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宸和冷宜关系最好？”蒋绾的声音一直是震惊状态，音量降不下来，她昨天看到秦宸时，和他聊起冷宜，他都没有难受的样子，完全比不过周炆。
就像是普通的同学老师关系。
第13章
◎顾帆的哥哥◎
“嗯，根据警方调查的人际关系情况是，冷宜对秦宸非常的照顾，不过冷宜出事的那天，秦宸才从老家回来，他请假休息了一个星期。”
蒋绾想到之前才和秦宸见面，没想到他才从老家回来，他倒是没讲。
“那他是怎么出事的？”
“秦宸和顾帆约好见一面，两人似乎还在调查冷宜死的命案，顾帆一直坚定认为凶手不是柯群，可是秦宸跟他的妻子周淼说了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阿这，”蒋绾感觉这也太邪门了吧，“他不会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就是顾帆吧。”
孟郡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周淼当时报了警，当时秦宸已经失踪，警方全面寻找，但没有找到，警方也在寻找顾帆，但因为他隐姓埋名，甚至都没有工作。”
“顾帆完全将自己藏起来，没有银行卡，也甚少出现在外面，警方怎么也没有找到他，还是第二天，周淼告诉警方，你和顾帆的关系，是情侣，你一定知道顾帆在哪。”
“……所以那个时候我和周淼其实是有联系的吗？”但现在她手机上完全没有联系方式了，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切发问:“那是什么时候。”
孟郡睨了她一眼，似乎对她总是打断他的话有些不满，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六年前。”
第三个命案相隔这么久，也有点奇怪啊，蒋绾说:“秦宸失踪的话，周淼不应该先联系我，询问顾帆有没有和秦宸再见，才对吧。”
“她当然这么做了，但是你的手机关机了，她一天都没有打通，至于她为什么不愿意立马告诉警方，你和顾帆的关系，或许是你们的约定。”
蒋绾还是想不通，“可是秦宸怎么会参合冷宜的命案，还和顾帆有联系呢？”
“是你的朋友周淼一直在暗中帮你，”孟郡目光停留在平板上好一会，突然拿起来翻找起来，过一个他将一个视频打开，“这是她当时在警局说的话。”
蒋绾一听，身体都靠前了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屏幕。
屏幕上的周淼和她记忆中的人并没什么两样，周淼坐在凳子上，双手紧张的攥着杯子，她似乎有些坐立不安，神情焦急。
孟郡说:“秦宸出事那年，和周淼刚结婚三个月后。”
蒋绾心头一沉，瞳孔紧缩，想到她手机里已经没了淼淼的联系方式，已经大概清楚她们到底是为什么断了联系，或许不是她单方面的‘消失’。
周淼低垂着头，目光直直的盯着手中的杯子好几分钟，许久，她终于开口了，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女警。
“我，我不知道顾帆在哪，但或许有一个人知道，”周淼的声音很低，蒋绾把音量开到最大，都只依稀听到。
女警似乎也没听清，她身体靠前了些，“你说什么？”
周淼眼皮一抬，眼下一片青黑，她看起来很久没睡好了，“蒋绾，蒋绾一定清楚，他们两个是情侣，她现在在d市桦原区江落城。”
说到蒋绾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咬得很重，表情有些怪异。
女警腾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警方呢，你可是昨天报的失踪，”她非常愤怒，立马拿起桌面上的座机拨打电话。
坐在女警旁边的另一个没穿制服的警察走到周淼旁边，“现在这种紧急时刻，你就不要像警方隐瞒了，不然万一错失了最佳救人时间……”
警方没有说完，周淼的脸就白了几分。
周淼慌乱的手都哆嗦了一下，焦躁不安地按住脑袋，“我和蒋绾约定过，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们在哪。”
“为什么？”
周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念叨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直让秦宸帮助他们，调查冷宜和余豪他们的死，秦宸说不定就不会出事，明明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我就不听我哥的话呢？”
“就不该参合这种事的，”周淼浮肿的双眼流下一行泪水，她气愤又懊恼地捂住了脸，“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秦宸。”
警察递给她纸巾，“……杀害冷宜的凶手已经找到了，至于余豪的，你们应该相信警方。”
周淼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了，如果不是蒋绾盯得仔细，都没完全看清，还是她一直放大了周淼的脸。
周淼随意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压低了嗓音，“蒋绾她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就连她父母的意外，都不是简单的意外，其实那天，凶手要杀的是她。”
