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应纵歌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上来。
最后莲舟靠岸,虞岁岁被亲得腿都有些软,踏上浮木栈道的时候身形晃了一下,被应纵歌稳稳扶住,他含笑着问:“我抱着岁岁?”
“不要,”她觉得有些丢脸,才接了几次吻,她也太没出息了,于是她推了推应纵歌,“师尊快去帮我修剑。”
“那岁岁也跟我一起去可好?”他牵起了她的手。
“好。”虞岁岁与他十指相扣,“两天后就要回三辰宗,我也想多陪陪师尊。”
“…好。”他轻轻道。
他们一起去了正殿,殿外站着的蝶璃,还有昨晚给她送过东西的拂柔,他们恭敬行礼,“见过尊上,虞姑娘。”
虞岁岁觉得他们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拂柔把脑袋更低了下去,虞岁岁都担心她尖尖的下巴会戳到她自己,而蝶璃用眼角余光瞥着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
她顺着蝶璃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瞳孔地震——应纵歌的脖颈上一片暧味红痕,他的肤色偏冷白,所以一被她留下痕迹,就格外明显,雪地红梅一样扎眼。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虞岁岁顿时脸上一烧,牵着应纵歌的手,快步往正殿内走去。
身后的殿门被阖了上去,应纵歌轻笑着说:“岁岁方才不是还在想着要送什么给我,好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的,这不是正好?”
“师尊快别说了。”她只觉脸上热意更甚,还不自觉跺了一下脚。
应纵歌没再打趣她,牵着她去了正殿的隔间,各种锻造设备一应俱全,墙上的刀架上搁着一些尚未开刃的刀剑。
接下来他开始修复揉云碎,虞岁岁在四处转悠,然后就泡了一杯茶给他。
应纵歌说:“上次喝岁岁泡的茶还是在百年前。”
“是不是我泡的茶很难喝,让师尊惦记到了现在。”她摊了摊手,一脸“难喝也没办法,你以后只能喝这个”的表情。
“没有难喝,我喜欢。”他说。
“虽然我知道师尊是为了哄我,但还是有点开心。”虞岁岁弯了弯眼睛。
应纵歌喝完茶,布下法阵后就牵着她出了隔间,“两天后就能过来取剑,该去吃午膳了。”
吃完饭后,虞岁岁窝在应纵歌怀里,看着他批折子,奏报多来自十方魔殿。
“岁岁,现在世间邪魔四起,还有一个原因,”他提醒道,“玉京殿的神明为了争夺天道在相互厮杀。神力来源于信徒的信仰与供奉,不过当人的七情六欲过于强烈,那部分情和欲,也能化为神力。以前就有龙女镇魔的祭舞感动上苍,获得神明庇护的传说,不过相比起来,还是愤怒、悲伤、痛苦,这些情绪更容易被催生,所以他们屠戮,在苍生之上角逐。”
虞岁岁想起之前师尊说过,他放任多方势力厮杀,谁弱他就帮谁,谁都别想全身而退,至死方休。
“师尊,”她轻叹,“你能不能别再插手这些事情?”
“岁岁,这件事并没有你想的这样简单。”他温声道,“神王势力根深蒂固,利用诸多外力其实能够牵制和削弱他,只不过,没用的棋子就该被吃掉。”
虞岁岁只能说,可惜她没看完《除魔》后半部,一睡三年,对于现在的局势真的是在抓瞎。
她想了一下,问道:“那师尊有没有想过,和修真界联合除掉玉京殿神王?”
虽然她这个想法,好像有些天真。
“岁岁确定要我入局?”应纵歌不置可否,只是和她阐明,“我恐怕会忍不住,挑动修真界和玉京殿的战火,最后渔翁得利。我现在只不过是在看戏,因为是你的期盼,所以我容忍这场戏也许有一个好的结局,要是让我置身其中,我绝不会给他们留一线生机。”
上一世,他的岁岁在除魔箭下身陨,他的愤怒,绝不平息。
虞岁岁哽了一下:“师尊,你还是保持现在这样吧,也挺好的。”
他翘起唇角,声音低柔缠绵:“我才没空管这些,我还要讨岁岁的欢心。”
虞岁岁心想,还好,大魔头是个恋爱脑。
她有些困了,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岁岁困了,就来午睡吧。”应纵歌搁下手里的折子,将她抱了起来,直接瞬移到了寝殿。
虞岁岁被小心地放在柔软床褥上,应纵歌脱了外袍,也陪她躺了下来,他将被子拉上去,再把被角压实,轻柔了声音问她:“要我哄岁岁睡觉吗?”
