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小姐越说越细节,银环胆子再大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顿时臊红了脸,连忙打住:“小姐,小姐,好了,好了,这种事情可千万别和别人说。”
银环叮嘱了几句后,见小姐答应了,这才放心,连忙转移了话题,梳好了头发,开始为她上妆。
她弯下腰,靠近了姜望舒,为姜望舒涂上红润的口脂,只是正准备涂的时候,银环发现,小姐今天的唇色格外红润,宛若凝露的樱桃。
而当窗棂边的日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了姜望舒的脸颊上时,银环拿着石黛的手怔住了。
银环细细端详着小姐的脸庞,有些迟疑道:“小姐……奴婢看着,你的脸怎么好似白了些,胎记淡了些?”
当然这点变化并不明显,毕竟黑色的胎记几乎覆盖了姜望舒的整张脸,但是,银环是日日近距离为小姐上妆之人,也是最熟悉小姐的人。
小姐脸上的胎记她可太熟悉了,平日里也总是幻想着,若是小姐脸上没有胎记该多好。
所以此时小姐胎记颜色变浅了一点,银环立即发现了。
若是从前是十分的黑色,那么今日,这份黑色似乎已经淡去了三分,隐约能看到黑色下的红晕。
而更令银环惊讶的是,变化的不仅仅胎记,还有眉毛,也看起来浓密了些,嘴唇看起来红润了,眼睛似乎看起更加的大而漂亮了,肌肤也白皙了几分,小姐的整个眉眼看起来变得似乎,好看了几分?
这些变化让银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可再看,还是这般,而且她越看,越觉得小姐好似漂亮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银环不由得有些心惊,老爷为小姐求医多年,都不能使小姐脸上的胎记变淡分毫,可这仅仅过去了一夜,小姐身上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银环就想起来,小姐与姑爷昨夜圆房之事,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心中想着,难不成小姐还是狐狸精转世?吸了男人的精气所以变漂亮了?
天哪,她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银环为自己的联想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不过,还是暂且别张扬,万一这只是个巧合,那就令人伤心了。
这头银环为姜望舒身上的变化惊讶时,另一头,路沉星已经来到了药铺,在进书院之前,他准备先给自己开一些药剂。
药丸是买给自己吃的,目的是为了避孕,路沉星知道,这已经开了头,日后不仅是姜望舒,便是他也无法抗拒那蚀骨的感觉,停不下来了。
可是,他不愿意让妻子这么早就生育,听说女子太早生育对身体不好,而若是让她吃避孕药物,路沉星更是不愿,女子避孕药物伤害更大,他宁愿自己来。
不过来到医馆后,听了路沉星的想法,那留着山羊胡的老大夫,神神秘秘给了他一样东西,打开后是一些用羊肠制成的物品,竟也有避孕之效,而且完全不伤身。
见此,俊美的青年,一边红着耳垂,一边挑最大号,买了一盒子。
就在老大夫笑眯眯为他科普一些夫妻之间的常识问题,还极力向他推销什么秘籍时。
突然,路沉星身后传来了一道柔弱的女声:
“恩公,您也在这里!”
路沉星猛地一惊,把盒子塞进了袖子里,回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
见路沉星竟然不认得自己,穿着白衣的女子不由得僵硬了一瞬间,眼见男人就要丢下自己离开,她也顾不得尴尬,连忙收拾好情绪,再次拦住了男人。
女人一身白衣,头戴素净的一朵银花,面容清丽,宛若出水芙蓉,对着男人盈盈一拜:“恩公,奴家玉娘,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见男人还是想不起来,玉娘赶忙提点一句:“恩公您不记得了吗?三日前,在乌衣巷内,奴家险些被一恶霸欺辱,若不是恩公您及时赶到,奴家恐怕,恐怕就要……”
眼见女人泪如断珠,路沉星终于想起了,只是……青年俊朗的眉眼微蹙。
那日他并没有救下这名女子,那日他不过是提着烤鸭路过巷子口,看到那名身高体壮的恶魔意图欺负良家女子,路沉星第一想法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若是耽搁了时间,烤鸭凉了,小妻子该不高兴了。
再者说,他不觉得自己一个读书人能与身高体壮的恶霸抗衡。
路沉星很有自知之明,因此当时他只想赶快离开,若是有机会碰见官差,他会提上一嘴,可谁知,眼见他要离开了,那个恶霸竟然对着自己大喊一声,我不会放过你的,然后莫名其妙地转头就跑了!
