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门都以为小师妹是我转生这件事——初九二三【完结】
时间:2023-07-20 17:22:22

  接着他收拾床铺、打扫地面、擦净桌椅板凳,走到隔壁的屋子里起火烧饭,红豆粥、小咸菜、肉夹馍,都弄好了端上桌,他又去软榻上叫乐昀寂起床。
  乐昀寂迷迷糊糊吃完了早饭,穿好了外衣,风敲竹这才进来领着她去学堂上课,上完了课还亲自教剑法。
  等到了日暮西山,风敲竹则漫山遍野地找野的没边的小师妹,再领着她回弟子居所,洗手吃晚饭。这时其他几个师弟们也会来蹭饭,七八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后来乐昀寂年龄大了,更多的时间都出去历练,风敲竹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弃了老妈子一般的工作。
  思及此,月乌啼只觉得一阵牙酸,她当年怎么就没觉得风敲竹这么照顾她有什么不对呢?哪家的首席大弟子天天干这个???又不是奶妈!
  抽签的排名不停换新,当黎皎的名字出现在幕布上时,观众席吵吵闹闹全都交头接耳。
  第一百六十七组,极星宗花月遥对战岳拂门黎皎。
  月乌啼也看见了,也不知是该心疼花月遥运气差抽签到小辈里的战力榜首,还是该心疼黎皎运气不好抽签到不能打不能骂的小娇花。
  花月遥在离亭燕的倾情帮助下,修为从三阶尖尖升到了圆满,这个速度…就不说在离亭燕几个亲传弟子里了,在玉兔峰上撒把灵米鸡都比她升的快。
  黎皎对上她着实不讨巧,若是赢了就是金丹大圆满欺负开光大圆满,胜之不武;若是放水,就是能者自负羞辱弱者。
  月乌啼咂咂嘴,把许囝囝一众的说辞都她她们想好了。
  花月遥小脸娇红,频频偷瞄人群中的黎皎,十足一副少女憨态,步行间露出她脚上的云杉绣鞋,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落在了擂台上。她微微一抱拳,正要开口说话,黎皎抬手给了裁判一个手势。
  那是一个主动退出不比试的手势。
  满座哗然。
  花月遥脸上的娇羞慢慢定格,红晕褪去,她咬紧下唇眼眶中泪光莹莹,呈现出一个可怜委屈的表情。
  人群中有人气愤道:“岳拂门未免欺人太甚!金丹大圆满看不起我们筑基吗!”
  月乌啼赶忙伸长了脖子往出声的人看去,果然是平日里跟花月遥玩得近的其中一个人。
  给我整笑了家人们,笑拉了,果不其然嗷。
  月乌啼前一排有个小姑娘登时站起身道:“放你娘的屁!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黎道友是给玉兔峰面子!笑死人了看不起你们怎么了!十七岁才筑基很光荣吗!”
