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不是说那是给桑德的订婚礼物？公爵却亲自来送给塞拉小姐？什么意思？如果他俩才是一对的话，国王的指婚又是怎么回事？”
“说是指婚，但事实报纸上好像也没说公爵答应的事，拍卖的宝石只用了疑似送给桑德小姐的话术吧。”
“他抗了国王的指婚？想娶塞拉小姐？”
“看情况是这样，不然为什么送她那颗天价宝石。”
周围的话语每多说一句，利齐的脸色就白一分，他忽然急切的喘息起来，身形虚晃，弱的竟然和自己的妻女一样要晕过去。
幸好仆人上前稳稳的扶住了他。
塞拉舔了舔唇，眼珠胡乱转了转，“现在大家都这么说，你和桑德要结婚的消息已经满天飞，国王都下旨了。”
一国的君主下令指的婚，大臣怎么会抗拒，但话又说起来，这事放到罗斯希尔身上....
塞拉看着他冷傲的模样，觉得拒婚这事他也干得出来。
他本就是皇位继承人，富可敌国又手握吸血军队，他怕什么人类国王，更不会在乎他的命令。
罗斯希尔将她的心声窃听的干干净净，他唇角小弧度勾起，还算满意她的奉承，“你瞧，你什么都知道，还愚蠢的生气。”
“你再说我蠢，我就不理你了。”塞拉生气了，连带着那丝绒盒也还给了他。
罗斯希尔直接将里面的项链拿出来，随手将盒子丢到一旁的沙发里，弯腰过去，手臂绕过她的脖颈，为她戴上项链。
突如其来的拥抱动作，夹杂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他似乎喷了玫瑰香水，不然味道怎么会这么浓烈又上头。
塞拉鼻子抵着他的肩膀，面颊有点红，“外面很多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有必要去在乎餐桌上的食物吗？”罗斯希尔没有情绪回应，指腹在她的后颈肉上轻轻捏了捏，盯着她的胸口称赞，“还不错。”
冰冷的温度和触碰让塞拉浑身一颤，咬住了唇。
他问：“现在彻底明白我对桑德没兴趣了？”
胸前挂上的宝石质地冰凉，她用手指触了触，嗓音轻了下去，“明白了。”
这颗宝石比整个莫森庄园都要贵，他都不需要在说什么，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罗斯希尔收回手，“现在，你要跟我道歉。”
“啊？”塞拉霎时懵逼，这不是他来给自己赔礼道歉的意思？
“你挂了我的电话，这种行为很不礼貌。”他还在这事上纠结。
塞拉看在那块天价大宝石的份上，还是顺从的道了歉，“好吧，我确实不该没礼貌的挂你电话。”
罗斯希尔浅薄的笑了一下，“好了，今天我只是来参加婚宴的。”
塞拉看向关在客厅外面的人们，“我先去开门，这样把人关在外面不好。”
身为贵族，罗斯希尔对社交这事不喜欢，但在修养的加持下也不会胡来，他还能保持风度的偶尔跟人说几句话。
塞拉松了口气，走到白着脸的利齐面前，“罗斯希尔公爵是为了爸爸的婚礼来的，您要跟他去打个招呼么。”
“你先跟我来书房。”
利齐带着她走进书房，深吸一口气，“你早就知道了公爵会把项链送给你，你们之前有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塞拉快被他质问的语气惊到了，她挑了下眉：“我从没说过自己是他的情人，也没否认过与他的密切关系，是乔茜夫人总把我往情妇的位置上扣啊，虽然这是她的职业我理解，但爸爸都这么相信她而不信我，我能怎么办呢？”
是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给公爵当了情人，认为对方只是跟自己玩玩，这事怎么能怪她呢?
造就这一切的可是乔茜。
塞拉看着他继续说：“乔茜夫人对我的种种你都明白，前不久又告诉您我是情人，要我赶紧嫁给一个鳏夫，这还是天大的好事了。”
她走近一步，语气突变，“您说，这事被罗斯希尔公爵知道怎么办呢？公爵还能娶我吗？您本来就快破产了吧爸爸，庄园每月的维护费用还能支付的起？”
他遵循乔茜的主意投了大半积蓄，现在不仅血本无归，还要面临破产和赔钱。
利齐坐在沙发上双目放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78章 手握主权，操控一切
庄园的门口一辆车子停下，头上包着纱布鼻青脸肿的莱顿下车，新伤口没好，人拄着拐杖还需要一名男仆在旁搀扶。
“这场婚礼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脱下帽子丢给仆人，望着大厅内的客人们。
“路上出了些意外。”庄园内的仆人回答。
他们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还压低声音说：“您改天在上门吧。”
“我来送利齐老爷新婚贺礼，还有送给塞拉的礼物。”他往后面的人挥挥手，一个沉重的箱子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拖了进来。
深知其中八卦的卡莉达，故意凑到罗斯希尔身边说：“看来莱顿先生要趁着今天与塞拉小姐订婚了，他们俩的事乔茜夫人说是天地绝配。”
“绝配？配一个鳏夫？她这是故意给人难堪的吧。”
旁边有人立即夸张迎合，“莱顿先生的岁数都能当塞拉小姐的叔叔了。”
罗斯希尔往后退了一步，绕开这群女人，缓步走开。
莱顿很快就觉得身边人的表情不对劲，当他拄着拐杖还拿了一杯酒，打算往客厅方向去，身形就停住了。
“罗斯希尔...公爵。”他的嘴皮抽动，竟是有些哆嗦的叫出他的名字。
男人到他面前，身高上的差距让他微低下头，那双有些妖冶的暗红色眸子似深渊，他在以审视猎物的目光评估眼前人的危险性。
那过分的压迫感使得莱顿心慌意乱。
“你来给塞拉送什么？”罗斯希尔的声音低沉的让人开始发抖。
“我...”
