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闻言一怔,大人竟让高婉柔死个痛快?依照大人的性子,高婉柔的下场肯定比死还要痛苦千百倍,看样子她还得感谢小九啊。
半晌后,韩子非又加了句:“别让她死得太舒服了。”
他声音阴冷彻骨,语气中带着戾气。
韩七一听,寒意瞬间从脚下往上窜,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应了声“是”。
大人所说的别让她死得太舒服,那就肯定按照最痛苦的死法行事了,这最痛苦的死法,就是给她服用他们毒圣唯一传人韩一自制的药‘销魂蚀骨’,服用此药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活折磨十二个时辰而死。
这十二个时辰里,神智清醒无比,血液中似有千万蚂蚁行走,奇痒无比,骨头被啃噬,痛彻心扉,真真是蚀骨滋味了。在这个时间段里,肌肤表面没有任何异样,大夫诊脉时也诊断不出什么来,诊断结果为正常,便是有人知晓中了什么药也救不了,十二个时辰后,死无全尸,化为一滩血水。
韩子非睨了韩七一眼,又继续道:“将我们的人调一些过去与韩八汇合,让韩八追踪无尘道长时,顺便查一下国师和赵渊可有到过西戟国。”
韩七愕然:“国师?”
韩子非道:“国师所住的地方有过打斗的痕迹,但师徒不见踪影。”
韩七恍然,无尘道长或许是国师的师兄云艺,这样的话国师有可能因为无尘道长到西戟国,又或者,国师在无尘道长手里。
接着,韩子非又交待了一些事宜才离开书房,刚出了书房门口,就看到那抹思念了一天的倩影向这边走来,他眉宇间的戾气散尽,扬起一抹温柔宠溺的笑容走向她。
韩七见状,不由感叹:大人其实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但是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夫人。
韩子非温声问:“娇娇,怎么过来了?”
“我想你了。”沈月娇抬头,含笑看他,眼波盈盈,溢着笑意,“夫君,你是不是还要处理公务?我陪你可好?”
“处理完了,我们回去吧。”韩子非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很小,能被他裹在掌中,看着掌中的小手,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沈月娇轻轻点头:“好。”
第四百一十二章 被他惯的
用过晚膳,下属忽然来找他处理一件重要案件,他虽是首辅,但刑部尚书的位置他还坐着,大事皆由他决定。
看着他一脸不爽的模样,沈月娇笑道:“夫君,你快去吧,正事要紧,别耽误了正事。”
韩子非颔首:“今晚不用等我,困了就睡。”
“我知道啦,你去吧。”沈月娇说着,就将他推出院门。
韩子非见四下无人,将娇俏妩媚的妻子拉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啄一口:“明天我休沐,明天陪你出去玩。”
沈月娇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飞快看了眼四周,娇嗔一句:“没个正经的!”
“那娇娇不喜欢?”韩子非坏笑着,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沈月娇拿眼瞪他,眉宇间尽显娇羞,催促着他出门。
韩子非走后,沈月娇看着陪着儿子玩了会儿才去沐浴,见时间尚早,便拿了本游记趴床上看。
亥时,韩子非还未回来,沈月娇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继续看,困顿之时,感觉书本上的字都越来越模糊,不知何时,脸贴在书本上睡了过去。
寅时,韩子非回来,就看到沈月娇穿着薄薄的寝衣,趴在床上睡,连被子都没盖,当即就蹙起眉头,快步到床前,见她头部下方还有一本书,估计是看书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我才离开多久?”
韩子非宠溺又无奈地说了一句,伸手拿开她垫着头的游记,手碰到她的脸时,动作一顿,她脸上冰凉凉的,忙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躺好,拉被子给她盖上。
他刚刚从刑部大牢回来,身上沾了血腥味,让丫鬟备水沐浴后才歇息。
沈月娇许是察觉道他回来了,嘴里嘟囔了句“夫君”,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臂就抱住他精瘦的腰。
韩子非莞尔,直接将她的身子圈进怀里,在被窝里那么久,她身上也没怎么暖和,都是半宿没盖被子的缘故。
到了他怀里,沈月娇还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柔软的娇躯贴上他温热的身体,许是觉得这样暖和了,才安分地窝在他怀里睡。
韩子非被她这样蹭来蹭去蹭的浑身火热,见她睡得正香,也舍不得闹腾她,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小妖精,你倒是睡得舒服了,可折腾死你夫君了。”
“别闹,睡觉。”沈月娇嘟囔了句,无意识地伸手拍了他的胸膛,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又继续睡。
韩子非低笑一声:“这到底是你闹还是我闹啊。”
翌日清晨。
韩子非因为头疼而醒来,这刚醒来就感觉自己抱着一个火炉,登时吓了一跳,低头看怀中的人儿,脸颊红扑扑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很。
这是发烧了!