她摇了摇头,道:“师尊也和我一起睡会吧。”
“我不用入睡。”他侧卧着,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轻轻道:“再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可能是由于之前师尊旧疾缠身,哪怕现在他是魔神之躯,虞岁岁还是觉得他需要休息,所以她眨了眨眼,说:“师尊睡一觉,睡醒我就亲你。”
应纵歌顿了一下,才缓声道:“我睡不着,之前做过噩梦,后来就不想睡了。”
“什么噩梦?”虞岁岁轻声问。
他皱了皱眉,仿佛不愿忆起。
“那我大概能猜到了,应该是三年前雁阙关那件事情。”她蹭过去,眉心轻抵他的眉心,“已经过去了,师尊,我就在这里,就在你眼前,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轻轻拥住她,沉默了片刻才说:“…岁岁是个好孩子。”
而他卑劣至此。
“所以师尊快睡觉,闭眼闭眼。”虞岁岁劝他,甚至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强制让他闭上双眼,“睡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以前我考砸了,哦,就是课业不好的时候,只要躲进被窝里,一觉睡醒心情就会很好,所以师尊睡不着的话,我会心疼的。”
她说:“做噩梦了也没关系,我就在这里。”
虞岁岁就这样伸手覆在他眼睛上,她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手心被他的眼睫轻轻扫过。
“师尊还是睡不着么?”她移开了手,应纵歌果然立刻睁开眼睛,柔声对她说:“没有关系,我并不需要休息。”
“我觉得师尊需要,师尊就需要。”虞岁岁一番霸总发言,然后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越过他跳下了床,“师尊等我一下。”
她跑到桌案边,动手捣鼓着些什么。
很快,虞岁岁端着一个白瓷杯回去,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岁岁要做什么?”应纵歌看着她,眉眼不自觉地弯起。
“蜂蜜水,助眠的,以前我同桌,哦同窗睡不着,我就给她做这个,也许对师尊也有用呢。”虞岁岁半躺下来,伸手拿起那杯蜂蜜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同时也低头吻上了他的唇,缓缓渡了过去。
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场接吻,连气息都像是泡在蜜里,纠缠不断的黏和甜。
“……好了,亲也亲了,快睡觉。”虞岁岁伸手挡了一下嘴唇,防止他又亲上来。
“岁岁不让我再喝一点?”他眼中带了些狡黠的笑意。
“…师尊自己喝。”她钻进被窝里去了。
“好。”他端起白瓷杯,双唇覆上刚才虞岁岁喝过的地方,剩下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后来虞岁岁就睡着了。
她在睡梦中无意思地蜷缩进应纵歌温暖的怀抱,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应纵歌并没有什么睡意,他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轻抚她柔顺的长发。
并蒂鸳鸯红确实如同传说中的一样,能够在一个人心中种下情丝,情芽转瞬抽枝生长,开出毒花。
岁岁的喜欢与偏爱如此美好,让他越陷越深,明知是毒酒,也要贪图饮下时那一瞬间的甘甜。
心跳怦然,一边狂喜,一边糜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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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心口伤痕
◎一醒来就能吻到你◎
午睡这段时间, 虞岁岁又做了奇怪的梦。
梦里也是这间寝殿,窗外雨声低柔婉转,甜腻莲香盈满一室。
穹顶上垂落无数红绸,上面红莲怒放, 千重飞花随风摇曳。
她似在这甜稠莲香中迷失了, 浑身像是浸泡在糖浆里,一丝一毫都不想动了。红绸缠着她的手腕与腰腿将她悬空吊起, 她像是被深红丝绸包裹的牵丝木偶, 涂着丹蔻的脚尖崩紧了, 但距离地毯还是有一段距离。
苍白匀亭的手伸了过来, 轻轻握住她的脚踝, 薄樱一样的唇逐一吻过她的脚趾,上面的丹蔻越发红艳入骨。只是被亲了这种无关痛痒的地方,都让她轻呼一声, 小腿崩起的弧线玲珑又脆弱。
如玉如竹的手覆上她的腰侧,红绸让她悬空, 于是全身唯一的支撑被他掌握。
“我好爱岁岁, 岁岁喜欢我么?”他问,尾音低柔如烟, 听得人酥掉半边身子。
她像是完全不需要对这个问题做出思考, 绑在她身上的红绸往上轻轻一提, 她就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吻了一下他的唇, 然后回答说:“我也喜欢师尊。”
于是应纵歌弯了弯嘴唇,眉眼间都是心满意足的细碎笑意, 他一边在她耳尖上落吻, 一边低喃着说:“岁岁, 我好爱你,好爱好爱…”
血月透窗而入,落了他一身,猩红魔纹缭绕在瞳孔,像是开在地狱里的花,他的指甲因为魔化而变得锋利,能够轻易撕碎包裹着她的那一层丝绸。
他是噬人的魔,也是她温柔体贴的情人。
虞岁岁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梦里的师尊那样病态而危险,像是开到快要荼靡的花,甜美又糜烂,让她心悸不已。
她回过神来,反正她的梦经常不着边际,不用过多纠结。
