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夜海棠——久久有一【完结】
时间:2023-08-04 14:48:51

  她越想越害怕,终于憋不住情绪呜咽起来。
  这种悲怆和绝望一直持续了好久。即使眼睛都苦肿了,也依旧无法停下。
  而此时门外,县令正带着陈蹊谨往牢里赶来。
  当看到角落里抱作一团的姜知棠,在几只老鼠的包围下瑟瑟发抖,甚至隐隐能听见她微弱地啜泣声。此时的她像一只受惊脆弱的小兽,仿佛只需一个呼吸便可将她吓到。
  他看得心里酸涩不忍,迫切而又轻柔的走到她的身边,缓缓蹲下,伸出修长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脑袋。
  身下的娇小果然因受惊而抖了身子,他轻声细语唤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那杂乱的脑袋才怔怔地抬起来。
  姜知棠哭得眼睛睁不开,只觉得视线狭窄了许多,但朦胧模糊不清地情况下,她依然看到了一张清俊温和的脸。当鼻尖嗅到一股清冽的墨竹香后,她颤颤巍巍地开口,“陈蹊谨?”
  她这是饿到出现幻觉了吗?不然陈蹊谨怎么在这?
  可如果是幻觉,为什么出现得会是陈蹊谨?
  一连串的困惑后,像是回答她的问题一般,陈蹊谨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向你大哥报信了,估摸着快到了。我们先离开这吧!”
  其实,他本不必来这一趟,以姜知竹的能力很快便能找到姜知棠,但他仍然忍不住担心派去的人未能说清楚情况。实则,到底为何要来,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在看到姜知棠的那一刻,心里的担忧好似放下了,可另一种不明的情绪又彳亍心头。
  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姜知棠吸溜着鼻子,激动得扑向陈蹊谨,她贴在那带有他温热肌肤感的衣物上,哽咽道:“太好了!我不用在这过夜了!谢谢你,陈蹊谨!等我出去后,我一定再给你送个牌匾!”
  想到那个落俗的牌匾,陈蹊谨眉头微蹙,不适地拒绝了。
  但姜知棠如今在兴头上,也听不出他的抗拒,仍旧贪恋地贴着那温热。
  那种孤独无助的情绪在一瞬间被他的出现冲散,消失殆尽。
第31章 朱裳
  正如陈蹊谨所言,当他们从牢里出来后,姜知竹也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姜知竹关切地看了眼姜知棠,见她除了身上脏乱,并无伤口,遂松了一口气,向陈蹊谨揖礼抱拳,“多谢五殿下出手相救。”
  因着俩人的身份特殊,并未多言,只需一眼便知晓了其中含意。
  为了更加快速地找到姜知棠,陈蹊谨是驾马疾驰而来得,此时夜深寒凉,纵马不便。姜知棠便邀请陈蹊谨与自己一同坐轿子。
  但陈蹊谨突然想起姜知棠的那句:相遇即是缘,安好即可。莫名的有些怨怼,双唇紧抿,张嘴便要拒绝。
  然而,姜知竹却不给他机会,腰间有双小手急切地催促他,只好开口说道:“小妹说得极是,如今天色已晚,路途较远,殿下驭马定然不便。更何况,我们又如何好意思将恩人这般丢下。还请殿下莫要为难,也算让我与小妹报答对您的相助之恩。”
  他说得句句在理,又颇为诚恳,此时若是拒绝了,必然孤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思索一番后,陈蹊谨最终还是上了姜家的轿子。
  轿子里,姜知棠是挨着陈蹊谨坐得,紧密之至,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因为太累的缘故,在轿子里安全静谧地环境下,她忍不住打起瞌睡,脑袋似蜻蜓点水般时不时晃着。再看陈蹊谨,似乎也并未在意俩人之间的距离有多暧昧,淡然自若的闭眼休憩。
  唯有姜知竹盯着俩人中间的缝隙,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叫醒姜知棠。
  “棠儿!”
  姜知棠睡眼惺忪,只见姜知竹颔首示意道:“你身上脏乱,莫要玷污了殿下。”
  说完,还瞄了眼他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姜知棠大脑此时迷茫得很,也懒得细想缘由,便抬起屁股要坐过去。
  此时闭目养神的陈蹊谨却开口了,“倒也无妨。”
  淡淡的四个字,让姜知棠又坐了回去,只因为嫌麻烦,懒得挪动,反正当事人又不介意。
  姜知竹见状,无奈地看了眼困得像猪一样的姜知棠,宠溺地摇摇头。
  陈蹊谨悄然无声地低垂着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颗杂乱如毛球的小脑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到姜府后,姜知竹告诉姜知棠,为了不让姜显嵩担心,所以她的事他并未告诉姜显嵩。
  而府里除了守夜的下人,还有在房间里焦急等待的春晓,其余人都早早歇息了。
  一看到春晓,姜知棠便红着眼跑向她,不住地向她倾泻今日的委屈。
  姜知竹在一旁打击道:“此事对你也算是个教训,以后遇事不可如此冲动了!”