他在沈月娇耳边唤了声:“娇娇?醒醒。”
沈月娇隐约听到有人喊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许是觉得他身上凉快些,整个人都往他身上贴着取凉,并没有醒过来。
看着她病蔫蔫的,韩子非心疼不已,这估计是她昨晚没盖被子着了凉,忙拉了下拉铃让丫鬟进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 只能惯着
午后,沈月娇退烧了,也被饿醒了,见韩子非睡在她身边,便轻轻推了推他。
韩子非浅眠,很快就醒过来,刚睁开双眼,就见她蔫蔫的看着自己,声音虚弱:“夫君,我饿。”
这语气可怜兮兮的,叫人心软又心疼。
韩子非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也退烧了,便道:“等会儿,我让夏兰取吃的过来。”
沈月娇轻轻“嗯”了声,见他要离开,伸手拉他,却不料拉到他寝衣的衣带,被她这样一扯,寝衣就拉开,他精瘦的上身就露了一片出来。
看到他那片洁白如玉的肌肤,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沈月娇愣住了,苍白带着病态的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韩子非微微一怔,旋即戏谑地看着她,调弄道:“娇娇就那么饿啊?前天没喂饱你?”
沈月娇一听,脸色涨红,连连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韩子非见她脸颊红扑扑的,神情窘迫,坏心思就来了,凑近她,故意压低声音道:“嗯,娇娇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韩子非!”
沈月娇娇斥一声,伸手推他,刚刚退了烧,又饿,着实没什么力气,这样推他跟碰了他一下差不多。
她身子正虚弱,还饿着肚子,韩子非也不再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闻声道:“乖,不逗你了,不然饿坏我夫人了。”说罢便拉了下拉铃让丫鬟进来。
沈月娇指着他的衣服让他将衣带系好,穿上衣服,她的男人,只有她能看。
生病的人,胃口本就不好,这白粥味道又淡,沈月娇吃了两口就不想再吃,她眼巴巴地瞅着给她喂白粥的男人,轻声唤他:“夫君。”
韩子非:“嗯,怎么了?”
沈月娇又道:“我饿。”
韩子非神色一顿,抬眼看她:“这不是在吃吗?”
“我不想吃这个。”沈月娇委屈地撇了撇嘴,瞥了眼碗里的白粥,又道,“我想吃红烧鱼块,麻辣豆腐,蜜制鸡腿,清蒸乳鸽,糖醋排骨,四喜丸子,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我都想吃。”
韩子非听着她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忍俊不禁,瞧着她两眼泪汪汪,欲哭不哭的,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
沈月娇狠狠瞪了他一眼。
韩子非笑问:“娇娇,你今年多大了?嗯?”
沈月娇如实回答:“十九了。”
韩子非轻叹一声:“十九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让照儿和允晨瞧瞧你现在这模样,非笑话你不可。”
沈月娇眨了眨眼,“是你说的,我像你认识的一个人。”
韩子非茫然:“什么人?”
“你闺女儿。”沈月娇说着顿了顿,明眸中带着狡黠的光看向他,“你说我像你闺女儿,那你闺女儿在你跟前像孩子似的不是很正常?子非爹爹。”
子非爹爹?
第四百一十四章 撩完就跑
韩子非听后,神色一僵。喜欢啊,自然是喜欢的,见身边的人儿笑得狡黠,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忽然有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
沈月娇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笑问:“夫君,你喜欢不喜欢啊?”
韩子非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旋即面不改色地拿起话本,将那些方才省略的桥段念给她听。
他在她面前时的声音原就温柔好听,如今低沉了几分,听在耳中有种在听着动人的情话一般,却又念着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桥段,那张清隽儒雅的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倒是沈月娇先尴尬了。
念完一段,韩子非见她脸颊绯红,一本正经地问她:“娇娇,这段如何?要不为夫就先学习这一段?娇娇若是喜欢,我们还能按照这话本上写的演出来,我演柔弱书生,你演娇蛮女匪?”
沈月娇忙摇头:“不要!”
这是一个娇蛮女匪霸王硬上弓的故事,劫富济贫时遇上一个正要上京赶考的书生,那书生模样英俊,女匪一见倾心,遂将人抢回去做压寨夫君,逼着当天拜堂成亲,洞房花烛时还强了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虽是被迫成亲的,书生也慢慢喜欢上女匪,陪着女匪留在山寨生活,还育有一双儿女,算是一个完满的故事,但她演不出女流氓。
韩子非瞥了眼她的小身板,又继续道:“娇娇不必担心体力悬殊强不了为夫,为夫都顺着你,无论娇娇想做什么为夫都顺着,让脱衣绝不穿衣,亲自送上门任由娇娇蹂.躏。”
沈月娇一时语塞,傻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了句:“夫君,原来你好这口啊?”
