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笑着的阿妖突然冷了脸色,握住了腰间的软件,缓缓说道:“既然你成为了主子的软肋,那我便替主子杀了你吧。”
惹草心道一声不好,看了眼沈思言的房间,突然踮脚飞过院外,直到保证他们两个的打斗不会被吵到沈思言才停下来。
阿妖的剑用了杀招,只逼惹草的眉心,惹草快速后退几步,而后突然发力迎上去,用剑将阿妖击退,阿妖看着自己抖动的双手暗了暗,这人武功这么高吗?
阿妖咬牙,继续用招。
惹草和阿妖打了几十个回合,冷笑一声,这人确实不适合习武,这些招数,她在绝命谷早就学完了。
“怪不得不用一直待在宫少锦身边,就你这武功你上去给宫少锦挡剑,他都得嫌你速度太慢。”
说话间惹草一个转身将阿妖的剑打落,剑锋顶在阿妖的喉咙,只一寸,她便得死。
阿妖脸色苍白,她此刻才知道她和眼前这个人差距有多大,她只是没有习武天赋而已,为何要一辈子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为何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不能让主子多看她一眼?
正巧这时宫少锦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剑暗了暗眸子,看向阿妖:“你竟然敢欺负她?”
阿妖如今还被顶着脖子,听到宫少锦的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如今这场面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不是的主子,是她,是她要拿剑杀我。”阿妖慌乱的说道。
若是被主子知道了是她先去找的惹草,主子非得杀了她不可。
宫少锦听到这话放心了不少,看向阿妖:“那必是你该杀。”
阿妖听到宫少锦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她刚才是幻听了吧?她跟了他七年啊。
惹草看向宫少锦问道:“你是打算自清门户还是我帮你?”她今日已经不打算让这个人活着离开了。
宫少锦笑了笑,脸上挂着一丝宠溺:“幺儿自己做主就好。”
还未等阿妖反应过来,利剑就刺破了她的喉咙,瞪大看双眼缓缓倒下,眼睛还盯着宫少锦的方向。
眼神中有不可置信,有不甘,也有愤怒,还有一份忽略不掉的炽热。
“幺儿,刚才她欺你之事非我授意。”宫少锦立刻解释道。
生怕她误会了半点。
惹草意外的看向他:“你刚才没听见她说吗?是我要拿剑杀她。”
宫少锦笑了一声,想去摸她的头,却被她巧妙的躲开,宫少锦的手落了空,有些失落。
“我知道,幺儿不会随便要杀一个人的。”
惹草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次你可真是想错了。
今天我确实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杀她的。
明王被御林军带走,就连流云也被牵连其中,如今下落不明,她本想进宫查探一番,却发现戒备森严,根本进不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惹草说完就要离开,胳膊却被宫少锦拉住。
一个用力,惹草就被抵在了树上,惹草皱了皱眉,想要冲破此人的束缚,却使不上劲:“你到底要干嘛?”
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想干嘛幺儿难道看不出来吗?”宫少锦凑近了几分,嘴唇碰到了惹草的耳朵。
惹草瞬间觉得有些恶心,使劲挣扎了几下:“宫少锦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别逼我恨你。”
惹草声音中染上了哭腔,宫少锦的嘴唇停在惹草脖颈处,就差一点就要吻上,但听到她的哭声还是支起了身体:“为何要哭?”跟着他就让她这么难受吗?
惹草趁他不注意,大拇指一个用力,将剑抵在他的喉咙:“我是不会喜欢上你,不会嫁给你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她念在他救过她一命的份上不去杀他,不代表他就能凭借着这份恩情胡作非为。
宫少锦有些不解,曾经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和她一起习武,一起吃饭,她从来没有拒绝过,可直到有一天她性格阴晴不定,开始拒绝他的保护,拒绝和他交流,直到他那次帮助她离开,她才对他说了句谢谢。
“幺儿,那段时间为何对我如此冷淡?”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惹草冷笑一声,好像变了一个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宫少锦皱眉,原来真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那个禽兽爹那天单独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你知道他对我干了什么吗?”
