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你这样子,就还是在生气呢。”
“不敢!”栀蓝终于开口了:“爷您是身份,妾身又是什么身份啊,妾身怎么敢和爷生气,这就是个谬论,爷来到底什么事儿?”
“真没生气?”
“真没生气。”
“既然你要是真没生气,那爷倒是要问你点事儿了?”
栀蓝的心咯噔了一下。
虽然一直以来王爷都十分严肃,可是此时此刻栀蓝对他的冷酷没了以往的免疫力,昨天夜里的事儿不其然地窜到了她的脑海中。
可是王爷还目光灼灼地在看着她,显然是在等着她的回答呢。
于是栀蓝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儿爷就问吧,不过妾身想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儿没有爷不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了?”
“妾身没这么说,妾身的意思是,爷能来问妾身,是对妾身莫大的信任,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里话外都透着我还在生气的意思。
虽然栀蓝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看在她还在生气的份上稍微能委婉一点的,但是她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
“昨儿个夜里你去哪儿了?”
忐忑的栀蓝听到这话心里越发七上八下了。
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心虚的人音量会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因为是被吓的。
就比如此时的她:“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爷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就是问问,平白爷问这意思莫非是觉得昨儿个夜里妾身并不在院子里歇着还是怎么了?”
如果昨儿个夜里她只是看到了王爷和年氏院子的吴思源的话,倒也还好,可是偏偏还是有仓库那件事儿。
所以栀蓝现在是完全闹不清楚王爷到底是针对哪件事,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实话实说的,只能用愤怒来掩饰。
“爷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有人在爷面前提及这事儿了,爷总要问问的。”
已经把气提到嗓子眼了,谁知道竟然是有人告状。
“爷……听别人说的?谁啊?”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生气有人污蔑你了吗?”
一滞,栀蓝后知后觉还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妾身的确是生气,这明显是污蔑,根本就不值得辩解,相比较来说,到底是谁这么陷害妾身的,妾身绝对轻饶不了。”
说完之后栀蓝自认没啥毛病,但是王爷却似乎一副忌讳莫深的模样。
“爷,您莫非也不相信妾身?”
“爷说了吗?”
“那到底是谁在爷面前嚼舌根呢?”
王爷施施然坐下,轻啜了一口茶:“既然是嚼舌根,爷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现在是爷在问你,也没别人,就你和爷,难道还不能和爷说实话吗?”
“妾身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啊。”栀蓝不敢看王爷的目光。
如果是内宅的人在王爷面前嚼舌根的话,栀蓝其实不太担心,她是福晋,虽然平日里她不怎么惩罚人,但是终归是当家主母,处理几个乱嚼舌根的人对她来说不难。
关键是王爷的态度。
“爷,妾身是什么人您也知道,您要是凭借着一些莫须有的话和事儿就怀疑妾身的话,那妾身真是伤心死了。”
“爷自然是不会凭借着一些莫须有的事儿和话就怀疑任何人的,尤其是你,既然爷来问你了,那自然不是一些莫须有的。”
王爷的声音四平八稳的,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和他平常的声音一样,甚至于表情也没刚那么严肃了。
这让栀蓝心里越来越忐忑,因为判断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还是严肃或者是生气,栀蓝反倒觉得好应对一点。
“既然爷说不是莫须有,那到底是什么事儿?”
“昨儿个夜里子时你到底做什么了?”
他提到了具体的时辰,到底是真的看到了,还是诈她呢,栀蓝并不清楚。
不过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栀蓝清楚自己要是还是坚持啥都不知道显然是有点“作死”了。
可是她穿越的身份,那些所谓的“金手指”,她是真的没法和王爷说,太怪力乱神了,别说王爷是一个没经过科学洗礼土生土长的古人了。
就是栀蓝从小接受科学熏陶的现代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换做是别人的话,她的顾虑也会小很多,因为直接让对方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就是了。
但是她面对的是王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天选的未来的皇帝的关系,百试不爽的“金手指”在他面前没用。
权衡再三之后,栀蓝决定说出有限的事实。
不过虽然决心要说出来了,可是在开口之前她还是先铺垫了一下。
“爷,有些话,妾身真的能说吗?”
“什么话不能在爷面前说?”
