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暗中运了些许内力,若是医治得当,应当半年之内下不来床。”盛京墨回着,贴心的给小姑娘夹了一块鲜肉饼。
“那若是医治不当呢?”嘉宁帝疑惑问道。
“微臣不知。”盛京墨回着。
若是医治不当,自是性命不保。
他也不会给那个国师医治的机会。
端木翎是潜在的祸害,必须除掉。
白卿音知道盛京墨有自己的谋算,便没有插嘴,继续吃着鲜肉饼。
“舅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您让我和京墨哥哥查洛河漕运的案子还未开始彻查,这儿许国又跳出来。”
话间,白卿音为嘉宁帝斟了一杯茶,问道:“要不,我与京墨哥哥分开行动吧!”
“他带人盯着那些许国人,我和李大人等三位大人去查漕运的案子。”
说完自己的建议,白卿音看着眼前两个男人等着他们的答案。
“不行,漕运案牵连众多,你和京墨一起查。”嘉宁帝想都未想,便开口拒绝。
白卿音开口劝道:“许国蠢蠢欲动……”
“不要怕。”嘉宁帝打断小姑娘的话,接着道:“许国人未抵达京城之前,舅舅的信已经传到你父王手中。”
“你父王已经带着兵马戍边界,许国人不敢轻举妄动。”
嘉宁帝看着白卿音,柔声安抚道:“你还小,有些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说着,嘉宁帝看着盛京墨,嘱道:“京墨,你一定要将音音照顾好。”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盛京墨回着,掷地有声。
白卿音看着两人,眸底拂过一丝担忧……
漕运的事刚捅出来,许国人就到了,这两件事背后莫非有什么联系?
思及此处,白卿音脑海中灵光一现,问道:“舅舅,你囚禁武昭仪和六表兄的事,从未对外宣扬,许国人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朕也在查。”嘉宁帝看着小姑娘,眸底拂过一丝欣慰。
长姐,你看见了吗?
音音长大了,越来越像你了!
若是你还在,这个孩子会过得更轻松一些。
“舅舅,您想我母亲了吗?”白卿音见嘉宁帝不说话,轻声问道。
“是啊!”嘉宁帝轻叹。
长姐大他八岁,自幼他便跟在长姐身后,武功学识都是长姐所授。
他与长姐的情意旁人自是不懂。
他待音音万般疼爱,也抵不过长姐教养之恩。
“阿娘是和豁达的女子,定不希望舅舅回忆过去的伤痛。”白卿音看着嘉宁帝,轻声宽慰。
“好,听音音的。”嘉宁帝回着。
“天色不早了,回去早些休息。”瞧着屋外天色,嘉宁帝命两人回去。
盛京墨将白卿音送回府后,转身便要离去……
小姑娘握住他的手,问道:“是要去驿站吗?”
第147章 再下黑手
“乖乖回去歇息一会。”盛京墨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
小姑娘长大了,有些事便是不说她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京墨哥哥,若是杀了许国国师,引来更多人,怎么办?”白卿音小声劝着。
盛京墨看着小姑娘,小声道:“今日国师看见我时已经发觉异样,若是让他活着离开京城回到许国,我和我母亲的身份便瞒不住了。”
“整个许国认识我母亲的只有国师,老国师和许国皇帝。”盛京墨看着小姑娘,轻声道:“老国师仙逝,许国皇帝不可能到东沅来。杀了端木翎,我娘才能安全。”
“单凭他今日口出狂言,他就该死。”
宣安殿内没有下死手,便是为了今夜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
他们找不到大夫医治,是他们自己耽误了救治时间,没有人能够查到他头上。
白卿音握着他的手,叮嘱道:“那你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盛京墨知小姑娘担心自己,反手握着她的手,将她送回到千秋阁,安抚道:“不用担心,安心睡。我很快回来。”
“城中开了一间蜜饯干果铺子,晚间我给你带些回来。”盛京墨用美食诱惑小姑娘。
白卿音见盛京墨这般安抚自己,悄悄地松开了手:“早些回来。”
.............
驿站
鲁元公主看着躺在病床上端木翎,气的语无伦次:“盛京墨不是不滥杀无辜吗?为何他会对国师大人动手啊。”
副相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端木翎,疑惑道:“好好的,他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他吐了那么多血,又从楼阶上滚下来,伤上加伤,可是眼下找不到大夫啊。”副相看着床上的人,心急如焚。
此番他们主子所以来到东沅,一是为了让东沅皇帝放出武昭仪和六皇子,二是因为国师算到东沅出了一个天命之人,而这天命之人命运大改,为了能够查出天命之人是谁,国师才与他们同行。
眼下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办成,国师便躺在病床上不能行走。这可如何是好啊!
