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筠见她害怕,他牵起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你只管选一匹你看得顺眼的,我教你骑就是。”他想象着与心爱的人共乘一骑,画面应该挺浪漫的。
郭亚思没有姚青筠有情调,她的性格属于直女那一挂的。回想十多年前娱乐新闻里的某女明星坠马事件,她虽然没有隆过胸,但也因此对于骑马这事儿表现出十分的谨慎。谁都不想有个万一,对吧。“我……不是很想学。”她略带尴尬地憨笑回应姚青筠。
别说是姚青筠了,就是站在一旁陪着选马的马场老板都觉得有点儿尴尬窘迫了。他从未见过这么不会抓机会的蠢女人。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他抛出台阶赔笑说:“小姐,选一匹吧。您瞧瞧这匹白雪,是个温顺的小姑娘。”他推荐了一匹性格比较好的小马给郭亚思。
郭亚思尝试着给马场老板面子,她伸手去摸马头,还没摸到就被马哈气了。她立马收回手,看着老板笑说:“小姑娘的脾气也没有很好呀,它可能不喜欢我。”
“噗嗤,让你选马,又不是让你选丫鬟。马儿都有脾气,你还想要一个百依百顺的?”姚青筠看出来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儿就是怕的意思。“算了,我也不教你了,你就和我一起吧。”他想着,就让她坐在他的身前体验体验就行。
“麻烦老板把黑赤兔牵出来让我看看。”他对马场老板说。
“青筠,你要选黑赤兔吗?”裘茹君换了一身红白色的骑马装,看见姚青筠带着一个女人在选马,便上前特意和他说话。
哟,这才是九姨太的化身吧,郭亚思看见裘茹君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这个念头。她不禁打量对方,觉得这一身装扮还真挺像王雪琴的。婉转地说,就是美的很明艳。
一句‘青筠’听得出,对方和她男友的关系应该挺亲密的。作为也算是有过情感经验的人来说,郭亚思能敏锐地觉察到对方带来的‘敌意’。她侧脸抬头看姚青筠,想看他怎么处理这撒狗血的三角关系。
“是,我打算和我女朋友一起骑黑赤兔。”姚青筠‘闻’到了一股酸味儿,所以他就故意这么说。
女朋友,这三个字让裘茹君后槽牙发痒。她装作大方的模样,走到姚青筠身旁,问:“你的女朋友不自己选一匹骑?非要你带着?”
嚯额,当她不存在吗?郭亚思见过绿茶,没见过这么绿茶的。她有两样东西不允许被人家抢,一是她的钱,二则是她的男人!她抢在姚青筠说话之前,用同样绿茶的口气回答对方:“他非要带我骑,不允许我单独,怕我受伤他要心疼的,我都没有办法呢。”
果然,女人的斗志还是要女人来激。姚青筠听着郭亚思酸里酸气的口气,他忍住想笑的心情,抿唇看向她,眼神里都是对她‘护夫’行为的称赞。
裘茹君听了后,心里直呼这个女人‘下三滥’,‘不要脸’,简直是和长三堂子里的女人有的一拼。她仰着脑袋,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直面问郭亚思道:“还没听青筠介绍呢,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千金?这不,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问不算晚吧。”
浓浓的资本主义里特有的阶级傲气,让在社会主义红旗下成长的郭亚思听着很是不舒服。她推了一把姚青筠,反问:“你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是哪家千金?都说了半天话了,你一句都不吭,置人家姑娘的脸面于何地?”
