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将军欺负前夫了吗—— 炤炤酒【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4 23:02:17

  尤其是大当家,干脆又坐回了他的虎皮椅上。
  “萧厉山自己都是朝中追捕的要犯,东躲西藏如阴沟老鼠,都自顾不暇了,难道还有能力保你们荣华富贵?”明绮语气讥讽。
  “恐怕他连儿子都保不住吧,否则他的儿子怎么还要在女人身下做小伏低。”明绮哂笑,笑在场的人不自量力。
  几句话将好不容易平静的湖水再度搅乱。
  公孙治微微沉了脸色:“明将军似乎不懂说话前三思的道理,不过既然是做我的妻妾,你这些小毛病日后我会帮你慢慢改。”
  “你是什么东西,阴沟里的杂碎也配觊觎我?”明绮丝毫不给面子的冷笑出声。
  “女人便是女人,侥幸做了将军不会真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了吧。”
  公孙治捏着明绮的脖子缓缓收紧。
  好生欣赏一番明绮的脆弱模样后,他才微笑看向身后的山匪,从山匪喽啰手里端来一碗早就准备好的药。
  药汁呈浓稠的黑色,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一顾清苦的味道。
  萧霁立即明白公孙治要做什么,琥珀色的瞳孔骤缩一瞬,目光冷冽瘆人。
  “将军武艺高超,我一介书生,不做些手段怎么敢留将军这样的巾帼人物在身边。”公孙治强迫抬起明绮的下巴,作势要强灌给明绮。
  “卑鄙小人。”明绮额角的青筋微微突起。
  就算公孙治能引出萧厉山,明绮也不打算忍下去了。
  公孙治竟然敢灌她喝药,妄图逼迫她成为脔宠。
  这简直和拔她的逆鳞没什么区别。
  但不等明绮有什么动作,萧霁忽然挣开了手上的束缚,从怀中抽出藏了很久的匕首,起身越过中间一众喽啰,直直冲着公孙治刺过来。
  萧霁的身体比多数人都弱上许多,正面硬碰一定打不过公孙治,但他于旁门左道上却很精通,也很会抓人的薄弱之处。
  公孙治背对着他躲闪不及,锋利的匕首经直直刺入了他的后背。
  黑糊糊的汤药撒了一地。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大当家赫然站起:“把他们拽开。”
  二当家阴毒的目光落在公孙治的伤口上,先一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寨子里的大夫叫过来。”
  明绮的反应少见的慢了半拍,她僵硬地颤了下眼睫,惊愕地看向萧霁。
  萧霁被公孙治反夺匕首,身上也挂了彩,整个人虚弱地倒在明绮面前。
  他的脸上不知道沾了谁的血,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躺在地上,看着明绮,说的却是:“我不会再背叛你,不要相信公孙治。”
  他指的是公孙治方才挑拨二人的话。
  明绮看着他,罕见地沉默。
  一场闹剧随着公孙治身受重伤被抬走,惨淡收场。
  -
  透过几乎被封死的窗户,依稀能看见弯月悄然爬上树梢。
  明绮和萧霁被分别关在两个地方。
  大概是觉得明绮身受重伤,两个山寨当家对明绮又存着轻视,她的行动没受到什么限制。
  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明绮靠着墙壁,手一直按着伤口的位置。
  伤口久得不到处理,便是她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窗户外落了一只海东青,有一下没一下啄着木头,发出规律的声响。
  明绮便知道是自己的人到了。
  她捂着伤口,微微松了口气,空闲的手指屈起,轻轻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窗外的海东青振翅几下,很快飞走。
  明绮又坐了片刻,才施施然站起身。
  牢门外响起守门山匪惨叫倒地的声音,下一刻,木质的牢门被轰然劈开。
  -
  对比明绮那边疏于防范的守卫,萧霁的处境要难上许多。
  虽说山寨的两个当家和公孙治之间关系复杂,但再怎么说三个人平日里也是兄弟相称,萧霁将公孙治捅到重伤昏迷,两个当家便是做表面功夫也不会让他好过。
  但公孙治却在昏死之前,让大当家将萧霁关入了自己的屋子,说是另有安排。
  萧霁双手被反绑着跪在屋子里,眼睛上则蒙了一块黑布。
  他的衣服已经在争斗的时候划破,尤其是胳膊上的袖子,几乎被全部割下,只留一截破破烂烂挂在肩膀。
  手臂上象征着罪人的刺字,因流淌下的鲜血而殷红夺目。
  身上匕首划出的伤口只是简单止血,整个人看起来血淋淋的。
  萧厉山便是在这等情形下,负手迈入房门。
  “几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见长。”
  萧霁垂着眼不说话。
  萧厉山冷冷看着这个自己痛恨的‘儿子’,半晌才质问:“为父那日令公孙治递你纸条,令你翌日一早树林相见,你为何不来。”
  萧霁手握成拳,语气却仍旧温吞无害:“我被看得紧,实在无法避开明绮的耳目。”
  萧厉山冷嗤一声,从男剑客手中取过一柄长剑。
  他满含轻视地睨着萧霁,手中长剑微转,对准萧霁右手胳膊上的伤口。
  “白日为何要刺伤公孙治,他至今昏迷不醒。”
  萧霁的伤口再次受到伤害,蜿蜒成一道河流,狰狞又可怖。
  血汩汩往外冒,划过手臂上烙刻上去的‘罪’字。
