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安抬起头看扶着她的那人,分明是害她近期霉运直线上升的罪魁祸首。
谢靳言。
看来这个家必须得搬。
不搬还会一直偶遇谢靳言,根本不可能做到彻底的远离他。
“谢谢。”
纪瑜安连忙从谢靳言的手里挣脱开自己的手臂,抓住了自己的行李箱后退了两步,这架势就是谢靳言是她纪瑜安必须要躲开的洪水猛兽。
谢靳言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失神,反应过来后只感到一阵语塞。
“纪师傅倒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就算不是朋友了,同事互帮互助总是可以吧?”
纪瑜安拉着行李箱又退后了一步,面无表情道:“感谢谢教授刚刚扶住了我,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同事间也不要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比较稳妥。”
刚刚那些拥挤的等着电梯的人们已经纷纷进入了电梯,此刻的电梯中转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靳言垂眸看着纪瑜安的行李箱,张嘴微微舔舐干涩的嘴唇说着:“你去哪?我送你吧?”
纪瑜安闻言,更是拖着行李箱再次往后退,就要退到墙边了。
“谢教授,你忘了我们那天晚上是怎么约定的吗?”
谢靳言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攥紧了那瓶全新的护手霜,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克制着自己所有不合时宜的她一定会拒绝的举动。
“你现在拖着行李箱不方便,就算是作为同事偶尔送一下同事回家很正常吧?这很过分吗?”
“很过分。”
纪瑜安抬眸x打断了谢靳言面向自己说着的话,径直拖着行李箱走到电梯前按下了下去的电梯。
谢靳言跟在纪瑜安的身后,隐忍着的双眸有些猩红,想要触碰纪瑜安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口袋里的那支护手霜。
没有机会送给纪瑜安。
她不会接受的。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纪瑜安拖着行李箱走进了电梯,谢靳言仍木着脸站在门外。
纪瑜安抬头去看谢靳言,发现对方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谢教授,你不下去我就先走了。”
谢靳言如梦初醒,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里寂静一片,仿佛空气都在她们周围凝滞着。
“纪瑜安,我没觉得自己很过分。”
站在她身后的谢靳言忽然开口说着,语气间尽是隐忍。
“谢靳言,你有未婚妻。”
纪瑜安别过脸去,看着电梯的数字降到1层。
她拉着自己的箱子,正准备走出电梯,忽然很清楚地听见身后谢靳言传来的声音。
“纪瑜安,我取消和叶以柠的婚约了。”
纪瑜安的动作一顿,抓紧了自己的行李箱。
“谢靳言你取消婚约与我无关。”
“怎么可能跟你无关?我心心念念都是——”
纪瑜安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走出了电梯,又在关门前的那一刻回眸对谢靳言摇头。
“谢靳言,无论你是否有婚约,我们之间都只是同事。”
第124章 算出轨吗
纪瑜安到那边正打算搞卫生的时候,发现屋子整洁如新。她就意识到大概是温浔找人来打扫过了,才会这么干净。
她准备要给温浔发微信的时候,温浔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瑜安怎么样?房子打扫还干净吗?缺什么就记得告诉我,我让人给你买。还有,房子的密码你自己重置一下就好了,厨房的厨具也都是新的,你直接用吧。床上用品让人准备了一套纯色的给你,怕你觉得不好看就没买多的,先给你应应急,剩下的你买自己喜欢的吧。”
纪瑜安正想着没机会与温浔说房租的事情,不如就趁现在一并谈了。
“温浔哥哥,你想让我接受你的好意可以的,但房租必须要涨,不然我马上搬走!”
