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炀: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不想出来吗】
【林落烟:我能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林落烟:再说了,心情不好更要出去玩啊】
屈炀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正好车到了,林落烟快步走过去,刚拉开车门,鼻尖被凉了一瞬。
她下意识抬头。
下雪了。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管是动作、画面,还是任何与之有关的特有物,只要重新出现,就会立马在海马体里掀起一股浪潮,呈现出来。
这是庆岭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
她和季淮颂是一起看过初雪的,校庆那个晚上,在天鹅湖畔。
当时已经是校庆晚会结束的时候,很晚了,天鹅湖畔周围没几个人。他们俩刚从长台阶走下去,漆黑的夜空就开始飘雪,从路灯晕染的光亮下洋洋洒洒。
她嫌冷,撩开他的外套,往他怀里钻。
此时此刻也是,墨色夜空里飘飘荡荡往下撒着雪。
见她没上车,司机往后探头:“姑娘,赶紧上来,等会儿雪下大了二环路要堵死哟。”
林落烟恍然回神,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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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闲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忙起来的时候就会好很多。
这个定律在林落烟身上格外适用。
至少她这半个月都没想起过几次季淮颂。
哦,刚刚又想起了一次。
因为她的辅导员在跟隔壁桌的辅导员夸她的时候,提了一嘴商学院的季淮颂,她的大脑立马接收了这个信号,碎片化的记忆骤然在她的脑海里到处乱窜。
无意识攥了下手里的证书,硬纸壳的边角刮到了她的手指。她朝辅导员笑着:“导员,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诶好。”辅导员和隔壁桌聊得热火朝天,抽空应了声,不忘提醒,“放假出去玩注意安全啊!”
林落烟没回头,举着手里的证书随意挥了挥:“知道啦。”
回宿舍的路上,屈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紧张兮兮:“你人呢?”
说好的照旧跟他们一块儿跨年,这大小姐不会又搞什么随心所欲,放他鸽子吧?
林落烟解释:“我下午有课,这会儿刚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这就过去。”
原本是要和齐霏一起过去的,但她上周有一节专业课因为老师有事没上,被放在今天下午补课了。
上完课又来辅导员办公室,拿设计大赛的获奖证书。到现在也才五点过,不知道屈炀这小子在着什么急。
回宿舍放下东西,林落烟换了身衣服,伸手拿香水的时候,手顿住。
最常用的黑鸦片旁边放着的就是大吉岭茶。
她这段时间没有用过这瓶香水。不少课程临近期末,大大小小的考试和结课作业,她太累了,也没有那么容易睡不着。
犹豫两秒,手腕转了方向,她拿起那瓶大吉岭茶喷了喷。
因为跨年,星期六酒吧有活动。除此之外,他这总店也是庆岭圈子里二世祖们常来的地儿,在今天格外热闹。
屈炀在门口等她,迫不及待地拉她进去。
“看!”他大手一扬,兴致勃勃,“我酒吧的新装修,黑金色,高贵的象征。好看吧?”
“……”
林落烟扫了一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地开口,“嗯,好看。有种下一秒我就要与世长辞的美感。”
屈炀没在意她这话,把她拉到齐霏在的那个卡座,就去开展他的社交宏图伟业了。
林落烟刚坐下,就打了个哈欠。
旁边有人给她推酒杯,瞄见她打哈欠,不免笑道:“出来玩还是换个地方睡觉啊?怎么回事儿啊大小姐。”
林落烟往齐霏身边靠了靠:“困。”
齐霏闻言偏头看她,顺势调侃:“昨晚偷人去了?”
林落烟挑眉:“我用得着偷?”
旁边那人连忙接话:“大小姐哪用得着偷啊,追她的人从庆大排到了漂亮国。”
林落烟没应,顺手拿走齐霏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口,发现不是自己的口味,又塞回她手里。
周围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齐霏闻到林落烟身上的香水味道,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隔着遥遥人海的另一个卡座。
她身上的味道,她有点熟悉,她在季淮颂身上闻到过。不出意外,是她很久之前陪她去商场挑香水那一次,她像个搜救犬一样闻了两家店最后买的那瓶大吉岭茶。
之前偶尔会在她身上闻到大吉岭茶的味道,但因为是被沾染在身上的,所以大多数时候会被浓郁且极具侵略性的黑鸦片掩盖。
齐霏没想到,她今天完全没有黑鸦片的味道,只有大吉岭茶。
她这是……专门喷了大吉岭茶?
