如此自由行走,定是有过人之处。”
君尧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在沈思言听来就三个字:“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君尧说道:“本王虽不常看戏,戏折子话本什么的倒是感兴趣,不知公子是否给本王一个薄面,本王也想讨教几分。”
讨教个屁啊!沈思言都想要喷他一脸,直接告诉她不能走不就得了?说那么多铺垫,还不是为了这句话?浪费她时间。
沈思言心里草泥马奔腾,面色却还是笑语盈盈的模样:“草民不胜惶恐,只希望能学得弘王殿下一分文采。”
不就是拍马屁吗?她可是鼻祖。
君策在一旁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站到那里,只是在君尧看不见的地方眸子一片寒冷。
三人转道去了待客厅,君策和君尧坐在上首,沈思言唯唯诺诺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静静地听着两人寒暄。
“本王知四弟到了酷暑,身子便经不起折腾,所以本王特意命人给你做了这块暖玉,戴在身上或许能缓解些寒症。”说着便从宽大的衣袖里将一块玉拿了出来,此玉通体洁白无暇,放在日光下还能够清晰看出里面的结构。
白玉做了修饰,中间镂空雕刻成一只吉量,寓意平安健康。
君策接了过去,戴在身上,说道:“多谢王兄惦念。”
君尧笑了笑,接着说道:“这玉早就做好了,原本想着早早便给四弟送来,但几日前本王前来听暮云说你病情严重了许多,无法见客,这一拖便拖到了今日。”说完便笑着看着君策,观察着他的反应。
君策从听竹园回来那几日君尧也来过多次,但他怕君尧盯着一直盯着听竹园,若是弹琴的刚走他便见君尧,恐他起疑,这才又拖了许久。
君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接过流云递来的手炉笑了笑:“臣弟惭愧,终年病弱,原本该是我常去探望王兄的,不承想每次都是王兄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