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他因为天赋六眼所以在家族里拥有极高的地位一样，神前梨由在神前一族的地位也不低，最起码在那些老家伙眼里，她远比她的哥哥和弟弟有价值。
“但她之前不是普通人吗，如果是巫女的话，最起码她应该有灵力才对。”
这是家入硝子最不能理解的事。
神前梨由在成为咒术师之前确确实实是个普通人。
她抬头看到了五条悟复杂的神色。
白发少年像是困惑于什么一样，眉头紧锁，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过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所谓的神子其实是被选中献给神明的祭品。”
梨由是被选中的祭品。
家入硝子睁大了瞳孔。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神明。”五条悟还是纠结于这个问题，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虽然我怀疑他们把什么正体不明的东西当成了神，但是神前一族又不是蠢货，也许这个世界比我想的要有趣的多。”
家入硝子：“……”
如果夏油杰在这里，听到五条悟的话，恐怕他会抓住五条对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别在讲别人的故事的时候，随便乱插入跟这完全无关的可笑感想啊！
“真相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她迟早会找到答案。”五条悟重新把后脑勺贴到墙壁上，他又恢复成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以你对那位大小姐的了解，你觉得她真的会在乎背叛过自己的人吗。”
家入硝子愣住。
不会。
神前大小姐只会一刀捅过去。
五条悟的话点通了硝子一直忽视的地方。
神前梨由只是顺便在帮泽田里依报仇，她还有其他的目的。
真相对她而言不重要，她要的是过程以及亲眼看到结果。
在她眼里幕后黑手对泽田里依下手，其实就是对她下手，以神前梨由的心性，她不会简单放过对自己有抱有恶意的人。
“身为巫女，我是说正常的巫女，别管是要救人还是报仇，不应该首先向自己侍奉的神明许愿吗。”少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却选择与神明相悖的存在定下了契约。
她到底在反抗什么不言而喻。
神前梨由借由泽田里依的死亡，摆脱了被献给神明的命运。
五条悟相信这是正确答案。
但就算知道了正确答案，五条悟仍旧看不透神前梨由接下来想做什么。
森见远川失忆，她无法从对方嘴里得到真相，但五条悟不觉得她会放弃。
那么，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五条悟有点期待。
……
天台是个好地方，特别适合把人推下去伪装自杀。
在疗养院跳楼自杀更能引发社会热点，只要操作得当就能让这家医院倒闭，从而让这个不详的地方从地图上消失。
最好再想办法栽赃给刚刚那变态医生，让他这辈子没办法骗人上床，只能去监狱里被别人上。
听见女孩想法的齐木楠雄：“……”
这也太凶残了！
神前梨由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站在她一米开外的奇怪男孩。
对方有一头骚粉色的头发，头上戴着两只像街机游戏棒一样的神秘触角，还戴着一双奇怪的像青蛙一样绿眼镜。
神前梨由想起了五条悟的墨镜。戴这种奇怪眼镜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奇奇怪怪的红配绿，像一坨人形垃圾。
人形垃圾齐神：“……”救命，他快听不下去了！
“我的读心能力是怎么一回事。”
谢天谢地她终于进入了正题。
齐木楠雄松了口气，“如你所见，我是一个超能力者，能力是心灵感应，但我对这个能力无法收放自如。”
神前梨由盯着他的嘴看了一会。
“也就是说你也能听到我的心声对吧。”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梨由视线有点飘忽，表情有点不自然。
任谁突然知道别人能听到自己心声都会感到不自在。
她可是刚刚还在盘算着把他推下天台呢。
杀人手法都想了好几种，杀人动机都编造好了，绝对属于本格推理的范畴。
“你的体质有点特殊，好像能够反转一切术，也就是说我无意识间对你使用的心灵感应，被你无意识反转了回来。”
搞了半天这是个乌龙。
神前梨由稍稍放心。
但男孩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心提了起来，“也就是说......你以后也会拥有心灵感应这种超能力。”
神前梨由：？？？
“解释。”知道对方能听到她的心里话，神前梨由就不再装模作样，她敲了敲腰间的刀镡，蓝眸危险地眯了眯。
[不然我就干掉你哦。]
女孩用最可爱的语气说出了最可怕的话。
“哦呼—”齐木楠雄叹气，“对不起都怪我太强了。”
神前梨由差点裂开。
咋的这又是一个五条悟？
“我没控制好力量，导致你身体能够承受的能量超过了阈值，如果打个比喻的话就是水桶里的水灌满了要溢出来。”
“所以？”
“你拥有了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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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神：对不起我太强了。
五条：嗯？
晚安安安
第12章 读心术和传心术
“你拥有了超能力。”