远处另一个卡座。
向砚南早听齐霏说林落烟要来,一落座就开始东张西望,脖子扭转九十度,对准酒吧前门,一直就没转回来过。
直到林落烟出现。
他看了眼季淮颂。
季淮颂靠在沙发上那股漫不经心的样儿,跟几天前判若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向砚南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提林落烟。
但他不提,总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会多嘴。
“林落烟身上好香啊。”有人刚从卫生间回来,落座后看向季淮颂,“那腰细得,我一只手就能握住。”
季淮颂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随口回了句:“你女朋友腰也挺软。”
“你碰我的人?”那人立马蹙眉,急了,“季淮颂,你被甩了就撬别人墙角,你有病啊?!”
季淮颂扬眉,面露无辜:“她自己往我怀里钻,我可没动手。”
话落,向砚南伸手扯了下季淮颂的衣袖,眼神示意他身后。
林落烟正从他们这边的卡座路过,朝尽头拐角的卫生间走去。
季淮颂瞥了一眼。
刚才说话的那人也注意到了,立马闭了嘴。他们这群人,心知肚明和林氏的差距,也就只敢在背后议论。
等人走远了,那人不解恨,继续嘴上犯贱:“虽然林落烟老装清纯小白花,但那脸那身材,往你跟前一靠,跟你撒撒娇,你他妈真就又软又硬。”
旁边有人笑着搭腔:“说清楚啊,哪儿软哪儿硬啊。”
向砚南已经皱眉了,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季淮颂散漫地把玩着手机,酒吧里灯光晦暗不明,看不出他的情绪。
“诶,季淮颂,你跟她睡过没?”原先说话的那人笑得极为恶劣,有点挑衅的意思,“是不是特带劲儿?”
季淮颂没说话,伸手拿了瓶酒,同对方碰了下酒瓶。
那人仰头对瓶吹的时候,他放下手里的酒瓶,不紧不慢地起身,一手捏着那人手里的酒瓶,一手攥着对方的脑袋,用力往里摁。
猛烈的酒涌入鼻喉,呛得人难受,鼻腔里也流出了酒,他感觉自己的口腔里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周围几个卡座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隔壁卡座的岳辰见季淮颂这副狠厉的样子,瞠目结舌,莫名觉得自己下身一紧。
这小少爷怎么和当初大小姐一样,下手这么狠。
酒瓶空了,季淮颂才松手,随手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上沾到的液体。
“真当我脾气好?”他挑唇,语调悠然,散漫地转了下脖子,声音却很沉,“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
末了,又扫了一圈,“不只你,在座的所有人。”
纸巾丢在桌上,那股难得一见的狠厉劲儿在这一刻展露得淋漓尽致。
向砚南都看呆了,整个人傻眼。
他还以为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是放下了不在乎了,没想到……他他妈这么在乎?!
不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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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烟站在洗手台前,温热的水流从指缝中滑过。卫生间里很安静,头顶的灯很亮,她有些走神。
思绪仿佛留在了几分钟前,留在了卡座那儿。
这样的场合鱼龙混杂,有很多她认识的人,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大家都是出来玩凑热闹的,所以季淮颂会出现在这儿,她一点也不意外。
倒是他那副靠在沙发上、一如当初浑身散发着无处安放的散漫劲儿,才让她的心在骤然升起后彻底沉静了下来。
看吧,他还是那个永远以上位者姿态出现的小少爷,身边永远有人来回转,永远不缺人。
磨蹭了会儿,林落烟抬手扯了张纸巾,擦完手揉成团。纸团落入垃圾桶里,身后的隔间门打开,她同走出来的女生在镜子里视线相撞。
染着亚麻色系的卷发女生站在她身边,水流声响起,她开口:“你也不过如此嘛,也搞不定季淮颂。”
林落烟没搭理,从包里掏出口红。
卷发女生甩甩手上的水:“大家都在猜,下一个是谁,你要不也下个注?”
嫣红在唇瓣抹开,林落烟抿了下唇:“没兴趣。”
女生低眸轻笑,打量了她一番,指尖绕着自己的头发:“那你知不知道,他做的时候,习惯把头发散下来。”
林落烟的动作慢条斯理,垂眸合上口红盖子,磁吸盖子发出细小一声“啪”。
“是吗?”口红外壳抵着下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人,弯唇笑道,“他的品味不至于下滑得这么厉害吧?”
“你——!”