端王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冷声道:“天黑了,公主回去歇息,副相在此处守好国师,我带着侍卫闯进药铺抓一个大夫过来。”
“本王以他全家性命做要挟,本王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不来?”说着,端王踏出厢房。
端王的亲兵立刻跟了上去。
鲁元看了一眼国师,满心不甘回到自己屋子。
屋子瞬间空了,副相来到窗边看着昏迷不醒,满身血污的国师,低声道:“你自己应当也想不到会被人打成重伤吧!”
端木翎,你呀!
也是赶上了好时候,若不是她突然失踪,怎会轮到你来做这个国师?
虽然做国师要付出代价,可你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便得到了国师之位,如今你受这一番罪,也是应该的。
副相腆着自己的肚子,踏出房门:“国师身受重伤,尔等要打起精神守护国师,等王爷将大夫带回来救治国师。”
说着,副相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端木翎的厢房,回到自己厢房歇息。
端木翎是许国国师,那个敢真的要了他的命?
众人离去,盛京墨越窗而入,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一身夜行衣,黑纱蒙面,走到端木翎身边,看着昏睡的端木翎,凝聚功力击向端木翎胸口。
端木翎被疼痛惊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黑衣人,没了气息。
盛京墨探上他脖颈处动脉,确认不再跳动,不敢有片刻逗留,再度越窗离开。
门外侍卫半天不曾听见里面有动静,只觉有异,立刻推开房门……
侍卫见床上人“安睡如初”,窗户外漆黑一片,便来到窗前关上窗户!
侍卫没有发现异样,复而又将房门关闭。
依附在窗台边的盛京墨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缓缓松了一口气,旋身而去。
盛京墨换下夜行衣踏进果脯铺子,选了小姑娘爱吃的果脯和糕点便要离开。
“呦,盛将军,没想到您也好这一口。”踏进果脯店为夫人卖果脯做糕点的屈鸿与正要出门的盛京墨擦肩,当即出言调侃道。
盛京墨没有想到这般晚了还能遇见屈鸿,开口道:“屈大人是不是想要自己夫人知道,你当初是耍了何种手段才将贵夫人娶回家中的。”
屈鸿被盛京墨呛的眼角直跳,反问道:“除了这件事,你就不能换一句其他的威胁吗?”
盛京墨拎着手中精致的食盒,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能。”
“你是想要一招吃遍天下。”屈鸿看着笑的及其敷衍的盛京墨,大声道:“难道你想要一件事咬死老夫不成。”
盛京墨看着气的涨红了脸的屈鸿,开口提点道:“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称老夫二字!”
语毕,盛京墨踱步离去。
“我没有资格?!”屈鸿气的没了声音。
若他真的是那个人的儿子,他确实没有资格在他面前称老夫二字。
等等.........
他这话,不就是承认他就是哪位的儿子吗?
店铺小二瞧见屈鸿,立刻上前道:“屈大人,又来为夫人选果脯了。”
“小店重新装修开张,今天六折,屈大人可以多选一些。小的给你带路。”说着,便为屈鸿带路。
“嗯。”屈鸿瞬间甩空思绪,跟着店小二的步伐。
盛京墨见屈鸿没有追上来,脚下的步伐也轻松了不少。
他没有走正门,翻墙越进拈花小苑,悄无声息的来到小姑娘身后。
白卿音倏然回首,小声道:“京墨哥哥,你回来了。”
“你耳力这般好,竟能听到我的脚步声。”盛京墨眸底拂过一丝惊喜,笑着道。
小姑娘笑着道:“屈大人说我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盛京墨见小姑娘长进很大,笑着道:“我的音音最优秀了。”
说着,盛京墨牵着小姑娘的手,来到桌边坐下,打开食盒,道:“刚到的货,尝尝看。”
小姑娘一听是刚到的货,抬手捏起一颗红枣送入自己口中,夸道:“好甜啊!”
“方才我遇到了屈鸿了。”盛京墨开口道:“想来明日你一定能尝到新鲜的糕点。”
“有这么多人宠着你,我若是不想着法子,怕是会被被人占了在你心底的位份。”说着,他眸底拂过一丝醋意。
第148章 他不是醋了,而是怕了
白卿音看着佯装吃醋的盛京墨,轻点着他的鼻梁道:“京墨哥哥心胸开阔,眼界深远,不会瞎吃醋的,对不对?”
