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又逆风翻盘了(快穿)——雪下金刀【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2:52

  他每次都要抽一个数的银钱,美其名曰公事公办。
  这次,他以为他要的数稍微降一点,万掌柜一定会同意——以他如今的能力,赚钱不是随便就行?
  哪知万掌柜哈哈大笑:“唐公子,你这个数别说我,整个大夏朝的商人都不会答应。你牵线搭桥虽然重要,但你可是一分钱不出,一点风险不冒,我给你这么多,我背后出钱、担风险的老爷们还怎么分?”
  他吹吹茶水:“唐公子,你这种方式叫做以身代股,根本值不了这么多。”
  唐言以为他是在杀价:“商家的玉行,就能开出这个价。”
  万掌柜啧啧两声:“据我所知,商家以身代股的夏掌柜,在商家做了几十年,拿的数在我所知的人中都是最高,也比你刚才的少一些。难道商家拿这个数给过你?”
  唐言没否认。
  万掌柜喝茶,掩下眼中鄙夷:“唐公子曾是商家女婿,商家拿你当自己人,才有这个价。”
  可这“自己人”,招来了什么?
  唐言没想到这个是这个答案,他曾经一直觉得商父猜忌他,原来,商父给的数额已经是天价?
  他脸颊抽动几下,唐言一直觉得商父猜忌他,在商父信任他的时候,唐言就已经对商父不满,商父做任何事,他都觉得这是猜忌、试探。
  他这样的心理,是因为他自己心中有鬼,加上唐言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做赘婿一日,他过剩的自尊心就会日日让他觉得妻子一家做什么都是错。
  万掌柜见唐言深思:“唐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去别的玉行问问。”
  他一点不挽留,甚至比刚才冷淡得多,做出唐言连这些都不知道,估计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莽撞之辈的模样。
  唐言微微慌乱,其实他在生意场上的试炼不多。他接手商家生意时,商家在整个南方都赫赫有名。站在巨人的肩上,有钱财开道,他做什么都很快。后来做了官儿,更是以官场为主,请唐家的亲戚打理生意居多。
  所以,他知道那些机遇、发展,却根本不知道更细致的事。
  就像要做一个巨人,他不知道骨骼、细胞,又怎能掌舵呢?但在上辈子巨大成功的光环围绕下,唐言觉得那都是自己的本事,商家就是靠他才成了首富。
  眼下,唐言也只认为这是小挫折,他道:“掌柜且慢,掌柜能给多少?”
  万掌柜一笑,伸出手,把唐言竖着的手指按下去,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数。
  这就砍了那么多!连他刚才提到的百分之一都没到!
  这样下去,他怎么赚钱?怎么用钱来打点?
  唐言咬牙:“太少了。”
  万掌柜道:“不少,唐公子做得好,之后可以再谈嘛。唐公子不满意的话,换别家就是。”
  唐言心中骂万掌柜黑心,但也没法换,生意不好做,一些店的生意本就捉襟见肘,给的只会更少。他这时隐隐意识到赚钱很难,但是,还是觉得自己有大机缘,之后定能让尘影、商家、万掌柜悔不当初。
  唐言从牙关里憋出一个字:“好。”
  万掌柜像是狐狸般笑了笑:“唐公子,丑话说在前头,你的这种方式叫以身代股,只有掌柜、极有资历有本事的老伙计才能这样分钱。你的那个法子,我很看重,但唐公子你之前可从没有在玉行做过事的经验,在商家玉行,你毕竟是姑爷,他们对你宽松,我不知道唐公子做事的本事到底如何啊?”
  “你的意思是?”唐言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万掌柜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唐公子至少要在我们这儿做一年事,若真是大财,一年时间到我客客气气把钱给唐公子,还另给您一份受委屈的钱。这一年内,唐公子每月月钱按店里的伙计算,如何?”
  一年时间?!做普通伙计一月能拿多少钱?
  唐言齿冷,一年时间后他才能攒钱,那他得多久才能赚够打点关系的钱,初踏官场?
  怎么这么迟?上辈子,唐言很快就踏入官场,他年少英俊,哪怕青涩,也因为年纪不大,被认为此子可期。可现在,他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攒够钱?!
  官途渺渺无期。
  可唐言挑不出万掌柜的错。
  万掌柜这个做法,不就是现代的试用期?唐言之前从未在玉行做事,一来就要以身代股,万掌柜要一年的考核期,似乎也说得过去。
  唐言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唐言跟着万宝斋的车队去蓝田玉矿,找陈大人,唐言很会钻营,搞雅贿那套他玩得很开,一如他当初说要请吴安等人喝酒一样。
  做这种“酒桌文化”“官场贪墨”,他的确很适合,陈大人很快答应下来。
  但是,令唐言没想到的来了。这种送礼、采购的事,他居然不能像在商家玉行那样靠偷吃回扣赚钱。
  因为万掌柜派了亲信去,银两捏在亲信手中。唐言一个新伙计,吃回扣这种事儿怎么轮得到他?