紧接着这个一身孝的女子开始哭着喊着叫自己恩公,还说什么以身相许。
路沉星虽是穷苦出身,可他不傻,反而十分聪慧,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当时便觉得此事有蹊跷,转头提着烤鸭就跑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又碰见了这个女子,路沉星眼见女子一边喊着自己恩公,一边哭哭啼啼往自己身上倒,感受到身边人好奇的目光,路沉星头疼极了。
就在女人即将倒进他的怀里的那刻,路沉星一个转身,护住袖子里的盒子,转手从身边扯过来了一个人。
于是下一秒,女人哎呀一声跌进了一个臭烘烘的怀抱里,她抬起头,只见一个满嘴黄牙的糟老头子正对着自己半露的胸口流口水!
“啊——!”
女人当场尖叫一声,推开了糟老头子,她顾不得生气,赶忙看向四周,哪还有恩公的影子?
女人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第44章 仙人下凡(9)
自打那日圆房之后, 姜望舒便宛如一只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小猫咪,夜夜缠着路沉星,可偏偏她每回也是最先缴械投降的那个,生动证明了什么叫又菜又爱玩。
“可是, 的确很舒服嘛。”
少女跪坐在床上, 水红色的薄纱小衣,欲露不露, 她扬起小脸, 修长的脖颈如雪一般白皙透亮。
红烛发出了噼啪噼啪的声音, 黄色的烛光落在少女的肌肤上为其笼罩上了一层暧昧的昏暗。
“星星, 你怎么不过来呀?”
见路沉星依然坐在桌前看着书, 少女有些不高兴了, 她鼓起腮帮子,跳下床,赤着雪足, 几步跳进了他的怀抱里。
少女仰起头, 柔软的胸脯贴近男人的胸膛, 路沉星不由得僵了一下。
“娘子, 昨日大夫说你需要节制, 不宜过度……”
男人说着, 艰难的把目光从少女的身上移开, 于是目光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只是看着看着,路沉星不由得有些吃惊。
“娘子,你的脸怎么看起来……”
前两日他去了书院, 今日才得以回家, 只是两日不见, 自己小妻子脸上的胎记竟然淡了这么多,从一开始的浓重黑色,到如今的淡如水墨。
不仅是胎记的变化,男人上下打量着,越看越发的心惊。
胸脯更加的饱满,腰肢更加的纤细,水红小衣下的双腿更加的修长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黄色烛火笼罩着少女,在红色小衣的衬托下,美得惊人。
这幅活色生香的场景看得男人喉间不由得有些干涩。
就在他想问一问少女的变化来由时,突然,一片柔软贴到了他的唇间,馨软芳香,男人一时失了神。
而突然袭击了男人后,少女兴致勃勃掏出了一个册子,眼巴巴指着其中一页道:“星星,我们试试这个吧,看起来好好玩,试试嘛,试试嘛~就一次。”
路沉星好奇地看了过去,然而刚刚看清册子里的内容,他的脸瞬间红了,青年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睛,可刚刚看到的画面却依然在眼前栩栩如生,甚至主角渐渐换成了他的小妻子。
他突然觉得一阵血气翻涌。
而自己的小妻子宛如一只猫咪伸爪子扒拉撩拨自己。
路沉星终于破功了,男人深深呼出一口热气,低声沙哑:“只许一次。”
“嗯嗯!”
少女高兴着,软乎乎贴了上去。
月上中梢,房间内传来了一阵小猫般的啜泣。
星星是大骗子,呜~一次也太久了吧。
不过,路沉星终究还是克制的,于是第二日,小妻子终于没有睡到日上三竿。
清晨的鸟鸣伴着微风吹动着竹帘,带来了淡淡的竹子的清香。
铜色镜子里照映出了相依的男女,高大俊美的青年弯下腰,那只一向执笔的骨节分明的右手,此时捏着石黛,正为少女描眉。
只是描完后,看着镜子中,胎记淡的宛如一层薄纱,美貌初显的小妻子,男人一时间有些恍惚了。
他自然是不在意小妻子的容貌的,若不然也不会在她貌丑无盐的时候倾心于她,主动求亲。
可是,这并不代表路沉星没有审美,相反,他擅丹青,也曾为了谋生,给人画过美人图。
只是,如今看着晨光中的少女,乌云叠鬓下一张白皙如玉的面颊,清亮的瞳孔因为稚子心智,澄澈地仿若倒映着天空。
冰肌玉骨,细腰玉足,一颦一笑都美得惊人,眉目间的稚子纯真又为她染上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而此时,她脸上的胎记还没有完全淡去,倘若完全淡去,显露出全部的容貌,那又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
路沉星突然心惊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小妻子是绝对的美人,他曾为了谋生,画过无数美人图,有历史成名的绝色美人,也有风华动京都的艳色名妓。
可,那些美人放在自己的小妻子面前,竟都宛如劣质俗物一般。
晨光熹微中,正困倦地垂着翘而长的睫羽的少女,宛若一只正在缓缓褪去蝶蛹,即将惊艳世人的蝴蝶。
而他,正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得以提前拥有这份珍宝。
可,他真的护得住自己的小妻子吗?