温浔似乎早有准备,已然有了一套说辞。
“可以呀,都听你的。按市面价涨200总行了吧,当是清洁费了。”
纪瑜安思索了一下,也不好驳了温浔的好意,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的,那谢谢温浔哥哥了。”
温浔温文尔雅的声音自听筒那边传进纪瑜安的耳朵里。
“对了我那个朋友也有微信,你也可以直接跟他联系,你看方便吗?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代为转达。”
纪瑜安一听觉得这样更好了,还可以与房东直接沟通,绕开温浔的话也许双方都会比较好谈房租与一些后续的租住事宜。
“好呀方便的,那麻烦温浔哥哥把你朋友的微信推给我吧,我直接跟对方沟通也是可以的。”
“那行,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温浔很快挂断了电话,纪瑜安在微信上等着温浔的消息时,却意外发现前几天将她删了的叶以柠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聊天界面里。
叶以柠将她加了回来,还来找她聊天。
【在吗?要不要聊聊天?】
纪瑜安还没反应过来,左上角就有个2的提示,预示着她有两条未读微信提醒。
她还是退出了叶以柠的聊天框,点进了温浔的界面。
他推了一张微信名片过来,还有一句话。
【这是我朋友的微信,你直接加他沟通吧。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我再来跟他说都没关系。】
纪瑜安忙打字回复着温浔。
【好的温浔哥哥,谢谢你。我有什么问题会再来找你的,别担心!】
她回复完便顺势点进了温浔朋友的微信,并选择加为好友。
对方秒通过,她看着这个人的头像是黑色的月亮,就莫名其妙又想到谢靳言。
她甩了甩了脑子里关于谢靳言所有的印记,率先给自己的房东发去微信。
【您好,我是温浔的朋友,来短租您的房子。】
那边似乎就在手机旁边,她看着上面的那串‘对方正在输入中’耐心地等着。
【你好,我知道,他跟我说了。很欢迎你来住,缺什么直接跟我说也行,卫生也不用担心,我们家一直有专人打扫的。】
纪瑜安蹙着眉,总觉得温浔没有将自己的想法传达到位,急急地与房东解释。
【不好意思,可能温浔没有跟你说清楚。我是可以不需要您这边派人来打扫卫生的,如果您觉得不放心,我也可以在市场租金价的基础上多交一些租金,这样您看可以吗?】
房东似乎也很爽快,打字也极为迅速。
【可以。】
【加200吧。】
这倒与温浔说的相差无几,纪瑜安放下心来,加了租金对方非要派人打扫卫生也可以,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在占对方的便宜。
【谢谢。对了,请问您怎么称呼?】
房东回复得飞快,大概是周末催人懒,都对着手机摆烂。
【秦。】
纪瑜安想着这位房东还是挺酷的,回复得都比较体面且干脆。
【那我的房租是怎么给你呢?】
【给温浔吧。】
纪瑜安回了个没问题的表情包后,就没有再继续跟房东聊天了。
她猛然想起了叶以柠。
叶以柠明明把她删了,现在却把她加了回来,还找她聊天的用意是什么呢?
她想起了昨晚的梦。
梦里叶以柠冲她甩着她与谢靳言的照片,质问她为什么要当第三者,还让她远离谢靳言并离开言川。
其实她对叶以柠的情绪很复杂。
小的时候她在看见生日会上的叶以柠时,只感觉到那股明晃晃的笑意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有怨恨,但不是对叶以柠,是对叶朝鹏和叶以柠的母亲。
也就是那个取代她母亲嫁给叶朝鹏的女人。
但她对叶以柠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一开始叶以柠的主动接近,令她非常抗拒。
她并不想与叶家的人或事有任何形式的牵扯,只要一想到叶朝鹏,她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她的母亲,想起她顶了十四年的名字叶至。
她只会感到一阵恶心与厌恶。
但后来她发现叶以柠本就是局外人,对当年上一辈的事情毫不知情。
叶以柠纯真得没有什么坏心眼,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娇气,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想也许也不该把对叶家的厌倦和抗拒转移到叶以柠身上,毕竟叶以柠是完全无辜的。
叶以柠提出要去她家吃饭,吃外婆做的菜她也一口回绝了。
她不想让外婆想起当年那些悲痛的事情,再想起可怜的母亲,以及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叶朝鹏和叶家。
她不能让外婆受到伤害。
如今造化弄人,从不信命也不想谈恋爱的她,对谢靳言动了心。
可他却变成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未婚夫。
纪瑜安想她大抵是没办法再与叶以柠做朋友了,也暂时无法抱着平常心去对待叶以柠。
除非她对谢靳言的热度冷却了,看着他时能做到与过去一样毫无波澜,就有可能了吧。
谢靳言背后的谢家也在威胁着她。
谢家和叶家加起来,她实在是无法再去靠近谢靳言和叶以柠两个人。
但叶以柠又来找她了。
纪瑜安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叶以柠。
【你说。】
叶以柠的微信倒也是回得很快,仿佛都是蹲在手机边等着他人回复得似的。
【你知道我前几天把你删了吧?】
纪瑜安皱着眉,回复着叶以柠。