  就连上辈子和他很对胃口的陈大人,多次说着“若不是与你投缘,此事办不下来”的陈大人,也并不对他另眼相待。
  反而万掌柜的亲信很看重。
  陈大人又不傻,曾经他看重唐言,是因为唐言是商家女婿,唐言说得上话,他能因为和唐言的关系拿更多银钱。现在,唐言是个小喽啰,陈大人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和他打成一片?
  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就是如此。
  两次去蓝田玉矿,唐言累得半死,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他有些挫败,觉得就连搞灰产、搞见不得光的雅贿自己都不行。
  他曾经在商家玉行是姑爷,人人捧着敬着,商父让各掌柜们都帮他。他过得很好,觉得在古代,做生意赚钱很容易。是商家玉行靠他,不是他靠商家玉行。
  现在,到了万宝斋,没人护着,唐言才体会到什么叫残酷。
  但唐言不能沉浸在挫败之中,因为老狐狸万掌柜不惜一切代价剥削伙计,时而还打压他:小唐,你最近表现不怎么好,离一年之约不久了,你要好生合计啊。
  之前叫他唐公子,现在叫他小唐。
  唐言每日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连这个赚钱机会都保不住,全无在商家玉行时的安逸。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连做梦都是万掌柜那副借故扣钱的嘴脸。
  万掌柜这么过分了,他还不能用之前对付商尘影的“孝顺”“夫权”去指责万掌柜,生怕前功尽弃。
  万掌柜的真面目也暴露了一半。什么玉商比德,他就是个黑心商人,唐言都落到他手里了,他当然要把唐言给榨干。
  唐言为了在他手里好过一些,开始千方百计用知道的商家机密,来提高自己的价值。
  商府。
  尘影正在看账本,天气渐凉,她穿了身苏绣的月华锦衫,外罩同色暗云纹的罩衣。容色清美绝俗,眉眼沉静而暗敛威严。
  她面前是几个商家的账房和掌柜,正在谈生意上的事情。
  同唐言和离后,商父更大力支持女儿做生意,尘影做得很好,他和商母更是开怀,已经在合计立女户的事情。
  尘影谈完账本的事,润了润喉:“前些日子各店人员变动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掌柜道:“都已经办好了,新上任的大多是从之前表现不错的老人中选,我们这次也都带过来了,一会少东家和东家可以看他们行不行?”
  尘影点头。她如今虽不能掐算,但唐言效力万宝斋的事,在业内怎么瞒得住?
  哪怕是出了一个普通内鬼,她都会做百般准备,更别说有唐言这种人。商尘影的记忆中,的确没有唐言知道的那些机缘,也不知道哪些人有问题。但是,人的长处在于学习。
  这么多天的排查、日以继夜的辛苦,她和商父、商母以及诸多信得过的掌柜一起,对商家玉行进行了全面的调整。
  唐言绝对无机可乘。
  “嗯。我上次听一个客人说,万宝斋请他去偷偷赏析过玉,都是很好的玉成品,价格却没我们高,问他的购买意图,我想,他们应该是得了一些来路不怎么正的官采的玉。”
  有了好玉如此偷摸,定然是有问题。
  尘影道:“这种生意,应当做不长久。但我们还是悄悄派人去各大官采玉矿地探访一下,还有,我们之前请玉匠做的好玉也可以拿来,办一次鉴玉会。”
  说起来是鉴玉会,其实也就是宣传造势等人购买,有能力买得起好玉的人,并不多。鉴玉会还可以把被万宝斋吸引的客人再度拉来。
  虽然商家玉行和万宝斋没有恩怨,但就像万掌柜也会想赚更多钱一样,商场如战场,竞争无处不在。
  尘影谈完这次的事,又看了看新调任的商家伙计,这才休息。
  她刚闻了闻茶香,千雪就进来,很小声地说:“小姐,那位七公子来我们府邸了!”
  尘影这儿还有他一块玉,从锦盒中取来,和千雪一块出去。
  容琛来商府,并未大张旗鼓,身后只跟了同样乔装的林虹。两人从商父书房中出来时,已经用人/皮/面/具换了一张脸。商父送他们出来,脸色疲惫而恭敬。
  远远望去,两人连身高、肩膀宽窄都有改变。
  容琛甚至没动用轮椅,只拄着拐杖。
  尘影尽量不让目光往他的腿上看,但前方一览无遗,目之所及,容琛的腿并没问题,直、长,比例完美,与常人无异。
  尘影神色如常,走到前方,这二人明显不想暴/露身份,她便也没称七公子,先拜见父亲后,随意找了个由头找容琛有事。
  容琛很快屏退林虹,尘影也让千雪别跟上。
  商父并不想尘影和这种危险人物接触,本想阻拦,却拦不住。尘影很坚定要见容琛,容琛也要和她见一面。
  两人并排走在商府花园之中,容琛独自拄着拐杖,他的动作很不熟练。眼见着要拄到一颗鹅卵石上时,摔倒时,尘影眼疾手快,扶住他的手。
  容琛顿住,带了人/皮/面/具的脸蜡黄,有常年服药的憔悴,一双眼却蓦然间流彩神辉,也或许是利剑开匣也说不定。这双眼让平淡的五官增色许多。
  尘影收回手:“得罪。”
  容琛道:“无碍。”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他锁住眉头,似乎很不自在。尘影也心领神会,没有人愿意在别人面前表露身体的残缺。
  尘影说:“前面不远有一个湖心亭,很安静,不会打扰我和公子谈话,公子可要去?”