韩子非捏着她的下巴,“只要对象是娇娇,怎样都喜欢。”
沈月娇嗔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一脸傲娇:“我困了,我要睡觉。”
话音刚落,她就躺好,转过身去不理他。她错了,不该挑逗他的,以后也不敢将这些书拿给他看了。
挑逗完他就像跑?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韩子非将她的身子翻过来,禁锢在身下,四目相接,他目光灼灼,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泛红,表情越发窘迫不安。
僵持半晌,沈月娇直接认怂:“夫君,我错了。”
韩子非“嗯”了一声,又问:“然后呢?”
沈月娇认错的态度诚恳:“我不敢了,以后都不看了,也不让你读了。”
韩子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现在才知道错了?是不是晚了?嗯?”
沈月娇觉得他的眼神越发危险,声音都弱了几分:“夫君。”
“嗯,我在。”
“我有病,你不能动我。”
“没事,我也有病。”
韩子非话音刚落,就吻上她略显苍白的唇,在上面辗转厮磨,将人亲得喘不过气来才饶了她。
娇人儿娇弱无力地躺在他身下,原本苍白的小脸泛着红,唇瓣又红又肿,眼神迷离,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他的呼吸彻底紊乱,紧紧将人圈在怀里。
“小坏蛋,等你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脖子上,烫得她浑身发软,乖乖依偎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许久过后,韩子非平复了呼吸,低头看怀里的人,只见她双眸合上,睫毛轻轻颤着,很显然在装睡。
第四百一十五章 打翻醋坛子
白天睡的时间太长,晚上就睡不着觉,沈月娇噘着嘴,盯着床顶发呆。
韩子非好气又好笑,直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见她没有挣扎,还伸手抱着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他笑意更甚。
真是个娇气的矫情精呀,但他又爱死了她这小性子。
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温声问:“娇娇,还在生气?”
沈月娇轻哼一声,别过脸不看他,意思很明显:我就是在生气!
韩子非轻笑出声,温言软语地哄着她:“娇娇,你讲不讲道理?你身体还没痊愈,哪能吃那些东西?明天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别气了,嗯?”
沈月娇再次将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闷气道:“你中午就答应我的,明天我想吃什么你都要做。那是你中午让我吃白粥的条件,现在我生气,这个方法不能重复使用。”
这是让他另想一个法子哄她的意思?
韩子非闷声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你啊,让我说什么好?近来我还觉得你成熟稳重了许多,怎的现在又像个孩子似的?”
沈月娇抬头看他,眨巴着眼睛:“在我夫君面前不需要成熟稳重。”
韩子非莞尔,“那你乖一点,等过两年,允晨该笑话你了。”
沈月娇道:“我又不是在他面前闹。”
言下之意即是:我就只在你面前闹。
韩子非拿她没辙了,只能温言软语哄着,这十多年来哄她也哄习惯了,各种好话出口成章,不一会儿就将人哄得眉开眼笑。
“该睡了,嗯?”
“睡不着,夫君,你给我讲故事吧。”
韩子非应允,讲故事也难不了他,他看的书多,历史典故,人物游记,野史知道很多,随即就跟她讲一个历史故事,谁料非但没有把人哄睡了,反而让她越来越精神。
沈月娇听完故事,问:“夫君,我怎么感觉你在说二皇子?”
韩子非回道:“这是别国的历史故事,不是二皇子,但也跟二皇子差不多了。”
“嗯,都一样的蠢,引狼入室而不自知。”沈月娇说罢,又问,“夫君,平王将要去辽东了,此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暂且没有。”
去黎山修建行宫的工匠基本上都死了,只有个别身强力壮的还要死不活地活着,不过也离死期不远了,每死一个工匠,老百姓就想起平王这个“灾星”。
沈月娇蹙了蹙黛眉,又问:“夫君,如果找不到太子让人下药的证据,是不是平王就无法翻身了?日后就是太子登基?”
韩子非道:“即使找不到,但他与西戟国有勾结,也就无法顺利登基了。”
沈月娇诧异:“你手上有证据?”
韩子非“嗯”了一声,又道:“不过还需要再等等,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若是还有新的进展,而又可以让太子的下场如三皇子一样,估计就不必等时机了。”
沈月娇听罢,若有所思,很快就明白他所说的时机是什么时机了。
韩子非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乖,睡觉,别想了,这是男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