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我还真的梦过,梦到我们家公主给我……”
周柠琅偏头,伸手捂他毫无遮掩的仰月唇,不要他再污下去,“你够了。”她以为他会继续对她耍混。
结果迟宴泽牵起女生葱白的手指到唇边轻吻,眼神含情,嗓音带沙的问她,甚至是有点儿卑微的征求她道:“给不给我?今晚。”
“……不给。”周柠琅缓缓的说。
其实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有点儿期待,最近他都逗她好几次了,试到矫情的她还是不愿意,就憋了回去。
她现在都被他看光了,上一次,在客厅里,她让关灯。
今天在玻璃淋浴房里,热雾氤氲,从玻璃房外透过来的灯光朦胧,潮湿又昏黄的氛围,迷乱了人的眼睛。
可是迟宴泽还是把周宁琅仔细瞧清楚了,睨着她的眼神无形中增加了好几倍的黏欲。
周柠琅感到今天更难为情。
“还疼着呢,裂了。”周柠琅说。其实早不疼了。但她就是想吓他,不让他这个浪得没边的人轻易的心满意足。
“行,那老子不弄了。”迟宴泽咬了咬牙,压抑下心底排山倒海般翻滚的破坏欲,将她抱出去。
出浴室时,他够手拿了毛巾架上的浴巾,把女生纤瘦轻盈的身体往卧室抱。
抱到卧室的床上,迟宴泽把浴巾裹她圆润的肩上,准备去给她拿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下一秒,周柠琅牵住他手,不让他走。
“想干嘛?”迟宴泽问。他觉得她应该改名叫周吊吊,能把人的胃口吊到最上来。
他明明已经放弃了。
现在她又睁着一双湿透的小鹿眼睨他,眼尾染了点绯红,像点朱砂的颜色。
“想给你治病。”周柠琅小声说,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是迟宴泽一下就听懂了。
他转身,将她压到柔软的床垫里,推到好几个柔软枕头堆成的小山里,像最狂情的兽一样吻向她主动勾引他的唇。
她学医的,对人体构造跟人的生理反应懂得不得了,很懂得迟宴泽现在患的是什么病。
这时候,她居然敢出声,主动要帮他治病。
“周医生,这病好不了,一辈子都要发病。你给爷治一辈子吗。”迟宴泽把女生压在雪白的枕头里。
雪白的浴巾从她肩上垮下来,他瞧着她,那么美的春光,到处都在流泻,引人垂涎。
可是说这话的时候,迟宴泽只直愣愣的凝视着周柠琅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分神去看她身上其它部位。
其实她一点都不乖,她可以被他带得很坏很坏,坏到劝自己把跟他在一起只当做是一场游戏。
“我才疏学浅,医术没那么高,能给你治一辈子。”被他这么面对面的睨着,周柠琅的眼睫毛都在发烫,更别提心跟脸。
“就治治今天的,还可以。”周柠琅主动把手搭男生后颈,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红着脸说。
可是他还是听见了,懂了她的意思。那样清冷的周宁琅,会愿意为这样的迟宴泽不设防。
“不疼了?”他的唇擦过她的湿发,鼻尖一股奶柔的香味,脑海中有一道道的电流闪过。
“想你舒服。”周柠琅超级小声的说。
“呵,真没白疼你。”
迟宴泽笑了,吻她发烫的耳朵,来回舔。弄,弄得她放松,捋开她潮湿的发丝,顺着往下,吮吻她绷紧的细脖子。
“嗯,呜……”周柠琅渐渐咬唇也忍不住泄露轻吟。
第49章 樱桃芳菲
迟宴泽的唇舌像条滑腻腻的小蛇,邪气又使坏的到处涌动。
后来,周柠琅难以置信她跟他说她疼的地方,他也亲了。
周柠琅要羞死了。
他却很理所当然的触唇上来,让她尝尝味道。
“公主,你好甜。老子喜欢得要疯了。”他压低声音,粗喉结止不住的为她滚动。
“说什么呢,你别亲我,迟宴泽,你真的好下流。”周柠琅真没想过迟宴泽会下流到这种地步。
“怎么下流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他贴着她的唇瓣瞎蹭,嘟哝着喊她,要喂她,弄得她脸孔滚烫,红得要滴血下来了。
这人真的太下流了,跟站在开学典礼的演讲台上那个一本正经跟人聊梦想的人;还有那个在飞行学院的方队里昂首挺胸,一身正气踢正步踢得最脆声响的人,完全不是同一个。
周柠琅只能把头埋在柔软的鹅毛枕头里,像鸵鸟一样任任他为所欲为,“你太烦了,迟宴泽。别弄了,叫你别弄了。”
这个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周柠琅觉得以后还想再过这样的一个,或者是许多个夜晚,她都能被迟宴泽温柔的当成公主哄跟宠。
*
星期三,周柠琅被迟宴泽带去见了他小舅舅韩雅昶。
