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
担心她跟之前的秘书一样,对他有非分之想,所以想诈她,要是回答不满意,要让她滚蛋了?
不行啊,这工作很舒服的,不能滚蛋。
温雨谨慎的组织言语。
却听陆卓衍又说,“抱歉,不是故意问你隐私。”
诶?什么意思?
“你能从一个女性角度,告诉我,会希望男朋友送什么礼物吗?”
老板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怎么有点搞不懂。
温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虽然我还没有男朋友,但我想女孩子都是希望收到花的。”
“花吗。”陆卓衍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
脚后跟抵着地毯,散漫地晃了晃椅子。
送过了,不为所动。
“算了,你都没有男朋友,肯定不懂,问你做什么。”说完他站起身,拿走桌上的手机,慢悠悠走出了会议室。
徒留温雨在会议室里莫名其妙,最后她终于后知后觉。
刚刚是被陆老板鄙视她是单身狗了吗?
可是陆老板自己不照样是单身狗吗?
单身狗何必为难单身狗。
温雨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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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上发生的事情,被人录下视频发布到了网上,一时间在网上引发热议。
视频里,棠月又狠又厉的打人英姿惹来广泛讨论。
但由于拍摄角度的原因,当时只拍到了棠月的背影,没有拍到正脸。
镜头终于拍到正面的时候,从旁边冲过来的高高瘦瘦的口罩帅哥,直接丢了件衣服,把棠月的脸挡住了。
之后,口罩帅哥,二话不说,三两下制服猥/琐男,姿势快狠准,揍人的时候,隔着频幕都能感受到拳拳到肉的痛感。
不少网友评论,被这个男人帅到了。
虽然戴着口罩,但这个身高,身材,抬眸时的眼睛,绝对是个帅哥。
也有很多网友跟评,询问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
是的话,男生真是男友力爆棚,太有安全感了。
同样也有很多人回,女孩又帅又酷,巴掌又快又稳,每一巴掌都打到我心上了。
很多女孩纷纷站出来讲述自己在地铁上,公交车上的种种类似遭遇,描述自己当初因为种种怯懦,没敢站出来,看见这样正面向的东西,忽然充满了勇气,以后再遇到也要站出来。
不少人开始分享各种防狼招数,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有一条评论被顶到了头条,上万人点赞。
那条评论说,为什么总是教育女人应该怎么保护自己,没有人去规训男人出门该怎么当个正常人。
各种声音出来,这段视频的热度居高不下,一时间,质疑视频真实性的,质疑博主作秀,质疑博主为了引导两性话题吃烂钱的……
正面的,负面的,各类消息扑面而来。
事情逐渐偏离其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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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桃是个5G冲浪选手,上体育课的时候,偷偷玩手机,刷到了这段视频,同学们也都在讨论这件事。
她本来就是随便看看视频,结果越看越不对,手机放大视频,暂停在帅哥的脸上,然后不断放大帅哥的视频。
同学们见她眼睛都快黏视频上去,纷纷笑话她,不是号称此生唯爱纸片人吗,怎么忽然就对三次元帅哥感兴趣了。
陆芷桃眯缝着眼睛,一脸我看透了真相的表情,“桃花眼,泪痣,这男人长得真像我哥。”
同学:“……”
“长得帅的是哥哥,长得丑的是叔叔,陆芷桃认上哥哥了。”
“你喊他一声,看看旁边他女朋友答不答应。”
谁知陆芷桃点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他难道真的有女朋友?”
同学们觉得陆芷桃魔怔了。
而陆芷桃反手就把视频发给了陆商祺,“四哥,这人是三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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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商祺想溜到外省看一场游戏比赛,正要出发去机场,却遇到了陆丹臣和秦薇薇要出门,问东问西后,他的行程泡汤就算了,还被夫妻二人抓去公司,要他提前熟悉公司环境,便于将来入职。
此时,陆商祺百无聊赖地坐在副驾,收到陆芷桃的消息,他本来没多少兴趣,结果点开看完之后。
几乎和陆芷桃一样,瞬间确定,视频里的男人绝对是他们三哥。
但问题在于,男人拉着女孩走出地铁。
他三哥不是才刚刚拒绝了什么康家,姜家的千金吗?
