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云初拽着离洛的衣袖，轻轻地晃动，就知他很吃这招，定然会答应。
当他们走近醉仙楼的另外一个门，老鸨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交给那边的店小二以后，又回去接着揽客了。
台上的女子相貌清丽，不似隔壁那般浓妆艳抹，确实是一个文艺的地方，现在正在献艺的是雀儿姑娘，她的琴艺一绝，半月才会表演一次，这算是让他们来着了。
因为包间已经没有位置，他们只好坐在了大堂上，虽然没什么隐私性，但是胜在热闹。
“真好看，这腿，这腰，真不错啊。”云初毫不吝啬地夸赞着雀儿姑娘，给离洛听愣住了，感觉要是没有他，她就要把这雀儿姑娘带回家了。
但，有其主必有其仆，小蝶也跟着夸赞，说羡慕雀儿姑娘的腰条，晴儿可不敢这么说话，毕竟她自小在督主府里教导长大的，但还是偷偷的看着。
“晴儿，别怕，咱们出来玩的，你放心大胆地看。”云初递了一把瓜子和晴儿，嘴角的笑意不减。
离洛就这么看着自家夫人欣赏美人，竟是有一点....吃醋。
莫非不光要防着男子，还要防着女子不成？
“这是本店新酿制的梅子酒，不醉人，是雀儿姑娘特意送的...”店小二这话说得不明确，是送给这桌，还是特指那个人，还没问就走了，不过这店了确实忙，也没有过多的时间。
“定是看你长得好看，送你的。”云初把梅子酒一推，酸酸的开口。
“夫人刚才与那雀儿姑娘眉来眼去的，怕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也望尘莫及。”
俩人都酸，空气中都能闻得见......鲜血的味道。
“主子，很浓郁的血腥味，就在楼上！”轩一握紧手里的剑，环顾着四周。
离洛也闻到了，他们经常打打杀杀，所以对这鲜血的味道格外敏感，但是店里其他人没有反应，想必楼上应该刚刚发生了命案。
绝对不是不小心受了伤，因为出血量极大。
“要不，我们回去吧，听着怪吓人的，”小蝶害怕的靠近云初，拉了拉她的胳膊。
惊叫声四起，一具裸露的尸体，从二楼抛下，直接砸到了舞台之上，那抛尸之人蒙着脸，穿着夜行衣，速度极快。
“张三，李四，去追。”离洛直接下了命令。
云初只感觉到了一阵风，这才知道这俩兄弟也来了，一直以为出了林海城，这俩人就不会跟着了，没想到，暗卫做的如此尽职。
不想多事的人已经去全然离开，醉仙楼的店小二也报了官，只是那尸体无人敢靠近，这花梨城治安一直都很好，怎得这离洛众人刚到，发生了命案，蹊跷的很。
云初纵使害怕，但是也认出来了，那就是雀儿姑娘，刚才她还在这舞台上弹琴，还送了梅子酒给他们，没多长时间，这人就死了，她走上前几步，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她能所做的，给雀儿姑娘唯一的体面。
这时，官府的人来了，店小二连忙的说了他所见的事情，条理清晰，不慌乱。
“奇怪，就在面前死了人，店小二居然不害怕，感觉不像是第一次的样子。”云初在离洛边上轻轻地说道。
官府的人却看向了这边，问道：“就是你，给这位姑娘盖了披风？”
“是我，她没有衣裳，太可怜了，我就将我的披风给她了。”云初没有想太多，觉得只是官府例行问话，一般在场的人问上几句，都是合情合理的。
“把她给我抓起来，带走。”官府的人一拥而上，轩一直接拔剑，这更加让官府确定杀人的就是这一帮人。
“请问有何证据，抓人。”
离洛个子高，略微低着头，挑着眉毛询问，非常有压迫感，让那官差一时间说话都结巴了。
“官，官府办事！”
离洛从腰间拿出一个令牌，带头的官差吓坏了，马上变换了神情，道：“原来是督主大人驾到，真是令我们花梨城，蓬荜生辉，大人们随我去衙门喝喝茶。”
第38章 审犯人，现场制作毛血旺
“好。”
离洛拉着云初的手，这让来办案的官差恐惧，心里琢磨着怎么请罪，这肯定就是督主大人的夫人了，刚才还要把人抓起来，完蛋了。
花梨城的地方官员是孙知府，在城上几十年，一直未出过差错，见到督主大人也是不卑不亢，看起来像是一个有傲骨的清廉官。
听手下的人说了醉仙楼发生的事情，很是气愤，连忙请罪道：“还请督主大人降罪，是下官管教不严，才致使他们没有好好调查，差点误伤了夫人。”
言辞恳切，一时间云初倒是有些看不清楚了，这知府府衙全是按照朝廷的规格，没有越了规矩，但是这孙知府身上的绫罗绸缎，怕是价值不菲啊。
“等等。”
离洛直接坐在了知府府衙大堂的椅子上，不生气也没有情绪，只是简单地的说了这两个字，孙知府也没有攀附关系，随即坐下一起等待。
张三李四很快回来，不过，张三受了伤，左小腿一直在流血，那人被带回来了，被死死的抵在地上。
离洛眯着眼睛，这人居然伤了张三，绝对不是一般的匪徒，在醉仙楼光明正大的抛尸，这般行径不像是杀手会做的事情，反而像是在警告。
他心里有了数，跟孙知府说明了情况，是他眼看着这人将雀儿姑娘从二楼扔下，然后马上派人去追。
孙知府连忙感谢，说幸好有督主大人在，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再有脸面见跟花梨城的百姓，说着，就让官差把黑衣人带下去审问。
