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室中传来沈烨的声音，“簌簌。”
姜云簌含糊地应了一声，“做什么？”
“我忘记拿寝衣进来，你帮我拿过来。”
姜云簌打开衣橱，在他的箱笼中翻了会儿，寻出一件黑色寝衣。
正要拿着就走时，姜云簌被一本小册子吸引住目光，小册子五颜六色的，封皮上似乎还画着人儿。
“咦？这是什么？”
姜云簌翻开来看，她本来醉醺醺的，甚至神智都有些不清。
但看见小册子中赤果果的一对人后，她涨红着一张脸，这上面画的比她看过的那本话本还夸张。
她看的那本话本至少两人还穿着一件衣裳呢，虽然穿了与没穿没多大区别，可聊胜于无。
可现在她手中的这本，可谓是丝缕不剩。
姜云簌沉默了。
这小册子是从沈烨箱笼中翻出来的，只可能是他的。
想不到，他平日里看起来古板又正经，一副谁都会看这种书、唯独他不会的模样，眼下却偷偷摸摸藏着这样一本册子。
她有种幻想破碎的感觉。
直到沈烨的催促声响起，她一只手握着那本小册子，一只手拿着沈烨的寝衣进了小室，这回，连亵裤都没给他拿。
姜云簌闭眼将衣裳递给他，握有小册子的那只手背在身后。
“喏，给你。”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沈烨接过寝衣，“亵裤呢？”
姜云簌轻轻一笑，手从背后伸出来，卷着小册子在敲敲手心。
“我说夫君，你都看这种书了，你还在乎什么亵裤不亵裤的吗？”
姜云簌将册子摊开怼到他眼前。
沈烨瞟了一眼册子没说话，将寝衣随手往身上一披，露出白皙的胸膛，接着长腿一迈，跨出浴桶。
有什么东西从姜云簌眼皮下一晃而过，姜云簌恍惚了一阵。
不知想起什么，和小册子里的有点像？
姜云簌忙翻开册子做对比。
第73章
◎圆房◎
姜云簌褐眸圆睁, 抿唇沉思，他的，好像更大？
沈烨从她手中抽出册子, “别看了？这册子上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姜云簌懵然地看着他，“不好看你还藏在你箱笼中自己偷偷看？”
沈烨扶额，不知怎么向她解释, 这是他们大婚那晚，他从她箱笼中翻到的。
他半垂着眸，半晌，眼神深幽地望向姜云簌。
两人刚刚饮了些果子酒，此刻姜云簌脸色红扑扑的，褐眸晶亮无比, 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茶花香。
沈烨目光从她袒露在外的肌肤划过，沿着脖颈一路向下，微微凸起的锁骨让人像留点儿什么在上面。
他觉得, 他该是醉了。
脑中几乎没有一点迟疑的, 沈烨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姜云簌被他的架势与目光吓到了，结结巴巴道, “你，你要做什么？”
沈烨甚少饮酒，他的脸色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姜云簌看着他脸上的薄红, 像是白玉染上了一抹淡红。
说话间，沈烨已经来到她面前，他很高，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姜云簌感觉在他面前, 她十分渺小。
再加上他此刻面无表情, 与平日里在她面前，他总是带着温润的笑的模样大不相同，姜云簌心里有些紧张和害怕。
她伸手抻在他胸膛处，呈自保姿势，拒绝他的靠近。
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沈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前这只小鹌鹑，从他的角度看去，刚好看到她因为紧张而不停颤动的长睫，像是扑着羽翅的蝴蝶，惹人怜爱。
他想亲，这么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沈烨没回她的话，两人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他单手背在身后，弯腰俯身吻上她薄透的眼皮。
姜云簌只感觉眼皮上一阵温热的酥麻传来，混着他身上特有的松墨香，将她牢牢裹住。
沈烨越吻越重，她神思有些恍惚，渐渐地，抻住沈烨胸膛的手也不再反抗，缓缓垂下，姜云簌甚至还迎合性地踮了踮脚。
她够不着，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做什么，姜云簌羞赧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不让他亲。
沈烨见此，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很贴心地伸手托起她的臀，两人的视线这下持平了，紧密地贴在一起。
姜云簌避开他投过来的炽热目光，娇声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沈烨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扯过桌上的风月录，随手翻到一页，指尖点了点，示意姜云簌看过来。
