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那声我爹都还没有唤的出口,她就牵着那个女人的手,逃了。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恐惧,一种做贼心虚的恐惧,害怕他身边的女人知道,自己以前还有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他怕,所以我才知道,我娘咱就被那个负心的男人抛弃了!相对的,我也被抛弃了!”
封亦的话,从我爹到那个男人,一字一字的心酸,听得桑颀直皱眉头。
“所以,你想得到雪龙吟,是想复活你的母亲?”
封亦苦笑,眼角的累还没有流完。
是的,得雪龙吟者得天下,既然能得到天下,那么复活娘亲的事情自然也能办到。
“那这些无辜的人呢!他们有做错了什么?”
虽然长生将
无辜的人?
“哈哈哈哈哈!无辜的人?她他们都和那个男人一样,抛弃妻子儿女,都是负心汉!”封亦彻底怒了,将手中袖子往后面一甩,“他们本就该死,我这么做,是在替天行道!”
戾气再次聚集,这次来的更猛。
“替天行道?把自己的仇恨发泄在别人身上,这也是替天行道?那你把天道当做什么了?”长生拿着剑,对着封亦。
桑颀像是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右脚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管,!他们都该死,都该去死!”
本来以为她们掉了下来一定会没有命,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能掉到这儿来。
疯了,疯了!
封亦不断聚集着戾气,一点也不想多废话。想上前阻止的长生,被桑颀一把拉过,“别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当务之急想想怎么对付马上就要过来的傀儡人群。”
看着那些人目光呆滞,封亦变出一个铃铛,紧着匀速摇晃。只听得到铃铛一层一层的声音,那些傀儡随之而动。
长生将剑架在自己的面前,做好万备的防御措施,眼睛满是戒备的的看着那些人,一句“该死”简直道出了他现在的所有心声。
看着周围不断朝着这里袭击的傀儡,长生也没有办法一个人控制的住,只好提议分头行动。
手中的剑,一一掠过那些人将他们定格,暂时不让他们动。
桃翁也撒了不少一二三木头粉,将他们顶住。然而某人手中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根本不给那些人喘气的机会。
擒贼先擒王!
可是以封亦的修为,自己怕是近不了他的身。
桑颀挑起,使用轻功,跨过那些人的头顶,再用尽吃奶的力气,飞到封亦身后的冰柱之上,一只手假装催使着灵力。
果然!他的手停了立马停了下来。
“别动,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桑颀威胁道,
果然封亦整个身子像是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封亦的手也停在了两侧,不敢动弹。
桑颀这才放下心来,不紧不慢的用手撑着冰柱,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抬起头看着封亦,死死地盯着唐染,全身都在抗拒,可偏偏娘亲还在那丫头的手中,自己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桑颀正得意着,忽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还有一大部分傀儡围着南鸢,他现在被吓得打死不好出一口。
“丫头,别光顾着你自己,帝君还被困着呢!你是不是想下半辈子守寡!”
桑颀瞪着封亦。给了他一个你若不放开南鸢,就别怪我不客气的眼神。紧着封亦将手中的铃铛,用力的摇了一下,周边的傀儡人,纷纷都停了下来。
趁着封亦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桃翁慢慢伸展枝条,距离封亦脚边不到三步,枝条瞬间腾起,将封亦的身上围的死死地。
桑颀眼疾手快的拿走他手中的铃铛,接着用力一握,铃铛变成飞灰落在地上,紧着周围所有的傀儡也都华为尘土,不复重生。
一群生不生死不死的人,行尸走肉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桃翁的藤枝虽然不能起到什么大作用,可是想要解开,也是需要花时间的。
看着腿已经吓软了的南鸢,桑颀只好生拖硬拽,将其带了上去。
随即,趁着封亦还没有从藤枝中挣脱出来,赤幽便一飞冲天,用灵力打开通道,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旦安全逃出,没有了浮屠锁的牵绊,加上背上的几人修为并不低,他们想要抓赤幽,那就难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桃翁本来以为松了一口气,正要直起腰,擦擦头上的汗水。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圆溜溜的东西给砸中了头,那东西落下来,撒的他满身都是。
那是一个泥球。
随着雪球被砸过来的方向,他对上桑颀的眼睛,只见女子锁紧眉头,想立马跑过来揍自己的冲动。
“老头儿,你说什么呢?我要为谁守寡!”
“他啊。”老头儿撇了撇嘴。
“你再说一遍!”唐染举起手上的剑,抵在老头儿的脖子上。
他?就他?凭什么!
