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那么矛盾，南兮根本不觉得这个假设有成立的可能。
宋辞还想说什么，见南兮一副拒绝的模样，嘴巴张合了几下，便没有说下去。
“……”
南兮把人送走之后，就回了公司。
彼时，傅家开的新闻发布会也开始了。
一群同事围在电视前，八卦的模样怎么也挡不住。
当穿着难得正式的傅续然上台，吐露出所有事情的经过时，一群人就开始议论起来。
“我就说嘛，南总监这么优秀的女人，人家有自己的追求，怎么可能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就是，那傅家小少爷谁不知道啊，花花公子一个，不是拜金女都瞧不上他。”
“可怜咱们南总监，被指着鼻子骂，就连老公出场都有人不信，背了这么久黑锅，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了。”
“有的人可能要被气死哦~”
几人意有所指，闷闷笑出了声。
谁知道郁音刚好经过金融部，听到那些人的讽刺，黑着脸走过来，看着靠在电视前的几个女人，“上班时间，你们围在一起讲什么八卦？”
“啊……抱歉。”几人惊慌，立马道歉。
毕竟郁音是出了名的记仇，她们还不想因为几句话就被她赶出公司。
郁音的脸色没有半点缓和，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将它丢在几人面前，摔得叮当响。
“能力不足还不知道努力，一天到晚关心这些事做什么，还不滚去工作？”
几人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工作。”
一群人化作鸟散。
郁音并没觉得心口的郁气舒缓了，呼吸很急地吐出几口气。
恰好，南兮走了进来。
一时间，办公区安静如鸡，连翻动纸张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郁音给不出好脸色，双臂抱在胸前，冷冷看着南兮，“身为金融部的总监，你就这么不守规矩，我们香郁往后还怎么领导员工？”
第218章 无视他
南兮往前走了两步，一脚在离她两三步的地方站定，双肩微耸，双手插进连体裤的口袋里，拇指挂在口袋外面。
“我已经给郁总请过假了。”
郁音不信，“请过假你还来干什么？”
南兮心情还不错，笑意嫣然。
“身为香郁的员工，我自然想多尽一份力，让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多努力一点，不是打架都希望的吗？”
一番话，滴水不漏。
甚至于是拿了郁音刚才的话，打了她的脸。
郁音知道自己争不过她，冷冷哼声:“你说得对，只希望你能一直端正自己的态度，好好为我父亲和我的未来付出心血。”
“……”
说完，她昂首挺胸，绕开南兮走了出去。
等到高跟鞋声走远了，南兮才回过头，不屑地看了那方一眼，走进了办公室。
*
下午工作结束，南兮按时去幼儿园接了月灵。
这次也遇到了同样来接孩子的战擎渊。
男人一身高定，黑衬衣加黑裤，身直腿长，气场强悍，那张人人都知的脸上挂着黑色口罩，暂时舒缓了那种凌厉严肃的气势。
不过，也不知道他抽什么疯，竟然就那么大方地站在门口等孩子。
这次，夜寒先出来了。
他没看见战擎渊，第一反应是走向南兮。
“姐姐~”
他甜甜叫了一声，南兮回应了，问他:“怎么月灵没跟你一起出来？”
夜寒仰着头，“小妹妹被老师留下来了，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南兮明白了，摸了摸他的头。
旁边，阴凉的视线从没离开过两人。
战擎渊凉凉地喊:“战夜寒。”
夜寒挨近南兮，听到声音后回头，瞧见自己爸爸正一脸不郁地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冷眸含着不悦和警告。
夜寒顿了顿，不情愿地看向南兮，“姐姐，我要回家了。”
南兮也没看战擎渊，因为那件事，她现在想起他心里就一阵恶寒，外加反胃。
“好，再见。”
夜寒心情很复杂，但再不舍，他也不能强留。
他没回战擎渊身边，而是直直走向停在那边的车。
战擎渊:“……”
臭小子，脾气越来越大了。
就不该惯他！
这么想着，他差距到女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微微抬头，对方却看向幼儿园里，当即清冷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妈咪！”
小团子冲了出来，南兮一把抱住她，“今天乖不乖呀，怎么被老师留堂了？”
月灵抱着她的脖子，在她侧脸吧唧一口，“我很乖的，是老师说六一快到了，准备让我做儿童节女生节目的领舞，问我愿不愿意。”
南兮笑着问:“那你同意了吗？”
小姑娘的表情很生动，“我对跳舞又没什么兴趣，不过老师说我的形象最适合，我不参加的话，怕没人能胜任，所以，我就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说完，她还故作苦恼地拍了拍头。