见面地点是一个郊区的中式会所,韩雅昶在里面品茶,跟人聊事情,是他母亲那边的一个亲戚,他安排这个人帮他找他消失了的女朋友孔妤,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这对小年轻叫过去,说要跟他们聊聊撞车的事。
韩雅昶祖籍京南,这两年他在京北白桦屯空军基地当空军,有任务的时候出任务,没任务的时候,闲暇时间全用来找孔妤了。
来的路上,迟宴泽告诉周柠琅,其实他小舅舅这个人以前挺浪的,后来交了孔妤这个女朋友,就完全变了,不去参光怪陆离的局,不认识新的女性朋友,以前微信里偶然加的,也全都删掉了。
他每天只陪孔妤一个人,甚至愿意为她加入中国空军,本来是不想加入的,觉得干这个苦,累,闷,明明他可以继任他母亲那边的财团。
迟宴泽的意思,周柠琅懂,这种就叫浪子回头,结果等他回头,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消失了。
然后这两年韩雅昶一直在找孔妤,越找不到,越疯狂的找;越疯狂的找,就越找不到。
迟宴泽聊完这些以后,告诉周柠琅:“那辆巴博斯是照孔妤的喜好定制的,你不是挺喜欢车上亮起的那些指示灯是蓝色小鱼,让坐车的人以为是在海洋里徜徉的氛围吗?那个鱼就是孔妤的鱼,她以前在网上唱歌,当过一阵网红,她的粉丝都叫她鱼鱼,你听过她的歌没有?”
“没有。”周柠琅摇头,她拿起手机搜了一下孔妤。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孤陋寡闻呢,人家以前在网上真的火,好多唱片公司想签她做专业歌手。周柠琅你怎么什么都不关注?”迟宴泽很难想象周柠琅上大学之前过日子是怎么过的。
她跟现在那些爱追星,爱穿花裙子,爱谈恋爱的女生都不一样。
她性子冷,欲望低,安静默然,不喜欢外出社交,没事能在家里坐一下午,做她的手工,拉她的提琴,看她的医书。
跟她在一起以后,发现她每天真的就是这样过日子的,迟宴泽一度很想不明白,怎么她靠这种深居简出的生活方式就能酿出深沉的冶艳气质。
周柠琅搜了一下孔妤在网上的消息,发现这的确是一个曾经很红的女网红歌手,长得特别漂亮,不是整容脸那种漂亮,拥有的是天外飞仙般的清艳。
周柠琅点开了一首关于暗恋的歌曲live演唱MV。
女人着一件仙气满满的纯白纱裙,长发及肩,面孔温婉,眼角搽的银色眼影,眼神芳丽,嘴唇妩媚,站在现代电子乐队为她伴奏的舞台,缠绵的唱出情歌。
我躲在平凡的泥土里想着你。
你在灿烂的枝头拥着春风十里。
昨天的山谷又下了雨,我拼命拽紧你的根须。
只因为所有的树,都不如你。
周柠琅一听歌词,一品那音乐的调子,就轻易的代入了。因为她也有这种感受。
树用灿烂的枝头拥着春风十里。
而泥土只能被埋在地底,想着所有的树,都不如心里的那个你。
偷偷暗恋一个人的心思也是真的可以卑微到这境地了。
可是,周柠琅自感要比这歌词的泥土要好点,她觉得她做的是风。
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吹来了,可以停,可以走,全靠自己愿意。
树就算再灿烂,也追不上日行千里的风不是吗。
将一首矫情的过气网红情歌品出了自己的专属调调,周柠琅告诉迟宴泽:“我的时间都拿去关注其他事情了。我不太喜欢上网。自然不知道你小舅妈以前在网上那么红过。”
“比如拿去关注什么?”迟宴泽顺着周柠琅落寞之中带着点抱怨的口气问。
比如关注迟宴泽拉大提琴的时候为何习惯要用食指压半弦。
比如关注迟宴泽为何一直要抽苏烟沉香。
比如关注迟宴泽过完那个冬天,到底回学校去上学没有。
比如关注后来的迟宴泽是要去当赛车手还是飞行员。
比如关注迟宴泽什么时候跟这一任女朋友分手,再无缝衔接下一任。
好像周柠琅青春期的时间都被她拿来做这些了,每次想他想得心里特别焦躁的时候,她就让自己埋头看书,写卷子,还有拉提琴跟做手工。
于是,她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安静默然,心藏万千心事的周柠琅。
迟宴泽不知道这样的周柠琅是为迟宴泽变的。整个苦闷的少女时代,她靠想着他过日子。
直到,她来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填北清大的志愿的时候,她想的只有在校园里偶尔能看见他,不管是看见他去上课,还是看见他跟女生玩暧昧,都行。
这样,她的青春也就还没结束。
因为她恋慕的少年还在那里。她还用一种遥望的姿势,跟他一起过属于年少的日子。
周柠琅陷入那些往昔回忆,一直没出声回应。
单手握住塞纳方向盘开车的迟宴泽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拧了拧她细腻的脸蛋,问:“问你呢,比如关注什么?”