对方气得哑然,本意是看不惯她故意刺激她,没想到反倒被讽刺了一番。
口红扔进包里,林落烟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她是讨厌这种毫无意义的雌竞攀比的,但没办法,对方先找事,她又不是什么头顶光环的圣母。
而且,季淮颂才不会让她散着头发,因为压到她的头发,她会抱怨。
哄过一次,就记得先给她绑头发。
除了女上位的姿势。 收了
第42章 果酱饼干
林落烟回到卡座, 发现苏浅也来了,刚要坐过去,就被她。
么?”
“我头一。”
声似的, 同时在林落烟耳边炸开, 混乱着她的神经。
她听得一头雾水, 说,不要一起说。”
苏浅给齐霏递了一个她来的眼神,立马绘声绘色地讲了几分钟里, 星期六事。
“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 抚着自己的胸口, “我刚进来就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 差点给我送走, 了。”
,抿了一口, 在思考什么, 没有吱声。
他会做出这种行为, 的确完全在她的认知,还是跟他在一起时对他的了解, 都很颠覆。
齐霏大胆猜测:“?”
猛地被呛到,酒从嘴角滴下来,擦了擦。
林落烟偏头看她,神色淡淡, 仿佛在说, 是要和我复合, 不是和你,
苏浅缓了缓,卡座, 惊愕道:“他不是吧?”
想起不久前她去卫生间,路过那边卡座时,听到的对话,林落烟摇太看得起他了。”
齐友这么上心?都分手了,还这么维护前女友。”
苏浅拧眉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别说前女友了,他怎么可能没有目的地维护谁?”
她随手跟齐霏碰了下杯,“要不是因为你,他会说什么‘?要不乐山大佛起来让他坐?”
“……”
这一左一右跟迫击炮似的,加上酒精作用,。
揉了揉太阳穴,她喝完杯子里的酒,放下酒杯,“我上去睡会儿,
“啊?”
正聊得激进,突然被话题当事人叫停,苏浅愣倦意,她哦了一声,和齐霏目送林落烟上楼。
然而没两分钟,她们,也朝楼上的走。
仿佛顿角的剧本,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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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音很好,一旦关上门窗,就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安静又空灵,林落烟甚至能清晰地听雾声音。
,却又很难睡着。
可能是方才在卡座,,震得她脑袋嗡嗡,意识混沌,才袭来一阵困意。
这会儿累归累,
坐在沙发上,盯着床,她拉上窗帘,关掉屋子里大半灯光,只留了门廊处那盏小灯。
,让他送瓶酒上来。
林落烟精挑细选纠结很久,对着手机看某平台的评分,最终选了一动画电影,《里约大冒险》。
刚点击播放,门口传来敲门声,她
拉开门,林落烟边,戛然而止,后面的字眼被她咽了回去。
,连表情都变了。
季淮颂站在门外,手里拿着。
走廊里的灯只开了一半,他身后的光影晦暗,越过她,悉数映在他的脸上。
眉宇间不的戾气,看她的眼神比跟她在一起时还要深情缱绻,仿佛么,坦然地、安静地,把全部情绪铺在她面前。
温柔得要命。
酒,半天没再出声。
,在走廊里缓缓荡开。
办法,林落烟正要开口,他却抢先一步。
,不怕醉?”
林落烟微抬下巴,量好得很。”
说着,伸。
像是料到她的动作,烟扑了个空,指尖从他的手腕滑蹭而过。
颂问。
他刚刚敲完门,等她来开的时候,清楚地听到屋里的动锁,还在门口抵了一把椅子。
味道,非常、非常浓,仿佛打翻了半瓶。
他想起她说过,以,她的房间没有门锁,又想起在南苑的那个晚上,。
被戳穿,林落烟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眉间轻蹙一瞬,心说关你什么事。
“季淮颂。”
警告意味,又像是破罐破摔前的预警。
他身的完全一样,在狭窄空间里,气味分子融合在一起,林落烟的下。
的那些,在他们分手之后,有人闲的没事,开了帖子细数他们爱过的证据,她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恍惚,
沉了沉气,,“我爱的不是你,不是你们任何人,我爱的只是每时每刻的我自己,也更招人喜欢。不过我可能演过头了,对你造成一些负面影响,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
她是真的嘴硬。
林落烟还以为这位者的骄傲,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弯唇笑着,春日。
而后,他只上,后退两步,顺手帮她带上门。
“少喝点,
低沉荡开,也在她心头缓缓荡开,“晚安。”
下一瞬,
,眨了眨眼睛,倏然蹙眉。
不是,他晚安?!
没有直接拦着她不让她喝,只是口头上关心,看起来克制又尊重,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