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完结】
时间:2023-07-21 14:43:02

  应纵歌凛冽地瞥了他一眼,手中长剑划出霜寒剑气,和另一支箭矢同时贯入他的胸膛。
  那魅妖当场饮恨,死前还盯着虞岁岁的方向。
  应纵歌皱眉,有一瞬间想把他的双眼剜出来,但他顾及身旁的虞岁岁,只是转身挡去了那魅妖死不瞑目的视线。
  他将手中一朵金盏花递给虞岁岁,道:“岁岁往后想要什么,只需告诉为师一声。”
  他会为她呈上一切。
  虞岁岁看着那朵附有玉绯衣神识的金戈九盏,用力地点点头,有些羞赧地接过来——刚才如果不是她草率地去找贺楼琼要回神识,也不会被魅妖的幻术给坑了。
  不管前因后果是什么,这个回忆就是以贺楼琼击杀魅妖为终,所以一旦魅妖死于他的箭下,金戈盏的浮生梦也就散去了。
  北地客栈的雪天尽数幻灭,周围又是天衣太守的芙蓉水榭。
  只不过,贺楼琼一从幻境里出来,就被玉苍葭瑾一刀架在了脖子上,“得罪了,御史大人,劳烦你今夜留下一叙。”
  现在贺楼琼再也没有玉绯衣的神识做筹码,面对玉苍葭瑾和天衣太守,哪怕还有外面的铁骑,也不敢说胜券在握。
  而哪怕被刀锋抵住脖颈命门,贺楼琼面色还是一片沉静的冰冷,毫无畏惧之色。
  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商议,虞岁岁这条咸鱼并不想管,她只是走过去把手里的金戈九盏拿给玉绯衣,然后她就发现玉绯衣他们三人都在疯狂对她使眼色,眼神不时飘到应纵歌身上。
  “怎么了?”虞岁岁并不清楚状况,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柳策从袖子里翻出账本,提笔写下一行字:被禁言。
  禁言?
  虞岁岁惊讶地追问:“谁干的?”
  她下意识就看向樱空月的方向,然后发现原先那个哪里都普通的少年倒在血泊中,血泊上跪坐的国师姿容昳丽,如妖如鬼。
  樱空月朝她看了过来,一眼就明白她在怀疑什么,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给他们下禁言术的不是我哦。”
  虞岁岁看到他,顿时想起自己跳进金戈盏幻境中的事情,“是你让我跳进金戈盏的幻境。”
  “是,实在抱歉,我也是无奈之举。”樱空月弯起唇角,对她莞尔一笑,“托福,我们终于找到了——”
  应纵歌出声打断:“岁岁,和为师回月衡山可好?”
  虞岁岁回眸看他,有些犹豫,虽然她是咸鱼没错,但是天衣发生的事情怎么看都不简单吧。就这么走掉可以吗?
  而苍葭瑾把贺楼琼扣押下来后,就捏了一个法决甩在玉绯衣、莫遥和柳策三人身上,直接把他们传送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一起过来历练但是落单的虞岁岁:“……”
  她看了看但笑不语的樱空月,又看了看提着长刀的苍葭瑾,还有屏风那边的太守…明白了,这把高端局。
  虞岁岁默默走到应纵歌身后,牵住了他的袖角,像那些怕生躲在长辈身后的孩子。
第48章 重莲剑骨
  ◎师尊教我练剑吧◎
  虞岁岁站在应纵歌身后, 只从他的衣袖里露出半张脸。
  应纵歌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心。
  他们的互动都被樱空月收进眼底,少年国师垂落的银发比庭中月光更像是月光。
  樱空月没有起身,跪坐时也是难掩的贵胄风华, 他抬眼看向应纵歌, 道:“殿——”
  他还未出口的敬称被应纵歌一个凛冽生霜的眼神制止了。
  于是樱空月改口道:“尊上在桐花寺的幻境中,想必已经见过当年水云疆亡国之景。”
  虞岁岁恍然, 原来最开始她会被引进幻境里, 也是樱空月的手笔。
  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樱空月幽幽一叹:“西北十三境沦为失地时, 凄惨更甚, 数万万忠贞不屈者, 黄沙掩埋战骨,百年烈雪封疆,至今无人为其殓尸。”
  水云疆和大雍西北, 都被北荒铁骑肆虐过,所以能联想起来也不足为奇。只是虞岁岁不懂, 为什么樱空月要对应纵歌说这些。
  从她的角度也看不到应纵歌是什么表情, 只能听到师尊冷如冬日枯潭的声音:“国师曾言,落子无悔。造成今日局面者, 是你们的权谋。”
  “我永远不会后悔。只是——”樱空月缓缓闭眼, “乱世将起, 尊上可忍见苍生凄楚?”