  “公孙治庸碌无能,又被明绮美色所迷。”萧霁的眸色有些涣散,却强撑着说:“公孙治存有异心,已有为明绮和父亲为敌的势头。”
  “是这样吗?”萧厉山的剑仍旧深入萧霁的骨肉。
第26章 对峙
  萧霁任由剑刃划开血肉, 始终一动不动,他继续道:“是我看穿他的心思,他便起灭口之心, 儿子无法, 只能先下手为强。”
  萧厉山眯了眯眸子,像是在思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萧霁只是缓缓垂眸, 视线落在手臂上。
  萧厉山也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刺字。
  或许是念在萧霁从未涉及他所筹谋的核心, 又或许是念着明绮那丫头片子,皇帝老儿竟然留下了萧霁性命,只是刺字, 让萧霁这条命能继续苟延残喘。
  而萧霁不知内情, 自始至终都觉得, 他是代父受过,一片赤诚心。
  若萧霁真是他的种,他也不愿意苛待一个忠于自己的儿子。
  公孙治那颗棋确实废了, 萧厉山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父,你撒谎瞒不住我, 我只问你一次——”
  “是不是你引明绮来寻那前朝皇室的宝物。”
  萧霁敛目抬首:“不是,做儿子的从没有出卖过父亲。”
  萧厉山的剑尖抵着萧霁的皮肉又深入几分。
  萧霁面不改色,似乎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至于明绮从何处探知前朝遗宝, 似乎是宫中有贵人告知, 具体我还没有打探到。”
  “哦?”萧厉山不置可否,手中的剑又深入几分。
  气氛越来越冷凝。
  萧霁心中却平静无波, 一如深渊之下的幽潭。
  他了解这个所谓的‘父亲’, 若萧厉山真动了杀心,现在就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
  萧厉山还想继续用他, 今日一举不过是敲打。
  两人对峙间,山脚下骤然火光冲天。
  山下火龙气势非凡,直直冲黑夜而去。
  守在门外的男剑客步伐慌张,跪在萧厉山脚下说:“主人,出事了,有人攻上了山寨。”
  萧厉山转身收回长剑,他看着门外照亮黑夜的火光,眸子一眯:“是谁的人,公孙治不是说清波郡的驻扎军队不可能被明绮调走吗。”
  男剑客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吱唔道:“暂时还不清楚。”
  萧厉山兀自疑惑没多久,女剑客匆忙赶到他面前,急声说:“明绮的人从外郡调的兵,她的人已经潜入山寨,主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公孙治这成事不足的废物。”
  萧厉山虽然嘴上说着,面上却不如两人焦急,他沉着脸看向地上的萧霁。
  萧霁面色微微绷起。
  “把他绑起来,带走。”
  萧厉山冷声说:“我倒要看看明绮那臭丫头对你,究竟有几分情真。”
  -
  明绮虽然负伤,但好战如同刻在她的骨子里一样,简单让青影帮着处理好伤口后,就持剑加入战场。
  这群山匪平日里欺压乡里的百姓,作威作福,用些旁门左道的伎俩,真和明绮正面对上,却是小巫见大巫。
  明绮如宰鱼羊,她持双剑如入无人之境,外袍轻轻扬起,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浮现漂亮的弧度。
  抵抗的山匪喽啰见了明绮这尊杀神,慌张得四散而逃,更有甚者称得上是屁滚尿流。
  明绮带着手下的攻坚力量,很快就杀进了白日里的议事堂。
  大当家提着刀从内屋走出,显然山匪还没来得及向他汇报,他只着了件里衣,一手提着刀,一手揉着眼,怒道:“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回事,来人——”
  大当家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白着脸,看着衣角被血浸湿的明绮。
  “你、你怎么出来的。”
  明绮没心情和败军之将多言,手中的双剑已经利落地冲着大当家劈过来。
  大当家下意识拿大刀去挡。
  他的体型分明有两个明绮大,却被明绮的剑势逼着后退几步。
  顷刻间,大当家的刀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纹。
  “来人啊!”大当家慌张地向着门外喊,祈求有人能进来。
  然而门外却只有持剑跟过来的青影。
  大当家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哆嗦着指着明绮:“是、是公孙治吩咐的,你去找他,冤有头债有主,我是被指使的。”
  明绮简单擦了擦双剑上的血,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用双剑,乍然用出来,竟觉得有些酣畅淋漓。
  “也是公孙治让你火烧附近村落的?”她一剑负于背后,一剑指着大当家的喉咙,声音轻慢,语气慢条斯理。
  “是,都是他!”大当家倒豆子一般说着,“那些村子染了病,他不想担责任,便是由我们解决的。”
  “那群无知百姓到死都以为他是个圣人,是父母官。”
  大当家盯着明绮的剑,不住地向后挪动。
  “公孙治现下在哪!”明绮的剑紧跟着离近大当家几分。
  “他、他被萧霁刺了一刀,失血昏过去了,就在后山悬崖边的木屋里。”大当家忙说。
  青影闻言,立即对身边跟着的将领做了个手势。
  “萧霁在哪里?”