  如今不比从前,各家的弟子都资源丰富,平均下来筑基的年龄基本在十三四岁,十七岁用丹药堆出来的筑基大圆满确实会引人发笑。
  小姑娘身边围着她的师兄师姐,闻言纷纷也七嘴八舌附和着,给小姑娘充场面。
  廖智适时用指尖点了点月乌啼的额头,说:“不要这么明显,把你幸灾乐祸的表情收敛一些,咱们也是玉兔峰的。”
  花月遥被三两个小姐妹围住,一人一句的劝着回到座位,全程低着头仿佛技不如人是什么天大的委屈。
  领导席的照红梅嗤笑两声,但是没说什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可她全身都在说:离亭燕,看看你的宝贝废物六徒弟。
  月乌啼正在四处看戏,她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和离亭燕对上了,离亭燕看到她虽然面无表情,月乌啼却知道,他肯定又在疑心是她暗中安排给了花月遥这么大的难堪。
  月乌啼白了离亭燕一眼,也不管他的表情,转身伸手跟廖智要锅巴吃。
  不多时,排名就轮到了廖智。
  对战散修官人皇。
  官人皇?好陌生的名字,还是个散修。人群中有一名青年走出来,他相貌堂堂气质不凡,手里握着一把很普通的下品剑,却被他握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月乌啼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震,觉得这个人她似曾相识。
  可分明他整个人都是陌生的,不管是皮相还是骨相,鉴于用神识去偷窥是很冒犯的行为,月乌啼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官人皇与廖智双双一礼,擂台结界开,台上与外面隔绝。廖智先动了,他长剑一甩倾身而上,转瞬间人已经来到官人皇身前,剑光逼人。官人皇迅速提剑,微微侧过身使要害避开剑锋,脚跟离地脚尖绷直,一个利落的转身与廖智错身而过。
  月乌啼心下一惊,这散修比廖智快很多!而这时,她终于想到了那点似曾相识为何,魔族少主伽萨星!封魔之战她曾与伽萨星本体痛快一战。
  当时乐昀寂追着魔族那个右护法至埋骨峡,与伽萨星不期而遇。伽萨星与乐昀寂都受伤不轻,二人隔着老远席地而坐,居然聊起天来。伽萨星言他并不想入侵仙门,也对一统三界没甚兴趣,只是身在其位,只能从其职。
  双方聊了许多,默契地等对方恢复,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二人这才起身拔剑。
  伽萨星剑法卓绝,他自知魔族大势已去,自身也是强弩之末,痛痛快快与乐昀寂酣战一场,笑道:“临死前能与汝论剑交心,吾不算白活一遭,痛快!请吧。”
  伽萨星慷慨赴死,被温澈一剑封喉。
  抛去与他人魔不两立的身份,伽萨星其实是个可交的朋友,他于剑道上的天赋和努力确实难得,只可惜对的人生在了错的时间。
  世人对伽萨星的了解不多,封魔之战是魔主和左右两护法一手策划,他这个少主只负责听令,鲜少露面。
  是以,在场的人恐怕只有月乌啼一人知道官人皇是伽萨星,是转世吗?
  月乌啼脑子里想了不少,现实中不过就几息,廖智一击不成马上调整身体去侧挑,官人皇也随即避开。
  二人你来我往对招无数,最终官人皇给了一个手势,表示到此为止此局算平。
  众人嘀嘀咕咕不明白为什么官人皇不打了,擂台比到现在一直都平平无奇,看得人昏昏欲睡,这是第一场过瘾的比试。
  现在却戛然而止。
  月乌啼飞快看了一眼观众席领导位,知道应该有不少人看出来官人皇叫停的原因,他根骨有损。
  对战之中对灵力的消耗随着时间越长越是可观,比试中只准蓄一次灵力,不管你是嗑丹药还是烧灵符,一次之后再不敌对手就只能认输。
  官人皇根骨有伤,长时间的灵力消耗使得他分心,动作也会迟缓,所以只能叫停。
  廖智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的灵力也所剩无几,还以为这位官人皇真乃君子,给彼此一个台阶。
  二人再次抱拳,和气地离开了擂台。
  月乌啼听到领导位有人说了句“可惜了”,不禁赞同,确实可惜了,官人皇若是悉心栽培可见前途无量,只可惜根骨有损难登大道。
  想到此处,月乌啼去看越江吟,他也是如此。当年名满天下的竹江二人,站在一处风采谁也不输谁,大街上一过能惹得无数少女芳心暗许。
  可是一场封魔,越江吟身受重伤根骨险些被废,就算后来灵丹妙药成山的用,也无法恢复。
  他那样骄傲的人,是怎么让心境放平常的…
  官人皇强撑着远去的背影始终萦绕在月乌啼脑海里,伽萨星是喜欢剑的,他提剑而战时眼睛里都是星光,越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就越投入。
  剑修,也对相投的对手报以尊敬。
  夜半,凉风阵阵,月乌啼偷偷约了官人皇在后山喝酒。
  魔族隐迹许多年,伽萨星也身死道消,如今月乌啼面对人修官人皇,放下了隔阂,聊得也算投缘。
  “你如今的情况,还打算参加守擂比吗?”月乌啼大刺刺坐在悬崖边,不由得问。
  擂台比分为两部分。第一部 分是抽签比,一对一随机对阵,第二部分是守擂比,站在擂台上的则是擂主,需要不断的战胜上来挑战的人站到最后才算成功。
  官人皇哈哈一笑,“自然,我就是为了第一名而来。”
  月乌啼问道:“可你的情况,连抽签比都撑不下来,明后天可能还有比试,能撑到五日后的守擂吗?”