  应纵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对虞岁岁轻声道:“我们回去。”
  这时玉苍葭瑾收起长刀和折扇, 恭敬向应纵歌行礼道:“尊上稍等,谷主很快赶来。”
  若他刚才的传音没有被禁止, 四大世家的家主现在势必亲临。
  虞岁岁注意到他那优美而典雅的屈膝礼, 并不像是仙门之地的礼节。
  应纵歌道:“你告诉玉将离, 不必白费口舌。”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虞岁岁瞬移离开了水云疆。
  月衡山巅还是一片初夏夜色,荷香静放天地香,时不时传来虫鸣两三。
  莲池中间的竹木栈道上,虞岁岁牵着应纵歌的袖角,轻声问道:“师尊和他们是不是认识?我是说樱空月还有玉花谷。”
  应纵歌披着月色的身影顿了一下,才回答她:“嗯,是旧识。”
  他这次不再回避,还多说了一句:“四大世家,簪缨贵胄,都是旧识。我与他们…百年前曾是至交。”
  “啊,”虞岁岁有些惊讶地轻呼了一声,“那为什么你们现在——”
  她意识到应纵歌可能不想说,连忙话语一转,摆手道:“不方便的话,师尊也不用告诉我。”
  “旧事久远,说来话长。”应纵歌转身面对着她,眼眸沉静,“岁岁若是想听,那今晚就要陪为师煮茶夜话了。”
  “好。”虞岁岁点点头。
  应纵歌就牵着她进了正殿,在圆月形落地窗前坐下,檀木茶几上煨着红泥小火炉,逐渐散出茶水的清香。
  “这些事若没有亲口告诉你,也许反叫别人抢了先。”应纵歌没有去沏茶,他苍白匀亭的手指撘在茶几上,屈指轻轻敲了敲,仿佛在思量着要如何开口。
  半晌他问:“岁岁听说过大雍吗?一场至今仍有人无法醒来的前朝旧梦。”
  “知道一些,我之前无意中看过几页禁书…”虞岁岁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忍不住问,“师尊,大雍九皇子,真的像璇玑女帝所说,是天生魔种吗?”
  檀木茶几上,应纵歌的手指细微的颤了一下,而后他平静道:“不是。大雍王脉玄氏,皆为天生剑骨。”
  “天生剑骨…”虞岁岁想起某节剑法课上坤岳长老说过的话,就复述了出来,“一般修士只能有一柄本命剑,但天生剑骨者可以拥有多柄本命剑。其中要数青莲剑骨一脉最甚,传说中,他们一人可以有七把本命剑——”
  她本来没怎么听课的,但莫遥对此很向往,一直在她耳边说青莲剑骨是天生剑仙,只可惜这一脉已经失传了百年。
  应纵歌颔首,接话道:“大雍每一任君王都是青莲剑骨,每一代皇储中也只会有一人继承青莲剑骨——但最后一代皇储中,生了变故。”
  “变故?”虞岁岁猜测,“是皇储中没有一个人继承了青莲剑骨?”
