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路灯一排排连成光带，明明灭灭地将她的曲线镀上柔光。峰峦叠嶂、丘壑连绵，眼里秋水盈盈，正试图考验着一个正常男人的自控力。
车内光线不足，男人的身体都好像被欲望驱使，缓缓向她逼近。
她想跑，腰臀在他身上摩擦移动，小心翼翼地挪，生怕让他察觉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样的动作却无形撩得人更加燥热。季尘似是忍无可忍，大手一伸将人重新捞进怀里。
他手臂用力收紧，毫不给喘息余地地将人环箍着。
中控台上那件整齐叠放着的羊绒大衣早已落地，就那样凌乱、随意地堆在地上，和其他被扔掉的附着物一起，那只未点燃的香烟也折断了，掉了满地的烟丝，一切似乎都在展现它们的主人是如何急迫、毫无章法。
姜一柠感觉他和平时不一样了，眼底那份一闪而过的沉郁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慌了，她的试探过头了。
伴随着两人胸膛的剧烈起伏，姜一柠手掌撑在他的胸口处，用力地抵着他，她的掌心都能感受到男人姣好的身材，坚硬而肌肉分明。可男女之间力量本就悬殊，她像是被一张大网缠住，动弹不得。
随后一双大手插进她的发丝里，掀起一阵花香。姜一柠感受到那指腹滚热的温度，像是着了火般粗鲁地揉按着，似要把她从头皮发根开始点燃。
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在她体内搅动着。
季尘的手转而滑向她的后颈，捏住她脆弱的脊柱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可距离没有拉开多大，像是舍不得那份柔软离开一秒。
他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唇瓣近在咫尺，姜一柠甚至都能看清他那颗唇珠上的浅显纹理。
鼻息交缠，软香温玉冲昏了头。
“我想试试。”他的眼底红了一片，满是克制的欲念，火热的掌心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落，一路擦.枪.走火。
季尘低沉蛊惑的嗓音像是极具穿透力的武.器直达她的神经，顿感一阵酥麻，把她残存的理智震得支离破碎。
她的身体拒绝不了他。
在那双情意绵长的眸子里她迷失了，她想迎合，想去解开他的衬衣纽扣，想攀上他的肩，主动将自己送上去。
想要。
任由他，这般捉弄自己。
可是，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流，一颗颗砸下来。
她的骄傲和身体自然的反应并不冲突，她不必感到羞愧。
“不要吗？”浓稠夜色，暗香暖光，他的声音像是下了蛊。
姜一柠说不出来话，如鲠在喉，只是晶莹的泪珠还在掉。
季尘腾出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接住她眼里掉出来的珍珠，指腹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而后，他沉沉地吸了口气又怅然若失般地呼出来，郁结在眼底的燥热平静了几分。
风月无边，暧昧没了下文。
他重新将人揉进怀里，只是这次更轻更温柔，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别动。”他呼吸粗重，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满是克制的欲念。
姜一柠靠在他的肩头听话地停止所有动作，不挣扎不主动，任由他抱着。
“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没有男人会在这种时候，”他哑声道，“半途而废。”
姜一柠感觉他的身体在收紧，变得坚硬无比。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清澈的喘息才柔软了几分。
今夜月亮好美，她在他的怀里抬头看见了满月，又圆又亮。
第29章 后退
那晚, 季尘没有回家，车子停在北湾壹号的停车场，姜一柠独自上了楼, 他们甚至没再说一句话。
彼此好像心照不宣地拉远了距离。
那场浅尝辄止的试探后，似乎让他们谁都不敢再进一步, 两人都退回了原点。
甚至比最初的关系都还要疏远。
第二天一清早六点, 姜一柠在客厅沙发上被冻醒，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御寒的毛毯已经滑落到地上, 皱叠地堆在那。阳台的门还开着, 门沿上铺梦网的铃铛叮铃叮铃响得清脆，冷风夹着雨刮进屋内，冷得人直打哆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明睡前还在沙发上看剧本。
昨晚回来以后她在浴室里待了两个小时, 从卸妆到清洁皮肤到身体护理到泡澡，她把自己安排得紧锣密鼓, 生怕自己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后来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 干脆去看客厅看剧本冷静冷静, 可一行字她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没一遍是看进心里去的。
愣会神就返回到第一个字重新看，来来去去她烦了, 直接躺下把剧本盖在脸上, 用他它遮住吊顶刺眼的灯光。
思绪飘远了。
她在想，如果当时季尘说“试试”的时候, 她就范了, 现在会是情况？
是躺在他的床上醒来？还是当晚在车里行事后就各回各家，然后只当作是短暂的春宵？又或者是他给她一笔钱, 从此他们又成为另一种关系？