老头儿将头一缩,背过唐染,再次撇了撇嘴。
本来就是嘛。
死鸭子还嘴硬。
真是,没救了……
南鸢站在旁边,风吹的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呼呼的声音让他听不清楚桑颀在说什么。
什么东西呱呱呱的,娘子是在学青蛙吗?
赤幽飞得极快,天色从灰蒙蒙到湛蓝白云几乎只用了一刻钟得时间,比她们上来的时候不晓得快了多少倍。
很快她们来到之前烤兔子的地方,赤幽缓缓降落,让她们都安全降落。
“那啥,你应该还记得去往赤水的路吧?”
这么快他们就要分别了,说不舍是假的。
“额……我是被蒙着头带出来的,我还确实不知道回家的路。”赤幽尴尬的摇摇头。
“……”
好吧,现在说分别确实还早了点儿。赤水这个地方,桑颀也只是听老头儿说过,具体位置她确实不知道。
“别看我,古籍上面也没有记载。”桃翁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最后就连叶绍瑾和长生也只是知道有这个地方,从未去过。
或许是因为赤水这个地方灵气充足,那时的人怕有人偷懒耍滑,采用一些异于常人的渠道来短暂增加自身的内力。
这也是修行之人的大忌,久而久之,书上遗留下来赤水的位置越来越模糊,到了现在,被全部给抹掉了。
“没关系,如果你不建议的话,在你帮我找到赤水之前,我可以暂时当你的灵契,同你盖章。”赤幽将尾巴盘成一团,眼睛看着桑颀,十分诚恳。
哈?做她的灵契?
“怕是不行,我们这几个人估计都不够你吃的。”
想起赤幽的生性,桑颀便不由得打一下颤。
谁会把一个吃人的东西当成灵兽啊?
“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灵力吸光,我和你的关系,就好像你和这把佩剑的关系是一样的,只要盖章成功,我们就是相互促进的作用。”
赤幽一片赤城,说的桑颀已经心动了。
“她若不答应,你与我,与公主盖章也是可以的。我们非常欢迎。”
长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么好的服气,居然能让一只赤幽亲自推荐自己给她做灵契。
见她犹犹豫豫的模样,长生简直恨得牙痒痒。
“抱歉,我不信任你们。”
赤幽看了看一男一女,确实实力可能都在小丫头之上。然而正如它所说……
它不信任他们。
第33章 诉陈事
赤幽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特别信任这个小丫头,感觉就是心之所向,情不自禁。或许她的实力没有别人那么强,或许也没有那棵百年老树精有经验,可是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相信她。
可能是因为她的盲目自信,把它给迷惑住了吧。
长生“切”了一声,他才不稀罕呢!
“做我的灵契可是很艰苦的。”桑颀认真说道。
她其实没有弄过什么灵契,倒是收养过一些阿猫阿狗小鸡小鸭,后来不是被她杀来吃了就是被她的毒药给毒死了,反正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
她也并非不想好好的养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没有灵性的家畜,跟它们讲话也讲不明白,还不如填饱她的肚子,或者成为她的试验品。
“容易死。”桑颀也毫不掩饰,毕竟自己的能力有限,顾及不了那么多。
“没关系,只要你有一口饭吃,定然少不了我的,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赤幽笑了笑,没有否认。
灵契这个东西,也不只是让灵契服从于自己的主人,它们之间差不多也是一个平等的关系,主人不能随意杀掉自己的灵契,否则必将得到五十二道天雷伺候。
当然,若主人和灵契两者之约解开,又另当别论了。
见赤幽如此热心,桑颀也不好拒绝,况且这是赤幽耶!多少人想要得到,如今有一个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好的,那……你的爪爪在哪里?我们击个掌。”
桑颀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赤幽的爪爪在哪里,直到瞥见长生一眼看傻子的表情,桑颀才意识到赤幽这种的生物是没有爪爪的,讪笑两声,尴尬的将手放在了它的头上。
默念咒语,紧着一道白光从桑颀的掌心和赤幽的头上扩散出来,将两个人笼罩在一起。
等到白光散尽,赤幽的额间出现了一个红色标志,还没有等桑颀看清楚,便隐藏起来。与主人达成合约的灵契,身上都会有一个红色的标志,一般来说这个标志会隐藏起来,这也对两个人的保护。
紧着,赤幽的身体渐渐缩小,最后缠绕在桑颀的手臂上。
说实话,这秋冬季节身上带着这玩意儿,还真的有点儿冷。她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弄一个护腕,免得到寒冬的时候把自己的手给冷伤了。
桑颀理了理袖子,转过身,芯柔已经将火生好了,自从进了幽篁山,他们几乎就没有休息过,更别说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饭,要不是她之前可能早有打算,恐怕放置的那些肉,早就臭了。
只是……一下子多了这许多张嘴巴,也不晓得库存还够不够。罢了,要是不够的话,叫老头儿在抓几只回来不就行了?反正在这深山老林中野兔子野鸡多的是。
她们出来的时候,天上虽然还有蓝天白云,可是太阳确是落在了天空和山顶之间,耽搁了一会儿太阳已经落到山顶上了。
桑颀掏出库存,将兔子肉全部拿出来,因为里面还有玄冰,打开盖子的时候还有白色雾气露出来。
只能说芯柔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助手,尤其是在吃的方面,她不仅比平常的人要积极,而且全部把事情和时间花在刀刃上,比如要添料,她能不用桑颀开口准确的拿出一个添料是什么,而且还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这对于经常不晓得东西放在哪里的桑颀来说,确实是有需要的。
“我们现在应该可以聊聊了吧?”