【知道。】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删了。我那时候太烦躁了,你还一直拒绝我,我跟你道歉,是我太不成熟了。】
纪瑜安却觉得叶以柠的道歉来得莫名其妙,就像是删了他人还要去确认对方是否知情,并且去向对方道歉。
【你想说什么?】
叶以柠实在是烦闷地无处发泄,她想找个人抒发自己的情绪,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不曾在她们圈子里的纪瑜安最合适。
【我想跟你见面,聊一聊。】
纪瑜安不理解叶以柠的真实意图,自然只会选择远离。
【不太方便呢,有什么就在微信上说吧。】
【你把我删了其实也不需要道歉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熟的话删了也不要紧的。】
叶以柠看见瞬间心情就炸了,她所有的委屈和清晰霎时间如潮水一般喷涌而出。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呢?我是不是根本就不被需要呢?】
【我只是想找个人跟我聊聊天,吃个饭就这么简单而已啊。】
纪瑜安在这时耐着性子,依旧回复着叶以柠。
【你有很多朋友,并不缺我一个,更何况我们也不算是朋友。】
【有时候你觉得你的需要很简单,可别人不一定愿意这样做。】
叶以柠在纪瑜安眼里大多数时候,像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她有着公主病的小脾气,但本质上不坏,这也是为什么纪瑜安并没有一开始就对叶以柠表达完全的拒绝。
【是啊,只有你会这么想吧。】
【x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间变得那么冷漠...明明我记忆中的他不是那个样子的呀!】
纪瑜安看着叶以柠发来的话,还在纠结怎么回答时,叶以柠的回答却让她的双眼瞬间冷了下去。
【他告诉我,他有了喜欢的人,而且除了她谁也不可以。可是他跟我有婚约,却爱上了别人,这难道不算是出轨吗?】
第125章 他人非议
纪瑜安在这瞬间感到浑身冰冷,梦里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年少时的叶以柠指责着病床上纪瑜安的母亲是小三,而纪瑜安也要去抢她的未婚夫。
纪瑜安母女俩就是要来破坏叶以柠的家庭和婚姻幸福的人。
纪瑜安突然又回想起在医院里众人对她母亲的议论声。
医院里的病人与家属最是无聊,总爱与临床的病人与家属聊天探听八卦。纪瑜安的母亲总是反反复复地住院,早已成为医院的常客。可这些病人和家属们却一次都没有见过纪瑜安的父亲,本就会对纪瑜安询问着她父亲的踪影。
再后来,他们听见纪瑜安与她母亲的争吵更是众说纷纭,暗地里偷偷骂她的母亲是小三,生的女儿可不就是私生女吗?还要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让女儿跟对方姓,即使对方毫不在意,从未来看过病床上的人。
纪瑜安不止一次听见这些非议,甚至有时候这些人仗着她还小,还会趁母亲去做检查时,当着她的面调侃她。
“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你爸爸吗?你从来都不问你的爸爸去了哪里吗?”
“就是呀,你怎么就相信了你妈妈说的谎话呀?不过也是,你妈妈也是一直在抱有幻想,不然怎么会让你跟你素未谋面过的爸爸姓呢?可能觉得他还会回来哦!”
“笑死人了,如果那个男的已经组建了新家庭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啊?你妈妈现在变成小三了都,你呢?小朋友,你这就叫私生女你懂吗?”
这些人毫不掩饰的嘲讽狠狠刺进了纪瑜安的心里,虽然她那时只是个十几岁的初中生,可她分得清孰是孰非,也清楚什么叫小三和私生女。
“关你们什么事啊?天天在我妈妈背后说她的坏话,你们才是真正的坏人!”
那些人的孩子不服气纪瑜安的顶嘴和反击,上来与纪瑜安打架扭成一团。
她只能还手,只能与她们打架,因为他们在说她妈妈。
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妈妈是小三,说她是私生女。
当她的母亲做完所有的检查回到病房时,看见了满脸挂彩的纪瑜安。
纪瑜安的眼里是不服输的倔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母亲,生怕她的母亲会因此而指责她。
如若是那样,她便再也不理她的母亲。
那些人见她母亲回来,脸上的讽刺毫不掩饰地显露在他们的脸上。
“难怪有句话叫有其母必有其女,一个小三生出来的孩子,那可不就是私生女做派吗?有胆做还怕被人说啊?都是事实的事情,别人说说怎么了?”
“就是,就一个私生女还敢打架。真是荒谬,瞧把我女儿的手都擦破皮了。”
“算了算了,会当小三的女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啊?我看啊我们还是远离她们,省得孩子被带坏了。而且我记得你们家是不是有儿子啊?记得要远离这样的女孩子,否则发起疯来你们这些当公婆的可就惨喽!”
纪瑜安的目光还是紧紧盯着自己的母亲,只见她母亲面无表情地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一一尽收眼底。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有监控吧?是谁先动的手,监控可看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孩子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