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星津的身份,宋以南最清楚不过。
成既的话就像一道闪电向他袭来,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从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中清醒过来。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宋以南冷漠的声音,“我对林星津没意思,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
既然宋以南做出了保证,成既也就点到为止。
“记住,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温总的。”
—
接下来的几场戏,宋以南的脸色都格外阴沉。
宋以南脸色不好看,他经纪人成既的表情也沉得厉害。
剧组人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宋以南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瞧着还挺正常的。
看来传言没错,宋以南的脾气真跟五月的天气似的,说变就变。
就连张导都忍不住悄悄跑来跟林星津打听,“星津,你跟以南是不是吵架了?”
林星津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她淡声道:“没有。”
“那他怎么又这副样子了?”
张导头疼,总感觉自己是在帮温家带孩子,偏生这孩子还处在叛逆期,难带得很。
林星津放下剧本,眼神中有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语调微冷:“张导,这事你该去问宋以南。”
张导面色讪讪,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做法确实不妥。
他这么跑来问林星津,落在别人眼中,可不就坐实了是林星津惹了宋以南。
好在这时候拍摄已经接近尾声,虽然宋以南中途莫名其妙发了会疯,但今天的拍摄还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余小绒在收拾东西,林星津打开手机给江斯年发微信,【我准备回酒店了。】
【J:我还有半个小时到。】
【好,我在酒店等你。】
很快,江斯年回复了一条语音过来。
【J:宝贝,我很想你。】
虽然对文字版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但听到江斯年用低沉而有磁性的语气讲出来,林星津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热,
【马上就能见面了。】
余小绒收拾好了东西,正想叫林星津,就见她背对着众人,原本清冷的眉目间皆是笑意,而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后颈间。
她的心中顿时了然,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幕后大老板跟星津是貌合神离呢?
这两人分明很恩爱!
“津津,咱们走吧。”
“好。”林星津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还是觉得有些烫。
为了避免麻烦,她戴上了余小绒特意准备的口罩。
两人刚要起身离开,就被夏薇拦了下来。
“林老师,我们打算去聚餐,你要一起吗?”
夏薇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可这透着虚伪的笑意却让林星津觉得很不舒服,毕竟这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向她表露出了很明显的敌意。
没有提前通知,“我们”和“你”,泾渭分明,夏薇的话里话外都已经将她排除在外,与其说是邀请,更像是一次言不由衷的通知。
而其他人明明知道她跟夏薇之间有摩擦,但还是让夏薇过来通知她,可见他们似乎也并不是很想让她去参加这次的聚会。
先不说江斯年等会要来酒店看她,就算没什么事情,林星津也宁可独自一人待在酒店里。
她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夏薇的邀请:“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下次吧。”
夏薇也不挽留,故作可惜地耸了耸肩,“那真是太不巧了,下次林老师可一定要来啊。”
林星津点点头:“好。”
说完她便带着余小绒离开了片场。
余小绒一路上都没说话,素白的小脸垮着,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林星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小绒不高兴了?”
余小绒闻言气愤地说道:“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刚刚夏薇说的话,她可都听见了。
明明第一天就建了群,可聚餐的事情他们从未在群里说起过。
去哪吃,吃什么,林星津一概不知。
这种聚会她不去是对的,真要跟着去了指不定会被怎么欺负呢!
“可能是他们晚上串门的时候决定的呢,我跟他们又不住在同一层,消息闭塞点也很正常。”
林星津现在可没多余的时间来为不值当的人生气,她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见到江斯年的喜悦。
“再说了,酒店的饭菜不好吃吗?非要去外面吃。”
“好吃。”说起这个余小绒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就是不一样,我这段时间都长胖了。”
林星津笑道:“所以啊,有这个时间生气还不如想想待会吃什么呢。”
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余小绒点点头:“津津说的有道理。”
—
这次的聚餐是夏薇提出来的,林星津不参加正合她的心意。
“林老师说不去。”夏薇悠悠地回到郁妍边上,“看来林老师是真不喜欢跟我们待在一起。也难怪,整个剧组就只有她的房间在十六层,你说我们晚上还能一块点个夜宵,打打牌聊聊天,林老师一个人在楼上干嘛呢?有人陪她吗?”