“我不是说过话了嘛,哪里有一句都不吭?”姚青筠小声回嘴,暗叹裘茹君竟然还能踢到郭亚思这块铁板,只能说他的女人就是不一般呐。
带着绅士的微笑,他先指着裘茹君介绍给郭亚思说:“这位是南城督军家的千金,裘茹君。”介绍完毕后,他再搂着郭亚思,对裘茹君介绍说:“我女朋友,郭亚思。”
“呵,哪家的千金?我可没听说南城有一个‘郭’家,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吗?”裘茹君一边看马,一边嘲讽地说。
郭亚思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抬眼看向姚青筠,满眼都是‘你招惹的桃花,凭什么来膈应我?’。
“思思是哪家的千金在我看来还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姚青筠的女人。我想,这应该是足够体面了吧。”他这番话是用来帮郭亚思的,也是为了平息这两个女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
不能任由她们俩再继续说下去了,现在是要吵架,估计一会儿就得扯头花了。姚青筠牵起他选的黑赤兔,决定把郭亚思带离这儿。“茹君慢慢选,我和思思先去溜一圈儿马。”
郭亚思被姚青筠拉着往马场里面走。心里难受,她口气不好地吐槽问:“她是你谁呀?前女友吗?简直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用鼻孔看人也不嫌脖子累。”
“我和她可没有半点儿情感纠葛,你别瞎想。”姚青筠牵住马儿,扶着郭亚思的腰,打算让她先踩着马镫子上去。“抓着马鞍借力往上蹬腿。别怕,我扶着你。”
郭亚思能不瞎想吗?裘茹君上来就咄咄逼人,一副正房看小妾的姿态,换谁都不会舒服的。她一边蹬腿,一边回应说:“就算不是你前女友,你也一定给过人家幻想。不然,她干嘛找我茬?说到底,还不都是你们男人不守男德的结果!”
姚青筠耳朵里听着郭亚思对他不满的牢骚,眼睛里看着她像一只跳脚的短腿猫,死活上不了马。他烦躁了,一把将她托起,直接往马鞍上放。然后,连着马鬃抓住缰绳,他踩住马镫,一个转体后便利落地上了马背,轻松稳当地坐在了郭亚思身后。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姚青筠让马慢慢走起来,带着郭亚思在马场上绕圈熟悉。“我和她之间没关系,唯一有的联系就是她爸爸和我过去是同僚。”他觉得他已经解释的够清晰了,如果她还乱想,那他就真说不出别的了。
“哟,郭小姐怎么不自己骑一匹?怎么让大少爷带着你呢?”梅露丝骑着马儿路过郭亚思他们,便带着阴阳怪气问。
“是青筠非要和郭小姐一块儿骑的,郭小姐说不要都没办法。”裘茹君慢慢悠悠地从后面骑过来,回应梅露丝说。
梅露丝看了眼姚青筠,又看了眼裘茹君,想来这是刚刚已经‘闹’过了的意思。她有意转换话题,说:“茹君骑马技术还真不错,瞧着挺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想必当年学骑马的时候我们姚大少爷应该也指点过一二吧。”
姚青筠看不惯梅露丝在里头搅混水挑事儿,便冷哼轻笑说:“弟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儿?裘督军的千金马术能不好?无父无犬子,茹君自然要继承她父亲的水平的。”没工夫在这儿和女人耗绣花的功夫,他一个蹬腿让马儿跑起来,将是非甩在身后。
“放我下来,我不想骑了。”郭亚思在被轮番怼过后,心情很是低落。她等姚青筠骑到可以休息的地方时与他要求说。
知道她是不高兴了,姚青筠让马停下。“怎么了?把她们的话放心上了?”他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在她耳边细问。心疼她被欺负,他就安抚说:“我家思思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你且当她们都是胡说八道。”
郭亚思叹了一口气,垂头说:“骗谁呀,她们都觉得我小门小户,配不上你,话里话外都是贬低的意思。”她不禁暗想,还是现代社会好,人人平等!
的确是挺糟心的,别说是郭亚思听着不舒服,就连姚青筠也是膈应的厉害。“既然我家思思没有兴致,那就不骑了,回家。”他将马掉了个头,往马厩方向漫步走去。
“这……合适吗?”郭亚思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旁人说姚青筠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中途离开马场。这个想法虽然有点儿自我PUA的意思,可她也承认自己的确没什么家庭背景可以拿出来和裘茹君比的。
姚青筠见她情绪不对劲,便一个香吻落在她的面颊上,大笑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还不能对我老婆好了?”