“不是不能,是怕爷知道了觉得妾身知道了你的秘密,对妾身更是不满了,毕竟妾身想孩子,唠叨了两句,王爷都警告了妾身不少呢。”
“爷没你说的那么不讲道理,而且也要分什么事儿。”王爷问:“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第214章 一起进宫
“爷都这么说了,妾身自然是要说的。”栀蓝在想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同时也悄悄观察了一下王爷,之后才开口。
“妾身想孩子,爷嫌妾身唠叨了,虽然是妾身先和爷生气的,可是回来之后妾身自我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这事儿的确是妾身没想清楚。
所以就想着主动去找爷和好,本来妾身也没想着要夜里去找爷。
但是……”
栀蓝故意含羞带怯,而且嗔怪道:“可是爷之前夜里一直歇在妾身这儿,所以妾身也都习惯了,爷不来的话,就睡不着。
昨儿个夜里就是如此,所以妾身就想着或许爷可能也睡不着呢,就去找爷了,准备和爷道歉呢。
结果刚从院子里出来没多久,就瞧见了爷,妾身本以为爷说不得也是来找妾身的?
妾身心里高兴极了,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就想着藏在爷经过的地方吓爷一下,结果谁知道爷没往妾身院子的方向。
好奇之下,妾身就悄悄跟着爷,谁知道竟然发现爷见了年侧福晋院子的那个大夫吴思源。”
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王爷,没发现他有什么情绪变化。
未免他不相信,栀蓝赶紧又加了一句:“妾身方才不是不说,是觉得……爷大概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吴思源那个奴才其实是听爷您的话的,所以就没说。”
王爷看起来是没任何太大的反应,那是因为他把失望掩饰的很好,栀蓝自然是没看出来,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徐徐看向栀蓝,似乎是在判断栀蓝说的是真还是假。
接收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栀蓝说:“爷,您一直不说到底是谁在您面前嚼舌根没关系,但是如果在您面前嚼舌根的人是跟着妾身的话。
那她应该也看到了爷和年侧福晋院子的大夫见面这事儿。
要小心她把这事儿说出去。”
“爷自然会小心的。”王爷语气淡淡的:“昨儿个夜里就这事儿?”
“不然呢。”栀蓝倏地站了起来:“爷难道还觉得有什么事儿?还是爷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准备摁着头让妾身承认没做过的事儿。”
“自然是不会。”王爷语气依然淡淡的:“没有就没有吧,爷还有别的事儿。”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
虽然现在栀蓝也怕他在自己这儿待久了,问别的,可是他问完直接走了,栀蓝心里也不踏实。
“黄莺,让人去打听一下,看昨儿个夜里那个院子的人歇着的晚。”
“是……不过主子……这事儿恐怕不好打听,奴婢斗胆,能知道您为什么让奴婢打听这事儿吗?
这样奴婢才好知道该怎么打听,具体冲着谁去打听。”
晚上出去,本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仓库,栀蓝不会瞒着黄莺和红玉她们的。
现在有人都在王爷面前嚼舌根了,那栀蓝自然也不会再瞒着黄莺她们,于是就把晚上出去的事儿说了,当然吴思源是谁的人这事儿她没说。
“主子,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是帮您打听。”
黄莺这丫鬟虽然啰嗦了点,但是有一点很好,那就是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就比如说栀蓝为什么夜半三更出去不叫上她和红玉绝口不提。
黄莺出去后,红玉想了想和栀蓝说:“主子,有件事儿奴婢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没和您说,但是刚才听您吩咐黄莺姐姐的话,奴婢觉得或许和有人在爷面前嚼舌根有关。”
“哦,是吗?什么事儿?”
“爷刚才是回府没多久就来主子的院子了,爷没见什么人,就是回来往内宅来的时候,碰到了钮钴禄格格院子的两个丫鬟。
当时她们在说话没注意冲撞了爷,后来管家看到了,好像让府里的教养嬷嬷处罚了她们。
除了这事儿爷应该是再没见过别人了。
当然还有管家,可是要说管家昨儿个夜里见主子您出院子了,奴婢觉得他应该不会和爷说吧。”
当年王爷从宫里的阿哥所搬出来建府开始,管家就是这个管家,对王爷的中心程度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和苏培盛一起深得王爷信任。
但是自己是福晋,而且是事关内宅的事儿,管家应该是有分寸的,直接去和王爷说不是不可能……
“先看看黄莺打听的情况吧。”
如果是管家看到了自己夜半三更出了院子倒也还好,毕竟他是王爷的人,听命于王爷,和王爷说他看到的,不是嚼舌根,就是如实地说出他看到的事实。
但是如果真的是钮钴禄格格的话……这事儿栀蓝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虽然晚上那个院子的人歇着的时间晚这事儿看起来好像是不容易打听。
但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像是黄莺和红玉她们这些丫鬟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所以很快黄莺就回来了。
“主子,有点眉目了。”
“谁?”栀蓝瞧着黄莺的样子,想着刚才红玉和她说的:“是钮钴禄格格院子的人?”
“主子,您猜到了?”
那就是了!