这话往深了想,可就大有深意了。
在场都是人精,不可能听不出夏薇的弦外之音。
只是这话没法接。
一时间,没人说话。
突然,空气里传来一声冷哼。
是宋以南过来了。
他刚就站在距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夏薇说的话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宋以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夏薇,眼底的轻蔑清晰可见,“我要是林老师,一看有你在,我也不会想参加的。”
“你……”
“造谣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清白的。”
宋以南这话说得很不留情面,夏薇的脸色当下就变了。
夏薇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宋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宋以南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怎么我话说得还不够直白?”
要是张导在这,估计就要掐人中了。
他这戏才刚开始拍,演员们就已经四分五裂,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想维持。
《盛世》这部剧热度太高,八卦记者和狗仔指不定就在哪个角落潜伏着,要是真闹起来,被他们拍下来,一准得上热搜。
虽然他们想上热搜,但这种负面热搜还是算了吧。
温江和郁妍对视一眼,赶紧出来打圆场。
“夏薇她绝对没有针对林老师的意思。”
“对呀,宋老师你可千万这么说,这要是被狗仔听见,还以为她们两个不合呢。”
郁妍的话提醒了宋以南。
那些营销号最会颠倒黑白,造谣生事,他过去在这上面吃过不少亏。
林星津自己都没说什么,他的确不能给她惹麻烦。
可是江斯年不是神通广大吗?
怎么这会有人在背后编排他太太,他就哑火了呢!
林星津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差!
见宋以南似乎冷静下来了,温江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夏薇面前,“宋老师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这店是夏老师朋友开的,听说在这一片还挺有名的。”
宋以南直接拒绝:“不去。”
最后,他锐利的目光沉沉地扫视过在场的几人,冷冷抛下了一句话,“这是我的第一部 戏,我很重视,所以谁要是敢搞事情,别怪我到时候对她不客气!”
谁都知道宋以南的背后是浩瀚影业,他确实有这样底气和资格说这样的话。
眼看着宋以南走远了,夏薇擦擦眼角的泪水,语气还有些哽咽,“宋老师和林老师关系可真好。”
“难怪她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她红唇微撇,似有不满地轻声嘀咕着,音量虽低,但郁妍和温江都听得很清楚。
郁妍微微一笑,似乎没有把夏薇的话放在心里。
“郁老师,你看……”
见她还要开口说话,郁妍缓缓凑近夏薇,笑得一脸温柔。
远远望去,就像关系亲近的两人在说悄悄话。
“夏薇,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要是想拿我当木仓使,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我可不是你能利用的人。”
夏薇瞳孔微缩,似乎没有料到郁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郁妍说完后,站直了身体,嘴角的笑容未变。
“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也还有事要忙,就不跟你们一块去了。”她的语气带着歉意,让人无可指摘,“真是对不住,下次我来请客。”
郁妍一走,温江尴尬地看了眼夏薇。
在他看来,今天的聚餐已经没有任何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大家都去,那是剧组聚餐,若是只有他跟夏薇两个人,那落到营销号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温江可没跟夏薇捆绑炒CP的打算。
“要不咱们就改天再聚吧。”
说完,温江也带着助理离开了。
只剩下夏薇神色不明地站在原地。
—
对于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林星津一无所知。
当然她也不感兴趣。
剧本摊开放在膝上,纤长的手指捻着纸张,却许久没翻页,可见它的主人此刻正在出神。
林星津看了眼手机,上面是江斯年刚发给她的微信。
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门铃响了。
林星津眸子一亮,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甚至都顾不上摔在地上的剧本。
她鲜少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
可就是控制不住,像是一种本能。
一打开房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大束芬得拉白玫瑰。
“宝贝,我回来了。”
江斯年就站在那里,薄唇勾起,目光温柔而缱绻。
作者有话说:
从某种程度来说,经纪人确实没想错,可不就是关系缓和了。
芬得拉白玫瑰的花语是——“只对你一人钟情”
第37章 之前自己一个人总是不敢看
夕阳西沉, 落日的余晖给万物蒙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滤镜。
江斯年抱着花站在门口,整个人浸浴在温暖的色调当中。
就连手中的白玫瑰也被染上了火焰的颜色,明艳而炙烈。
这一幕好看得就像是电影中最经典的情节。
林星津的眼中有惊艳闪过。
她想, 他们好像总是在黄昏时分见面。
白天过于喧闹和嘈杂,夜晚又太寂静,黄昏介于白天和夜晚之间, 很温柔,也很私密。
她很喜欢。
江斯年微微垂眸,视线根本舍不得从林星津身上移开,清隽的面容带着疲色。
林星津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人刚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他甚至都来不及休息就急匆匆赶来见她了。
江斯年说想她, 是真的想她了。
林星津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会照顾人,居然都没想过江斯年也是需要休息的。
“你要不要先休息?”