  姜知棠瘪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春晓也赶忙安慰道:“谢天谢地!小姐没事便好!还好我早早地派人另备了晚膳,等沐浴完,填饱肚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如此体贴入微的安排,姜知棠简直要感动死了。
  她又热烈地抱着春晓一顿感激涕零。
  安置好姜知棠后,姜知竹转头便安排人去查今日的事。
  与此同时,陈蹊谨这边也派了人去暗查这件事。
  商人勾结县官的事并不罕见,但仅仅只是一个县令还不足以让一个商贾如此猖狂。
  这其中隐情怕是要牵扯出一个大阴谋。
  因为没有拿到那本《绣女秘籍》,姜知棠只好另寻他法。
  春晓告诉她,宫里有位女官的绣技似乎也不错,便提议她不如进宫问问。
  不过那女官脾性不定,嘴叼得很,对手下宫女极为严苛,在她手下办事的,所有人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一丝差错。
  不过……
  春晓又笑道:“那女官当年受恩与咱们老爷,所以只要你去,她定然会答应你的。”
  姜知棠不禁感慨,关系户就是方便啊!
  于是,翌日上午,她便放心地进了宫。
  女官名为朱裳,为二品尚宫,掌管宫内大小事宜。宫内大小琐事经常堆积如山,任此职的女官难免都有些脾气暴躁。
  听说,这朱裳刚入宫时也是性格端庄温婉的姑娘,大抵是这些年一路摸爬打滚,历尽艰辛才爬上尚宫的位置,性格被磨合了许多,不仅磨平了棱角,还磨得更为圆滑世故了。
  这不,姜知棠此番还未踏进这司尚宫呢,里头就传来了尖锐女声训斥下人的声音。
  听着这里头恐怖如斯的战斗力,姜知棠作为关系户,心里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进了门,还见不到人影,只是踏进了院子的第一个拱门,往后弯弯绕绕了费了些时间后,才豁然开朗。
  只见一群宫女毕恭毕敬地低头站着,对于突然闯进来的姜知棠没有丝毫讶异,更没有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个个皆低着头,不敢轻举妄动,足以见得朱裳此人的严苛。
  越往前走去,便到了头,此时才终于看到那个脾气暴躁的尚宫大人。
  带她前来的宫女在朱裳停嘴的片刻功夫间趁机说道:“尚宫大人,姜丞相千金姜知棠求见。”
  原本怒气冲冲的朱裳闻言一愣,当转身看到姜知棠后,立马换掉怒目圆睁的表情,转而换了一副惊喜的样子。
  她热情地上前握住姜知棠的手,眼神殷切,“我道是谁家府上的小姐长得如此海棠标韵,这一看原来是小棠儿,倒也觉得合理了。”
  姜知棠屈身行礼,“棠儿见过朱裳姑姑。”
  这一声姑姑简直叫进了她心里,朱裳笑意更浓了,这般热情温善地模样恍若与方才怒发冲冠判若两人。
  姜知棠见她好说话,也不插科打诨了,直入主题。
  “你要我给你绣帕子?”
  朱裳显然不太懂,又再三确认道:“你怎么会找我给你绣东西?”
  毕竟姜知棠的女红活做得可比她好多了。
  姜知棠见她反应这么大,实在尴尬得很,心里更是没了底儿。
  但她已是箭在弦上了,实在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撒谎,“我前些日子摔坏了脑子,很多事记得不太清,手艺也生疏了不少。别说是绣花了,怎么下针都忘了。”
第32章 喜怒无常
  朱裳深居宫内,每日忙得琐碎事,几乎与外界隔绝。更不知姜知棠出得事,她担心地问道:“这好端端地怎么摔到脑袋了?”
  姜知棠哪敢细说,只囫囵道:“人总有倒霉的时候嘛。”
  她拽着朱裳的胳膊轻轻摇晃,撒娇卖萌地求道:“朱姑姑你就帮帮我吧!以我现在的技术来看,若是不慎将帕子毁了,皇后娘娘定会怪罪于我的。”
  朱裳被她撒弄的有些心软了,当听到皇后娘娘时,又吃惊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帕子?”
  姜知棠点头。
  朱裳顿时神色大变,眉头紧锁,神色无奈。
  “我怕帮不了你了。我常年侍奉皇后,我的绣技她一眼便能认出。若是她知道我替你绣了这帕子,别说是你了,怕是连我都要连罪。”
  更何况,皇后娘娘此人最忌讳有人对她说谎。
  姜知棠一听,心里愁苦,完了!计划又落汤了!
  朱裳看她神情失落,终究还是不忍心,便提醒了句,“你虽然摔坏了脑子,可你练了那么多年的女红,就算脑子不记得了,手上也该有记忆的。我看你呀,也别慌,皇后娘娘不是没限你期限嘛,你再多尝试几次,说不定就记起来了呢?”
