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的妹妹,也许早就死了。
而我,不是她。”
“你在说什么胡话?”风映寒冷冷问。
风挽月的心,忽然就凉了。
第180章 再夸,他就飘了
风映寒捏紧书卷,眼神冷且凉。
风挽月硬着头皮跟他对视。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风挽月觉得,她都快成斗鸡眼了。
许久之后,风映寒才开口道:“曾经的你,软弱、愚蠢、自以为是。
如今的你,识时务、知进退、懂好赖。
但,不论曾经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风映寒的胞妹,是我想护住的亲人。”
风挽月眼眶泛酸。
得哥如此,夫复何求?
她认真道:“哥,谢谢你。”
风映寒眸色微暖:“嗯。”
算是收下她的感谢。
心里,忽然就轻松了。
风挽月轻快道:“虽然我厌恶皇帝,但我还是希望,大越能永久安宁。
有生之年,最好不要有乱世。”
风映寒唇角扬起极小的弧度:“天真。”
风挽月笑:“天真点,没什么不好,反正,有哥哥和萧玦护着我,不是吗?”
风映寒难得一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过得极快。
下午的时候,街上有马车声响起。
不多时,声音在醉春楼外停下。
伙计来报:“公子,陆公子回来了。”
风挽月和风映寒齐齐放下手中书。
很快,楼上就响起脚步声。
不止一人。
门口,青枝欣喜道:“殿下回来了!”
眨眼,人就站在了门外。
萧玦拎了把剑,大步往门里走。
凉风吹来,带来一阵血腥味。
萧玦扫了一眼屋内,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风挽月身上。
他冲她灿然一笑。
风挽月的视线,准确地落在他手背上:“你受伤了?”
“别人的血。”萧玦回道。
他手一甩,剑就被门口的墨七接住。
萧玦道:“剑染了血,腥臭得很。
回头,好好清洗赶紧,用冷泉泡它个三天!”
墨七抱着剑:“是……”
萧玦嫌弃地揭开衣袖,冲门外道:“给本郡王送桶热水来,本郡王要沐浴!”
语气,跟使唤自家随从一样。
“去隔壁洗。”风映寒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萧玦笑:“本郡王都不害羞,大舅哥怕什么?本郡王敢脱,你不敢看啊?
莫非,心里有鬼?”
风映寒:“……”
他冷冷地指着门口:“你信不信,你的剑上,也能染上你的血?”
“不信。”萧玦道:“本郡王武功天下第一!”
“呵呵。”风映寒冷笑。
这时,门口青衣摇晃。
陆照长身玉立,行了一礼:“郡王,郡王妃。”
风挽月点头:“陆公子。”
萧玦大喇喇道:“行了,别在那儿讲繁文缛节了,看着碍眼!”
陆照温润一笑:“礼数,还是要讲的。”
语罢,抬脚进门:“映寒,我回来了。”
风映寒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目光汇聚在他手臂处:“受伤了?”
陆照颔首:“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
说完,坐在凳子上。
萧玦道:“本郡王去隔壁洗洗,一身血,臭死了!”
说完就走。
风映寒懒得管他。
他问陆照:“你怎么和他一起回来了?”
说完,递了杯茶。
陆照接过茶,喝了一口润嗓子,才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在岭西,已经看好了一处酒楼选址,已经和原老板谈到价格了,突然察觉异样——
岭西王,在集中调兵。
为了弄清楚状况,我打算在岭西城中留几日。
却不料,遇上官府排查。
外地入岭西的人,一律被扣押了下来,若非我跑得快,只怕也入岭西大狱了。
我带人出城后,立即返回岩城。
结果,在岩城外又遇上埋伏的岭西禁军。
幸得出城探查的郡王殿下所救,我才得以及时进城……”
风映寒面色凝重。
风挽月也觉得惊险:“萧玦出城了?”
陆照点头:“我被上百人的岭西禁军包围,幸好有殿下出手。”
上百人?
这也太惊险了!
