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超厉害。”
“如果是甚尔的话就可以做到。”
第一次被扔掉的时候,老实说并没有多大的惊讶,我和垃圾没什么两样,垃圾就应该被扔掉。
只是没有人会把垃圾捡起来——第二次。
她右手上的那一条手链,廉价的假货,不符合她身份的价格,这些年,小少爷一定想方设法地想哄她摘下去吧。
她还戴着,从看见手链的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永远不会被扔掉了。
“以后你哪里也不准去,就在家好好给我带孩子,听见没!”
于是我喧嚣的世界平静下来,说来惭愧,即使我是年长者,即使我可以一只手碾碎她,即使我的心肠比她硬上许多。
但是我总觉得我是一株野草,名为椿的大树把我纳入她的怀抱,环抱着我,佑我生长。
我的大小姐已经长大了,因为备受宠爱,不可避免地娇纵了许多,但她的心还是和从前一样柔软。
她注视我的儿子,那种眼神我并不陌生——充满怜惜、珍视、宠爱,和欣赏。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候的我和小惠一样,有些自卑、躲闪、不知如何应对,又难以抑制地感到喜悦。
像是偷窃了属于别人的礼物那样,小惠低着头,小小的手却下意识扯紧了她的袖子。
我跟在她的身边,却因为不够可怜,已经失去了被她这样注视的机会。
我的儿子比我好得多,也许是没有在禅院家长大的缘故,他并不明白抱着他的整天撒娇的人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天上的月亮,因此也没有因为地位的巨大悬殊而感到畏手畏脚。
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璀璨的碧色眼睛里满是被宠爱过后的自信,无论做什么都比我好得多。
比我会哄她开心,会吸引她的目光,博取她的关爱,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小惠做这些的时候,甚至是无意识的。
于是不可避免的,他闯进了属于别人的领地,六眼神子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任何人,但是唯独对惠,他抱着十足的敌意。
即使惠才三岁。
神子不在乎友情、亲情、或者爱情,又或者说,在所有的类别里面,他都要是大小姐的第一。
我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偶尔被她看上两眼,就像干旱的土地突然降下了雨,只是几个目光就足够了,我可以回味很久。
在这个满地垃圾的世界,大小姐弯着腰,一点一点把垃圾捧起来,纳入她的怀抱,然后再继续往前走。
她的脊背开始被重量压弯,开始不堪重负、开始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听她的安排,做一些无用的事。
总有一天我的大小姐会碎掉的,照耀着这个世界的太阳,总有一天会被我们这群老鼠扯下来,我以为大小姐会认清楚世界的本质,然后把她的光芒收起来,蜷缩起来,只照耀她自己。
但是大小姐……
她燃烧了自己,烈阳的灰烬化作灿光,照亮了这个世界,也灼烧着我的心。
锅里的油溅到我的身上,我低头,看着那两个焦黑的蛋。
我的大小姐,她将自己点燃的那一刻,到底有多痛?
我把手指探进热油里面,对于天与咒缚而言,这一点灼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甚尔。”
小惠踩在椅子上把火关掉:“你为什么在哭?”
[葬礼·弟弟和空棺材]
椿的家人是连夜赶来的,禅院直毘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过来以后,看着她的棺木,久久不言,然后走到夜蛾的老师的身边,向他询问细节。
椿的母亲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即使眼中满是泪水,也先同夏油杰说道:“辛苦你了。”
她的语气柔和,带着一些哀伤,跟所有京都人一样,提要求习惯用委婉迂回的方式:“小女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真是抱歉,接下来的事宜就不麻烦你了……”
“这不可能!!”
禅院直哉冲过来扯着夏油杰的领子,先是揍了他一拳,然后又看向旁边的五条悟:“混蛋,畜生,废物,骗子,这不可能!”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禅院安奈背过身痛哭。
她也不愿意相信,她的女儿,才将将十五岁,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她才刚刚开始缝制她的嫁衣……
可是谁又敢伪造她的死亡?
所有咒灵都消失了,天底下除了她可怜的女儿,谁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谁又能做到这样的事?
早在她的女儿回来的那一天,躲在暗处,用满是不舍、满是依赖的目光,流着眼泪在暗处看她的那一天,禅院安奈就已经有了一些预感。
天底下最苦的是英雄,然后便是英雄的父母。
“我不相信!”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把我的姐姐还给我,你们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直哉!”
