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前你吃不完东西的时候,杰也会一边说着不要浪费,一边把那些食物吃掉呀,说起来,你这个把剩下的东西刨给别人的习惯还是杰养成的呢,现在怎么还带生气的!
全!都!变!了!
你有点无语,干脆就继续低头打游戏,伏黑惠把你锅里的东西捞出来,你看着他通红的耳尖,有点心疼。
瞧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呜呜,你连忙把盘子拿到自己面前。
“我感觉我又饿了。”
他像是有点无奈,笑起来:“只是希望姐姐至少要把肚子填饱。”
“嗯嗯嗯。”你乖乖的,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嘛,先快点吃完饭,然后去看心理医生,看完以后就帮里梅梳理记忆,再带甚尔和直哉去清水寺,顺便见见宿傩,完美的大计划!
只要五条悟不作妖,气氛还是很好的,你老爸老妈都不是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直哉现在乖乖,小惠也不是主动出击的人,五条悟就和山大王一样,谁也不敢惹他。
想到这里,你就觉得好好笑,摸摸他的头发,“我去看心理医生了哦。”
“好嘛。”五条悟倚着墙,黑色的影子在走廊上被拉长,他没说在这里等你,但是你知道他会等。
所以你放心地推开门,带直哉走了进去。
心理医生是个很温柔的中年男人,你旁边还站着杰,看心理医生没有你想象中这么简单,直哉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好痛苦,你有点着急,都不忍心让他继续下去了。
夏油杰按住你的肩膀,“很快就好了。”
你心急如焚地等,过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弄完。
心理医生说的话你也不太明白,直哉在你怀里哭唧唧发抖,你低头抱抱亲亲,摸他脑袋安抚他,一边还支起耳朵认真听。
夏油杰算是半个专业人士,比你懂得多,和医生交流顺畅,可以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给你。
你拿出以前上课的劲去记,夏油杰轻轻皱眉,把手搭在你的头顶:“不用这么麻烦,主人只要去清水寺的时候把我带上就好了。”
“啊?”你看他,“没关系的吗?”
现在整个咒术界都被夏油杰掌控,传言里面杰的控制欲特别强,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都要被他百分百握在手里才行,他这一走,岂不是乱了套了。
“总有更加重要的事。”
他朝你笑:“刚好惠和优太也到了该磨练磨练的年纪了,我打算等他们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把御三家这里交给惠,高层那边交给优太。”
什么意思,你顿时警惕起来,盯着夏油杰:“那你呢,你要走吗?”
“嗯?不是还有主人要照顾吗。”夏油杰语气轻柔,像是春天和缓流动的水,“照顾主人可比现在管着的这些事情耗费心神得多。”
呜呜呜,你眼巴巴看着他:“杰,家里没有你,就一整个乱了套了,我没你不行!”
“知道了。”
他弯起眼睛,问你:“椿要顺便看看心理医生吗?”
你想起刚刚直哉痛苦的亚子,有点害怕,你感觉给你也整上这么一套,你原本没病都能被看出病来。
“那就不看了,主人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藤野医生说。”
他把你送到门口:“甚尔那边也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和惠一起去见他的心理医生,主人可以先去做别的事。”
呜呜呜,杰,你的超人,永远这么靠谱,你抱抱他:“杰,你是我的大超人,我如果哪里做错了,你就打我骂我不理我,我绝对会乖乖听话认错的,不要悄咪咪走掉好不好。”
在原著里,杰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背着大家独自在暗地里积累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就一声不吭地叛逃走掉。
你担心他现在也这样,在暗地里生你的气,某一天早上醒来,杰就不见了,丢下你们所有人跑掉了。
想到这里,又想起刚刚杰生气的样子,你就好担心,你抬头看他:“你不准跑!”
夏油杰像是被你逗笑了,把你重新拽进办公室里,心理医生自觉地进了内室,留你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他微微弯腰看你,像是逗小孩那样,绀紫色的眼睛里波光摇曳:“为什么觉得我会跑?”
你抱住他:“就是一种感觉,一种直觉!”
“嗯……”他微微垂眸,像是在思索:“跑到哪里去好呢?”
真的想跑!你掰他的脸,让他看你:“我不准你跑,不可以!”
他笑:“为什么?”
“就是不准。”
“如果椿需要人照顾的话,现在的小惠已经可以代替我了吧?”
“才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杰是我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从上辈子开始就非常重要了,我不想和杰分开!”
“这是主人的心意吗?”
