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炀的语气平缓,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的眼里混杂着她看不清的情绪,哑着嗓子“是想放过你,但看见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时就不想了。”
林梓把眼前被挑好刺的松鼠鱼推开,质问着“祁炀,你在北霖确实能一手遮天,但在国外,你还能管的住我吗?”
祁炀的表情没有变化,淡淡的回答“林梓,你大可以试试,看看除了北霖,我还能不能管住你。”
林梓知道祁炀从不说大话,说出口的就证明他一定能办得到,她眼睫轻颤,跟他坐在一起根本没心情吃饭,她冷着脸“祁总自便,我胃不舒服,先离开了。”
祁炀压抑住想把她按住的想法,缓缓的答了声“嗯”。
林梓刚出门就碰上了刚刚赶来的任兆江,他的手臂上围了一层白纱布,她愧疚的问“伤的严重吗?”
任兆江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把手藏在身后“没事,小伤而已。”
她定的位置靠进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发生的一举一动,林梓下意识的回头,果真看到观察他们二人的祁炀。
林梓面色一白,任兆江出于担心往前靠了一大步,语气中带有掩饰不住的关心“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祁炀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得嫉妒的抓狂,林梓现在对他的靠近只有抗拒,而别的陌生人靠近时,她连躲都没躲。
红酒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林梓听到里面的声响,知道这是祁炀给她的警告,她后退一步,说“任兆江,我们不合适,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任兆江扣住她的手腕,满脸不解“昨天我们明明谈的很好,今天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池月,你到底怎么了?!”
林梓正思考着到底说什么狠话能把任兆江赶走,祁炀从餐厅里面走了出来,占有欲十足的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他脸上挂着笑,声音却带着敌意“这位先生,你在对我未婚妻做什么?”
林梓的身体小幅度的颤了一下,这一动作逃不过祁炀的眼,他的心像是被人用火煎过一般,痛的难言。
现在,她居然害怕他了吗?
任兆江的拳头握紧“她的手上连戒指都没有,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祁炀冷笑一声,不急不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粉色钻戒,他也没管林梓愿不愿意就套在了她的手上。
戒指的指环完美的契合她手上的尺寸,任兆江着急的求证“池月,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梓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她借势挽上祁炀的胳膊“对,我爸爸可能没跟你说清楚我有未婚夫的事,给你带来困扰,很抱歉。”
祁炀很满意她此刻的表现,像以前那样,亲昵的把遮挡住她脸的发丝别到耳后。
任兆江看到这一幕也无法自欺欺人,他转过身离开,在他转头的瞬间,林梓快速松开祁炀的胳膊,并用之前他教过的招数,反扣住他,挣脱了他的禁锢。
林梓不想再去猜想祁炀为什么把这枚戒指留这么久,她取下来放回他的掌心,面色疲惫,言语间尽是疏离“希望祁总说到做到,就算你今天不来,我也会跟他说清楚对他不感兴趣。”
祁炀面色的冰冷因为她的话一丝一丝的瓦解,他看到林梓嫩唇上面的小口子,诚恳开口“对不起,昨天我亲狠了。”
林梓的脸色一瞬间变成了调色盘,又红又白,她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要说没关系吗!
她摆出不在意的模样,淡然一笑“没关系,在国外这只是种礼仪,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
祁炀没想象中那样被她气到不行,反而还笑出了声,他把她按回怀里,眸子里带着丝谷欠,哑声说道“是吗,老子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倒是不知道礼仪还带伸,舌头。”
要比云淡风轻的说胡话,谁都比不过他,她在国外的那几年原本对随随便便在别人脸上印上一吻,亲一下嘴还是不喜欢的,后来见的多了反而潜移默化的习以为常的接受。
但好在她的那些同学体谅她,每次只是在她手背上吻一下,或者脸贴一下脸。
林梓的脸在顷刻间变得通红,她磕磕绊绊的反驳着“你,你什么都不懂,这种礼仪都进步了。”
偏偏祁炀还恬不知耻的凑在她耳边说着“那要不要再试一试国外进步的礼仪。”
林梓忍无可忍,抬起膝盖就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攻击去,祁炀按住她想要为非作歹的腿,咬牙切齿道“想让老子断子绝孙?!”
林梓试着动弹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在真正练过人的面前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她红着脸硬着头皮喊着“是又怎么样,像你这种人,断子绝孙都是轻的!”
祁炀变脸比翻书都快,原本晴空万里,此刻乌云密布,林梓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过,就算跟他分手了,但也不能诅咒人家断子绝孙啊!
她刚想开口道歉,祁炀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一字一顿“有你在,老子还不至于混到断子绝孙的地步。”
林梓把这话在脑袋里快速过了一遍,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把道歉的话收回口中,只觉得骂祁炀的话还不够狠。
电话被人连着拨,林梓动弹不得,只能示弱的商量他“祁总您先松开,我有事!”