栀蓝冷笑,王爷怎么处理这事儿她不知道,但是她自然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传我的话,让她来给我请安。”
“主子,爷这会儿在钮钴禄格格那儿呢。”黄莺小声说,似乎是怕栀蓝不高兴了。
栀蓝自然不会不高兴,而且这也变相证明了真的是钮钴禄氏在王爷面前嚼舌根。
翌日是每个月进宫请安的日子,栀蓝早早就起来了,毕竟除了请安,还要见见两个孩子,所以她十分期待。
可是早膳还没用完,钮钴禄格格就要求见。
“主子,奴婢瞧着钮钴禄格格的打扮像是也要进宫去。”
栀蓝眯了眯眼睛,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等钮钴禄格格进来之后,栀蓝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还真是穿着宫装呢。
“钮钴禄妹妹这也是要进宫?”
“回福晋的话,是的,所以奴婢特意来找福晋,等着和福晋一起进宫。”
“钮钴禄妹妹,宫里的规矩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清楚,每个月各府的福晋进宫给娘娘请安是规矩,可是除了自己的丫鬟一般是不好带别人的。
虽然钮钴禄妹妹你也是主子,但是没宫里的旨意,你……恐怕也进不去的。
不过钮钴禄妹妹这样应该是有宫里的旨意,只是你进宫去给贵妃娘娘请安,直接去就是了,不用非要等着我一起。”
第215章 给点颜色
“回福晋的话,宫里的规矩奴婢自然是知道的,实不相瞒,奴婢不是奉贵妃娘娘的旨意,是德妃娘娘的旨意。
说起来奴婢也十分意外,所以就来找福晋,等会儿和福晋一起进宫,也好有个伴。
因为说起来奴婢真没见过德妃娘娘几次呢。”
栀蓝意外极了,德妃娘娘要见钮钴禄格格。
“可是钮钴禄妹妹,恕我直言啊,咱们府里没接到德妃娘娘的旨意啊。”
“是,是昨儿个爷专门和奴婢说的,说德妃娘娘有旨意,让奴婢进宫的。”
“这样啊。”栀蓝了然的点头,但是却也陷入到了沉思,须臾,她抬头看向黄莺和红玉:“没眼色,赶紧给钮钴禄格格加一副碗筷啊。”
“福晋,您客气了,奴婢已经用过早膳了。”
栀蓝反正也是客气,既然钮钴禄格格这么说了,她自然是不会再客气的。
用完早膳收拾停当之后,栀蓝就带着钮钴禄格格一起进宫了。
虽然太后在宫里是当之无愧身份最高的人,可是按照规矩栀蓝是来给婆婆德妃娘娘请安的。
除非有太后的旨意,不然栀蓝也不能逾越规矩的,所以她自然是要先去给德妃请安的。
在进永和宫之前,钮钴禄氏紧张地拉住栀蓝:“福晋,您说德妃娘娘找奴婢到底什么事儿啊?”
“钮钴禄妹妹你怎么问我啊?早膳的时候你来我的院子我才知道这事儿,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德妃娘娘找你到底什么事儿呢?
而且我和德妃娘娘的关系宫里宫外众所周知,你觉得德妃娘娘会告诉我她的想法?”
“可是这……”
钮钴禄氏明显紧张极了,栀蓝虽然也好奇德妃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却也能理解她的紧张。
毕竟对于一个侍妾格格来说,一般情况下,有的人可能在宫里的娘娘去世之前都不见得彼此呢。
毕竟宫里的规矩大,说是婆媳,可是和一般的婆媳又不一样,而且王府的侍妾格格和宫里的娘娘,身份差别太大了。
不过瞧着她紧张的样子,栀蓝倒是觉得多少出了口气,毕竟她在王爷面前嚼舌根这事儿她还没来得及和钮钴禄格格说道说道呢。
现在先给她点颜色瞧瞧也不为过,虽然这个颜色是德妃给的,但是栀蓝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福晋,福晋……”钮钴禄氏再次拉住了栀蓝:“在德妃娘娘面前,福晋您一定要帮奴婢说说话啊。”
栀蓝默了片刻,侧目扫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钮钴禄氏:“钮钴禄妹妹,按说呢我帮你说话没一点问题。
但是钮钴禄妹妹你觉得我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福晋……您这话怎么说啊?奴婢一向很敬重您的。”
“的确,敬重到我晚上走了困,在府里逛逛这事儿妹妹都能知道。”
钮钴禄氏的脸色因为栀蓝这话十分难看。
“福晋,这事儿奴婢和爷解释过了,就是奴才们多嘴,和奴婢没……”
“到底和妹妹有没有关系,咱们回府之后再说道,不要让德妃娘娘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