  “非也。”应纵歌说,“而是除了皇太子拥有青莲剑骨,另一人也继承了。”
  “两人都有?”虞岁岁联想起之前看到的片段,就问,“另一人是…九皇子?”
  “是。”应纵歌颔首,“只不过,他的命格是重莲剑骨,除了青莲剑骨,还有另一半的红莲剑骨。”
  “所以说,那位九皇子,可以有十四把本命剑?”虞岁岁稍微睁大了眼睛。
  听上去…强大到逆天。
  她疑惑不解地追问:“那他另一半的红莲剑骨,是怎么来的?”
  “是诅咒。传说大雍的开国君王是一对孪生兄妹,一红莲一青莲,兄长执政治世,妹妹以武安邦。但他们彼此生了禁忌之情,妹妹就对兄长说,‘只要你剖去与我一脉双生的青莲剑骨,我们就不再是兄妹’。于是兄长剖去剑骨,妹妹却将他囚禁在深宫,独揽王权。兄长含恨而死,发誓绝不原谅,拥有他妹妹的红莲剑骨者,会永远和他一样遭受背叛。所以禁忌和背叛,是红莲剑骨的宿命。”
  虞岁岁听后感慨说,“他们本来就是不应该的。”
  不应该么…兄妹如此,师徒亦是。
  应纵歌缓缓闭上双眼,“所以兄妹相杀,也许是天谴。”
  虞岁岁又想起刚才应纵歌说大雍王脉历来都是青莲剑骨,就问:“师尊,既然妹妹独揽大权,那为什么后来大雍的王脉是她兄长的青莲剑骨?”
  应纵歌说,“因为只有兄长留下了后裔。”
  他又说:“重莲剑骨…不止是一十四剑,还能选择两方天道。”
  虞岁岁点点头,纯粹倾佩道:“好厉害,难怪九皇子一介少年人,就能统帅镇北军。”
  应纵歌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下去:“可他选的第二天道,是修罗道。修罗道在他入道后不久,就堕为魔道。”
  啊这。
  虞岁岁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真的入了魔?”
  “没有。”应纵歌眸光微动,“只有少数人知道他还入了修罗道,只要专修另一方天道,压制住魔性,他不会入魔。”
  “可是后来璇玑女帝说他是天生魔种…”虞岁岁猜测,“她知道了修罗道的事情?”
  应纵歌颔首。
  “为什么她会知道?”虞岁岁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抓住了事情的关键,“重莲剑骨一十四剑,十四…之前师尊给我装丹药的木匣也有十四层——”
  “那其实是剑匣!”她忽然将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了。
  为什么应纵歌会有十四层的剑匣,为什么他会旧疾难愈,为什么他会认识樱空月和四大世家——因为他就是前朝九皇子玄赐!
  他们曾经是至交好友,但如今决裂——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当年,是樱空月他们出卖了他,把他入修罗道的事情告知了璇玑女帝。
  大雍九皇子玄赐,被镇北军反戈背叛,被好友出卖,于断尘台,身受九十九道除魔箭,坠下山崖……
  这些原本与她无关的字眼忽然沉重了起来。虞岁岁看着眼前的应纵歌,和以往一样,清冷又平静。
  她轻声道:“师尊,你,你其实是…”
  “嘘——”应纵歌却伸出一指轻抵住薄唇,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而后他轻声道,“前尘已矣,如今我只是岁岁的师尊。”
  这其实已经是默认了。
  “师尊…”虞岁岁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她很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她并不清楚百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好孩子。”应纵歌只是伸手轻揉她的发心,道,“你要说的为师都知道。”
  他说:“为师不想前尘旧事困扰你,但南雍国师此人诡谲难测,以后为防万一,岁岁要尽量待在为师身边。”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徒儿。
  “好。”虞岁岁点点头。
  “只是,为师有一事不解。”应纵歌抚在她发心的手顺势轻轻捻好她的衣领,他一直颇为在意——岁岁从魅妖的幻术中出来后就是一身凌乱,衣裙被压出来许多褶痕,连发髻也松散着。
  他轻声道:“岁岁现在已经是练气九层,离筑基只差一步。可否告知为师,那三天里,发生了什么?”