“看看，喜欢哪种？”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今晚两人得圆房。
经历了这么多，姜云簌早已知晓圆房为何意，只是毕竟没有经历过，又加上那册子上两人的姿势着实不雅，她不太喜欢。
姜云簌蹙眉看过去，“就不能不按上边的来？这上面的未免太粗俗蛮横了些。”
沈烨合上册子，把她抱上圆桌，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团团围住，脸色不是很好看，长睫也跟着染上一层落寞。
“你，是不想圆房？”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不愿与他交心。
见他如此，她心中竟然生出些不忍来。
姜云簌忙摇摇头，主动攀上他脖颈，“我不是不想……”
她始终耻于说出圆房那俩字，但沈烨的眼神一直蛊惑着要她说出那俩字。
“不是不想圆房。”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姜云簌偷偷觑了觑沈烨的神色，见他神色恢复如常，正唇角含笑地望着她。
姜云簌愣了愣，又慢吞吞道，“可我不知该怎样做，我有点怕。”
对于未知事件，大多人都心怀恐惧。
沈烨不再逼她，抱起她往床榻走去，“不用怕，我教你。”
听他这样说，总觉着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可为什么会经验丰富呢？
姜云簌发散能力极强，有些心闷地开口，“你为什么会这些？”
听出她言语间的在意，沈烨闷笑一声，在她耳边低语。
“自然是从书中学到的，不然簌簌以为我是从哪里学的？”
姜云簌口是心非道，“我管你是从哪里学的。”
沈烨伸手从床里侧扯过引枕垫在她的头下。
直到陷入柔软的锦衾中，姜云簌神思飘乎。
床上熏过香，衾被也被下人烘得暖暖暖热的，对比外面飘飞的寒絮，肌肤沾到上面后，姜云簌就不舍得挪开。
可她还要分出心思在沈烨身上，沈烨将她放回床上后，便没了动作，只是静静观看着她。
姜云簌双腿吊在床沿，脚不沾地，这个姿势将她身体全部暴露在沈烨的眼皮下，她明明还穿着寝衣，可沈烨那目光可不像是在看她穿着寝衣的模样。
她没有一点安全感，看不懂沈烨在想什么。
他不是会这些么？为什么还不见他做什么？
姜云簌并拢双腿扭着腰就要坐起来，沈烨却俯身过来，一只腿半跪在她腰间，用一段黑色的薄纱蒙住她的眼，双手捧起她的脑袋，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这黑纱虽薄，但若想透过它看清东西还是极为困难的，特别是在意识极为不集中、恍惚的时刻。
眼睛被蒙上，姜云簌更害怕了，她略显急促地唤了一句，“沈烨。”
声音还有些抖。
她在不安，意识到这，沈烨也很任真地应她，“我在。”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依然给人一种安心感。
姜云簌又问他，“你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自然是有的，他怕他接下来的举动吓到她，待她适应后再说，沈烨是这样想的。
沈烨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隔着薄纱，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等你真的准备好再说。”
姜云簌一顿，郑重其事道，“我准备好了，不用遮我的眼睛了，真的。”圆房而已，能有多可怕，比圆房可怕的事她都经历过。
她这样子，不像是要圆房，倒像是即将去战场赴死的战士。
沈烨也不强迫她，指尖挑起薄纱一扯露出她明亮双眸。
沈烨指尖点点她的眼皮，“我要开始了。”
沈烨说完这句话，像是变了一个人，眉眼间散发出极为危险的气息，不似之前的无害模样。
姜云簌反悔了，“要不，你还是蒙住我的眼睛？”
沈烨将头埋在她脖颈，无奈一笑，依她，“好。”
说完，姜云簌只感觉肩膀处一凉，沈烨指尖挑开她的绯色寝衣。
露出里面白色的主腰，他这才看清白色主腰上绣着一朵嫩黄色茶花，茶花花瓣恰好立在那山巅之上。
沈烨有些意外，姜云簌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十分瘦弱，这处却是腹有乾坤。
即使隔着一层薄纱，姜云簌还是能感觉到沈烨那炽热似火的目光。
臊得她脸一红，“你在看什么？”
沈烨回过神，“看簌簌好看。”
“你脸红了。”他突然又凑在她耳边。
姜云簌轻哼一声，“方才我饮酒了，是那酒就是原因。”
沈烨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喝的还挺多。”
姜云簌一默，哪里多了，她只用了半杯。
趁她出神之际，沈烨指尖灵活地来到她主腰的系带处，指尖灵活地解开系带，正欲揭开真面目时，姜云簌按住他的手。
“不脱这个能圆房吗？”
“不能。”沈烨无情道。
最让人脸红心跳的是，姜云簌按住他手的刹那，猝不及防地，沈烨的大手覆在了主腰的茶花花瓣上。
掌心传来一片绵软，五指忍不住一拢，激得姜云簌猛地松开按住他的手。