禅院安奈用手帕把眼泪擦干净,紧紧握拳,手指陷进肉里:“不要吵到你姐姐。”
禅院直哉像是被这一句话定住了,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每一个人。
禅院安奈被这样的小儿子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丈夫。
禅院直毘人走过来,身形有些佝偻,面色颓丧苍老,先是看向夏油杰:“辛苦你了。”
然后,他看向禅院直哉,问道:“你想你姐姐连走的时候都在为你操心吗,不得安宁吗?”
禅院直哉捂住脸,躲进角落里哭,禅院椿的家人一来,接下来的葬礼就该由他们操办了。
伏黑甚尔是最后到的,他没有穿黑色正装,两个小孩满脸茫然地走进灵堂,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伏黑甚尔把他们带过来,就走到了一边贴着墙坐下,一副已经耗光力气的样子。
伏黑惠看着熟悉的大人们聚在一处,又看见了大大的黑色棺材,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到场了,除了姐姐。
“伏黑哥哥。”悠仁比他小,认识的人也不多,下意识抓紧他的手,满脸紧张地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伏黑惠看向夏油杰,后者接收到他的目光,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把他们牵到了外面。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在真切听见的那一刻,伏黑惠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你胡说!”虎杖悠仁仰头看着这个大叔叔,“妈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他不相信,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人类的死亡是一件很缓慢的事情,电视剧里的那些人,死之前都有长长的遗言,有久久的铺垫,会叫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要死了。
而不是这样快、这样猝不及防、像是堆得高高,又轰然倒塌的积木那般——没有丝毫预兆。
虎杖悠仁找了半天,才又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熟悉的人。
“爸爸……”
他走到白发少年身边,扯住他的裤腿,“那个叔叔说妈妈死掉了,是真的吗,是不是他把妈妈藏起来了?”
他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是真的吗,妈妈就像健次郎的父亲那样死掉了。
为什么?
“死了的人还可以再活过来吗?”
他还想吃妈妈包的饺子,他会大声鼓掌,夸赞妈妈做的好吃,他还想看见妈妈的笑,想被妈妈亲脸颊,笑听妈妈说,说悠仁是她的小宝贝。
“不会了哦。”头顶的少年好像还在笑,“要是以前,大概还能把死掉的人变成咒灵,但现在做不到了哦。”
落叶飘下来,悠仁嚎啕大哭。
伏黑惠已经在禅院安奈的协助下换上了黑色的和服,跪坐在棺材前面了。
虎杖悠仁远远地看着,渐渐止住了哭声,问爸爸:“伏黑哥哥在干什么?”
他也想过去,可是他不认识那些人,他只认识爸爸。
爸爸沉默了一会,问他:“想去吗?为你妈妈做些什么。”
“想。”
于是爸爸大大的手掌牵着他,带他走进灵堂,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虎杖悠仁下意识想要后退,被白发少年推了出去。
“喂,这小鬼追着老子喊爸爸,谁家的小孩啊,快点捡回去行不行?”
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阿姨走过来,把他抱进怀里:“你是悠仁对吗?”
“是的,我是悠仁。”
明晚才是通夜,但今天谁也没有回去。
对于咒术师而言,一天一夜不睡觉算不得什么,几个小孩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很快就到了告别式。
禅院直毘人是葬礼的主持人,他沉默地看着聚在此处的大家,弯腰鞠躬,说了一声谢谢。
おおきに。
有的人捂着脸哭了起来,大多数人都保持静默,唯有白发少年轻轻笑了一声。
他走到棺材前面,两指屈起敲了敲,把耳朵侧过去听声音,然后漫不经心地摘掉墨镜,朝大家说道:“空的欸?”
像是搞不清楚状况那样,他眼里满是挑事成功的开心,看向夏油杰:“杰,你该不会把尸体藏起来了吧?”
……
从前天晚上就一言不发的禅院直哉走到棺材前面,在所有人的阻拦声中,掀开了棺材盖。
空的,是空的!
“姐姐呢!”
他回头看着夏油杰,像是一个小疯子:“把我的姐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夏油杰挡住他的拳头,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是一个戒指。
“为了我们。”
他的声音降下来,眼里是和禅院直哉如出一辙的的恨意。
夏油杰慢慢的、力求清晰地说道:“椿燃尽了自己,连尸体都化作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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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发刀大会开始了
MVP颁给杰哥!
猪猪视角写了将近2000字
可是是在太痛了
所以还是删掉了换成了老爸
呜呜呜呜
直哉,我们直哉没了姐姐,可怎么活啊!!!