神前梨由瞳孔震了震。
[这人是魔鬼吧，为什么能瘫着一张脸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齐木在心中叹气，虽然知道对方听不到，但他还是习惯性进行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反驳。
[不，我只是个想过平静生活的超能力者。]
“哎—是这样吗。”女孩歪着头朝他笑，“可是有这种不受控制的能力很苦恼吧。”
这时候齐木楠雄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神前梨由的距离已经拉到了一米以内。
研究表明，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是1.2米，超过了这个范围，肯定会有一方会感觉不自在。
齐木楠雄当然不会因为距离太近就感觉不自在，当了十几年超能力者，他已经练就出了不管面对什么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心态。
面瘫是人类的最高级进化，反正齐木楠雄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哪怕被女孩反控制住了场面，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才怪。
他从来没有过被人使用“心灵感应”的体验，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苦恼是很苦恼，但我已经习惯了。]
[总觉得有些奇妙，就好像大猩猩突然在我面前觉醒一样。]
听到的他心声的神前梨由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差点蹦掉。
她？大猩猩？
从小到大因为过于优秀所以一直被女生讨厌，被无数男生奉为女神的她是那种长着毛还只会哇呜大叫的大猩猩？
[很好，少年，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这是恋爱番的话，你已经比所有人都领先一步了。]
神前梨由深深看了眼面前的粉毛，除了发色以外从长相到气质都是放到人群里丝毫不起眼的那种人，虽然他的奇怪画风跟不起眼完全扯不上边，但就算是知道他是超能力者，神前梨由也无法把他和最强画上等号。
如果按照这个人的解释，因为他的力量才使得她拥有了读心能力。
那么他是什么。
把力量赋予自己这个普通人的神明吗。
想到这里神前梨由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想要将面前的东西破坏掉的欲望。
眼看女孩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齐木楠雄忍不住打开了好感度显示器。他看见神前梨由对他本来就不高的好感度断崖式下跌，直到跌到了负值。
好家伙.....这种程度得是杀意级别了吧。
齐木楠雄错愕。
他倒不是惊讶于为什么面前的女孩会对他抱有杀意，毕竟他知道对方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他惊讶的是对方在明知道他能读心的情况下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齐木以为对方好歹会伪装一下，这样他们才好完成“友好”的交涉，而不是下着雨在屋顶上吹冷风。
[啊，下雨了啊，真麻烦。]
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
虽然他可以调节自己的体温，也可以给自己套个防护罩遮雨，但前提是他不能距离神前梨由那么近，省得自己无意之间漏出去的超能力又对她产生什么不可逆转的影响。
她本来就有毁灭世界的潜质，如果再拥有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那这个世界估计很快就会完蛋。
齐木楠雄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他不想每天不是在拯救世界的路上就是在拯救世界，这是正义的使者该干的事，不该是他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日常。
[所以，神前梨由，是比蟑螂还可怕的存在，以后必须远远避开。]齐木在心里下了定义。
这句心声一不小心又被神前梨由捕捉到了。
先是被比喻成刚开化的黑猩猩，后来又是蟑螂，神前梨由额头青筋跳了跳。
这世上竟然有比五条悟还不会说话的人。
嗯，对方是不是人这件事还需要考究。
雨很快就下密了，湿漉漉的水汽在空气中蒸腾，灰白墙的疗养院跟远处的暗青色的山几近融为了一体。
天地间最鲜明的颜色就是面前粉绿的少年，神前梨由暗自记住他身上穿的制服，打算之后去查查他的身份。
毕竟校服那么土的学校全日本应该找不出来几家。
【你……】着急回去吃咖啡布丁的齐木楠雄不想再浪费时间，
“很辛苦吧。”神前梨由打断他，“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心灵感应。”
【你是要换软刀子吗。】
齐木依旧面无表情，他察觉到了女孩的意图。
“不，我只是想说，把我变成这样的是你。”她嘴角挂着冷笑，“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哈？]
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不需要这种能力，它只会给我造成困扰。”
