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柿子——月上枝【完结】
时间:2023-07-26 14:42:04

  “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是在说她吗?
  跟谁在聊她?
  如夷醒了大半,咽了咽唾沫星子,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裴政破天荒的笑了下,结婚之后,他就再没笑过了,“我不喜欢小孩子,太麻烦。”
  “……”
  “不提她了。”
  “是吗?你喜欢那个颜色就好。”
  悄悄带上了房门,如夷失魂落魄回去,坐在床头抹了抹泪,捧着一大杯水灌了下去,呛得心肺在痒,原来裴政早就有了别的女人。
  电话里的女人与裴政车里的、餐厅里的是同一个人。
  这才是离婚的真正原因。
  兴许这两年,他们在异国早就是夫妻了,只有如夷,还在裴家苦等丈夫归家,等到的却是离婚二字,连商量都没有。
  真是蠢不可及。
  抹了眼泪,头脑一热,如夷拿出手机,又悲又愤,给程绮发了条微信:【姐,裴政出轨了,我要离婚。】
  下一秒,程绮的电话打了过来,如夷接起后劈头盖脸就是骂声,“几点了,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如夷压住酸疼的嗓子,口是心非道:“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了。”
  这是假话。
  她怎么会不喜欢裴政,从小就喜欢。
  “家里什么状况你不知道?”程绮声音透着烦躁,“你少没事找事,裴政是什么人,他不会出轨,倒是你,离你那些狐朋狗友远点。”
  “家里跟我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
  “没了跟裴政的关系,谁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想看着爸妈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吗?”
  “可是……”
  程绮不耐了,“别再说了,更别犯蠢,记得多向裴政示好,你不是最会这一套了吗?”
第5章 绝路
  哭了一晚上,如夷眼眶红肿,眼白里浮着淡淡的红血丝,用化妆品盖住了些许憔悴。
  站在路口吹着凉风等人。
  没一会儿,程绮赶了过来,她从车上下来,嫌弃了一秒,“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如夷揉了下眼睛,“不然呢,裴政都出轨了,反正我笑不出来。”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程绮捅了捅她的额心,“这个给你,拿去送给裴政,说说好话,你们结婚了都没住在一起,感情淡了很正常。”
  “他出轨,还要我送他礼物?”
  如夷将脸瞥开,表情垂了下来,“还有没有天理?”
  “别张口闭口就是出轨,你弄清楚了没就胡诌?”
  “怎么没有……”
  程绮将礼物塞进如夷掌心里,“快去,你难道真想跟裴政离婚,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离婚如夷不想,但也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下贱,要不是为了家里,她才不会去讨好男人。
  到了京信创投楼下,裴政在六十二楼。
  如夷要上楼却被拦住。
  “小姐,你找哪位,有预约吗?”
  来找自己的丈夫却要预约。
  如夷强忍着不快,“找裴政。”
  前台低头翻阅了下行程表,公事公办地回复她,“抱歉,执行长正在开会,您恐怕要稍等一下。”
  “可我是……”
  是裴政的妻子。
  话到嘴边,如夷又生生咽了下去,“好吧,那我等。”
  在一旁坐下,等了三小时,还没等到这个会议结束。
  如夷起身要去催促,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了,裴政身形板正,将西服的版型撑得很合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样是人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里,都是赏心悦目的存在。
  可他身边的女人却太过刺眼了些。
  开会三个小时,实则是在跟自己的婚外情对象在一起,而如夷这个妻子,却连门都进不去。
  看着裴政带着崔净上了车,如夷含着一汪眼泪,扔掉了要给他的礼物。
  *
  陪崔净用了晚餐,裴政特地将她送回了公寓。
  离开路上接了秦津洲的电话,两人是平辈,真要算起来,裴政还比他大三个月,却要称他一声:“姐夫。”
  秦津洲近来官司缠身,按理是很忙的,“裴政,如夷在程家,麻烦你来接她。”
  “我没空。”裴政工作结束了,时间有,接人的心情却没有,“程家已经穷困潦倒到连司机都聘用不起了吗?”
  “如夷在哭,说看到一个女人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很多,她具体指哪一位?”
  在口才这方面秦津洲是不如裴政,“她要跟不相干的人争风吃醋是她的自由,毕竟我不可能保证我身边没有异性。”
  “听说,你要跟如夷离婚?”
  以程家的状况,如夷离婚,程家的最后一根支柱就倒了,如夷不懂这个道理,裴政必然懂,他这么做,是将妻子与妻子的家往绝路上推。
  秦津洲追问:“是因为你有了别的女人?”