“比如关注你小舅妈为何要离开你小舅舅?他太花了,她受不了?”周柠琅从回忆里抽出思绪,跟男生继续聊这个话题。
"也不是,以前花,遇到小舅妈之后不花了,可是就是误会,小舅妈来历不明,她不想连累小舅舅的前程,小舅舅被家里弄去当空军,仕途一早就铺出去了。
在这个节骨眼,小舅妈好像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上不了台面的那种,她就离开小舅舅了。本来两年前小舅舅过生日的那天,他们说好去领结婚证的。她走了之后,小舅舅过得特别差,睹物思人,对那辆巴博斯宝贝得不得了。车被我们撞了,他快被气死了,说今天一定要见见你。"
迟宴泽告诉周柠琅为何今天他得带她去见韩雅昶。
因为周柠琅把韩雅昶要与之结婚的女人亲手画了定制设计稿的越野车给撞了。
今天出门前,周柠琅问过是不是要找她出来索要赔偿。
她虽然赔不起,但是他们这些有钱少爷要是真的为难她,她也会用合适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迟宴泽怕她心里还有这个想法,展颜对她道:“其实我小舅舅就是想见见你。我跟他说是我女朋友撞的,他不信,他说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我告诉他,这一次是真正的女朋友。”
“什么叫真正的?”周柠琅对这个形容词嗤之以鼻,一副不想做他女朋友的嫌弃模样,更别提是真正的女朋友。
迟宴泽觉得她挺欠的,应该是昨晚弄她弄得少了。
他道:“周柠琅,爷是不是把你操少了?你还这么骄矜。”
周柠琅听不得他说话这么不尊重,把手里打开的薯片袋倒他身上,弄得他一身的碎渣,他卫生习惯好,见不得别人弄脏他的住所跟车子。
其实周柠琅也很勤快,跟他一起住首城公馆,就算家政阿姨有事偶尔不来帮忙收拾,她也能把他的住处收拾得一尘不染。
此刻,周柠琅就想弄脏她的车,让他生气。
“周柠琅,你干什么呢,薯片渣落座椅缝隙,最难找出来了。”迟宴泽板起俊脸,要凶女生。
“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吗?公主生气了,就这样。”周柠琅笑笑,知道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继续戴上蓝牙耳机,从APP音乐软件里点开这个叫孔妤的歌单,把孔妤的歌从第一首开始好好听。
歌曲下面有很多人人留言评论,最出名的那首是描写暗恋的,歌名叫《樱桃芳菲》,意思是赏樱开花,最后却不能结果,像一场注定要戛然而止的暗恋。
听着耳机里的歌,周柠琅悄悄瞧开车的迟宴泽。
他开车的车品还不错,没有路怒症,偶尔会皱眉,嫌弃别人临时加塞抢他道,也会烦别人专门摇下车窗来喊他,“哟,有钱帅哥,我操,你这车也太他妈炫了吧,赛道天花板啊,可以开上路吗?不怕被交警抓啊?”
迟宴泽会厌烦的把本来打开的车窗合上。
他一点都不想炫耀,这些夸张的奢侈品,在别人眼里是惊艳,对他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生活用品罢了。
理解了他的想法后,周柠更能听懂他那个消失了的小舅妈唱的情歌,大多都是跟暗恋有关的。
周柠琅被歌词还有曲调浸染,那种在缱绻时光里偷偷喜欢一个人,为他欢喜为他忧,然而却无人知晓的心情,周柠琅全部都能感同身受。
这个唱歌的女生曾经那么用心喜欢一个人,明明去了他身边,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周柠琅坐在副驾,静静的思考为什么孔妤会离开韩雅昶。
她猜,其实孔妤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能去到韩雅昶身边,只觉得那样静静的隔远了,看看他就好。
后来,去了,发现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因为她是卑微尘埃,他是璀璨花树。
她忍了,藏了,躲了,可是还是逃不开。
雨来了,风吹了,尘埃被卷走,消失在广袤的天地之间,树还是能伫立在原来的地方,绚烂一生。
周柠琅想有一天,她跟迟宴泽会不会也是这种结局呢,应该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