“这是我的心意!”
“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呀,你揪紧他的袖子,“所以杰刚刚是不是想跑来着?现在是不跑了吗?”
“就一瞬间吧,有想过把事情都做完就离开。”
夏油杰抚摸你的额头,话里满是无奈,“平时迟钝得要命,到这种时候又变成直觉系了,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真的想跑!可恶!
你用力抱住他,抬头看他:“我就要你就要你,不许你跑,哪里也不准去,就当我的管家公。”
“知道了。”
夏油杰没有回抱你,只是任由你抱着他,“再不出去,弟弟找不到姐姐要着急了哦?”
你松开他,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杰,你不生气了吧,不走了吧。”
“还在生气哦?”
你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杰很少这样,你几乎没有什么哄他的时候。
他笑:“开玩笑的,好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你被推出来,外面的直哉立刻就想过来抱你,五条悟把你扯进他怀里,语调拖长,在抱怨:“好久。”
“错了错了。”你拍拍他,“五条悟,你先松开我,直哉刚刚看过心理医生,现在需要安抚。”
五条悟臭着脸看你,你摸摸他:“你是哥哥嘛,稍微让着我们一点好不好?”
“就这种时候才会叫老子。”
他松开你,直哉一钻进你怀里就哭,一直喊着姐姐,喊得你心都要碎掉了,你亲他的脸蛋,亲他的额头:“会好的啊,就快好了,我们直哉最棒了,姐姐一直都在这里。”
直哉满脸写着困倦,但还是在哭,你快心疼死了,轻轻拍他的背:“我们睡觉觉好不好?睡醒姐姐就带你去一个神奇的地方,在那里和你一起待好久好久,待一千年一万年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呀。”
像是小时候那样,他握着你的食指和中指,睡着了。
小时候的直哉,拳头肉乎乎的,现在手指只剩下干巴巴的骨头,你没忍住哭了出来。
“……”五条悟有点心虚地蹭你,你摸摸他,“我不生你的气,说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想到这家伙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你有点担心他能量不够:“五条悟,你去吃点东西呀。”
“椿陪我。”
你怀里抱着直哉,有点无奈:“我要传送把直哉送回家,待会还要用咒具给里梅梳理记忆,你先自己吃好不好?”
“那椿什么时候能陪我啊,明明回来了,可是一直都在看着别人,还不如那次……”
五条悟表情变得空白,不说话了。
你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好像有冷水从天而降,把他的气焰浇灭了一般,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声音。
“怎么了呀?”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椿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不会再搞砸了。”
他声音都在发抖:“我会乖的。”
到底是怎么了?
你的心已经疼不过来了。
如果你有错,那就来惩罚你啊,为什么要折磨你身边的人!
喘不上气了,眼泪眼看着就要砸在直哉脸颊上,你怕把他弄醒,连忙抬手把眼泪接住。
为什么要惩罚你身边的人,不要惩罚他们,破坏规则的人是你,任性的人是你,所有的痛苦都应该让你来啊,你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怎么又在哭。”
夏油杰推开门,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递给他几张纸:“悟要进去看看吗?”
“老子不……”五条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又看了看你,什么话也没说,大步走进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都会好的。”夏油杰拿起手帕给你擦眼泪,“去做一点开心的事情吧,不是说想给里梅梳理记忆吗?刚刚已经打电话让他过来等你了,你把直哉送回家,就用咒具把里梅修好好不好?”
“好……”
想到可以帮里梅梳理记忆,你又打起精神来,把直哉放回你房间的床上,然后又传送回来,擦眼睛眼泪去找里梅。
他坐在沙发上,看向你,脸上满是担忧:“大人?”
你摸摸他的小脑瓜,把咒具拿出来,用夏油杰教你的办法,进入了里梅的记忆世界。
里梅记忆的开端是他的小时候,那些和家人待在一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后来怪物来了,把整个村子都摧毁了。
然后就遇见了你们。
穿着和他一样灰扑扑衣服的你,像是天神一样降临,将那些怪物吓跑的宿傩,被服装店主扔出来,坐在街上的你们。
……原来这个家伙有了实力以后,还真的有想过去报复服装店店主啊!
还好你教育过他,不然二美子就要死于非命了!
在里梅的记忆里,你只能以他的视角去观看这个世界,从他的角度看,你和宿傩真的黏黏糊糊。
你总是钻进宿傩的怀里,和他撒娇,哭唧唧的,又爱张牙舞爪地闹腾,简直就和五条悟没什么两样。
简直就和五条悟没什么两样。
你如遭雷劈。
这!不!可!能!