  哪三天?
  虞岁岁不消片刻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在问她中了魅妖幻术的那三天。事实上,几乎全是玄九帮她扛过去的——但她肯定是不能暴露系统的。
  所以虞岁岁一边脑子转得飞快找借口,一边有些含糊其辞道:“嗯…是我一个人忍过去的。”
  师尊应该不至于问她是怎么忍过去的吧。
  “原是如此。”应纵歌的神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瞬他又将眉峰往下压,“只不过,岁岁既然入了姻缘道,又加上所修行的魔族功法,这一次修为突破是独自忍耐下来,那接下来的突破筑基,你对灵息的渴求会更加强烈。”
  “这样啊…”虞岁岁有些不敢看他。
  因为她猜想,突破筑基的时候,系统一定会让她去迫害师尊。
  应纵歌看她移开了视线,误会成了另一种意思,他轻缓了声音道:“若是往后每次修为突破,岁岁都想要独自清修忍耐过去,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但被压制的渴求会在下次突破反扑,更加难熬。”
  他心中猜测,大概岁岁是不喜欢借助他的灵息,是因为太亲密了,已经逾越了师徒的界限么?
  明知她不喜,但他还是缓缓闭上双眼,轻声道:“岁岁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为师。”
  虞岁岁怔了一下。师尊这、这么主动的吗?
  不对啊。她看着应纵歌闭起双眼的模样,细想了一下,师尊大概是并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些什么混账事。
  因为这一次有玄九替她捱过去,所以筑基时她对灵息的渴求可能会强烈到难以想象,也许到时仅仅是喝师尊的血已经不够了。
  虞岁岁在脑海里胡思乱想,又忍不住联想到那本《剑台囚师》里的片段,说起来,上次她看到话本里的她半夜摸进内殿欲对师尊行不轨之事,只看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虽然与事实无关,但还是…挺香艳的。
  而应纵歌见她许久不回应自己,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心下已经有了思量,大概岁岁是真的不喜欢与他过度亲近。
  于是他轻声道:“夜深了,岁岁早些休息。”
  “好。”虞岁岁刚想去看话本,就很快应下了。
  她起身回了后殿。
  而应纵歌看着她的背影转入回廊中,缓缓垂下了眼睫。
  虞岁岁回到后殿,舒舒服服洗完了澡,瘫在床上开始翻话本,小纸人玄九飘到她手背上,道:“你答应了我要修到筑基。”
  哦,好像是有这回事,他们友好协商,她要继续看话本,就得在这个月突破到筑基。
  可是她突破需要灵息…虞岁岁下意识从话本里抬起头,转而看向了内殿的方向。
  提前说一声,师尊对不起。
  她决定先敷衍玄九,道:“那我明天去找师尊。”
  ——她可没说找师尊做什么。
  “好。”玄九满意地飘开了。
  虞岁岁不管他,翻着话本大看特看,然后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梦境里燃着清幽泛甜的熏香,莲花错金博山炉中升起袅袅轻烟,让眼前所见都朦胧了起来。
  虞岁岁缓慢眨了眨眼,床帐顶绣着合欢花和交颈鸳鸯,垂下来重重红纱,被她用一只手攥紧了。身上铺了微凉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层叠的红莲瓣,随着她轻微支起了上身而滑落些许,露出莹白肤色。
  她伸手往后按,想要借力起身,但手心按到的不是床褥,而是光滑细腻的花瓣——她身下铺满了盛开的红莲,美丽妖冶,迤逦柔艳,莲瓣中间流淌着她散开的发丝。下一瞬,那些红莲开始往她身上贴蹭不休,莲瓣展开又翕合,裹了她每一寸软肤细细密密地蹭,莲瓣和莲蕊来回撩卷,带起些许麻痹的酥痒。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