他还以为这公爵已经跟塞拉撇清了关系，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他的大半生意可都靠从对方手里漏出来的金过活，这会怎么也不能把人得罪了。
莱顿眼皮颤动，抬起大半直视他的眼睛，注意到那有些异于常人的眸子里满是阴暗与狡诈，他下意识的说：“我来给塞拉小姐捐款，据说她欠了很多钱，我想帮点忙。”
不是给快破产的利齐支援，是给她。
塞拉刚从书房下来，就停在楼梯上听见了他说的话，对这个意外的发展有点不明所以。
“还有呢？罗斯希尔微微俯下身，苍白冷硬的面庞接近他，“你在肖想我的女人？”
这句话他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从前大家都信了乔茜的话，以为塞拉只是个情人，现在这反转，已经是要连夜出新闻的程度了。
莱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双膝一软，没有出息的跪在男人的脚尖前，“没有！罗斯希尔先生，我和塞拉小姐只是朋友，是利齐和他的夫人想把人嫁给我，换取每年五万的金币赡养费。”
卖掉一个女儿，利齐就可以得到一笔固定的大额赡养费，这事一下被捅出来又是引起喧哗。
紧跟着从书房里出来的利齐，听完这话丢脸的捂住胸口，脚步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幸亏塞拉提前往旁边躲了一下，这才没让自己也被卷下去。
仆人们尖叫着去打电话喊医生，一楼顿时乱作一团。
罗斯希尔冷笑起来，慢条斯理的直起身说：“我当然相信你莱顿先生，别这么紧张。”
“好、好的，那我...我先走了，这些钱，这些钱就当是送给您与塞拉小姐之后的结婚礼。”
莱顿被人搀扶着起身，腿脚出奇利索的离开了庄园。
作为唯一还清醒着的庄园主人，塞拉镇定的让人把利齐搬回卧室，嘱咐仆人去把厨房做好的点心全部端上来招待，让客人们去外面的草坪上或者客厅呆着聊天。
将人群彻底分流，这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塞拉才看向在楼梯边不远处站着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你刚刚对莱顿说了什么。”
“你不是都听见了。”他从路过的仆从手里拿过香槟杯，脖颈抬起喝下一口，湿润的酒液将他的嘴唇染的猩红。
“我是你的女人？”塞拉忍住笑，这霸道的词汇她以前小说里可没少写。
罗斯希尔垂眸，盯着她白皙胸口上那枚晃眼的宝石吊坠，眸色幽浓，“这枚红硅硼铝钙石的名字为永恒，那场拍卖会上，我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
塞拉摸了摸冰凉的石头，血一样的颜色，预示永生的命名。
在让她成为吸血鬼这件事上，他到是没放弃过。
罗斯希尔晃动着酒杯，苍白的脸上浅淡笑意抑制不住的浮现，“我不屑在女人身上花大价钱，但那天我奇迹般的为你拍下了宝石，并将它送给你，这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呢？”塞拉抿了抿唇，放下手。
“所以？”他的手一顿，眉毛向下一压，眼里又开始堆积乌云，“你是在跟我装蒜吗？”
“你想说是因为爱我才送我的吗？”塞拉早对他的臭脾气免疫了，问的相当淡定。
男人的情绪瞬息而变，出现一股茫然。
爱情，一个从14世纪起就从未接触过情的人，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定义它。
如果问他如何逼供一个犯人，他会很快给出对策，如果让他去搞垮一个国家的经济，他也能迅速分析一套方法论，唯独爱情的意思，他困惑了很久。
“所以不是。”塞拉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我为什么要给你买？只给你买。”他反驳道，加重了最后一句。
塞拉想了想，“你只是在追求我，男人追求女人，总喜欢变着花样来给她买东西，或许是喜欢，但远远还不是爱情。”
看着罗斯希尔阴沉下去的脸，她上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那大理石般的胸口，轻声说：“喜欢我也很好了，我其实很高兴，很高兴你能回来。”
乌云散开，露出点点温暖。
塞拉暂时离开了他，上楼去换一套衣服。