【对不起，但这已经成了事实。】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宇宙不被毁灭，也为了他的普通日常，请接受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吧少女！
神前梨由眸色沉了沉。
【有一种东西可以遮断心灵感应。】齐木楠雄说出他出现在神前梨由面前的目的。
他怕自己惹了祸就跑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所以宁愿亲自来给她送装备。
这虽然跟他低调的生活方式相悖，但他更不想跟在女孩身后帮她收拾烂摊子。
毕竟这姑娘在获得读心能力之后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有趣，也不是想多听几个人的心声，而是想要杀光靠近她一米以内的人类。
她的领地意识实在是太重了。
“心灵遮断合金对吧。”神前梨由皱眉，“你别要告诉我那东西真实存在。”
在此之前“心灵感应”这种异能都很少见，更别提在黑市炒的很热但完全不知道真假的心灵遮断合金了。
齐木楠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指环。
【我只带了这一个。】
神前梨由二话不说，走上前从他手里拿了过来，因为戒指有点大，所以她就戴到了右手食指上。
这干脆利落戴戒指的样子让齐木楠雄愣了愣。
她就跟他当初第一次拿到锗指环的时候一样迫不及待。
可问题是她应该从未体会过被心灵感应支配的恐惧。
“我听到过哦，在很小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齐木楠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的疑问。
“只不过不是活着的人类而已。”女孩清澈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阴霾，“也不是咒灵，是死去的亡魂。”
在那所老宅里，那些被献祭的孩子和大人的亡魂，日日夜夜纠缠着她。
因为神前梨由带上的戒指在屏蔽心灵感应的同时也会屏蔽齐木楠雄的传音，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张嘴说话，“你是灵能力者。”
“不是。”她微微一笑，就是笑容有些落寞，“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我看不到他们。”
身为通灵者最重要的天赋是看见，她看不见所以就被留在了神前家。
“不完全的灵能力者啊……”齐木楠雄感叹，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辛苦了。”
天天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耳边鬼哭狼嚎，这位神前小姐还真是惨。
所以会黑化也是正常的吧。
“你要对我负责到底。”大小姐抬了抬下巴，语气高傲，“粉毛君。”
齐木楠雄对她的那点同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让她去死吧。
神前大小姐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然后把手背到了身后，她笑容灿烂，“这东西我就收下了，放心我不会把它当成定情信物的。”
嘁，谁稀罕。
齐木楠雄觉得自己今天有点暴躁。
“所以我能像你一样给别人传音吗。”她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神前梨由对心灵感应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她只喜欢在干那种事的时候把控人心，平常根本就懒得管别人在想什么，但她对粉毛直接把心声传给她的能力感兴趣。
“不可以。”齐木楠雄坚决否认。
“说谎不是好孩子哦，粉毛君。”神前梨由抿嘴笑了笑，一派纯良。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么多废话。】
女孩的心音准确传到了齐木楠雄心里。
齐木楠雄看向她空荡荡的右手。
他：“……”
这个女人！
多亏了在咒术高专经历的魔鬼训练，神前梨由对咒力的“反转”现在已经非常熟练，其他的能量因为不了解原理所以无法反转，但这位粉毛君误打误撞之下已经把“心灵感应”和“传心术”这两种超能力给了她，并且这两种能力还是反转后的能力。
心灵感应是被动技能，她直接就可以使用，但传心术是主动技能，她必须了解原理才能使用。所以她才一直耐着性子听粉毛跟她传音，目的就是为了解析对方怎么使用超能力。
发现自己被女人欺骗的齐木楠雄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陷入了长久的困顿中。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神前梨由这种女人？
这大概跟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蟑螂一样无解吧。
……
为了防止自己又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心声，神前梨由下楼的时候带上了指环。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靠在墙上假寐的五条悟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无意间瞥到了神前梨由手指上的东西，他目光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