几乎把自己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情节都想了一遍，最终也没得出一个答案。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灯没关，阳台的门也没关。这会儿她脑子嗡嗡响，嗓子也有些干疼。
她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渴想起身去倒杯水。赤脚在地上盲踩了一番，也没踩到拖鞋，她睁开眼睛扫了一圈，才发现昨晚回来她根本没穿拖鞋，一晚上都是光着脚走来走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试图告诉自己保持清醒。
昨天的事已经到此为止了，她的试探成功激怒了他，他甚至都不想再见到自己，所以连家都不回。
这样，她算是成功了吧？
不知好歹地将他推开，不想做季太太，不想活在他的庇护下。
应该没人比她更蠢了吧。
她走到玄关处穿上拖鞋，又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水涌入舌尖、灌入胃里，她清醒了很多。接着又回到房间，打包那些还未收拾完的行李。
前一天夏薇说，早上八点司机会过来接，现在到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够她把东西全部整理完然后再洗漱一番。
她是天生的行动派，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所有的东西装箱打包好了，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只放一些经常用到的东西。她打开抽屉，想去找身份证，一瞬间跃入眼帘的是那支躺在抽屉里好久好久的录音笔。
那是她的一份安全保障，她把这事给忘了。
好像原本轻松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她昨晚偏偏用那么偏激的手段去完成。
姜一柠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握着录音笔思考良久，而后将它扔进自己随身的包里。
八点门铃准时响起，可是到了不是夏薇，而是程澄。
姜一柠愣了一瞬，“你不是在外国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着，给程澄拿了一双新拖鞋出来，招呼她进门。
程澄把手提包放下，弯腰边换鞋边说，“昨晚的飞机，刚回来。”
她今天一身休闲套装，和平常OL风的打扮截然不同，鞋子也是舒适的平跟鞋，只是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姜一柠站在她旁边，看着她问，“今天不上班？”
程澄起身把垂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没好气地说：“不上班，但要加班。”
姜一柠疑惑地看着她：“？”
两人坐到沙发上，程澄翘着二郎腿开始审问起来，把她出差这段时间落下的信息差全部补齐。
“夏薇现在是你的执行经济？”
姜一柠点头，眼神乖得不行。
程澄皱眉道：“你怎么想的？说句帮理不帮亲的话，她做事多不靠谱你是知道的。”
“我们毕业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程澄抱胸，满脸鄙夷，“你们多大了，还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套？是不是夏薇跟你要求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我觉得小薇挺靠谱的。”姜一柠把一旁给程澄倒的水塞进她手里。
程澄接过来，喝也没喝一口就惊呼起来，“靠谱？靠谱她会半夜三更十几通电话把我吵醒，让我今天来当司机？”
“什么？你今天来当司机？”
“是呗，自己工作不干，来你这加班来了！还是免费劳动力。”
原来加班，是这个意思。
兴许是说渴了，程澄抿了一口水才继续说：“你不是要去拍戏，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夏薇说，你们老板，那个叫七叔的把公司配给你的车拿走了，说是你自己擅作主张拒绝了一个名导的戏。”
昨晚的才发生事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娱乐圈是真的藏不住事啊！但是晴姐也没找她啊，夏薇也没问她这事。
姜一柠有些愧疚：“这事跟小薇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所以说要说不靠谱我也得算一份。”
程澄轻嗤了一声：“你就护着她吧。”
姜一柠唇角微弯，笑了声，“你不是也护着她？我这几年在国外，她哪次出问题不都是你帮着的，之前被无良公司拖工资不是你帮着上门装律师把钱要回来的吗？还有去年她被前男朋友欺负的那件事，不也是你去出头的吗？”
“你就是嘴硬，每次都是先骂，骂完还不是第一个跑去帮忙。我这几年才是对她，对你一点都不关心都没有，都是你们在帮我。”
“你可别瞎说，我那哪是帮她，我那是在扶贫，总归得做点对社会有贡献的事。”
“......”
姜一柠知道她嘴硬，绝不会说软话，所以也不想拆穿她。
“那我们现在是怎么办？”
“先接你，再去接夏薇。”程澄起身，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而后说，“真是欠你们的，走吧。”
“可是帮大忙了呢，程大经理，跟着你，我们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姜一柠挽上她的胳膊，撒娇道。
“......”