警方一怔，“凶手为什么要杀她？”
周淼摇头，“我不知道，蒋绾没有告诉我。”
视频结束了。
凶手为什么要杀她，她和冷宜毫无关系，而且那时，她和顾帆也是没关系的啊。
“那你们找到我们了吗？”她为什么这么问呢，因为根据警方对情报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要等到他们登记户口才联系上她，显然并没有找到。
孟郡沉着脸，“你在便利店辞职了，前一天就搬家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找到你们了，每次有一点你的线索后，你们就搬家了。”
他抬眼看向蒋绾，眼中隐隐还是有几分埋怨和怒气，如果不是他们这样躲藏的话，说不定案子也不会那么难破。
“所以当时顾帆到底有没有和秦宸见面呢？”
蒋绾很无奈，“我真的不知道，”眼见孟郡脸上的怒气更多，她又补了一句，“你可以问第一个人格。”
孟郡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又气又没得办法，只好继续说，“在秦宸失踪的五天后，我们警方终于找到秦宸了，找不到他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那个城市了，而是在A城。”
“他在柠檬公寓，那里因为发生凶杀案的缘故，房间一直空着，不过因为原先的主人冷宜死了，房产没有人继承。”
“房子归为国有，房子一直都是空置的，秦宸能够被发现，是因为那间房一直有声响，打扫走廊的保洁阿姨以为是新的屋主搬过来了。”
“她就好奇往门口看，听到里面声响越来越大，像是撞击声，就觉得奇怪，她便跟楼下保安讲，保安给了她备用的钥匙，然后发现了秦宸，当时他还没有死，他已经爬到了沙发边。”
蒋绾就像是听悬疑故事一样，思绪完全跟着他的话走，“那他是怎么死的？”
“保洁阿姨看到的秦宸已经被饿得脸都塌下去了，眼珠子都凹下去了，嘴巴被胶布缠绕着好几层，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绑，手青紫了一片，衣服很脏，胸口还有很多血迹，保洁阿姨当时被他吓了一跳，想要给他解绑。”
“保洁阿姨从工具箱拿出剪刀后，才把他嘴上的胶布剪掉，就听到他说：有炸弹。”
“保洁阿姨被他吓死了，哪里还敢给他解绑，慌忙逃出房间后，刚拿出手机报警，房间就爆炸了。”
孟郡说完，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彷佛身临其境一般，背脊甚至感到了一丝凉意，“秦宸死亡的地点是在冷宜曾经住过的房子，再加上他之前是和顾帆见面，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顾帆。”
“……总不可能是顾帆把秦宸抓到那，然后还搞出爆炸吧，”蒋绾觉得这个案子有些奇怪，“前面的命案都是凶手动手，怎么这次用炸弹，搞这么大的事？”
“何不直接杀了，还不一定被人发现？”
孟郡脸色一沉，“我怎么知道凶手的想法呢？那是一个定时炸弹，炸弹最长也就十二小时。”
“根据监控显示，顾帆在前一天的确有进入过那栋公寓，只不过他一直有注意监控，只在电梯里看到他的侧脸。”
孟郡翻出了照片。监控的照片是非常模糊的，在蒋绾看来，那真是糊得勉强分辨出一个人，点大之后，只能隐约看到侧脸，头顶戴着帽子，他侧着身子的。
蒋绾很难看出他是顾帆。
孟郡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翻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对比图，另一张是顾帆清晰的侧脸，比例非常完美，两张照片对比相同。
蒋绾这下也半信半疑了，“唔，的确嫌疑很大，可是为什么选择柠檬公寓呢？”
“一定和冷宜的命案有关，”孟郡说得非常笃定，他揣测道:“说不定就是顾帆是杀害冷宜的凶手，贼喊捉贼，因为秦宸相信他，调查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然后被顾帆杀人灭口呢？”
“说不定余豪也是如此，他不也是约好和顾帆见面就出事了吗？”孟郡故意咬重了字音，余光紧盯着蒋绾的脸，观察她的表情。
只可惜蒋绾的心思不在这，孟郡的猜测并不是没可能，“但还是觉得奇怪，对于已经连杀两个人的凶手何必多此一举，要用定时炸弹呢？带着也不方便。”
用炸弹搞出这么大事，还是特定地点，就像是要毁掉什么一样。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父母的死，”孟郡说，“这个凶手可不是既定手法杀人，他和别的连环杀手不一样，为了达到目标，什么方式都可以。”
“就像你的父母就被伪装成意外车祸，滑车下坡，如果真的如周淼说的，你告诉她，你父母是被凶手害的，那凶手显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才不管什么方法。”
这倒是有理，如果按照未来的自己说凶手想要害的她，那和命案完全无关联，当时还和顾帆没什么关系的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让凶手对她下杀手。
就像余豪。
可惜未来的自己根本不给自己一丁点情报，这让她心里有丁点恼火。
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命案，“所以秦宸是死于爆炸吗？”
