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我和你拼了!”,许秀琴随手一摸,是一根废弃的生锈钢管,砰一声朝流浪汉的头上砸去,流浪汉头上应声倒地。
许秀琴忙把吓得已经双眼失神的大女儿扶起来,还好,还好,冬天衣服穿的厚,大女儿只有外套被拉开了。
“好了,文殊,没事了,没事了,妈来了,没事了...”
李文姝感受到许秀琴的气味,这才恢复了意识,她哇一声痛哭出来。
两个小的也过来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如果有外人看了,说不得也会跟着流下一把同情泪,几个孩子都像小乞丐似的,饿的眼睛都直了,看着好不可怜。
李文姝最先收住哭声,她去探了探那个流浪汉的鼻子,发现还有呼吸这才松一口气,确定流浪汉没被她妈失手打死后,这才问许文琴去小乔厨房找活干的怎么样。
许文琴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如果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会在男人死后,就被婆婆和嫂子脸和着撵出家门,别说钱了,连衣服都保不住。
她把今天去找活干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李文姝。
文姝听后,双眼黯淡了下去。
咕咕一声,原来是两个小的饿的肚子受不了了,发出咕咕叫的声音。
李文姝咬了咬唇,整理了一下自己自己的衣服,站起来:“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还是要争取一次。”
许秀琴茫然无措:“人家都不要我,还能怎么争取?”
许秀琴的婆婆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因为李文姝他们到底是李家的骨肉,撵他们母子几人出门的时候,倒是给几个孩子留了几身衣裳。
李文姝从他们唯一的包里翻出一件干净的外套,脱下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对许秀琴说道:“妈,我们要再去一趟小乔厨房。”
“去干什么?”
“如果没有这份活计,我们说不定熬不过这个冬天,为了活命,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小乔厨房的老板上门来通知。”,小小的女孩儿眼里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坚定。
许秀琴带着两个孩子跟在李文姝的后面朝小乔厨房走去。
李文姝让许秀琴带着弟弟妹妹就在小乔厨房外面等。
她看了看身上还算干净的衣服,这才抬步走进小乔厨房。
这时候刚好中午那波客人走了,又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店里不忙,向小乔和何孝财正坐在柜台边商量一起合办酱料厂的事。
李文姝走进店里,向小玲还以为她是来吃面的,就道:“小朋友,我们今天中午的面卖完了,晚上再来吧。”
因为今天要选帮工的人,向小乔准备的面就不怎么多。
李文姝深吸一口气,“我找你们老板。”
正在和何孝财商量事情的向小乔抬起头。
李文姝走向向小乔,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老板,我妈叫许秀琴,刚刚切菜的时候她紧张了,那不是她真正的水平,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切的很好的,求您。”
她重重地给向小乔磕了一个头。
店里的人都惊了。
向小乔忙让李文姝起来,李文姝却不起,执意让向小乔再给她妈一次展示的机会。 在她又磕了一个头后,向小乔同意了。
这次许秀琴没有发挥失常,向小乔看了看她切的菜,虽然有很多菜切法错误,但她在刀工上确实天分,稍微点拨一下就可以用。
见向小乔露出满意的神色,李文姝如释重负。
现在能争取的都争取了,一切就看天意了。
第三天,向小乔让方玲去挨个通知了入选的六人,其中就包括许秀琴。
母子几个得到消息,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对他们而言,这不光是一份工作,而是一根可以活命的救命稻草。
许秀琴来上工的第一天,虽然手和脸都洗的干干净净,衣服却没有换的,只能反着穿。
但衣服上的味道却去不掉。
没办法,向小乔把自己的衣服找出了一件给她。
许秀琴换了衣服,感激地就差对向小乔跪下来了。
大家这才知道许秀琴的情况。
方玲本身就是个炮仗脾气,听了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恨不得代许秀琴冲过去和她那恶婆婆打一场:“岂有此理,你给他们家生了三个孩子,你男人才死,这就把你们全赶出来了,而且不但赶你,连几个孩子都不留,怎么有这么黑心的老太婆!你也是,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赶出来了?你男人哪怕死了,房子也有你和你几个孩子的份儿,你连身衣裳都留不下,你....”