她站在旋梯口对上男人舒缓的目光，笑了笑，消失在弯角。
在情这方面，她永远是牵着罗斯希尔鼻子走的那一个，这是她唯一可以超越他并且扭曲事实的地方。
一只从14世纪起就没爱过人的吸血鬼，对她的行为早就超出了限度。
塞拉很清楚，他早爱上她了。
第179章 卖房子
只是爱情这种缥缈的东西，没有实物参考，没有书籍理论，全凭双方定义。
只要她手握主权，就不会有机会走出那一步。
塞拉确实喜欢每一个纸片人，甚至有时候觉得他们是鲜活的，但这个世界和她生活数年的真实世界大相径庭，光怪陆离，灵魂深处的剥离感是她不会付出真心的源头。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属于这里。
夜幕降临，远道而来的宾客们看完了闹剧还要就餐。
脸面无光的乔茜和安娜希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但还是让仆人以身体不佳为由，推却了宴席。
只有利齐强撑着出席了晚宴。
为了胸前的红宝石，塞拉搭了一条黑色蓬裙和钻石耳环。
她坐在罗斯希尔身边瘦薄的背部很直，脖颈修长，充满贵气的仪态在天价珠宝点缀下与他不相上下。
“还别说，这么一看公爵和塞拉小姐很登对。”
“两人的外貌都太完美。”
那些若有若无的奉承声传入耳朵，塞拉不以为意，只低声对他说：“少吃点，或者只喝酒。”
她不想他等会回去还要狼狈的吐掉。
罗斯希尔勾着唇，偏头伏低身子，对她说：“今晚有一场赌会，去玩吗？”
塞拉摇摇头，“改天吧，我还有家里人要照顾，还有那箱莱顿拿来的金币你也带走。”
“你不想要？”
“当然想，但是放在这也不会是我的，不如我直接给你，当我还清了债务。”塞拉笑着说：“我说好的，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别拒绝。”
罗斯希尔没反对，只是在仆从端着装牡蛎的盘子路过时，夹了两个牡蛎放进她的盘子里。
他的宠溺无声坐住了塞拉的特殊地位。
过了今天，相信整个里伦尼王国的权贵中心，都会知道她的名字。
一些人是用了晚餐走的，另一部分客人是早上赶火车离开的。
塞拉摇着蕾丝骨扇站在空下来的客厅里，自莫森洗衣厂被爆出有传染病、虐待工人促使孕妇恶意流产等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第一天，利齐顶不住压力，在庄园的大铁门被损坏前，支付了一大笔的黑奴看病钱和部分生活所需的进购。
第二天，由于利齐坚定的不同意扩大工厂宿舍，30名黑奴，有过半选择偷偷拿钱跑路，警察发出追捕。
第三天，莫森洗衣厂历史未完成的订单全部遭到退货，并且与利齐有合作的老板们合伙要求他双倍赔偿，因为白纸黑字签过合同，不论超时或意外导致衣物损毁，他都需要担责。
整整三天，利齐砸坏了三个茶杯。
“本以为能赚钱，结果呢？结果是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赔偿金的事怎么办？你说！赔偿金的事怎么办？”
焦头烂额的他走到乔茜面前狠声质问，“当时模仿塞拉开工厂的建议是你提出的，关于奴隶的处置和任务分配也是你，现在呢！你给我想一个能完美解决的办法！”
乔茜被唾沫星子糊了一脸，惨白着一张脸，“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吧老爷，那也是您自己同意的。”
在一旁的安娜希也是大气不敢出，这模仿的主意一开始是她向母亲提出的，可谁知道他们最后会把事弄成这样。
“我听仆人说，昨天莱顿男爵送来一箱金币给塞拉，要不我们先用那箱钱解决问题。”她试着出主意。
“塞拉呢？”利齐一听是个办法，立即去问仆人。
“塞拉小姐大清早就去工厂了。”仆人低头回应。
因为莫森洗衣厂出了事，塞拉的工厂订单量暴增，加上之前还接的富人单子，导致厂内的奴隶们也要开始加班加点。
不过她给出的待遇很好，并非强迫所有人加班，采取自愿制，加一个小时就算一个小时的工钱，以此来拉动大伙的积极性。
就这么一天的功夫，管事手记账到抽筋，嘴角上的笑容也没放下来过。
“塞拉小姐你实在太厉害了，这么一天功夫，就将前段时间的生意全部拉了回来，还翻了五倍。”
塞拉给了他几个金币，笑道：“好好干，未来几天你都会很忙，这也是你的加班费。”
她现在还清了罗斯希尔的债务，摇身一变也算是成了大富婆。
不过就是在关系不好的家人面前，还是需要适当装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