所以这是有女朋友了?
这么想着,陆商祺没脑子地朝着后座的父母问,“老爸,老妈,我哥他跟你们介绍的女孩子交往了吗?”
秦薇薇正在闭目养神,语气颇有些埋怨,“你三哥油盐不进,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没听见陆丹臣回答,秦薇薇睁开眼,瞥见他假模假样的看文件,瞬间就来了火气,冷嘲热讽,“当年他回来,我就说了让他看看心理医生,你不听,肯定还跟慈山那边的事情有关。”
“慈山那边怎么了?”陆商祺还在看视频。
陆丹臣淡淡道,“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有什么可提的。”
秦薇薇讥讽,“解决了,我看后遗症都留下了。”
陆商祺对于父母的哑谜听得很懵,但直觉都是跟陆卓衍有关。
忽然之间,陆商祺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三哥可能有女朋友的事情告诉他们了,总觉得父母可能会干涉三哥的恋情。
然而,陆丹臣看见陆商祺手机的视频,朝着他招招手,陆商祺从小不敢违逆的人,就是他亲爹。
本来不想给,但亲爹就那么看着他,挺严肃。
手机就交过去了,陆商祺不觉得亲爹能认出视频里的男人是陆卓衍。
一颗心悬到了公司,好在陆丹臣什么话也没说,陆商祺拿着手机,准备找个不被父母发现的地方摸鱼打游戏。
但是,陆丹臣内线电话找来助理,把视频丢给助理 ,“你去慈山市查查当年那个叫棠月的女孩的去向。”
“她以前跟陆卓衍一个学校,都是庆阳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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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棠月接到傅小鲤的电话,电话里傅小鲤虽然语气平淡,但棠月能察觉到他很开心。
“棠月,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明天晚上的飞机,等你到了我来接你。”
“好,你……”棠月忽然有些卡壳,想象了一下陆卓衍鼓励别人的时候,沉了沉嗓音,“你没问题的,一定是最厉害的小提琴首席。”
傅小鲤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笑起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你鼓励我,谢谢,棠月。”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挂了电话,傅小鲤眺望着餐厅外的霓虹,金灿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兄,我可是看见你偷偷笑了哦。”
傅小鲤转过头,又恢复了往日淡然的表情,“也没有吧。”
金灿灿转头问邬衡,“你说他笑了吗?”
邬衡看都不看傅小鲤一眼,也不关心傅小鲤到底笑没笑,反正他是唯金灿灿主义者,“笑了。”
傅小鲤无奈,摸了摸鼻尖,“小师妹,你问邬衡有什么用。”
金灿灿理所当然,“当然有用,衡衡不对我说谎。”
傅小鲤:“……”
“棠月要来么?”金灿灿忽然问道。
说到这里,傅小鲤笑得有些腼腆,“嗯,我明天去接她。”
“我说你怎么偷笑。”金灿灿一脸我识破你了,“师兄,太好了,她能来,你就不紧张了吧。”
傅小鲤看了邬衡一眼,说实话,他有些难为情。
在认识傅小鲤的人眼里,无论他站上什么样的比赛舞台,永远淡定。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说羡慕他不会紧张,轻轻松松就拿到好名次。
是不是轻松拿到好名次,傅小鲤最清楚不过,背后付出的努力,在没有成功之前,说出来都没有意义。
而成功了,别人也不会看见你每天练琴十几个小时,只会觉得他天赋异禀,加上运气之神特别眷顾。
所以才能成功。
对于这些傅小鲤看得很淡,至于紧张。
其实每一场演出,他在上舞台前都会紧张,偏偏这种紧张无法向他人言说。
梁舒余对他的期待太高,他不能把紧张这种情绪带给妈妈。
而其他人,根本不会发现这一点。
在这个世界上,能准确知道他紧张的人,或许只有三个人。
金灿灿是一个,他们的小提琴启蒙老师都是她外公,有着漫长的同门情谊么,太过于熟悉彼此的琴路风格。
至于另一个人,是棠月。
高二的时候,他彻夜练习恩斯特的《夏日最后的玫瑰变奏曲》,效果一直不理想,躲在阳台偷偷抽烟释放压力。
却被棠月看见了,当时她问得很直白,“傅小鲤,你也会紧张么?”