祁炀仗着他的力气大趁机提出要求“不会喊老子名字?”
林梓耐着性子“祁炀,松开,谢谢。”
他的力道松了许多,继续要求道“以后再喊祁总两个字,老子就像今天这样让你求我。”
林梓重获自由的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心里把祁炀骂了无数次,她接通电话,手机里面传来周润的声音。
“池月,你的未婚夫是怎么回事?”
林梓觉得头疼,刚应付完难缠的祁炀,这回得跟周润解释。
不等她说话,周润已经连着说了好几句“池月,你的婚姻大事不是小事,必须由爸爸把关,今天我就订回国的机票,你在家里好好等着!”
“爸爸,这只是个误会,我…”
回应她的是“嘟嘟”声,林梓想着要不然去“租”一个未婚夫先把这事应付过去得了。
耳边传来祁炀悠哉的声音“要不要老子帮忙?”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下药
林梓不知他是以什么心态说的这种话,当时她被伤的太深,失眠严重,睡不着觉,一开始靠大量的吃褪黑素,后来褪黑素也没了效果,她只能偷偷去吃安眠药。
周润来家里看她才发现林梓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带她去医院上上下下的做了全面检查,知道林梓跟祁炀的感情很深,能够毫无眷恋的离开,两人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林梓去检查了心理,心理医生提醒着周润,要让她接触点开心的事,如果长时间在一段悲伤的情绪走不出来,抑郁症也是早晚的事。
周润跟她进行了一次交心的谈话,这一夜父女两人无话不谈,林梓终于肯对他敞开心扉,说了实话。
祁炀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把他姑娘伤的这么深,周润即刻就要飞回去找祁炀算账,不过被林梓拦了下来。
她红着眼圈,恳求着“爸,别去找他了,我以后一定会忘记祁炀的。”
周润回过神把林梓抱进怀里,他们父女两个在爱情上都没有圆满。
林梓回过神,不带情绪的看着祁炀,声音没有起伏的说着“祁炀,我怨过你,恨过你,现在,我突然就感觉对你恨不起来了。”
她推开他离开,祁炀看着她的背影,没了再上去阻拦的勇气。
……
陈守生休了三天假期,一回到公司里脸上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秦文昌在一旁嫉妒的说着“不就是要结婚了吗,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显摆个屁!”
陈守生鄙夷的看着他“总比某人丢了女朋友强!”
秦文昌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动嘴不行他就用武力“想打架?”
陈守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见丝毫畏惧,他往后一退,做出攻击的手势“来啊!”
两人架没打成,祁炀推门而进,冷着脸看着二人“你们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去分部体验生活吗?”
陈守生刚刚求婚不久,还想沉腻在温柔乡中,秦文昌被安排去过,一开始他以为分部的生活很自由,还不用被祁炀管,可以为所欲为。
事实上祁氏的业务遍布世界,有的甚至开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来一次,他才不会傻到去那种地方。
陈守生和秦文昌握手言和,同步的摇摇头。
助理推门而进递给祁炀一张宴会的邀请函,祁炀本人懒得应付这些人,表面的功夫都不想做。
这些年祁氏一直稳居北霖的龙头,他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宴会应酬,一直以来他都是让秦文昌替他去。
秦文昌拿过邀请函,问“今天还是我帮你去?”
祁炀刚要应声,陈守生开口“我看了眼邀请人的名单,林梓也在里面。”
文件夹被人合上,祁炀把邀请函从秦文昌手中抽走,对着助理道“我亲自去。”
距离上次的不欢而散已经过了三天,祁炀实在不愿意看到林梓用满是失望的眼神看他,他自我安慰着她只是一时,不会始终如此。
林梓跟周润解释了前后因果,没把祁炀再牵扯进来,她自嘲的笑了声“爸,我两年还是没能忘得了他,是不是很没出息?”
周润叹了口气“池月,爸爸没权利干涉你的想法,但你切记,祁炀不是你可以掌握的人,不可以再动心了。”
林梓回答“好。”
宴会邀请的人几乎集齐了各个领域的精英人士,林梓挑选了一套白色的鱼尾裙,头发烫成了卷,披散到身后,裙子把她的曲线全部勾勒出来,一举一动都让人魂牵梦绕。
只有一部分人知道林梓是周润亲生女儿的事,剩下的只把她当成了年纪轻轻就享誉国内外的钢琴天才少女。
祁炀今天挑衣服废了心思,还让造型师给他设计个头型,他本身长得就够夺人眼目,如今一用心收拾更是秒杀一大片的存在。
他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人,宴会门被人从外拉开,祁炀一出现,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他身着高定的墨蓝色西装,一张俊脸本身就让人无可挑剔,身上散发的不易让人接近的磁场让人忍不住胆寒。
祁炀眼睛微眯,像是寻找着什么人,宴会开始,不少人都急着去跟他攀谈,他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应付着这群人。
林梓躲在角落小口抿着香槟,听见有的富家千金正在讨论着他“要我说,祁炀这男人没人能降的住!”