你狂拽炫酷的藤原草——!
绝对是里梅带了滤镜了,他的回忆有大问题!
宿傩整天都揣着手手,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对你爱搭不理的,高冷得要死。
所以你在他怀里哭完以后,就蹭他,故意把眼泪都蹭他身上,然后撒开脚丫子跑走。
他一脸没所谓,露出‘麻烦鬼终于走了’的表情,你有的时候会气得故意回去烦他,更多时候会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种时候,他又会时不时看你一眼。
你走路,他看。
你仗着有挂,走路经常不看路,风风火火的,像是一只傻狍子,他会在你被绊倒之前障碍物给斩成粉末。
你睡觉,他看。
你蜷缩在他怀里睡觉,自从你被鸟叫声吵醒一次以后,宿傩就会一边低头看你,一边把飞过的虫子小鸟通通斩成粉末。
你和怪打架,他看。
每次玉藻前和里梅提心吊胆,恨不得冲上前替你受伤的时候,他总是一脸淡定、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好像在看两只虫子打架,谁输谁赢都没所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如果有别的怪想趁机偷袭你,就会在一瞬间化作齑粉。
你有一次好累,瘫倒在血泊里,不想给自己治愈伤口,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回去泡泡温泉度度假。
他早在那个时候就学会了反转术式。
可是明明学会了这个,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里梅复原如初的伤口,神色淡漠,看也没看你一眼。
就好像不是为了你学会的一样。
里梅神色困惑,跪在他面前:“宿傩大人,你不去给大人治疗伤口吗?”
他这才看向你,露出些许兴味、一点欣赏:“她不需要。”
就像他说的那样,你不需要谁来治疗你,你回家美美泡了温泉,又开始了快乐的刷怪之旅。
你们整天都黏在一起,他有两米多高,你和他接吻的时候,总要他把你抱起来。
不管你是在哭还是在生气,只要他吻你,你总会抱住他的脖子变得晕乎乎,看起来好哄的得很。
第一次在兄弟们面前接吻的时候,他看了里梅一眼,那双可爱的小眼睛里装着全是赤.裸的占有欲和冰凉锋锐的杀意。
里梅立即仓惶地跪了下去,将头颅伏在地上。
后来,他会用宽大的和服把你掩住,像是把你整个人都揉进他身体里,揉进去,藏起来。
这是你的初恋,你超甜的初恋。
这些画面,是里梅一生中最清晰的记忆。
从这里开始,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宿醉以后醒来,你和玉藻前已经不见人影,里梅以为你丢下他自己先回了禅院村,于是回到那里找你。
你和宿傩本该是要在那时候结婚的,但是村里挨家挨户都挂着代表丧事的布条。
里梅起先没有当回事,直到回到你的院子,看见奄奄一息的玉藻前,和站在玉藻前面前,面色平静的宿傩。
宿傩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人呢……?”
两面宿傩没有理会他。
后来,是他和玉藻前坐在河岸边一起喝酒,里梅看着河里的水,眼泪也砸进去。
“我想跳下去,去陪大人。”
“大人一个人在地底下,会孤单的。”
玉藻前满怀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把酒留给了他。
他没有跳下去,因为听说两面宿傩要在清水寺进行血祭,像是想要复活你。
看到这里,你心脏开始抽痛,忍着疼痛继续看下去。
是一个雷雨天,清水寺空无人烟,雷声、雨水、顺着血液一同留到山脚下,整座音羽山都被染成了红色。
“宿傩大人!”
里梅费力地跑上去,两面宿傩右手缠着一截丝带,坐在地上,姿势松散,像是在喝茶。
“宿傩大人……这里都是大人的师弟,他们死掉的话……”
里梅的话顿住。
因为他看见血液从两面宿傩的指尖一点一点落下,砸在下面的法阵上,红到发黑的法阵像是呼吸一样泛着光芒。
宿傩单手撑着下巴,即使已经流了足以染红整座山的血,他的声音还是不带一丝虚弱,只是神色恹恹:“快滚。”
“让我来吧!”
里梅跪在宿傩面前,神情哀求:“让我来吧,让我来献祭,等到大人复活,宿傩大人就可以和大人成亲了……”
两面宿傩厌烦地皱眉,眼中蓄起杀意。
里梅哭着从怀里拿出你曾经随便搞的小玩意,捧起来,献给宿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