“我跟你一起审问。”离洛是东厂督主，也是朝廷重臣，自然是有这个权利，孙知府是不能拒绝的，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孙知府是当地父母官，这重头戏还是得看孙知府的。
“夫人，你们先回去，轩一去送。”离洛早就让张三李四退下，该包扎包扎，该休息休息。
“不，我跟你一起，我也在当场，也许能提供一些线索。”云初坚持，离洛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
只是这审犯人是不是儿戏，也不方便多人围观，又不是表演，所以小蝶，晴儿，还有两个车夫先回了客栈。
黑衣人的面纱被揭下，绑在十字桩上，身上有伤，应该是跟张三李四搏斗的时候弄得。
“要杀就杀，要剐便剐，老子哼一声，跟你们姓。”黑衣人很是硬气，满脸的不屑。
孙知府照例问了一些话，这人皆是一言不发，看样子是个硬骨头，但是，是他没遇见离洛，他折磨人的手段，可无人能扛得住。
“敢问孙知府，这牢房里面的囚徒，伙食如何？”
孙知府一愣，觉得离洛这么问很是没来由，便一五一十的做答，都是些正常的清粥，馒头，偶尔有些青菜。
“我觉得不妥，这个黑衣人我看颇有些气节，估计也是要脸面的，他的饭菜单独做，不知孙知府是否方便。”
“这...都听督主安排。”孙知府微微皱眉，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行。
但是云初看到了轩一那不一般的表情，便知晓，这事没那么简单。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讽刺道：“老子什么没吃过！”他想的太简单了，根本不是想要给他吃一些难以下咽的东西，而是美食【毛血旺】。
黑衣人不明所以，就被黑布蒙上了双眼，别说，跟他这夜行装还真是搭配，然后轩一拿出腰间的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的手腕处轻轻一划，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而下面早就放置接血的小盆。
离洛不许大家出任何声音，就让黑衣人听着他流血的声音，一开始倒没什么，慢慢地，看不见的黑衣人开始有一些恐慌，嘴角开始抽搐，估计是心理有点熬不住了。
云初在一旁看着，离洛本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人家对着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一脸的钦佩。
盆里的鲜血足够做一盆香喷喷的毛血旺了，轩一摘下黑布，黑衣人重见光明，还没等说什么，就有大夫过来，帮他处理好伤口，并且让仔细的包扎。
“你到底搞什么鬼？！”黑衣人明明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出了口，这一刻，他便是输了。
孙知府很是配合，毕竟这不是屈打成招，也不是言行逼供，只能叫人搬了炉子过来，还有一些调料。
这个大厨还没开始做饭，就已经有了压力，这是他第一次在大牢里，面对犯人，亲自掌勺，因为担心大厨害怕，便没有说鲜血的来历。
大厨是府衙的厨师，听说要给督主大人展现一手，还挺想好好表现得，虽然，这场景是怪异了一点，他起锅烧油，葱姜蒜爆香，开始制做【毛血旺】。
到这里，云初觉得胃里有些翻腾，味道是香的，大厨的手艺自是没问题，但是就是莫名的开始恶心，她往离洛边上靠了靠，离洛伸出双手，捂住她的眼睛，道：“乖，不看。”
一盆刚出锅的【毛血旺】就在黑衣人的面前，轩一拿了把勺子，粗鲁的盛了一大勺，递到了黑衣人的嘴边，他恶狠狠的看着，说什么也不吃，没有人会咽的下去，除非是变态中的精英。
“轩一。”离洛着急带云初回客栈，冷冷的说了一声。
轩一心领神会，一只手扒开黑衣人的嘴，另外一只手不停的把毛血旺塞进他的嘴里，直到这一盆都进了肚子。
“现在愿意说了吗？”赤裸裸的威胁。
黑衣人一阵恶心，脱离了轩一牵制，他呕的一下都吐了出来，轩一眼疾手快，似乎也是料到他会吐，直接又用盆接住了。
“看来是没吃够。”轩一做惯了这样的事，又是拿起了勺子，孙知府没忍住，跑到了一边， 今夜也算是见识过东厂的手断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黑衣人惊恐的缩着脖子，躲避着这一盆污秽之物。
他四周看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孙知府，刚想开口，一记毒镖便从后方的窗户射入，黑衣人当场暴毙。
“去追，快去追！”孙知府当即下了命令，官差们拿着兵器瞬间出发。
第39章 查命案，女扮男装逛花楼
轩一在离洛的示意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云初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疑惑，她走到刚才孙知府的位置，模拟着他刚才忍着不吐的动作，向着黑衣人的尸体看过去。