南兮的心情因为她而愉悦，“小鬼头，就得意吧你。”
月灵要说什么，余光瞥见战擎渊。
她回头，边笑边对他挥手，“叔叔好。”
第219章 把我当小孩子骗
战擎渊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
南兮以为他是不想搭理她和月灵，恰好她也不想看见她，直接无视掉他本人，问月灵:“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月灵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开来，高举双手。
“想吃糖醋排骨，牛排，还有松茸炖鸡汤！”
南兮很宠溺，“好，我们这就去超市。”
她自然而然地抱着孩子离开，从头到尾没多看男人一眼。
战擎渊被口罩掩盖的面容微微抽动，牙根咬紧，又松开。
这种被所有人无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
他一身郁气地回到车上，车厢里也安静，夜寒抱着书包，没看他一眼。
秦风感觉到了他心情不佳，更不敢说话，踩动油门。
车稳稳发动，战擎渊却咬牙，瞪着前座的男人，“现在就连去哪里，都不用问我意见了是吗！”
秦风:“？？？”
战擎渊冷声:“这个月的奖金别要了。”
秦风差点一脚踩下刹车，呛了好几下才问:“爷，这不是要送小少爷回东江一品吗？”
男人冷眼，“我的行程，是你说了算？”
“……”
秦风无语了，“那您说去哪儿。”
男人嘲讽道:“不是你说了算，问我做什么。”
秦风:“……”
敢情是找不到人发泄，所以拿他发火呢。
他做个助理，怎么这么悲催呢？
还好，战擎渊发了这趟火后，路上还算平稳地回了家中。
刚到家，夜寒说了一句“我去完成作业了”，就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
保姆阿姨看了看战擎渊，又看了看夜寒，恭敬地低头，“先生，您回来啦。”
战擎渊平静地哼了一声，转角进了书房。
气氛不对。
保姆疑惑地问秦风:“秦助理啊，这先生和小少爷怎么了？是吵架了吗？”
秦风哭丧着脸，“他们吵架，受伤的也是我。”
他进了门，重重地叹气。
“您就别管了，父子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
越管越错，就跟他一样。
战擎渊气势汹涌地进了书房，没想到夜寒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埋头在书上。
火气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他走到书桌前，“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夜寒头都没抬，“我没有闹脾气。”
“……”
“爸爸说一不二，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呢。”
战擎渊垂着黑眸，微微咬紧牙关，“谁教你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
夜寒还是一脸无所畏惧，好像经过那天的事后，他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了。
夜寒说:“我没有。”
战擎渊忍无可忍，“战夜寒！”
孩子小身子抖了一下，在他骨子里，对这个父亲还是有畏惧的。
即便他知道他不会伤害他，但他还是弱了态度。
夜寒嘟着嘴，“我只是想知道姐姐到底是不是我妈妈，您都不愿意告诉我事实。”
战擎渊板着脸，“这件事，我已经回答过你。”
夜寒腾地站起来，有几分生气的姿态。
“那是回答吗？明明就是把我当孩子，说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来逗我玩！”
第220章 娶她做你妈妈
他当然想知道他爸爸和南兮的从前，可是南兮一直表现得很排斥，至于他爸爸，从来都嘴硬谨慎，根本不可能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所以他直白地问了，以为他会正经地回答。
然而，事实却是，他还是把他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提到南兮，战擎渊的眉眼深邃了几分。
夜寒瞥开脸，以一副堵气的口吻说道:“您不愿意说就算了，为什么要给我那种姐姐可能会是妈妈的希望？”
“……”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在身边，您不准我问，也不准我跟家里其他人讨论，可我会好奇，会在意，我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样，是个有爸爸妈妈疼的孩子。”