“是的，”孟郡点头，“那个爆炸的范围并不大，只是将那间房和左右两间房炸毁了，万幸的是那是白天，屋子两边都没有人，所以没有造成其他人伤亡。”
蒋绾眼珠子转了转，总感觉那间房子不简单，“那间房毁坏严重吗？”
“爆炸，你觉得呢？”孟郡没好气的说，“肯定严重啊，什么都被炸毁了，就连秦宸的尸体都炸得粉身碎骨，捡尸的警员都要非常仔细，肉块黏着各处。”
想到那个场面，孟郡都觉得难以启齿，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警察。
“死的真的是秦宸？”
孟郡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电视剧呢，死的当然是秦宸了，根据dna检测了的。”
“被炸焦的碎尸鉴定的？”
“当然不行，那已经破坏非常严重了，是牙齿，爆炸的威力是很大，但是死者牙齿有遗留，”孟郡眉梢高扬，“怎么，你不相信秦宸死亡？”
“没，”蒋绾干笑几声，“我只是猜测，你要知道影视剧中，很多爆炸啊，反而成了逃脱升天的工具。”
“那是影视剧，”孟郡振振有词道，“这是现实，你以为那么一点小房子，被捆的严严实实，双手双脚都很难动弹的秦宸还能逃去哪？”
“那一层楼可都差不多都被毁了，你觉得他能够怎么在爆炸中活下来呢？”
蒋绾见他越说越来劲，只好打断他，“行行行，是我想多了，那第四个受害者是？”
“顾候，顾帆的父亲。”
“啊？”蒋绾嘴张得很大，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会又是顾帆杀的吧。”
孟郡纠正道:“他是最大嫌疑人，目前警方还没找到证据他是凶手，不过根据他哥哥的证词，最后一个见顾候的就是顾帆，当晚，他们吵得很凶。”
“哥哥？”蒋绾愕然，“顾帆还有哥哥？”
“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不知道吗？他可是你的丈夫，顾候其实是二婚，有个前妻，前妻就有一个孩子，那就是顾泓宇。”
她可就真不知道了，“顾候是怎么死的？”
“心脏病发作，根据顾泓宇的说法是，他被顾帆气死的。”
蒋绾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想到冷宜肚子里的孩子，那样惨死。
想到顾帆之前说过，冷宜有可能是和凶手合谋，所以才会偷偷拿她的指纹。
冷宜有个孩子，她和顾候很可能要结婚了。
她瞳孔猛然睁大，“顾候到底多有钱啊？”
孟郡似乎觉得她大惊小怪，嗤笑道，“他是搞房地产的，能不有钱吗？而且他涉及的行业还不仅仅是房地产，只是房地产起家，后来还投资影视行业。”
戴超说，凶手可能是顾帆或者顾候的仇人。
根据蒋绾看的很多真实案例情况来看，多数命案为名，为利，为情，就这三种。
蒋绾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眼睛睁得很亮，她说:“现在顾候的家产是全部被顾泓宇继承了对吧。”
“嗯，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如果顾帆不出事的话，肯定轮不到顾泓宇吧，他不过是前妻的孩子。”
孟郡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笑了，将平板放下，手一拍大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正常人都会这样想。”
“但顾泓宇不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蒋绾不信，既得利益者是最有嫌疑的了。
“十年前，顾泓宇还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仔呢，都跟冷宜不认识，不仅如此，他甚至都没和顾候相认。”
“没有相认？”又不是私生子，怎么还要相认？
“顾候是二婚，他在顾泓宇九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完全抛妻弃子那种，他第二年就娶了第二个老婆，从来没有找过自己第一个儿子，就像是完全忘了他一样。”
“顾泓宇小时候过得很惨，他的妈妈因为被抛弃，艰苦养活他，在第二年自杀了，留下只有十岁的顾泓宇，顾泓宇母亲那边没有亲戚，所以他十岁就没法读书，到处流浪了。”
这么悲惨的童年，更符合杀人凶手的标准童年了啊，蒋绾心里已经将他当做头号嫌疑人了。
“可一个孩子流浪真的能够养活自己吗？”
孟郡叹了一口气，“是的，很难，所以他偷东西，骗人等等，为了一口饭吃，他什么都做，在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抢一个人的包被抓，包里的金额有一万多块钱，所以他就被关进少管所了。”
“不过这样，他也有一口饭吃，还能接受教育，至少比在外面没地方住，没饭吃要好些。”
孟郡说:“他有过犯罪经历，自然猜测他杀人谋财也很正常，对吧，他不恨顾候是不可能的，自己亲生父亲，对他完全不管，却对另一个儿子宠爱有加，什么都给他，完全遗忘了自己有另一个孩子。”
“都是顾候的孩子，命运却截然不同。”
是的，蒋绾作为外人都为顾泓宇感到悲哀，如果她是顾泓宇，她一定也恨。
“但是十年前，顾泓宇不仅不在a城，还在一个离a城五百公里的小县城打工，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冷宜，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