  “萧公子被关在柴房,我们一个汗毛都没有动他,您饶了我吧。”大当家因惶恐,平庸的五官几乎挤在一起。
  明绮看着他这副懦夫模样,不屑地冷嗤一声:“我为刀俎,你为鱼肉,饶不饶你全凭我心情。”
  “最后一个问题。”
  “这山寨今日还有没有别人来,又或者公孙治今日有没有带可疑的人进山寨。”
  “小人不知。”
  “嗯?”明绮的剑瞬间逼近他的喉咙,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有、有的,我想起来了!”大当家拼命后退,邀功一般说,“公孙治带了三个下人,我就见了一眼,后来就不知道那三个人去哪里了。”
  “别的我真的不清楚。”
  明绮眸子一眯,睨着大当家半晌,收剑。
  大当家以为明绮发善心,忙冲她磕头:“谢大将军饶命,谢大将军饶命!”
  明绮冷笑一声,看向青影:“关起来,之后压往京中发落。”
  大当家傻眼:“大将军你怎可出尔反尔。”
  “本将军又什么时候答应饶你性命了?不都是你觉得本将军心善,臆测的?”明绮挑眉,她收敛表情给青影使了个眼色。
  青影走上前,不等大当家怒骂出声,对着他的后脖颈就是一记手刀。
  大当家轰然倒在了虎皮凳上。
  “主子,你身上有伤,接下来还是不要有大动作了。”青影看着明绮愈发苍白的脸色,有些忧虑。
  明绮摆摆手:“小伤,不碍事。”
  出去打探的将领很快回来:“禀报将军,后山木屋并不见公孙治,人已经跑了。”
  明绮不觉得意外,攻打寨子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有人望风而逃也在意料之中
  “我先前吩咐你们烧山,如何?”明绮问。
  “火势已经起来了,整个山寨不可能有人逃出去。”将领拍着胸脯,自信道。
  明绮笑了下:“既然已经炸了鱼,那便等鱼自己浮出水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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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绮预料不错,山寨的议事堂外,很快就等来一条比公孙治更大的鱼。
  萧厉山提剑踹飞一个守门的侍卫,冷声说:“叫明绮出来见我。”
  不用侍卫去请,明绮已经闻声走出议事堂。
  “萧厉山。”她扯了扯唇角:“许久不见,你倒是落魄不少。”
  萧厉山的脸上沾了避火留下的灰尘,衣衫料子虽好,但因被火燎到,衣角有些破损。
  他也不生气,只一边嘴角上扬,扯了个邪笑出来:“老夫虽落魄,明将军作为老夫的前儿媳,却是如日中天。”
  说着,他微一侧身,露出身后被两个刺客压制着的人。
  确认明绮能看到后,他手中宝剑转动,径直架在身后萧霁的脖子上。
  “虽说你们二人前缘尽断,但人活着的就有以后,明将军,你觉得呢。”
  明绮随着他的动作,一双夺目的明眸落在一身血污的萧霁身上。
  胸膛有起伏,但看上去显得很微弱。
  她先前让人去柴房寻萧霁,但遍寻不到时,她就猜到萧霁大概是落入了公孙治或者萧厉山手里。平心而论,比起落入公孙治手里,萧霁被萧厉山抓住的情况要棘手很多。
  虽然萧霁面对她的时候称得上温顺,但她没忘记萧霁已经知道自己利用他的事实,若是萧霁心中不甘,就此投奔萧厉山,对她后续的计划便不算有利。
  就目前来看,萧霁背刺她的可能性并不小,毕竟萧厉山才是他血浓于水的父亲,即便他被萧厉山诸多苛待,但也总比对她虚无缥缈的爱来得可靠。
  明绮看着萧厉山,忽然就笑了,似真似假地说:“老东西,你说的不错,但他是你儿子,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明将军。”萧厉山观察着明绮的神色,见她的视线的确落在萧霁身上,心中稍安。
  遂抬了抬下巴,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你不若想清楚再说,年轻人总爱冲动,行差踏错的代价可不是什么人都负担的起的。”
  明绮微微阖目,头顶上的月光在她脸颊落上一层阴翳。
  “那么,你想如何。”她同样漫不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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