夜寒说着，自己又委屈起来。
他忍着眼泪，怨念地看向男人。
“如果姐姐不是，您直接否认就好，给我希望，您不知道……对一个孩子来说，如果希望破灭的话，他会更伤心吗？”
战擎渊被他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夜寒抹了抹小脸，“比起您的不确定，我更宁愿您说她不是。”
“……”
静默散开，书房里的气氛低沉，又有些悲伤。
过了好久，久到夜寒已经再次安抚好自己的情绪，低身坐下，拿起笔攥在手里，也恢复了从前的坚强和冷漠。
“您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妈妈不可。”
然后，他低下头，泪眼模糊。
真没出息。
夜寒心里这么想着自己，眼泪却愈发多了。
他不想再丢人，倔强地抹了好几次脸，直到头顶传来低低的叹息。
战擎渊说:“我的意思，是问你想不想让她做你的妈妈。”
“……”
“如果你想，她就可以是。”
夜寒抬起头，还是不理解，“什么叫我想，她就是？”
战擎渊微微抿唇，黑眸中有一丝挣扎闪过，但稍纵即逝。
他沉沉道:“这些年，我因为很多事，身边没有过其他女人，一方面也考虑到你，认为你年纪太小，不会愿意有别的女人代替你母亲在你心里的地位。”
可他还是忽略了。
夜寒表面上再成熟，他始终是个盼望母亲回到身边的孩子。
他才五岁而已，他怎么忘了。
或许，真的是他平时表现得太沉稳内敛，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时常忘记他不是个能成熟思考一切的成年人。
即便这段时间，他和他的父子关系比从前亲近不少，但他会忘记他只是一个孩子。
轻微的叹气从喉咙里溢出，战擎渊继续道:“不过，自从南兮出现在你身边，我感觉得到你不排斥她，也很喜欢她。”
夜寒心血明白了他的意思，表情有些懵，“我……是喜欢姐姐。”
南兮身上有种温软的气质，让他无法不喜欢，甚至只想更亲近她，想努力获得她的喜欢。
战擎渊看得出来，“既然你喜欢她，我也可以接受她接近你。”
夜寒猛地回神，“您的意思，是可以娶姐姐吗？”
战擎渊分明很冷静，但听到这话，心口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
第221章 陪你去见她
沉默三秒后，他“嗯”了一声。
看夜寒再次呆住，他皱眉补充:“只要她对你好，你喜欢她，能接受她做你的妈妈，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
毕竟，他没有时间谈情说爱。
夜寒甩了下头，惊喜来得太快，他简直不敢相信！
“您说的是真的？您愿意娶姐姐？”
战擎渊面无表情，隐约有警告他别想太多的意思，可孩子一高兴，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啊？
夜寒高兴得手足无措，但近期的阴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亮晶晶的两只黑眸，发亮地盯着战擎渊。
“谢谢爸爸！”
战擎渊眉心拧得紧了，他没说什么，他谢什么？
夜寒脑子发热，下一句就问:“那爸爸，我想姐姐了，我现在可以去找她吗？”
战擎渊敛着眼皮，想拒绝来着，孩子立马保证:“我作业已经完成了，就去玩一会儿，保证会按时回来的！”
男人睨着他:“不行。”
夜寒顿时间像泄了气的气球，眼里的光亮散去，坐回椅子上，“哦……”
声音可以说是相当失落。
战擎渊看着这么善变的儿子，终究没狠得下心。
“你一个孩子过去，给人添麻烦。”
夜寒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换身衣服，等我和你一起去。”
孩子愣了三秒，骤然抬头，惊喜后露出笑容。
“好！”
楼下，厨房里，南兮正在做饭，砂锅里炖着鸡汤，烤箱里还烤着蛋挞，手里也正忙着。
门铃响的时候，她对客厅里的月灵喊了一句:“宝贝，去看看是谁。”
“好~”
月灵踩着啪嗒啪嗒的小步子，到门口一看，发现是战擎渊和夜寒之后，直接开了门。
“叔叔！小哥哥！”
夜寒冲她露出笑，明显心情很好。
战擎渊扯了下唇角，要说什么，一股香味飘了出来。
夜寒鼻尖动了动，“好香！”
月灵拍了拍胸口，可骄傲地说:“我妈咪在做超好吃的饭饭，小哥哥，快进来！”
两人跟着进了门，客厅里开着一盏小灯，电视里放着动画片，茶几上放着女人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熄灭，厨房的灯从门口落在客厅靠窗的一侧，在地上形成闪亮的光影，瑾寒时不时发出一点声音。
战擎渊望着那方，神色晦暗。
炖汤的声音有点大，南兮只听见月灵开了门，结果好半天没声音。
她调高声音问道:“宝贝，是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