  “能,我今日同那位道友打得尽兴,一时间忘了调整,之后的比试不会了。”
  月乌啼点点头,“那你得了第一,之后呢?”
  官人皇道:“我转世的这具身体,本就有病根,又太过急于求成,以至于拔苗助长,难以长久。你也知道,我不在乎活的多久,上辈子活了几百年,也就那样。有幸能来参加一次如此盛大的比武,与人切磋,也就满足了,或许多年之后,还能有人记得这届试实大比的第一名叫官人皇。”
  月乌啼举起酒坛子,朗声道:“百炼自得!”
  官人皇也道:“百炼自得。”
  百炼自得,万振知妙。
  这八个字,是剑道先祖周无忧所说,被后辈剑修奉为圭臬。
第14章
  临分别,官人皇还提醒月乌啼,他发现最近魔族有些异动,可能封魔之战的残留势力在暗中筹谋,让她多小心。
  月乌啼脑子里灵光一闪,差一点抓住什么念头,但是又闪过去了,她遗漏了什么,以至于不能把一切都串联起来。
  她回到三参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一路上只有零星的虫鸣,一切都寂静下来。
  绣春苑的门口,站着关河和廖智。二人见到她都松了一口气,廖智调侃道:“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你三哥马上就要上五色峰去报失踪了。”
  月乌啼吐了吐舌头,“去后山玩啦,香雪海那里萤虫好多呀,我还喝了一点点果酒。”她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个黄豆那么大的空隙。
  关河惊道:“你还喝了酒?!胆子大了你,喝多了掉下山去能给你摔个稀巴烂。”
  廖智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关河,“行了行了,你把东西给乌啼,咱们回去吧,你看她困成什么样了。”
  关河应了一声,走近塞给月乌啼一个储物戒,说:“你四哥寄回来的,说是专门给你买的小玩意,叫你不要轻易把他忘了。”
  月乌啼嘻嘻笑着,被廖智推着进了绣春苑。
  第二天一大早,擂台比第三百九十一组,极星宗花月遥对战极星宗关河。
  月乌啼因为原身的身体实在扛不住宿醉,跟廖智提前打了招呼,现在不在。
  若是她在,准要大笑三声。
  关河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他不管对面是他娇弱的六师妹还是什么,一律认真比试绝不会怜香惜玉。
  所以,擂台结界刚笼罩,众人还没仔细看,就听“叮”的一声,结界又散去,关河那边的裁判扬声道:“关河胜。”
  擂台正上方的琉晶镜还回放了一遍战况,防止裁判误判,也让观众看清了方才的情况。
  二人对面行礼,关河瞬间就到了花月遥面前,剑尖一挑,并没有使出十分的力。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对战的双方不会一上来就噼噼啪啪打个热闹,先过一两招试探彼此。等心中有数了,再全力比试。
  这个规定,据说是因为第二届比试大会时,有一个楞头剑修,对战一个低一阶的符修,他师弟也是个符修,但是剑道也不错,他便以为眼前这个符修也一样,上来就把人家肩膀捅了一剑。
  切磋之中刀剑无眼,只要不伤人性命都是可以的,但是这么一上来就见血了委实不好听。
  打那之后,就有了这么个规定。
  关河也很委屈,他只是按照惯例先试一试花月遥的实力,谁想到她弱到连第一剑都接不住,还被他挑飞了。
  花月遥脸色苍白,身姿踉跄,被小姐妹扶着下了擂台,其中一个小姐妹对关河怒道:“你还是她三师兄呢!怎的一点情面不给她留!”