难怪,萧玦身上的血腥味那么重。
他本就穿的黑衣,只怕衣服早就被鲜血浸染透了。
原本,他那么爱干净……
风挽月道:“人没事就好。”
陆照看着风挽月,笑得温润:“郡王殿下看起来很顽劣,十分不靠谱。
可杀起人来,那叫一个英姿勃发、干脆利落。
做事,也是条理清晰,有勇有谋。
在下瞧了,都心生佩服。”
风挽月弯了眸子:“陆公子过誉了,要是让萧玦听见你这么夸他,他就该飘了。”
“男子,需要适当鼓励。”陆照笑道。
说完,他对风映寒道:“殿下这次出手,不仅救了我,还为你保住了十万两银票。
映寒,你该好好感谢他。”
风映寒冷着脸道:“此行,辛苦你了。”
绝口不提感谢萧玦的话。
陆照失笑。
很快,萧玦就洗完了。
他换了身玄色衣袍,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进门来。
黑衣黑发,把他皮肤衬得白如玉。
往凳子上一坐,手就伸到炭盆上方。
嘴里嚷着:“让本郡王烘一烘……”
暖气烘烤之下,他的手上和头上都在往外冒热气。
风挽月十分无奈,递上一方干净柔软的布巾:“把头发擦一擦。”
萧玦撒娇:“你给我擦呗。”
像极了一只讨好人的小奶狗。
风挽月手一抖。
风映寒冷冷看过来:“你自己没长手?自己不会擦?”
萧玦笑道:“大舅哥,你一把年纪了,还是趁早娶个媳妇儿吧!
你瞧你,连点夫妻情~趣都不懂!”
风映寒眸色更冷了:“不需要。”
萧玦更乐了:“大舅哥,你怕不是哪里不正常?正常男人,哪有不需要成亲的?”
风映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眼看着,两人又有打起来的可能。
风挽月头疼道:“萧玦,你住口!”
萧玦委屈:“你是不是不喜欢本郡王了?”
风挽月:“……”
粗话一箩筐。
想凶人。
“你说话啊!”萧玦催她。
风映寒嗤了一声。
萧玦拧眉,装出凶巴巴的语气:“本郡王和大舅哥,谁更重要?你选一个!”
还蹬鼻子上脸了。
“别闹。”风挽月蹙眉。
风映寒见状,难得幼稚地配合萧玦:“月儿,选一个。”
风挽月忍无可忍。
她站起身道:“我选择独自流浪。”
“噗……”
萧玦笑出声。
他伸手拉了风挽月手腕,把她拉入怀里:“逗你玩儿呢,别生气了好不好?”
众人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风映寒更是嫌弃到了极点。
他问门口的侍卫:“叛军已经攻占到何处了?”
侍卫淡定道:“回公子,有一千人,已经朝着清河郡的方向去了。”
“什么?!”
【作者题外话】:周末愉快呀~
第181章 等你来接我
风挽月从萧玦怀里起来。
叛军,去清河郡了?!
怎么会这样?
萧玦问:“到哪儿了?”
声音有些急。
风映寒的侍卫回道:“现在,离岩城约摸着已经三里地了。”
萧玦眉头皱起。
清河郡全部郡县加起来,地方禁军也就一千来人。
叛军,定是严格训练过的善战之人。
而地方禁军,懒懒散散的,平日除了随意训练一下骑射,就是在下地干活儿……
叛军若是攻入清河郡,不出一日,清河郡必定被拿下。
清理叛军,刻不容缓!
萧玦想了一下,对风挽月道:“我必须马上赶回清河郡平叛。
岩城防守更好,也更安全,你先待在岩城。
等清理了叛军,我再回来接你。”
风挽月迟疑。
岩城地势,易守难攻,且四周都有城墙,确实比清河要安全太多。
清河郡……连个像样的城池都没有。
若等叛军打过去,只怕百姓要伤残无数。
清河郡,是萧玦的封地。
他该去救他的百姓。
而她是萧玦的妻,她不能拖他的后腿……
风挽月果断道:“萧玦,你回去吧,我会在岩城等你接我的。”
萧玦冲她扬眉笑:“真乖!”