姜云簌听他如此说，据理力争道，“这样不公平。”
要掀落主腰的手这时一顿，“嗯？为何不公？”
“礼尚往来，你也得脱。”
沈烨第一回 听说礼尚往来还可以这样用，觉得新奇又好笑。
“那可得簌簌亲自来了，毕竟，方才是我帮你的。”
姜云簌的主腰都被他解开了，此刻若坐起来，他肯定什么都看见了。
姜云簌指了指床边的那段薄纱，“你自己先把眼睛蒙上。”
沈烨看看她身上欲坠不坠的主腰，从容地捡起薄纱覆住双眼。
姜云簌见他遮住双眼，正欲系好主腰系带再说，沈烨却猜到她想做什么，低沉着声音，“那是我帮你解开的，可不能私自系好。”
姜云簌哼哼两声坐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果真看不见后。
姜云簌盘腿挪到沈烨面前，身上只着一件绯色寝衣，寝衣大敞着，主腰也掉落到床上。
反正他现在看不见，姜云簌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才伸手去解他的衣襟，在确保自己不会碰到沈烨的身体后，她很快解开沈烨黑色衣襟处的系带。
衣襟解开后，滑软的布料只遮住沈烨一半的身子，露出一半。
避无可避，姜云簌就这样瞟了一眼，白皙、块垒分明的肌理映入眼帘。
与自己软白的肚皮相比，还怪好看的。
姜云簌抬头看了看被蒙住眼睛的沈烨，他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鼻梁挺直，薄唇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虽然他年岁比她大许多，但此刻他的唇周打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胡茬，很是耐看。
“解开了？”沈烨的喉结一动。
姜云簌手横档在胸前，讷讷道，“嗯。”
沈烨抬手解开眼上薄纱，睁眼一看，见她竟伸手挡住，雪白的肚皮暴露出来。
小腹处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腰很细，怕是承受不住一击。
姜云簌喝他一声，“你还看。”
他始终照顾着她的情绪。
沈烨闭上眼，不再看，长臂一伸，将她卷入怀中，两人坦诚相待，男.女之间的差异显露无疑。
姜云簌惊呼一声，你轻点，“撞得我疼。”
沈烨一顿，他根本没使力，沈烨方明白，他的妻子真的很娇贵。
他低声道，“娇气包。”
说完，他的唇准确无误找到她的，印了上去。
这时，屋外传来周管事的声音，“老爷，夫人吩咐煎的药已经煎好。”
沈烨攒着眉，脸色一郁。
第74章
◎圆房（二）◎
下一刻, 沈烨系好衣带，拉开寝房门，声音有些响。
周管事笑眯眯捧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递给沈烨, “老爷，这是夫人特地吩咐我熬的药，说喝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天冷，你先喝了。”
沈烨是通医理的，闻过后便知这药是用来做何的。
“你先下去吧。”沈烨接冒着热气的药。
其实给沈烨熬药这事并非是姜云簌的主意，是周管事在她面前念叨沈烨的身子可能不太好，得喝些补药补补，正好圣上派人送来许多上好的补药, 姜云簌随口说让周管事看着办就行。
沈烨合上屋门，药被他随意往圆桌上一搁。
看来他并不打算喝。
姜云簌裹着厚厚的衾被坐起来，见他搁下药, 软言细语劝他。
“那是我让周管事特地熬的药给你, 你不喝吗？”
沈烨往床边走来的脚步一顿，又踅步来到圆桌旁端起那碗药,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云簌。
“你确定要我喝下这药？”
姜云簌不懂他的犹豫，“这是补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这有什么好迟疑的？”
沈烨挑眉淡声道，“好，听你的便是，不过, 待会儿你可别后悔。”
说完将汤药一饮而尽。
姜云簌内心疑惑, 后悔, 后悔什么？正疑惑着，沈烨已经大步来到床边。
他直接当着她的面解开衣襟系带，没有了方才的拖泥带水。
姜云簌缩着脖子往床里边靠去，低头没敢看他。
沈烨站在床边，瞥了一眼灯檠中明亮的烛火。
“可要留灯？”
姜云簌点点头，“要留。”不留灯她睡得不好。
沈烨放下厚实的锦帘，随后上了床。
床帐内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姜云簌胆子大了起来。
坐的太久，腿有些压麻了，她小心挪动了一下。
下一瞬，天旋地转，沈烨就着厚衾将她拥入怀中，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松墨香。
“簌簌，可以吗？”
姜云簌埋在他怀里，声音低不可闻。
“嗯。”
若此刻烛火能够照亮里面的情形，可以看见沈烨脸上泛着薄薄的潮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但他还是竭力压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