说到这儿惹草手里的剑落在地上,她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宫少锦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蹲了下来,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好的事情我们不想了好不好?我们不想了,我不问了。”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这件事,这次开了一个头,发现好像没有那么难,继续抽泣着说下去:“他,他让我、脱、了衣服,他就是个变态,他让我、用嘴,用嘴……”
惹草说道这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宫少锦眼眸猩红,他知道那个老东西一直不安分,但没想到竟然把注意打到了惹草身上。
惹草哭了一会儿,从宫少锦怀里出来,擦干了眼泪:“宫少锦,现在你知道了,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嫌恶心。”
宫少锦看向惹草,清凉的月光再也无法照亮他的眼眸:“那……如果没有这件事,你会不会爱上我?”
惹草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不会。”
从前的她不懂爱,自然不会喜欢上,等到她懂了,关于绝命谷只觉得恶心,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呢?
这夜宫少锦走了,回到绝命谷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把老谷主的坟给扒了。
绝命谷的长老极力反对,宫少锦选了一个反抗声最厉害的杀了以一儆百,再也没人敢反对了。
时间已经过了五年,尸体早已经变成一堆白骨,只是翻开土壤还是有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几个人将棺材抬到绝命谷的训练场上。
一堆人站在下面,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宫少锦拿一人的剑插进一块骨头里,细细查看。
啧,真丑。
“把这些骨头分散开来扔到山里吧,对了,留一块,大黄还缺一个玩意儿。”
宫少锦轻飘飘的说道,大黄是他养的一条狗。
第79章 矛盾
沈思言的话剧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虽然沈思言人在病床上,但话剧已经同时在云雀楼和听竹园演出。
“沈思言”这个名字再一次在京城里火了一圈,君策虽然被皇上召了回去,但毕竟是皇子,皇帝为了面子也不会让君策为了一个大臣的女儿入狱,只是被禁足在王府三月,又说为了保护明王的安全,特意在王府加派了人手。
这是要明着监督他了。
君策穿着一身貂望着湖的对面,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就留下一个戏班子了,如今连个解闷儿的东西都没有。
流云持剑前来,对着君策摇了摇头,君策眼神暗了暗。
他原本是让流云去看一下王府有没有什么缺口,今夜他好潜回别院看一下阿言,但皇帝除了明面上安插的这些人手,暗处也派了不少人,他原本安插在暗处的人都差点被发现。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流云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君策似乎是猜出了他要说什么,冷眼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的就无需再说。”
流云一噎,主子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吗?
一旁的暮云看的有些着急,直接开了口:“主子,那沈小姐不值得您为她做这么多。”
他不仅是明王,还有那么多兄弟的命,他们隐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功亏一篑。
君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冷声说道:“本王心里有数,这些话以后无需再提。”
……
沈思言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坐一会儿,前段时间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如今还惨白的厉害,古代又没有“血库”的说法,只能一点点补回来。
沈思言看着拈花端了一碗药汤走了过来皱了皱眉。
“能不喝了吗?最近我的嘴都被这玩意儿搞麻了。”
沈思言捂着嘴说道,眼神里满是控诉。
拈花很严肃的摇摇头:“不行的小姐,这是八珍汤,里面的人参啊、白术啊、还有什么当归川穹什么的,对您的身体特别有帮助,必须喝了。”
沈思言看着碗里的汤匙皱了皱眉:“把它拿走,老子要干了这碗汤。”
一碗药汤生生喝出了干酒的架势。
外面的红鸾笑着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喝了两口茶水:“言妮子,你猜我和青鸢这次回去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沈思言抬头看过去,有些不解。
如今京城里好玩的事情除了她沈思言写的话本和话剧还有其他好玩的吗?
只是可怜她如今身上有伤,动笔便牵扯了伤口,无法下笔,只能再修养几日,想到这儿她心里对于叶南栖的恨又多了几分。
“我今日去照顾了一下叶南栖的伤口,谁知加在里面的痒痒粉被查了出来,但定山王还以为是君策干的,又去上折子了,君策因为那痒痒粉从被禁府三月变成了半年,笑死我了。”
红鸾笑得前仰后合,青鸢暗道一声不好,踢了红鸾一脚,,红鸾却没有反应过来,还骂了句“君策是个大冤种”。
惹草眯着眼看着红鸾,知道她脑子一直缺根筋,但没想到缺的是最粗的一根。
果然沈思言听到她的话,瞪大了双眼,忽然一个起身,却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君策被禁足了?”她一直以为这么多天他没有来,是把她说的话听了进去,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禁足。
“是因为我吗?”沈思言又问道。
定山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动了他的女儿怎么可能相安无事,是她一直以来把事情想复杂了。
众人都开始沉默了下来,红鸾在心里暗暗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怎么那么笨呢?什么事儿都藏不住。
最后还是青鸢出来解释道:“阿言,你不用担心,只是禁足而已,没有其他的什么惩罚。”
“你们还想让他有什么惩罚?”沈思言声音放大了一些,突然感觉伤口撕裂的疼痛,紧紧捂住了胸口。
继续说道:“这件是与他无关,但如今却要因为我他被禁足,这合理吗?”