“诶呀!谁是你老婆啊!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我们俩现在也只是谈恋爱。”郭亚思被他闹了个大红脸,扭头就是一拳捶上他的胸膛。
“别不承认啊,迟早的事儿。”姚青筠将她一把箍在怀里,故意逗弄说。他可不管她害不害羞,答不答应,反正他就是这么想的!
一扫门第差距所带来的阴霾,郭亚思心里甜甜的,好似有了底气一般。她任由他搂着,心想,谈恋爱被人疼的滋味,真好。
马场里,裘茹君和梅露丝并驾齐驱,她心里不痛快,便直问:“那个郭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历?一年不见青筠,他身边怎么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梅露丝看出来这是吃醋的意思,她浅笑回答说:“她是什么来历,恐怕只有你家青筠自己清楚。只是听公馆里的下人说,这位小姐是在4月头姚家祭祖后与大少爷搭上的。大少爷喜欢的厉害,就连去北城也要带着,回南城时更是一路抱进公馆的呢。”
“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裘茹君听着梅露丝的说法,心里酸的能冒出泡儿来。她都不曾牵过姚青筠的手,这个郭小姐竟然已经和他如此亲密了。
“是不是那种关系,我还不清楚。不过,我与青寅的房间已经腾出来给了郭小姐住呢。如今,我这位二少奶奶也只能和二少爷住在姚家的客房里。”梅露丝回想起前几天不小心撞见的那一幕,她眼神瞥向裘茹君,有意压低声音说:“其实,他们可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吧。前几日我与青寅回公馆,夜里我瞧见大少爷与她在房里抱着,那吻得可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呢。”
裘茹君听了后,脸瞬间就绿了,不顾督军千金的形象,怒喝道:“真是不要脸!”
梅露丝见她动怒,赶忙安抚说:“茹君别气,不值当的。这没结婚就那样,你说大少爷是真喜欢,还是一时兴起想要玩玩?男人嘛,总是有那么一两个‘红颜知己’的,可以深入了解,但未必真会娶进门。就算真娶了,凭着家世背景,最多也就只能是个姨太太。不然,不合规矩。”
裘茹君可不是那种容得下姨太太的人。压着怒火,她问梅露丝:“姚家二老怎么说?”她要听听姚家人是什么态度。
“自然最多是做个妾咯。”梅露丝把从张茉莉那边听来搬给裘茹君听。见对方脸色依旧难看,大抵是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她转了转口风,讨好说道:“不过,现在是新社会,讲究的是一夫一妻制度。不上台面的人,最终是进不了门的。”
若真是一时兴起玩玩也就算了,只怕姚青筠是真心喜欢了。裘茹君从来都只喜欢姚青筠,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成为他的妻子,也觉得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她从未想过会有旁人出现抢了她心仪的男人,如今她只觉得心里乱的厉害,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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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骑马这事儿闹得其实挺不愉快的,姚青筠虽然照顾郭亚思,可他也不能真和裘茹君闹出点儿什么事儿来。毕竟,裘督军那边他得顾着留面子。这不,马场半日游结束后,姚青筠特意让小六子准备了一箱枇杷送给裘茹君。
“裘小姐,我家大少爷让我来给您送点儿礼。说是,今天下午大家伙儿都累了,吃点儿枇杷生津解渴。”小六子捧着一箱枇杷站在裘茹君待的客房门口隔着门礼貌地说。
裘茹君正在屋里换衣服,她将骑马装换成了一身水蓝色的真丝旗袍。对着镜子,她一边戴耳环,一边吩咐她自己带来的女佣出去收礼。“你出去把东西拿了放车里,顺带替我给人说一声谢谢。”