  姜知棠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也很现实。可问题是她并非摔坏脑子,而是直接肉体里面换了个灵魂,莫说肌肉记忆,连脾性都大有不同。
  她实在没辙了,只好向朱裳求了几本学女红的书。
  朱裳倒是大方得很,一给便给了整整一摞。可怜姜知棠和春晓两人抱着书走得极为不便。不一会儿便出了事,与前人相撞。
  这宫里行走的不是宫女太监就是身份高贵之人,可马虎不得。她连忙下意识地弯腰道歉,却因此忘记了怀里的书,随着动作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一时间有些手足失措,不知是该捡书还是继续弯着。
  然而,就在她纠结时,前方的人伸手替她捡起了掉落的书,还十分讲究地拍了拍上面的尘埃。
  他将书递到她的怀里,因为好奇,她抬头看了一眼。
  面前的人一身白衣如雪,可不就是陈蹊谨?
  看到是他后,姜知棠顿时松了口气,行为也不拘束了,双眼放光地盯着他,脆生生地叫到:“五殿下!”
  陈蹊谨垂眸扫了她一眼,冷淡地颔首,而后擦肩离开。
  姜知棠被他突然冷漠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心想着明明前几日他们还聚在一起游玩呢。
  莫非是那牌匾不合他的心意?
  她不死心地转头又叫了一声,这次叫得不是五殿下,而是带有嗔怒地唤了一声“陈蹊谨!”
  果然,前方的人脚步微顿,回过身来依然是一副疏离的面孔,他眉眼平常,声音更是淡漠。
  “可是有事?”
  被他这么一问,姜知棠还愣了几秒,原本是想问他为何突然如此冷漠,可现在却不想问了。
  该还得恩情她也还了,她又不欠他什么,干嘛非搞得自己心烦呢?
  思及此,她也冷了一张脸,学着他寡淡无情的模样给他行了个礼,“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
  那双温柔的双眼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后,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人走后,姜知棠才气急地与春晓抱怨,“他这人喜怒无常的,搞得我欠他几百万一样,下次我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比他甩个更狠的脸色。”
  春晓已然看透了一切,只听她不停地抱怨,却不说一句话,弯着唇角看她。
  艰难烦躁地又走了会儿,一个蹴鞠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姜知棠的脑袋。
  蹴鞠是树藤做得,约摸着也有十二两重。若是平时掂量着即使砸到了也不疼,只是这踢得人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从那么高远的天上重重地砸落,硬生生地给姜知棠砸得两眼一黑。
  “扑通”一声,姜知棠就跌倒在地了,书又砸落一地。
  她甚至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便眼前一黑了。
  春晓更是急切地唤她,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而此时,陈蹊云一身劲装跑了过来。
  当看到砸得人是姜知棠后,提着的心瞬间就不怕了,他甚至嘲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个球不长眼砸疼了娇贵的姜大小姐。”
  姜知棠顿时怒火中烧,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回怼他:“怎么!球没长眼,难道你也没长眼?”
  “你!”
  “你什么你!我现在烦着呢!没空理你!”
  她说着,不顾陈蹊云青红皂白的脸色,迅速地捡起地上的书抬腿就走。
  可陈蹊云又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只见他趁姜知棠经过的空隙,长手一捞,便将她怀里的书夺走了一大半。
  姜知棠回头瞪他,“把书给我!”
  陈蹊云将书扔在半空,而后用手接住,随着他的动作,脆弱的书页早已变得褶皱不堪了。
  这两兄弟是约好了今天一起气她吗?
  她提高声线,再次喊到:“把书给我!”
  若是平日她还能有闲心陪他周旋,可今日因为处处碰壁,早就让她的心情变得一团糟了。
  陈蹊云见她如生气炸毛的猫崽一样,瘪着嘴,柳眉倒竖,清澈透亮的眸子蓄着一点即燃的怒火。
  他好似变态般,疯狂地欣喜,她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陪我玩几场蹴鞠我就把书还给你!”他十分欠揍地挑眉,“如何?”
  姜知棠一口回绝,“没空!”
  他也不怒,仍然洋洋得意,“这些书是从藏书阁借得吧,若是毁坏了可是要罚抄写原本的!”
  姜知棠咬牙切齿,虽然这本书不是藏书阁的,但也是她向别人借的,若是弄坏了,也不好向别人交代。
  于是,她咬咬牙,烦躁地点头,表示答应了他的要求。
  陈蹊云放声大笑着,笑得就像一个打赌赌赢的小孩,十分得意。
  姜知棠以为,只要乖乖按他说得做,他就能把书还她,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还是让她低估了陈蹊云的幼稚程度。
  更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竟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第33章 女红
  站在球场上后,姜知棠才发觉答应陈蹊云这个要求有多后悔不已。
  当陈蹊云接二连三地把球往她身上踢后,揉着全身上下酸痛的肌肉,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陈蹊云!你是故意的!”
  陈蹊云一脸嚣张,丝毫没有一点歉意,反而又加重了腿上的力道,蹴鞠狠狠地朝姜知棠的脸飞来。
  姜知棠惊恐万分,一边不断后退,一边注意蹴鞠的方向,一个不察,脚下呲咧,她又摔得满脸飞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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