不管多么不想承认,他就是会紧张,还讨厌被人发现这一点。
他说:“我不会。”
棠月黑黝黝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洞悉了他的心。
“你可是傅小鲤,能站在我去不了的舞台上,被所有人瞩目。”
“你的人生风光无限,眼前的观众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不必为了他们而紧张。”
那是傅小鲤第一次从装模作样的棠月眼睛里看见了真诚,以及对他拥有这样的人生的向往。
如今想来,真的太讽刺了。
棠月。
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的。
想到这里,傅小鲤就觉得揪心般难受。
凭什么是他拥有这样的人生。
凭什么不是棠月。
他就像是偷走了棠月的人生。
可她仍旧是在乎他的。
不敢奢求棠月能够爱他。
只要她还能在乎他……
这就足够了。
人不能太贪心。
他所求的……
不过也就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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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棠月边走边从包里翻钥匙,转角,找到了钥匙,抬起头。
家门口有个不属于这里的男人。
以及一条不属于这里的狗。
那狗发现了她,朝着她边摇尾巴,边“汪汪”两声。
斜坐在28寸黑色行李箱上面的陆卓衍单手抄兜,另只手玩手机,脊背微弯,抻直了一条长腿,曲起另一条搭在膝盖上。
散漫又大爷。
他旁边还有个同款大小的行李箱,一块滑板,滑板上绑着布鲁的狗窝。
顺着狗叫声,视线从手机里抬起,和棠月目光在空中相撞时,陆卓衍懒散地笑了笑。
“棠月,你回来了。”
棠月直觉不好,脚步不自觉后退一步。
陆卓衍眉头一挑,不甚在意,继续说,“我家里装修泡了水,你知道的。”
棠月的手指攥紧了钥匙,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你可闭嘴吧。
陆卓衍假眉三道地说,“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舅舅的,就陆丹臣,你知道的。”
别说了。
陆卓衍把手机放回兜里,两手撑在行李箱上面,慢慢悠悠继续说,“我拒绝了舅舅的相亲,舅舅很生气,不管我了,要让我从他的房子里滚出去。”
“你知道的。”
我知道个屁。
忽然,陆卓衍脚掌一踩,他坐在行李箱上面,顺着行李箱朝前滑了一步,离棠月近了一点,“装修之前还要跟楼上邻居协商赔偿,他们太难搞了,再加上复原装修至少要弄一个多月,现在房子真难找。”
说完还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开两辆豪车,一辆豪车顶普通人全款买套房。
跟我说你找房子难?
逗我呢!
“呼啦”一声,行李箱又滑近了一步,陆卓衍双手撑在行李箱上面。
“棠月,你一个人住两居室太大了。”
谢谢,不大,刚刚好,很舒服。
“何况,你一个人住两居室不安全,现在这世道,人心都长坏了。”
你就是最大的安全隐患。
陆卓衍两条腿懒懒散散地支着地面,鞋尖碰了碰棠月的鞋尖,桃花眼弯了弯。
又坏,又纯。
棠月深吸一口气,“我自己住很好,也有元宝陪我,不算一个人,何况……”
“何况另一间卧室,是在等傅小鲤回来,是么?”陆卓衍还是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棠月撇开视线,咬紧唇瓣。
“呼啦”一声,陆卓衍又滑了一步,将将好,靠在棠月身边,他不太正经靠着行李箱的高度,正好和棠月视线持平。
歪了歪头,偷看棠月的表情,“棠月,我无家可归了。”
“即便是只有76天,你就收留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