  “好。”容琛明知尘影是需要他坐着,不让二人间尴尬的气氛蔓延开,自然答应得利落。
  他们走到湖心亭,对不良于行的人来说,坐下,是一件危险而困难的事。
  尘影真担心容琛一不小心摔到湖里去了,她自然而然地去扶他一下,没有半点奇怪的脸色,扶完后,也自如地收回手。
  好像这是一件极普通、并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但容琛的薄衣之下,肌肉僵硬起来,细看,会发现眼里也有些不自然。他道:“多谢,不过下次不必。”
  他似乎很要强,说过谢意后,抬眸盯着尘影,尘影率先道:“好,公子上次让我修的玉佩已好。”
  她拿出被锦帕包着的玉佩,递给容琛。
  玉佩触之生温,容琛打量,玉佩上神气的龙翱翔在天,旁边环绕着一只凤凰,一龙一凤似在追逐,又似在交颈。凤凰除了华美的长羽外,还有几根格外纤长、优雅的尾翎。
  但尾翎的角度很妙,大多都能看出被龙身遮挡,唯余一根能窥见全貌:尾翎顶端上那格外漂亮的羽毛,似乎越美越珍稀,是赤血般的红色,如雨滴一样的形状,扫过龙颚。
  这就是那滴血。
  “翠凤泣血,已成龙凤呈祥。”尘影道。
  容琛用指腹摩挲一下玉佩:“很好,我会让林虹在之后把款项给你送来,但你要单独与我见面,应当还有其余事。”
  “是。”尘影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殿下让民女父亲去做的事情,请让民女去做。”
  容琛看不出喜怒:“你知道孤要他去做什么?”
  容琛的身份很好猜,他行七,有腿疾,知道反王的事,能住在官邸。除了先皇后所出的七皇子外,别无他想。所以,他不问尘影怎么知道这个身份,而是问了另一件事。
  湖心无人,尘影行礼:“殿下要让父亲卧底于反王。”
  这就是尘影要见他的原因。
  其实容琛要做的事也很好猜,曾经,商府不明原由地衰落,推算时间,正是反王作乱后的不久。
  反王作乱,招兵买马,收买人才,全都需要银钱。商尘影的记忆中虽没这个事情,但那段时间,商父愁容满面。现在想想,应当是商父拒绝了反王私下里让他用银钱给他起事的要求。
  商父审时度势,认为反王必败,不敢做乱臣贼子。在这件事里选择了明哲保身。
  但是,反王兵败后,因为反王同样姓容,皇帝没对他赶尽杀绝,反王之子继承他的爵位,虽不造反,但对商家定然打压。因为一些商贾暗中帮助反王,朝廷对商贾的束缚也渐增强,在这样的大势下,商府渐衰落。
  唐言此时已踩在商府肩膀上做了个小官,他乐见这样的局面,衰落的商府也比马大,银钱堆积如雪,还能更好被他控制。
  唐言趁机蚕食商府,直到唐言的官越做越大,有了权,披着商府外衣的唐府越来越有钱。
  要想打破这个局面,不能帮反王,也不能中立,而要帮朝廷。
  尘影道:“商贾之身,没有其余令殿下刮目相看的事情,只有这一条。”战争也分明暗,在真正要打之前,早已开始暗战。双方的探子各有拔除,而商人,本身耳聪目明,知晓天下货物流动。多一个新的商贾卧底,不好吗?
  容琛来了兴趣,他坐在水畔,湖中水光到了他眼中,如寒潭深流般涌动。
  尘影不惧不畏,她有惊人如仙子般的美丽,看似弱不禁风,却有罕见的坚韧。
  容琛道:“商老爷久经商场,人情练达,他更适合做这样的事。你想代替他,给孤理由。”
  尘影说:“我知道殿下为什么选商家。殿下最该选择的本该是盐铁、铸钱等管理官家营生的肥官,但这样的肥官,反王看重却也怀疑、忌惮,而且这三样更该死死掌握,不该拿去赌。商家是玉商,大富,有令反王心动的银钱,又不够扎眼,正适合做此事。”
  “嗯。”容琛从喉咙里答应一声,这是在向他表明她有做此事的智慧。
  “其二,我是名女子,年纪不大,殿下认为我不如父亲般老练,反王也会如此认为。”
  “嗯。还有呢?”容琛抬眸,“于大局上,你的确智慧,有少见的才华,但做卧底更需要机变、灵活。”
  还不答应?要求这么高?
  尘影绝不可能让商父商母犯险,那是商尘影的心愿。
  她从地上起身,衣袍如水,沾着点点灰尘,朝容琛走去:“殿下,得罪了。”
  她的手探向容琛腰间的布带,容琛不认为她敢在光天化日脱他衣服,更不敢冒犯他,所以,他没躲也没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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