“不对，孙知府有问题，你来看。”云初站在原地，招呼着正在验尸的离洛。
离洛走过去，果然如云初所说，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黑衣人的后脖颈，也看不清后面的窗户，他怎么可能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何事，命人去追。
“孙知府与这件命案，脱不了干系，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今日的人肯定是抓不到了。”
过了一会，孙知府满脸懊悔的回来，说那人实在是武功高强，没有追到，后续会跟进，今夜实在是太晚了先让督主大人和夫人先回去休息，若是这边有了进展，定当第一时间通知。
离洛点点头，带着云初和轩一离开，孙知府恭敬的送到了府衙门口，道：“不知道督主大人接下来还要去哪里游玩，下官来安排。”
“不必了，本来也是散心，这事还是由知府全权办理，我与夫人这两日间就要离开花梨城。”
回去的路上，轩一汇报了他追出去的情况，那府衙的官差人数众多，说是追人，其实是在有意无意的放慢他的脚步。
这下事情就全部都对上了。
“醉仙楼两种经营模式，颇为新颖，但是哪种更赚钱，大家心知肚明，这偌大的花梨城，怎得这么多姑娘都做了这行？”云初估摸着那五层醉仙楼，规模之大，令人瞠目，里面得有多少姑娘才能撑得起来啊。
“明日去看看里面的猫腻。”离洛手中的折扇在手尖转了一个圈，最后稳稳的落在手心中，余光看了看自家夫人，没有异样，反而...很兴奋。
次日晚上，云初穿着男装，脸上也进行了易容，是她求着离洛一整天，才换来的，因为牵扯命案，除了轩一就没有带其余的下人。
因为之前老鸨见过他们，离洛和轩一也改变了装扮，他们三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不学无术，富贵流油的败家子弟。
果然，那老鸨见他们三人，直接从门口迎了出来，说新到了好多姑娘，说到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三人皆是演技好的，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跟着老鸨进了醉仙楼，这里的姑娘卖艺卖身，明码标价，燕赤王朝是不管这个的，只要自愿，便是正当的营生，也是为了给一些走投无路的女子一条出路。
三人落座，有了昨夜的对比，这才明白，这两边这虽然挨着，但是天差地别，这里面的姑娘穿着清凉，随便一勾手，就能倚靠在身上，嘴里说着轻佻的话。
离洛漫不经心的观察着，送到嘴边的酒没有喝，因为那姑娘的胭脂粉实在太浓重，又靠的近，他心里恼火，将姑娘推开，酒杯也掉落在了地上。
被推开的姑娘并不生气，似乎见惯了脾气大的客人，笑了笑离开，立马便有其他姑娘替补，又被离洛无情的推开。
这个举动引起了老鸨的再次关注，笑意盈盈的走过来，道：“三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嗯..”
这正是离洛想要的，云初和轩一也推开了身边的女子，一起看着老鸨，意味深长的模样，老鸨直接带着三人去了楼上的雅间。
“几位的引荐牌，麻烦看一下。”老鸨关上门，居然警惕起来。
“忘记带了，你回家取一下。”离洛跟轩一玩笑的说，轩一立马心领神会，笑意满满的出了门，老鸨也不着急，上了酒菜，就这么陪着。
轩一动作快，很快便带着三个引荐牌回来了，交给老鸨。
但是老鸨脸色一变，但还是保持礼貌，道：“几位公子莫要逗我了，这三位引荐人，不是一个，莫不是说，上面的人你们都是熟识？”
“不可以？你们醉仙楼什么时候开始打听客人的身份了？”离洛放下手中的酒杯，拿出怀里的五千两银票，就放在了桌子上。
“就叫雀儿姑娘吧。”
老鸨笑盈盈的将银票收了起来，也打消了疑虑，刚才只是简单的试探，这离洛又提出了隔壁卖艺不卖身的雀儿姑娘，更加坚信着三人就是来找乐子的。
“不巧。雀儿姑娘不做了，回家嫁人去了，但是我这里还有很多没有被开过花苞的姑娘，去挑挑？”老鸨果然是老江湖，昨天那人赤裸裸的被抛尸，今日便能说说笑笑，毫不在意。
三人在带领下，经过五楼的一间暗门，那边的醉仙楼简直是...人间地狱，很多姑娘都伤痕累累的关在各自的房间里面，见有人来了，便有专人压着出来。
云初此刻也明白了，看来离洛分析的没错，这醉仙楼根本没有两种经营模式，而是一边是调教好的，一边是正在逼迫。
什么雀儿姑娘半月才表演一次，那半月应该是被关起来毒打，逼迫这些清白人家的女儿卖身。
那些女子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正生怯怯的看着云初等人，只要看中哪个，老鸨便热络的介绍其年龄，性格等等，像极了买卖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