她还被抱在怀里,窗外传来细密轻柔的雨声,万魔殿又下雨了。
虞岁岁怕把抱着她的应纵歌吵醒,所以她轻轻抬起头,静静打量着师尊的睡颜。那双温柔含情的桃花眼一旦闭上,整张脸就冷峻了许多,锋利眉宇,立体骨相,因为雨天昏暗,他的面容笼在一片阴影里。
看上去真是软和不了一点,怎么就这么黏人呢?虞岁岁心想。
她看到他鬓边长发中那道细长的发辫,只觉得心头又柔软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将发辫勾了起来,其实当时她是为了捉弄一下他,没想到会被他一直留到现在。
虞岁岁将那道辫子在手指上绕了三圈,应纵歌就睁开了眼睛,牵了她的手,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她看着他温柔的双眼,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师尊,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我也幻想过爱情,不过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想着,要是以后我一醒来,就能吻到我喜欢的人,这样就好了。”
她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眉眼弯弯地说:“现在我已经得到了。”
“……”应纵歌的双唇都轻轻颤了一下,他觉得这一刻他不配说什么,岁岁给他的喜欢如此纯粹而温暖,让他的心脏一片酸软。
虞岁岁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还轻嗅了几下。
“岁岁在做什么?”他揉了揉她的发心,将她被自己睡得乱翘的头发仔细理好。
“在好奇师尊身上的气味,我有时会闻到莲香,不是平常泛舟采莲闻到的那种,要更甜一些。”她嘀咕着,“奇怪,现在闻不到了。”
刚才做的梦里面,就有那种甜腻的莲香。
应纵歌跟她解释说:“我的命格就是并蒂重莲,加上四季道,所以魔息会伴生红莲。”
“可是,为什么会是甜甜的?”她很好奇,那味道甜得让人有些上瘾。
“…我情动的时候就会。”他纤长的眼睫微垂着,眼尾泛着桃花色,泪痣灼红,带着些许让她心痒难耐的羞涩。
“真的吗?快让我欺负一下试试。”虞岁岁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大美人就是来让她欺负的嘛。
她趴在应纵歌身上,伸手去扒拉他的衣襟,魔尊的厚重外袍被他自己脱了挂在衣架上,这身红衣倒是单薄,被她解了领扣就能轻松拉开,露出一片如玉肌理,似有月华入骨,莹润生辉。
她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看着,反倒有些看呆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也想感受岁岁。”应纵歌轻柔地牵起她的手,引她去留下桃花一样的痕迹。
虞岁岁被他这样温柔地看着,直觉脸上微烧,所以她低头下去,吻他上翘着的唇,他侧过脸,掌心覆上她的后脑勺,手指缠绵地穿过她的发丝,加深了这个吻。
她觉得唇齿与口腔都染上了回味绵长的甜意,不由得心想,她刚才泡的那杯蜂蜜水,真的有这样甜吗?
唇分后,他又一点点从她的唇角吻到耳尖,沿着耳廓含住她的耳垂,缓缓问了她一声:“现在岁岁可是闻到了?”
“嗯?”虞岁岁已经被眼前美色迷得有些神魂颠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莲香。”他提醒着,一下下啄吻她的面颊,轻柔得像是在亲吻易化的冰。
她点点头,“闻到了,就是这种气味。”
细腻幽甜的莲香在帐中蔓延开来,比她闻过的所有熏香都要醉人。
“可我觉得,岁岁才是甜的。”他将她往上抱了一些,亲吻顺势向下,鼻尖试探着轻蹭她的脖颈和锁骨。
当然是甜的,一丝一缕的灵息都甘美如饴,他觉得那玉软花柔的肌肤,若以唇齿覆上,每一寸都甜美流浆。
虞岁岁没有看到他眼底的侵占欲,她还在玩他细软的长发,像是在逗弄一只乖顺的大猫。
她并不介意他逐渐蔓延向下的亲吻,只是感觉他忽然停了下来,就问道:“怎么了?”
“这里。”他轻抚上她心口的伤痕,是除魔箭留下的痕迹,他的声音含了些苦涩,“我时常想着,要是当初能挡在你身前该有多好。”
虞岁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心口上的那道伤疤,其实她觉得没什么,总归她现在也活蹦乱跳的,所以她说:“要不我在这里纹个身掩盖这道疤好了,哦,就是刺青,就纹上并蒂莲花,师尊觉得如何?”
他颤了一下眼睫,回过神才说:“当然好。只是,岁岁确定要并蒂莲花?要是以后你不要我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虞岁岁亲了上去。她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好,如果对方患得患失,她就会想办法让他明白,他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黏黏糊糊地亲完之后,虞岁岁就想起来一件事,“说起刺青,上次拂柔殿君来给我送东西时,我看到她手上纹了毒蛇,还被吓了一跳,后来才看见她的尾巴。”
她决定去找拂柔大美女搞定刺青的事情。
应纵歌很容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皱了一下眉,“我怕岁岁会疼,所以还是以丹青为佳,只要填色的颜料用特殊的矿石研磨,就不会淡去。”
虞岁岁也怕疼,就点点头,“好,我听师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