“听说他之前都是让秦文昌来宴会,这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居然本人来了这,该说不说,长的是真帅!”
“这种男人让我拥有一秒钟也好啊!”……
林梓本就不想看到他,听的烦闷,想另找个地方透透气。
她找了个逃生通道的位置,这次耳根是彻底清静了,逃生通道的人被人从外面推开,林梓离开也来不及了,往下走了一层。
她本无心窥探别人的秘密,却听到了祁炀的名字,林梓的耳朵不自觉的竖起,那两人不知正在密谋着什么。
林梓透过逃生路标散发出的微弱的光看她手里拿了一包药“一会儿眯想办法把这东西加到祁炀要喝的酒水里,事成之后,你想要多少钱都行!”
她默默的想着,原来是有人趁着祁炀神志不清的时候霸王硬上弓,林梓不想多管闲事,她掏出手机又放下。
最后想了想,还是给秦文昌发过去一句话[注意祁炀的酒水。]
秦文昌拿着信息给祁炀看,吊儿郎当的说着“林梓还挺关心你,注意酒水,难道有人想害你?!”
本身祁炀就比较谨慎,对于别人主动递过来的东西他都会观察再继续。
祁炀掏出手机不见里面有消息,他皱着眉头问“林梓给你发的?”
秦文昌想都没想就递过去,祁炀从他手机里面把电话卡拔了出来“以后这张卡是我的了。”
服务生端了杯酒送了过来,他手上端着盘子,一排排的酒也看不出哪杯有问题。
有个老总过来给祁炀敬酒,他笑得谄媚,年纪看起来都半截入土了,却还管祁炀叫着“祁爷”。
林梓不太放心的回了内场,听到别人对祁炀的称呼,她想,原来他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
第一百三十章 陌路人
祁炀碰到个熟人,诚霖集团的李总端着酒杯向他走过来,欣慰的说着“如今祁氏在你手里发展的越来越好,看来我当初并没有看错人。”
虽然祁炀在商界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但对帮助过他的人会始终记得对方的情谊,见面也会打招呼。
李之祥把面露羞涩,躲在他身后的女孩叫出来“这是我二女儿,听说你的名声,非要看看你。”
李之祥的意图太过于明显,秦文昌看戏的哼了声,想着他要不是帮过祁炀,恐怕以祁炀的性格,早就当场翻脸了。
陈守生不知道还没看出到底是哪杯酒出了问题,只见他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酒杯,跟李总的杯体碰撞“李叔说笑了,等我和未婚妻成婚时一定把请帖给你送过去。”
祁炀故作不经意的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还是林梓在地摊上买的,没有多少钱,但对他来说很珍贵。
几年过去,跟新的没什么两样。
李之祥闻言脸色一遍,牵着二女儿离开,他低声呵斥着“人家都有未婚妻了,你赶紧把不该有的念想断掉!”
李晓不甘心的反驳“祁炀不是一直用有未婚妻拒绝别人吗,都两年了,您见过他身边出现过任何女人吗,他分明就是未婚妻当成了拒绝别人的借口。”
李之祥的表情变了变,李晓在一旁继续用言语抵消着他的犹豫,她劝道“爸爸,您也知道我们家需要个实力雄厚的联姻对象,女儿除李他谁也看不上,您就帮帮我吧,行吗?”
李之祥最后叹了口气,点头妥协。
秦文昌观察着祁炀的表情,不见有问题,林梓被人拦住,那人跟她年纪相仿,身后跟了一群人,言语间尽是轻浮“听说你是弹钢琴的,能不能给小爷表演一个!”
他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发出哄笑声,一看就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林梓厌恶的很,没想到北霖阶层变化的这么快,这种人都可以出现在这里。
她压下脾气,保持着礼仪“对不起,今天我状态不佳,不想弹。”
那人从后抓住她的手腕,气急败坏的说着“小爷让你弹是给你面子,别这么不识抬举!”
林梓不在掩饰,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背过身给他压在身后,声音泛冷“滚!”
他没见敢有哪个女人如此不给他面子,他污言秽语的说着“你就是个破弹钢琴的,小爷想让你弹你就得弹!”
林梓不想继续跟这种人纠缠,刚要走被他和身边跟着的一群人拦下,她正想办法脱身,带头的人被人朝着肚子猛打了一拳。
秦文昌吹着口哨,认出眼前的人,漫不经心的哼了声“小子,刚才你爸管祁总叫“祁爷”,要这么一算,你得管祁总叫太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