  “夫妻离婚的原因有很多,不是只有婚外情这一个因素。”裴政声色垂下,“好了,你转告如夷,要是不想回来,就再也别回了。”
第6章 打她
  在程家待了一周,如夷心情不好,面对盘子里的食物都没胃口,拿着叉子玩儿似的拨弄着。
  “好了,别糟蹋粮食了。”
  程绮忍不住斥责了声,“今晚就乖乖回去,别再闹了。”
  “如夷,听你姐姐的话。”秦津洲一起劝着。
  如夷扔了叉子,表情宕了下来,“谁闹了,我就是看见裴政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你是看见他们嘴对嘴了,还是躺在一张床上了?”
  “我——”如夷正要反驳,抬头就看到了正前方的女人。
  她认得她,坐在裴政的车里,跟裴政同进同出,一起用餐,举止亲密,暧昧至极,百分之九十就是裴政的婚外情对象。
  程绮回头看了眼,“干嘛直勾勾看着别人?”
  “就是她。”
  “什么就是她?”
  如夷轻哼一声,“裴政的出轨对象啊。”
  崔净坐在远处靠窗那一桌,正跟对面的人聊着天,桌边一道阴影落下来,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淡,面孔美得具有些攻击性,瞳孔却清纯。
  一抬头看去,迎面一杯红茶浇了下来,让崔净躲闪不及。
  *
  裴政掐灭烟,去洗手时撞见了在洗手池边清洗衣领的崔净。
  “怎么,红茶洒了?”裴政冲洗着手。
  崔净迟疑了下,忙点头,“……嗯。”
  擦干了手,裴政拿出手机,“我让于秘书给你送件新的。”
  “不用。”崔净转过脸,眼睛红了一圈,“免得再让你妻子误会就不好了,我把外套穿上遮住就好。”
  这话里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该说的都说了。
  裴政一下子就想到了如夷,这种事如夷的确干得出来。
  如夷一回程家就收到了裴政的微信,通知晚上来接她回去,她忙不迭收拾了行李,穿戴好,接到电话就赶了出去。
  坐上副驾驶便倾身过去,给了裴政一个拥抱,身子整个埋在他怀里,就连他的西服味道都是独特的,让人着迷,没等多嗅两口,如夷就被整个推回到椅子上。
  揉着肩膀,如夷嗔着声:“就知道你不会不来接我的,怎么,才一周而已,就想我想的不行了,这才四点就来接我?”
  她自说自话,说完搂住裴政的脖子,往他面颊上亲去一口,全然将离婚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裴政面色却没那么好,慢条斯理擦掉了脸上的唇印,兴师问罪的样子很冰冷,“你是不是打了崔净?”
  “崔净是谁?”如夷转了转眼珠子,“不认识。”
  “程如夷?”
  裴政连名带姓地叫她事情就严重了。
  如夷摊开手看着指甲上亮晶晶的水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啊,我是遇见她了,请她喝了一杯红茶,她自己没接住洒了,这怪不了我吧?”
  “程如夷,你真是本性难移。”
  裴政垂首揉了揉眉心,像是受够了她的肆意妄为,从身旁拿来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你不用回裴家了,签字。”
  心跳停了下,如夷直起腰,“你还说跟那个女人没关系?都为了她跟我离婚了,别说打她了,我就应该打死她,谁让她勾引别人丈夫?”
  “程如夷,你还要无法无天到什么时候?”裴政将她当小孩看待,在她面前总是维持着长辈的距离感,连商量都没有,“签字。”
  “好啊,签就签,谁稀罕?”
  程如夷抢过离婚协议书,打开储物盒,找到笔刷刷在纸上写下了什么又丢给裴政。
  裴政捡起来看了眼,太阳穴立刻突突跳动着,应该他签字的男方一栏赫然被如夷画上了一只大乌龟。
第7章 无赖
  姨妈正跟厨娘张罗着晚餐,裴政在家,晚餐是马虎不了的。
  门口有人走进来,高跟鞋与皮鞋踩地声匆忙掠过,紧接着是如夷标志性的撒娇声,“裴政哥哥,你干什么呀,拽疼我了。”
  姨妈听见了动静过来,“如夷?这是怎么了?”
  “我们的私事。”裴政拽着如夷径直走过,上了楼关上门,如夷被甩开,踉跄几步爬倒在沙发上。
  她也不急,侧过头托着下巴,摆出让人想入非非的表情,“不就是画了个画吗?干嘛这么生气,大不了我赔你一份,或者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
  说着,如夷沉了沉腰,她穿着包臀裙,姿势稍一变动,身体曲线凸显,又是背对着裴政的,要是换了其他男人,早把持不住了。
  裴政刻板又冷淡,表情都没变化。
  “你怎么不打啊?”如夷捏着嗓子催促,“因为没工具吗?用手也行的,你要是嫌疼就……”
  她咬咬唇,在房间里观望了一周,目光最后停留在裴政窄腰上的皮带,“要不用这个,不过你要轻点,千万别留下痕迹。”
  如夷上手,解开了皮带上的金属卡口,就要抽出来时,裴政忍无可忍握住她葱白的手指,“程如夷——”
  “叫老婆,或者宝贝。”如夷跪坐起来,捏住裴政的纽扣,“天天程如夷,没礼貌。”
  “你有礼貌?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泼水是你的礼貌?”