感觉还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刀比较好吃w
直哉的刀太疯太痛太直接了呜呜呜
小颠颠的画风和大家的不符
所以点击删除(无慈悲
说起来两个喊姐姐的都蛮疯的
如果里梅在这里大概可以和直哉组成小疯子二人组
有疯又乖什么的
suki!
开始好奇一些上辈子妹走了以后……
ww
说好的日三猫猫为什么还在日六quq
# 男人们的心思你不猜
第81章 你 被 刀 了
浅色系的墙纸, 柔软的床,熟悉的四件套,你在家里醒来。
闻到空气中熟悉的早餐香气, 你大大松了口气。
好耶,安全落地!
所有人都快乐的大圆满结局达成了!
你一点也不担心游戏里的大家,你的杰超棒的,肯定会把每一个人都照顾好!
你一整个神清气爽,跑到楼下买了两个包子, 然后骑上你快乐的小单车, 好好欣赏乡下的大风景!
这里的泥土是如此的芬芳, 这里的河流是如此的清澈,这里的鸟叫……
一只黑白相间的鸟突然掉进你前面的自行车篮子里,你赶紧停下来看, 这只鸟朝你歪了歪脑袋,然后就扇起翅膀朝你飞过来, 就像是一只黑白色的扑棱蛾子。
好家伙, 是变异大乌鸦!
在岛国生活了这么多年, 你可知道乌鸦啄人有多疼了, 你一整个大灵敏, 直接侧身躲开,然后两腿疯狂乌拉乌拉一顿乱骑,把小乌鸦甩在了后面。
小样,还想攻击你, 也不想想你是谁,你在游戏里打了十八年的怪, 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
大乌鸦还在后面追你, 你没想到这个乌鸦竟然如此执着, 赶紧骑车你的小单车七拐八拐,过了好久,才终于把它甩掉。
经过这么久的锻炼,你也累了,现在大夏天的,出来一趟弄得你一身汗,你看着前方的书店,心念一动。
走,去买咒术○战的漫画看看,那时候你说好的买谷报答大爷,现在就先从漫画买起!
虽然是乡下,但是好歹也是大城市的乡下,书店资源多多,你成功把咒回漫画搬回了家。
你洗了个澡,窝在小小的沙发上,妈耶,好硬!
你一整个坐起来,怎么肥事!
头发还在滴水,你跑进浴室吹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还是你,但是感觉年轻了好多。
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以前磕磕绊绊留在身上的疤也不见了,你把脚底翘起来看,哦豁,以前总是被易拉罐划伤,留下的疤痕也都不见了。
难道……这是游戏给的大奖励?!
毕竟你怎么说也是大救世主了,要点奖励不过分吧,不过为啥给你这些没用的玩意,给点超能力啥的多好的!
算了,憨子就是这么憨,能把魅力值给你点满的傻瓜子,你也不对他报什么期待了。
想到你的憨子,你不由得有点惆怅了,大家都有了美好的结局,希望你的憨子也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透明小熊猫蹭你的触感,好像现在还停留在你的脸颊。
你一边吹头,一边想憨子,既然游戏系统都给你发奖励了,憨子应该没什么事吧,毕竟它就是系统的化身嘛。
想到这里,你一整个大放心,以前不觉得,过去十几年都有五条悟牌一秒烘干无下限,现在突然要你自己动手,你觉得吹头发真的好麻烦。
明天去剪个头发得了。
你耐心耗尽,盯着一头乱糟糟半干不湿的头发钻进沙发里,要是杰看见你这样,又要念你了,肯定会满脸无奈地拿起吹风机给你吹头发。
被他们管着的时候,你嫌烦,有的时候还向往一个人的自由自在,但是现在你如愿以偿地变成了一个人,你又觉得有点小孤单。
你把漫画拆开,又把刚刚买的果冻和奶茶摆在手边,翻开漫画的第一页,呜呜呜,虎子真的好可爱。
来了来了,小惠出场!原来小惠一开始这么酷的吗。
你差不多都把原著的剧情忘光了,现在就是完全当做船新的版本来看,一整个津津有味,直到看见两面宿傩手撕衣服大喊:“女人在哪里。”
……
傻瓜蛋子来了。
你带着两百米的大熊熊滤镜,觉得他被虎子掐脖子制裁的时候可爱极了,呜呜,救大命,你快乐点击下一章。
好耶,战损拍照好文明,嘶,原来五条悟说话这么装比的吗,呜呜呜呜宿傩被虎子反制怔愣的那一秒真的好色哇,好想摸摸他的小眼睛!
……?!
宿傩,你掏了谁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