不知为何,最近这几日君策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从初遇到后来她与他说的那些话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沈思言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她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你们说的那个痒痒粉又是怎么回事?”沈思言问道。
这次回话的是红鸾:“就……我们想给你报仇,就往叶南栖平日涂的药里放了痒痒粉,被查出来一次我们就放一次,连续三次,定山王还以为是明王让人放的,便弹劾明王,皇帝就把他禁足的日期延长了。”
沈思言听完面色难看的厉害,环视着众人:“所以你们就让他来背这个锅?”
她没有办法去责怪他们,她知道他们觉得是因为君策她才受的伤,所以觉得君策如今做什么都理所应当,但真正害她的是叶南栖,冤有头债有主,讨债怎么还能附加一个人呢?
红鸾冷哼一声:“本来就该他受着,活该。”说完还呸了一声。
“出去。”沈思言沉声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们冷脸,她确实需要真诚相待的朋友,但不希望他们好坏不分。
红鸾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
沈思言却不打算再说第二遍,将头扭向了一旁。
红鸾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青鸢拉走了,对她摇了摇头。
拈花惹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该走还是留。
“小姐,难道你就因为一个男人,就要和我们反目吗?”反目这个词用的确实重了些。
沈思言看向惹草说道:“不是因为君策才这样,换做任何人我都不会赞同你们的做法,伤我的是叶南栖,你们拉旁人下水干嘛?哪怕作为一个朋友,君策那样做,也是足够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需要静一下。”沈思言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
拈花惹草灰头土脸的出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红鸾看了她们两个一眼:“你们也被赶出来了?”
拈花瞪了她一眼:“我早就说过,这法子若是被小姐知道了,肯定要骂死我们的。”
第80章 断臂
沈思言在房间里闭紧了双眼,她该如何把君策身上的不该属于他的那一部分洗刷掉?红鸾他们是我的朋友,她是断然不能害了他们的,可君策呢?又该如何?有时候有些人情欠了就不好还了。
……
第二日定山王敲响了别院的门,后面还跟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躺着的叶南栖,捂着伤口不停的尖叫,她特意穿了一身黑衣,但还是能看到一片深色。
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化脓化的厉害。
如今叶南栖的手上都是黏糊糊的,看着让人恶心。
沈思言让他们进来,她虚弱的坐在床上看着跪着的定山王,又看了眼在一旁的痛苦的叶南栖,因为受不了骨子里传来的瘙痒,她在担架上打滚,已经滚到了地上,狼狈至极,但定山王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只是抱拳艰难的对沈思言说道:“还请沈小姐高抬贵手,小女不懂事,冲撞了您,她也付出了她应有的代价,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
说完看向地上的叶南栖,心如刀绞,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便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可如今却要遭受这样的罪孽。
可怎么办呢?对方是明王的女人,明王再不受待见那也是关起家门皇家的事儿,在外皇家又怎么可能因为他定山王便处罚了皇子呢?
他定山王的名头好听,可所有人都知道,封他为王,在京城颐养天年,是为了架空他的权力,他又常年在边境,朝中结交不泛,只要没了兵权自然不怕他谋反。
沈思言看着地上的叶南栖,眼里无波无澜:“定山王大庆王朝功臣,您的跪我受不起,还是起来说话吧。”但也没有让座的意思。
定山王自然也不敢起,依旧在地上跪着:“若是沈小姐不愿原谅栖儿,那本王便长跪不起。”
沈思言冷哼一声,吓唬谁呢?
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愿意跪便跪着吧。”说完自己便闭上了眼睛假寐。
定山王错愕的看着沈思言,为何与他预想的方向不一样呢?
“爹爹,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因为太痒,叶南栖的手伸进了伤口,不断的挠着血肉,看起来恐怖至极,但不知道是从哪又搞了一味药材加了进去,让她难以晕倒。
这对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她本想咬舌自尽,奈何连咬舌的力气都使不上。
定山王眼里含泪,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求沈小姐放过我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