头发都来不及收拾,他边往外走,边利落地束起长发,用发带固定好。
眨眼,人就出了房间。
走时,带走了墨一和墨三。
走廊里,他在低声交代墨七和墨九,让他们照顾好风挽月……
不多时,楼下响起马蹄声。
马蹄踏过长街,往东城门疾驰而去。
青枝眼眶红红,担心道:“小姐,殿下和墨一多久才会回来呀?”
“很快的,别担心。”风挽月安慰道。
其实,她心里是有一点点担心的。
萧玦和墨一他们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体力也是有限的。
唉……
风挽月看向风映寒:“哥,我马上十七岁了,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
风映寒凝眸看她。
片刻后,回道:“你若吃得了苦,什么时候学,都来得及。”
风挽月认真道:“哥,我想习武。”
这世道,越来越乱了。
指不定,哪天就战火连天了。
她不求能救得了别人,帮得了别人,至少,到了乱世,她得有自保的能力。
风映寒看了她许久。
好半晌,才道:“你愿意学,我便教你。”
风挽月明媚一笑:“我愿意!”
萧玦在成长,她不能在原地踏步。
说干就干。
岩城加强戒备之后,城中再次热闹起来。
各家店铺,陆续开张。
街边的小摊贩们,重新支起了小摊铺。
街上,行人往来。
风映寒让下人去给风挽月置办了适合习武的短打,又给她在院中辟了个园子当练武场。
萧玦离开岩城后的第一个清晨,风挽月天色微亮就起身,去院中扎马步。
陪着的,还有青枝。
风映寒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檐下指导——
“挺胸收腹。”
“身体不要绷太紧,放松些。”
“站稳,不要抖来抖去。”
……
半个时辰下来,风挽月浑身衣服都湿透了,浑身酸痛,肩、腰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十月的天,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她这副身体很轻盈,蹲马步虽吃力,却也勉强吃得消。
倒是青枝,好几次差点放弃。
中途,还哭了一场。
不过,小丫头特别倔强。
一想到墨一,再苦再累,也能咬牙忍下去。
半个时辰后,风映寒叫停了两人。
他冷清道:“以后,每日晨起、上午、傍晚,都要训练。
每次先扎半个时辰马步,把肩、腰、腿练好,然后,再打桩半个时辰……”
青枝瘫软在地上:“公子,站了半个时辰,奴婢已经抖了好几次,摔了好几次……
每天三次,不得废掉呀?”
说着,眼眶都红了。
风挽月拄着木桩,眼冒金星。
马步,真不是人扎的。
也太累了!
风映寒面无表情:“萧玦和墨一习武时,比你们现在还苦还累上十倍。
看在你们是女子的份上,我已经够留情了。
若是不想学,趁早放弃。”
“学!”
风挽月咬牙,松开木桩,站直了身体。
顺便,还来了个拉伸。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练了,就要练下去!
做完一组拉伸,喝了杯热水之后,风挽月继续拉伸,接着,重新蹲马步。
她气喘吁吁地朝风映寒申请:“哥,以后,我早起半个时辰,上午多扎半个时辰马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风映寒看了她片刻:“明日起,你上午扎平地马步,下午站木桩。”
风挽月想也没想,点头应道:“好!”
风映寒淡淡一笑:“明日,兄长给你找个陪练。”
“嗯!”风挽月点头。
第一日,除了扎马步,就是教学课。
第二日,天还未亮,风挽月就起身了。
用清水漱了口、洗了脸,她拉上房门,独自一人去了练武场。
到时,院子里已经有人了。
她惊讶了一把:“陆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陆照穿着青色短打,头发一丝不苟起束了起来,整个人又清瘦又利落。
他温润的神色透着一丝无奈:“习武。”
习武?
风挽月疑惑道:“若我没记错,你应该是会武功吧?”
“他功夫不到家。”
风映寒单手负在身后,从走廊里缓步而来。
陆照失笑:“映寒兄,我好歹也是习了十年的武。”
“你今年几岁?”风映寒冷清问。
“二十又一。”陆照回道。
风映寒凝眸看他:“十一岁开始习武,却能被禁军伤着,说明,你底子没打好。
今日起,你便陪月儿一起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