  如夷连忙抬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真的没打人,至于泼水……你不知道这是傣族人一种友好的表示吗?”
  她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裴政如果年纪再大一点,怕是要被气得血压升高,“崔净是我挖来在京信工作的,不是什么婚外情对象。”
  “也是,她没我漂亮没我身材好,哪里像是小三嘛。”
  “可我不会因为你漂亮就喜欢你。”裴政早想跟如夷说明白了,“离婚的事你消化不来,我给你时间,你要什么列一张单子,我让律师加进协议里。”
  如夷心境又重了些,“为什么非要离婚,既然要离婚又干嘛要娶我?”
  她想去拽裴政的衣角求情,裴政退开两步,“我是替裴慎娶你的。”
  如夷站起来,抓着裴政的手,“这样算,那以后有了孩子,我也让他叫裴慎爸爸,反正我的床你也是替裴慎上的,行不行?”
  “如夷,你别强词夺理。”
  如夷昂着雪白的脖颈,“分明是有的人不负责任,睡的时候怎么不说找裴慎来睡,离婚的时候想到裴慎了,你要让我列单子是吧?好!那你把我第一次还给我,还我我就离!”
  对裴政而言,如夷就是个小无赖,成年人的那套对她失效,要离婚还要从长计议。
  秦津洲打来的电话解救了裴政,他走开几步接了电话,“裴政,如夷是被你带走了吗?”
  裴政:“嗯。”
  “她爸妈出事了,她姐姐的意思是不让她知道,最近别让她回来。”
  又走开了几步,裴政回头看了眼,如夷漫不经心剥开了糖往嘴里送,“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秦津洲站在医院走廊上,视线之内是正在哭泣的程绮,“正在抢救室。”
第8章 吃醋
  “好了,先别哭了。”秦津洲走到程绮面前,将纸巾递给她,“会没事的。”
  程绮抹了抹糊掉的眼线,顺了口气,“跟裴政说了没有,千万别让如夷知道。”
  程家的状况每况愈下,秦津洲急功近利,本想补上窟窿,没想到弄巧成拙,背了一大堆官司不说,这个节骨眼,程家父母又出了车祸。
  这些事裴政知道一点,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裴政到时程父进了重症监护室,程绮在外守着,秦津洲走到一旁,“你怎么来了?”
  “程叔叔怎么样了?”
  哪怕跟如夷结了婚,裴政还是不改口,“原先只知道是你的生意上出了问题,怎么牵连到了程家?”
  “我就是程家人。”
  秦津洲叹了口气,倚着墙壁,“父亲倒下了,这下可是真的麻烦了。”
  尽管如此,裴政还是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一幢即将倒塌的大楼,投入再多,最后都会成为一片废墟,他是商人,利益为重。
  “我会拖住如夷,但仅限于此了。”
  秦津洲:“还是这么绝情,好歹躺在里面那个是你老丈人呢,不进去看一眼?”
  “不了,马上就不是了。”裴政拿了笔钱给秦津洲,“最近程家困难,这个你拿去用。”
  “你只要帮忙看住如夷就好,她姐姐不想她知道家里这些污糟事。”
  去医院时如夷还在家里,裴政回去时她就不见了。
  裴政开车出去找,去了如夷常去的俱乐部,将车停好要上楼时,看见了对面车里坐着的人。
  隔着挡风玻璃,如夷坐在赵靖西的副驾上,拆开他递来的礼物,“这什么啊?”
  “听说最近你心情不好,我特意托我大哥带回来的,快戴上试试。”
  里面的项链是之前如夷在杂志上看见的,随口说了一句喜欢而已,她从小就跟裴慎有婚约,赵靖西跟他们一起长大,可他对如夷的喜欢人人都知道。
  哪怕如夷结了婚,他也不知收敛。
  “是挺漂亮的。”如夷将项链拿出来,“帮我戴上吧。”
  将项链圈过了如夷的脖颈,赵靖西凑近了,如夷的发像羽毛擦过他的鼻尖,他往前倾,就要亲到了如夷的头发,正前方车子的大灯突然亮起,光太亮,一下子刺痛了如夷与赵靖西的眼睛。
  两人伸手遮住了光,如夷在指缝中看过去,裴政坐在最明亮的地界里,面色却是极沉的。
  告别了赵靖西上了裴政的车,如夷靠在他肩膀上,“我才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来找我了?”
  裴政推开她的头,“离赵靖西远点,他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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