虽说下午的确是闹得有些不愉快,可这礼送出来后,裘茹君心里觉着这位郭小姐也不过如此了。说到底,不管他姚青筠是不是真心的,他得照顾她的身份背景,凡事儿都不能闹出格。她暗想,只要他有顾忌,她倒也不愁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儿,她便觉得不能让姚大少爷不声不响地给她送礼,得让外人知道才好,尤其是得让郭小姐看到。顾不得耳环有没有戴好,她赶忙走到门口,把已经走了的佣人叫回来:“诶,你俩回来。”
小六子听见裘茹君叫人,他赶紧转过身,麻溜儿地过去,恭敬笑问:“裘小姐有什么吩咐?”他记得来的时候姚青筠吩咐他,如果对方有意刁难,就把礼收回去。
裘茹君装模作样地打开箱子,瞧见一颗颗又圆又大的枇杷正整齐干净地躺在里头。她拿了一个出来,浅笑说:“似小孩子拳头一般大的枇杷可是很少见的,青筠费心了。”
不明白裘茹君是什么意思,小六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说:“那可不,今天下午从奉县那边新鲜摘的,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水灵水灵包甜。”他一个劲儿地夸,生怕眼前这位不满意后闹脾气。
“这么好的枇杷,青筠有心了。”裘茹君感激地说。她将枇杷放回箱子里,拉着自家女佣,连着小六子一起吩咐:“我爸爸说了,好东西不能一个人独享,得和大家一起分。这么好的枇杷我可不能一个人吃,你们俩去洗点儿,一会儿吃好晚饭可以当饭后水果给大家尝尝。”
这已经不属于刁难的范畴了,这是要闹事啊,小六子心想。送礼之前,姚青筠还叮嘱过他,这事儿不能让郭亚思知道。没想到,他是尽量送得低调了,可裘小姐却非要高调啊。这是要唱反调的节奏,他管不了,只能顺从。
“行,我去给您准备准备。”小六子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并着实心疼他的大少爷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位偏执的千金小姐呢。
郭亚思和姚青筠是提早回姚公馆的,下午闹过后俩人都累了,便就睡了会儿。郭亚思醒来后,听见浴室有水声,不用想都知道是姚青筠在里面。她起床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已经快下午4点了,她得补个妆,准备一会儿下楼吃晚宴去。
“对了,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李探长?”郭亚思推开浴室门进去,对着镜子一边梳头发,一边问。
姚青筠取下置物架上的浴巾,他从淋浴间里出来后便迅速裹上。眼神下意识地朝镜子那边看去,就见郭亚思正描眉画目,“他和我说完话之后就走了,没留下来吃午饭。”李强来谈的事情太过敏感,对方选择低调前来,自然也是低调离开比较妥当。
郭亚思透过镜子看姚青筠,只见他腰间裹着一条浴巾,正拿着毛巾擦拭头发。好一副美男出浴图,看得她眼里冒星星。用略带娇羞的语气,她笑问:“一顿饭都不舍得请人吃,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呀。”
注意到她的眼神和语气有那么点儿不一样,姚青筠特意走到她身后,靠近她,轻声问:“我是什么风格,要不麻烦郭小姐说一说?”
他故意用气声和她说话,扰得她的耳朵痒痒的。郭亚思转过身,抬眼看他笑得邪肆就知道他在故意使坏。她一拳捶上他的胸膛,啐道:“你是骚包霸总风格。又土又骚,像只大尾巴狼。”
姚青筠可不是第一回 听她说他‘土’了。作为一个也算是有点儿姿色的青年才俊,一般都是夸赞他风姿绰约的多。他握住捶打在他胸膛的那只小手,眯眼问:“你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你喜欢哪样的?”
“讨厌啊!你油不油哇!”郭亚思真是受够了,要不是他长得不错,这种撩妹方式真是堪比让眼睛喝了2斤金龙鱼调和油。“你还年轻,才25岁,太油了不好。”她真挚地提出改进意见,希望对方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