䧇璍
路沉星看着少女初显绝色的容貌,心绪激荡不已,一边因为她的容貌,目眩神移,一边又生起了一股迫切感。
这股迫切感促使着他渴望权势,渴望早日获得保护妻子的地位。
于是,与小妻子温存一日后,第二日,路沉星便早早的回到了书院。
而此时,他刚刚离开姜府,姜望舒便闹着要出门,银环这些时日眼见着小姐脸上的胎记一日比一日淡,容貌也一日美过一日,她也从一开始的高兴,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担忧。
现在的小姐,即使走在府里,都会引得那些下人们失神撞墙,曾经嘲笑小姐的那群人,现在也哑巴了,甚至还反过来上赶着想来小姐的院子里做活。
哼,她银环才不是那么好骗的,谁也别想靠近小姐。
只是在府里走一走都会引发如此大的动静,若是走出府,可还了得?
一时间,银环的脑海中上演了一堆的恶霸强抢美貌民女的戏本子剧情。
她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最后还是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劝着小姐戴上了帷帽,才姑且放心。
很快,姜望舒带着丫鬟护卫出了姜府。
他们准备先去逛一逛集市,再去酒楼吃一顿,一路上姜望舒一会跑去逗个猫,一会儿去拿珍珠换人家的糖葫芦,还是银环跟在后面顶着小贩幽怨的目光用铜板换回了珍珠。
很快,随着护卫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时间也来到了中午,姜望舒一行人来到了福来酒楼,这家酒楼的烤鸭是扬州城一绝,鸭子烤得香而不腻,配上酒楼秘制的酱料,裹上面皮,那叫一个绝。
上次路沉星回家便是买的这家酒楼的鸭子。
而姜望舒有机会出来,第一个想法便是兴冲冲要吃鸭子,于是银环不得不带着小姐来到了酒楼。
只是,当众人刚刚进入酒楼,银环正和伙计说着要间二楼的雅间的时候,突然,酒楼二楼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失声尖叫,那声音尖锐中带着极致的惊恐,几乎要冲破酒楼的屋顶——
“啊——死人了!”
楼下众人闻声涌入了楼上,姜望舒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只见二楼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群人围着一处雅间,发出了阵阵吸气的声音,而当酒楼掌柜擦着汗,气喘吁吁赶来时,被挤在最后面的姜望舒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那是一个被人掏了心,正惨白着脸倒在血泊中的青年书生。
而尖叫的女人正爬倒在书生尸体上痛苦不已。
看清楚尸体的众人再一次爆发出了一阵骚动,人群中传来了阵阵私语声——
“怎么,怎么又是掏心而死?太渗人了!”
“天哪,三日前,清水河边也有个男尸被人掏心死了。”
“不止呢,还有文安巷子,祥和客栈,怡红楼……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快十个人了吧。还各个都是青壮年,都是死于被掏心。”
“我听说啊,这是有妖孽作祟!要不然官府怎么一直没抓到凶手?”
“嘶——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怕不是个吃人心的妖孽!”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那话本子里不都讲了吗?男人阳气足,所以妖精爱吃男人的心呢,你看这死得可不就是男人吗?还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别说了,太吓人了,不行,我还是赶快回家吧,太可怕了。”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也不知道官府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个妖孽。”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呀,么么哒~
感谢在2022-12-31 01:48:28~2023-01-01 03:4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好生活 3瓶;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仙人下凡(10)
“说起来也快到重阳节了。”
秋日天高, 一队排成人字形的大雁从高空飞过,划破了云层。
那是从北方飞来过冬的雁群,它们会继续往南,一直飞到更温暖, 更遥远的南方。
当然, 如今那些地方毒虫瘴气丛生,是南蛮之地, 也一向是流放之所。
每年到了秋日, 头顶飞过的大雁便会成为一个盛景, 引得无数诗人诗意大发, 就连姜玉颜在闺阁时, 也因此做过几首小诗。
可惜, 今年的她已经没有心情欣赏这幅景色了。
如今的她怀胎三月,却丝毫不见孕妇的臃肿,反倒消减了不少。
若是不看她微微鼓起的肚子, 别人恐怕还以为她是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实在是, 在慕家的日子过得太艰难了。
婚后的丈夫远没有婚前贴心, 整日拿着她的嫁妆风流成性, 而婆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即使她怀孕了, 还要晨昏定省, 日日去立规矩, 折腾的姜玉颜消减不少。
可偏偏丈夫不仅不体谅,还告诉她,伺候公婆是儿媳本分, 哪怕她前三个月怀胎不稳, 有小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