  关河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跟小姑娘争论,只能憋屈地转身走了。
  廖智在观众席揉了揉额头,对一旁的梁霄燃道:“我脑瓜子疼,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就算是小五,在她这个境界都能咬着牙接关河七招。”
  梁霄燃点点头,“小师妹天赋不错的,只是这个师妹…修为大概是离长老用丹药提起来的原因,有些虚浮。”
  中午月乌啼就听说了这件事,当下就露出一个“很好你惹到我了”的笑容,提着一盒茶叶上了越江吟的临川峰。
  四百六十组,极星宗月乌啼对战极星宗花月遥。
  这一组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廖智看到幕布上的排列下意识看了看月乌啼,月乌啼冲他眨眨眼,廖智就猜到她又琢磨着害人(划掉)呢。
  关河并没有注意到二人已经心照不宣,当下皱起眉头来,还贴心提醒道:“这个六师妹并非看着那么强,你注意一些,别太快赢她。”
  月乌啼点点头,心说我给越江吟送礼就为了跟她对一场戏弄她,怎么会太快赢呢?于是冲关河笑得乖巧又明媚,“我晓得了三哥,你放——心——吧。”
  关河不疑有他,只觉得“啊小师妹好乖,真可爱”,一旁早就看穿月乌啼调皮本性的廖智和梁霄燃,只能憋着笑转过头去。
  观众席的高位上,照红梅听到有人报这一组的名字,不由得偏头去看那名红衣的少女。日常极星宗并不强制穿宗门的衣服,所以很多人都穿着自己喜欢的衣裳。
  月乌啼就是,她昂首挺胸手上握着一把中品长剑,衣摆因为行走的缘故随风而动划出飘逸的弧度,相貌也是出众的漂亮,眉眼间笑意盈盈,夺目明艳。
  她走至擂台旁边,对前方的裁判点头示意,等擂台那一边的花月遥就位。
  照红梅心里嘀咕,她分明记得月乌啼借口养伤并未报名,怎么会把她给排上了?
  她不经意换了个坐姿,正巧看到风敲竹不知道何时中断了跟黎皎的谈话,整个人都正对擂台而坐,眼睛也盯着擂台,照红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也在看月乌啼。
  照红梅脑子里一个念头猛然浮起,又被她按压,疑惑风敲竹怪异的模样,也凝神去看月乌啼比试。
  月乌啼与花月遥面对面而立,互相抱拳一礼,花月遥经过小姐妹们的安慰和开解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这时开口道:“五师姐,正巧啊咱们切磋。”
  月乌啼并不想跟她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花月遥闹了个满脸尴尬,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咱们就开始吧,师姐可不许让我。”
  听到此处,月乌啼挑起眉毛来,居然笑了一下,心说你个绿茶婊,真会整活啊,你都说了不许我放水,那我一准全力以赴,你若是输了也怪我太认真呗。
  行,你爹我就让让你。
  结界开,花月遥先动了。她秀发中簪着一整套的琉璃发簪、发夹、发冠,身上的法衣也是上品,抗风抗寒还防水,能替主人抗八阶修者全力一击。更别说她的剑了,温澈因为没了剑灵,又被剑虫腐蚀,就是一把废品剑。所以她如今手中那把剑,是一把不错的剑,名“明月”,离亭燕收藏中的一把。月乌啼三十年前在他手里见过,还是离亭燕搜罗来想送她的,但是她嫌太秀气没要。
  月乌啼看着花月遥跳舞一般的身形,少女柔软的四肢面条似的华而不实,等她快到跟前了,才笑眯眯的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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