“你都这般说了,我若是再吃醋,岂不是落了你的面子。”盛京墨将女孩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小声说着,可是眸底蕴藏的醋意却跃出眼眶。
她的小姑娘身边围了那么多人,那些对小姑娘亦是倾心以待。
他若是不加倍对她好,定会被人取代了他在小姑娘心底的位置。
他不是醋了,而是怕了。
白卿音不懂他的慌乱来自于何处,却也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大多来自于自己。
她拿起一颗酸杏喂到他唇边,他不假思索张嘴便咬。
“嘶……”猝不及防,盛京墨被酸的不能自已。
可当着小姑娘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将其吐出,做出有碍风雅之事,只能将起吞下。
小姑娘瞧着他酸的龇牙咧嘴的模样,笑着道:“你好歹防备一下吗?”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牙酸的厉害,他急忙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降了降酸味。
“若是有人扮作我的模样骗你呢?”白卿音见他这般信任自己,眸底隐约透着一丝担忧。
“你不是普通人,如今更是官居一品,还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红,你要时刻保持警惕!”她细心叮嘱着。
盛京墨看着忧心忡忡的小姑娘,伸出食指封住她的嘴唇:“若是连你我都分辨不出来,那我还要这一双眼睛做什么?”
“胡说什么!”她见他胡乱发誓,立刻阻止:“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
“好!”盛京墨回着,还是觉得牙酸的紧,又端起手边茶杯,饮了一口。
刚放下茶杯,却见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的手,他下意识望了过去,却见桌上只有一个青瓷芙蓉杯……
他方才用的一直都是小姑娘的杯子!
心底有了定论,他竟不知该放下手中茶杯道歉,还是该放下茶盅当做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免小姑娘尴尬。
手足无措的他,竟握着茶杯,道:“天色很晚了,你早些休息。”
说着,带着她的茶盅踏出房门,运足内力跃上树梢,越回自己的院子。
小姑娘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默默拿起桌上的酸杏继续吃着。
“嘶!真酸。”她连忙咽下,拿起一个崭新的茶盏润了一口。
瞧着屋外漆黑的夜色,她端起茶盅轻轻漱了漱口,关上窗子,解了自己外衣上榻歇息。
月色正浓,秋风吹着枯黄的叶子,沙沙作响,瞬间便是满地枯黄。
有人安眠自是有人难以入眠。
厉楠珏回想起白日盛京墨对他视若无睹,拒了他的邀约。
又想起下午许国使臣进宫,嘉宁帝召见他们二人进宫商议,路上,盛京墨竟一直护在音音身后,心底顿时气愤难当。
他堂堂东沅皇子哪里比不得那个莽夫?
为何音音会与他走的那般亲近?
难道就因为盛京墨是姑姑收养的义子吗?
他还是姑姑的嫡亲侄子呢!为何音音不与他亲近?
洛河漕运的案子与他无关,老六这些年没怎么接触过朝政,朝中大臣不会有人犯傻去与武昭仪一个许国人合作。
老二已经没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老三和老大。
老大性格庸弱,他应该没那个胆子敢动漕运。最有可能掌控漕运的便是老三。
不论漕运在手中,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若是能够一锅端,直接将其拉下马,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他要的是皇位,是西梁郡主……
他掀开衾被,穿上官靴,踏出房门看着天空悬挂的皎月:“音音,你手里握着兵权,父皇一定会让你嫁进皇家……”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六皇子和武昭仪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神情恍惚,面色惨白。
“睿儿,母妃警告过你无数次,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倒好敢在宴会上下毒。”武昭仪看着自己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骂着。
说着,她看向对面空旷的牢房。
嫩玉身受重伤被关进天牢,无人照料,没钱看大夫,已经命殒。
厉楠睿神情呆滞看着前方牢狱,低语:“也好,走了也好。”
若是盛京墨抽出空来审判,嫩玉不知还要遭到何种折磨!
病死也好!
看着目光呆滞的孩子,武昭仪不敢说重话,开口劝道:“睿儿,你要相信母妃,母妃不会害你的。我已经派人传了消息到许国。”
“估摸着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待不了几天,便会被放出去。你要振作起来。”
“东沅的皇位只能是你。”武昭仪抚着儿子的脸,将他搂在自己怀里:“睿儿,相信母妃,那至尊之位一定会是你的。”
“等你登上皇位,便可以随意找一个罪名杀了盛京墨,为嫩玉报仇。”
她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嫩玉,嫩玉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她便只能祸水东引,将矛头指向盛京墨,树立起两人之间的矛盾。
厉楠睿听见为嫩玉报仇,好似沉睡的意识苏醒了一般缓缓抬眸,看着自己母亲,问道:“母妃,一定要想办法让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