信了你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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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导《月台》这部戏开篇以女主人公逃婚为序，和偶然捡到的一张车票为引子。讲的是生活在贫瘠小县城里的大龄女青年和一群同样志存高远的伙伴们追赶时代洪流，奔赴理想国度的故事。关于梦想，关于爱情友情，关于对女性年纪和自由的探讨。
为了追求真实度，所以贾尹没有选择在影视城搭景拍摄，而是真的找了一处偏远小镇取景，那个地方至今还保留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主要是真的有一个废弃的古月台。
不过交通是真的很不方便，山路崎岖没有快速交通工具，只能开车去。山路全是原始的还没有修水泥路，一边靠山一边靠江，车道是双向车道非常窄，勉强只能通行两辆车，会车时非常考验技术，而且靠江那边还没有防护栏只是用绳子拉了简易的防护措施。
总之，十几年车龄的老司机开这道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原本导航说好的6个小时的车程，姜一柠她们开了4个小时了才走到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澄只开得惯城市那种宽敞的柏油路，这种崎岖不平的山路，又下过雨泥巴满地飞，她只能龟速前进。
夏薇坐在副驾驶座，已经吐了三回了。这会儿开着窗通风，脸色煞白，“我们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这谁能顶～得住～啊～呕！”
车子颠簸得厉害，一句话生生被卡成了颤音。程澄一直紧皱着眉头专心开车，这下才难得笑出声，“别说，你还蛮有搞笑天赋的。”
夏薇呕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你还是不是人！我都这么难受了......”剩下的话全被夏薇咽回肚子里，再说她真的要吐第四回 了。
“我刚搜了下，前面有个谷雨镇，不然我们到前面休息下吧。”姜一柠把手机导航递过去，直接放在了驾驶座前的支架上。
“行。”程澄扶着方向盘，扫了眼路线言简意赅道。
夏薇顶着煞白的圆脸回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是一脸感激地对姜一柠竖了个大拇指。
十分钟之后，车子如愿地停在一家小餐馆门口，夏薇开了车门就冲到路边大的垃圾桶旁，直接把头伸进去。
“她太丢人了，能不能把她丢在这？”程澄皱着鼻子，满脸嫌弃地跟姜一柠说。
夏薇猛地把头从垃圾桶里转过来：“靠！我听得到！”
“哦，就是说给你听的，臭死了你。”
“你！等！着！”说完夏薇继续把头埋进垃圾桶里。
“......”
姜一柠心想，你们两真的是一天不吵都难受啊。
餐馆是当地居民用自家小院隔成的，后面是住人的，前面是吃饭的，也没有菜单，每天按照现有的食材自己搭配着做。姜一柠她们都累得没什么胃口，点了三道素菜一道汤简单应付两口。
餐馆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特别热情，瞧她们是外地过来的还送了她自己家果子做成的果汁喝。
夏薇懒洋洋地弯着腰，下巴撑在桌面上一整个蔫头耷脑的样子，“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程澄看着手机：“保守估计还要四个小时。”
夏薇把脸转向一边，脸颊贴着桌面抱怨道：“那天都黑了吧，夜路太危险了。”
“能怪谁？”程澄又开始教育起来，“某人早上迟到一个多小时，要不然我们早出发了，每次做事都不这么不靠谱。”
“能怪我吗？晴姐一早让我去给许雯姐送东西。”夏薇突然直起身子，把面前的果汁挪过来搅了搅，看着姜一柠说，“姜姜，季宁把CAR这条顶奢珠宝线的品牌代言人给了许雯姐，你知道吗？”
姜一柠正在烫碗筷，听到这里神色稍微一愣，转而立刻又恢复如初，继续手上的动作。
“CAR走国际系列的，顶奢的高端线，所以一般代言人都会请外国的当红的演员或者是模特，许雯姐虽然也是影后，但是时尚资源还是差了些，这次能拿到CAR的代言简直是逆天了，加上她又演了张也的戏，我估计她能带着咱们公司一起涨一波身价，七叔脸肯定都笑歪了。”
“挺好的。”姜一柠把烫好的筷子放到夏薇的碗上，头也没抬地说。
“什么就挺好的，现在都说许雯把季总搞定了，所以才能破格拿下这个代言的。”
“哦。”姜一柠垂着头，把筷子放在热水里搅了搅。
“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啊？怎么说你也是季宁的老板娘，近水楼台先得月才对啊！”
“我跟他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领了证就有法律关系。”
“我不受法律保护，我们有协议的。”
“就算这样，他――”
“等等，”程澄亮了一嗓子，打断夏薇说话，“什么？季宁的老板娘？协议？”
“领？证？”程澄视线死咬着姜一柠。
“......”靠！
程澄掰正姜一柠的肩膀，审问道：“领什么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