林星津眼中的内疚和担忧清晰可见。
江斯年摸摸她的小脑袋, 温柔地笑道:“津津别担心, 我在飞机上休息过了。”
“你的行李呢?”林星津探头看向他身后,却发现空空如也。
“我让许秘书帮我拿回去了。”
林星津还在想到底是拿回哪个家的时候, 斜对面的房间却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顾不得太多,再次把江斯年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本打算跟总裁夫人打个招呼, 怒刷一波存在感的许秘书,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他面前被关上了。
他连总裁夫人的影子都没瞧见。
—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只是这回江斯年怕挤着玫瑰,稍稍把左手往外伸了伸, 右手倒是紧紧揽着江太太纤细的腰肢, 生怕她跌着。
看着惊疑未定的林星津, 江斯年俯身亲了亲她的红唇,“怎么胆子这么小?”
林星津含糊地为自己辩解:“没怕,就,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嗯,我们津津没害怕,毕竟整座酒店都是津津的地盘。”
停顿片刻后,江斯年笑了笑,“不过偶尔经历几次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林星津疑惑地看向他。
瞪圆的漂亮大眼睛和微微上挑的眼尾,将纯与欲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气质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使她看上去既有少女的纯真烂漫,又带着点媚不自知的秾丽。
他的江太太娇贵而明艳,江斯年像是被晃了神,愣了一会才说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
“很像在偷/情?”林星津的尾音微扬,带着羞涩。
话音刚落,林星津就觉得唇上一疼。
江斯年含着她的唇瓣咬了她一口,随后又在那处轻轻舔吻起来,像是在安抚,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教训。
他似乎对林星津说的话很不赞同,一本正经地教育着她:“我们是合法夫妻,是受法律保护的。津津可以说那是夫妻情趣,但绝对不能说我们是在偷/情,知道了吗?”
林星津:“……”
她的眼神下移,落到了被他们冷落许久的玫瑰上。
“这是送给我的吗?”她轻点着玫瑰娇嫩的花瓣。
“嗯。”江斯年顺势将手中的玫瑰递给林星津,“喜欢吗?”
“喜欢。”林星津抱着花束拍拍江斯年的右手,示意他松手。
江斯年再舍不得松手,也知道门背后实在不是一个适合互诉衷肠的好地方。
他缓缓松开了对林星津的桎梏。
得到自由的林星津起身往客厅走,边走边问:“怎么不送我向日葵了?”
“那片向日葵我不是已经都送给津津了吗?”
“什么时候送给……”
林星津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他们第一次接吻时,江斯年不小心弄掉了她的向日葵花束,当时他说过会赔她很多很多的向日葵……
原来是这个意思。
屋内气温高,江斯年脱了西装,顺带解开了黑色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喉结和线条流畅的锁骨。
仿佛一下子从清冷矜贵的贵公子变成了放浪形骸的斯文败类。
看着这样的江斯年,林星津涨红了脸,连细嫩的耳尖也跟着漾起红晕,眼神四下乱转,就是不敢再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气氛一时间变得缠绵旖旎起来。
也记不得是谁先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