桑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眼眸往叶绍瑾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救她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吗?
见她没有立即回答,桑颀也十分的耐心,她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而且时间都这么久了,总要等人家理清思路了再说。
“你真是雪桐之女?”
等了半刻,等来了一个问题。桑颀像是知道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
桑颀明白她为何这么问,几百年过去了,雪桐之女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就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而今突然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说自己是雪桐之女,真的很难让人立马信服,况且自己还是她的情敌,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这么多年……”自从桑颀被神秘人带走,叶绍瑾想方设法也没能从南鸢的口中得知她的下落。
“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青丘,住在老朽的身边。”
见终于可以大吃一顿,桃翁为了不耽搁自己吃东西的进程,便替小丫头回答了,看了一眼叶绍瑾,又把目光放在烤架上。
嗯~真香~虽然只有几天没吃到,可还是感觉很久没有吃过一般。
“这样吗?那当年你不是去过灵川城么?”既然去过,那肯定知道些什么的呀!
“老朽是去过,可是只是去过,当时发生了什么,老朽并未参与。”再说,帝君当时什么也不说,他一棵老树精哪儿敢问。
“那……”刚开口,叶绍瑾看了看桑颀,最后只是抿抿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当时还那么小,又知道什么呢?
是了,她当时又知道什么呢?
桑颀将烤架的上的四只兔子来回翻面,在南鸢一遍遍的问‘好了吗?好了吗’之后,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良久,确定四只兔子全部烤熟,才拿过芯柔手中的调料包,将调料放在上面。最后,把烤兔子分下去,又拿出四只之前整理好的兔子,放在上面。
“公主问了我们许多问题,我也想问一下公主几个问题。
当年灵川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鸢究竟有没有杀我的娘?
如果没有,那杀我娘的人到底是谁?”
其实她还有一个问题,雪龙吟究竟是何物?
小时候就算自己的娘亲没有亲自给她说过这个东西是什么,可是多多少少也听灵川城的人们说过一些。
最开头,听他们说是辟邪的;再后来听娘亲身边的人说是为了镇压眸中东西的,当时她还小没有怎么在意,又过了许多年,得雪龙吟得天下的传言就开始风靡起来。
她曾经偷偷问过娘亲,可当时娘亲只是叫她快快闭嘴,不要学外面的疯言疯语。
因而至今,他都不晓得这个雪龙吟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在幽竹阁的时候,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才能暂时唬得住那个人。
叶绍瑾接过桑颀的兔肉,她明明知道她会问什么,也想过要怎么回答她,可是当她问起的时候,又觉得无数言语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年那一掌,叶绍瑾始终还是在意的。
他顿了顿,终于在长生的鼓励之下,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帝君她没有杀你的娘,也从来没有想过杀你的娘。杀死你娘亲的,是灵川城的三长老,也就是你的三姨父钱广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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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南鸢和叶绍瑾赶到的时候,整个灵川城便已经被桑颀的三姨父钱广邗所控制了。他们站在灵川城的边沿,前面站着千百人,仿佛知道他们会来一样。
而灵川城菡萏殿中的雪桐,正被钱广邗堵在房中。
“小妹,你还是把雪龙吟交出来吧,不然你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给你留情面。”
钱广邗一进门便十分淡定的靠着桌子坐下来,殿门外还有几个精英的修者,想着也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