方玲恨铁不成钢,要换了她,她非得和这样的恶婆婆干一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欺负人也没边了。
许秀琴被说的无地自容。
向小乔对这件事倒不发表什么看法,她只让许秀琴第二天把李文姝也带来,怕两个小的没人照顾,顿了一下,让许秀琴把几个孩子全带来,至少先吃一顿饱饭。
许秀琴听了,直挺挺地跪下去,给向小乔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
向小乔让她赶快起来:“你和你女儿还真不愧是亲母女,别动不动就跪了,我又不是旧社会的地主,快起来吧。”
第二天几个孩子果然被许秀琴带来了,几个孩子终于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面,两个小的吃的头都不抬,李文姝捧着面却没有先吃,而是对向小乔说:“向姐姐,我能干活,一会儿吃完了面我就给你洗碗。”
向小乔看她倔强的小脸,笑了笑:“先吃饭吧。”
多了几个人的帮忙,向小乔就没那么忙了,至少和面扯面这些她可以不用一直亲历亲为了。
等忙完后,向小乔才把在后院陪着褚霆玩的李文姝叫到跟前:“你昨天来求我的时候,怎么不告诉你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知道了,说不定出于同情,我就会直接让你妈妈来干活了。”
李文姝却摇头道:“不能这样,我们的确需要这一份活,但其他人同样也需要这一份活计,如果我把这件事拿出来向您博同情,对其他人不公平,而且就算因为这件事让我妈顺利进来了,也会被其他人看不起,我不想这样,我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争取。”
向小乔笑了,她看见了这丫头眼里的坚定和燃烧的野心,像极了她小时候。
她给李文姝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既然这样,那你从明天开始也在这里帮着洗碗吧,你的工资肯定不能和大人一样,工资减半,一样一天包三顿,你觉得可以吗?”
李文姝脸上终于露出了符合她年纪的茫然无措,“我...”
“怎么,怕干不好?”
李文姝连忙摇头,“我保证把碗洗的干干净净。”
向小乔有提前给许秀琴和李文姝发了一个月的工钱,她们拿着钱终于租到了一家人多余的一间房,虽然一家四口只能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但相对之前那个四面漏风,不能挡雨挡寒的废弃钢铁厂来说,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
李文姝就像她保证的那样,干起活来特别卖力,每个碗都洗的干干净净,洗完了碗,她还会抢着帮店里卫生。
有时候还会帮着向小乔看顾褚霆。
和何孝财准备合作开的酱料厂前期工作也准备完毕了,这些都是何孝财在跑,钱也是他出的大头,向小乔只出酱料配方,得到的利润却是四六分成,向小乔六,何孝财四。
何孝财没有一点不满,以为他知道,酱料厂能不能盈利,靠的全是向小乔的配方和手艺。
向小乔只是暂时腾不出手,她不缺钱和技术,就算不和他合作,一样也可以和别人合作,而他却没有向小乔的配方,离了向小乔,他根本做不转这个生意。
其实向小乔愿意给他四成利润,已经是让步了。
何孝财能一开始就把生意做起来,就是识时务,知轻重,他知道能让他和向小乔长久合作下去,让他一直赚这个钱的前提便是他能负责其他杂事,并且安分守己。
向小乔看着何孝财盘下来的厂房,很是满意。
这个厂房原来是做罐头的,前年搬迁了,面积不大不小,还有些没搬走的设备他们都可以用。
这就省了不少事。
向小乔对这个合作伙伴很满意,连这样的厂房都能找到并且接过来,可见他的手段和人脉。
在向小乔忙着和何孝财开酱料厂的时候,褚余年也在带领着团队研究项目。
这是一个超世代的项目,可以说出了褚余年,没人知道他到底想研究出什么东西。
俗话说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两步就是疯子了。
带着团队连续在实验室呆了十几天,所有人眼底下都挂着两个严重的黑眼圈,见他们这样,褚余年终于良心发现,让他们出来放了一段风。
这时就有人来找褚余年:“褚工,有人找你。”,那人还挤挤眼睛:“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是不是就是嫂子啊?”
其他人一听,顿时起哄。
别看褚工平时一副凶神恶煞冷冰冰的模样,催他们干活也像旧时代的周扒皮,但在一次梦中,褚余年却哭着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会儿大家就都知道了,原来冷面阎王也是个妻管严,在梦里都哭出来了。
那会儿看见了这个场景的众人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敢相信发生这么跌破眼镜事情的真是他们凶神恶煞的褚工。
从那以后,大家就对向小乔这个人无比向往,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人,能让褚工变成这样。
现在听说有可能是褚余年的媳妇儿来找他了,怎么可能不好奇。
褚余年听到有可能是向小乔来找他,心脏先不争取的剧烈跳动了几下,但他脑子转的太快,几乎是下意识就分析出不可能是向小乔。
于是跳动的心脏归于平静,脸上又恢复了厌烦的表情:“不是我媳妇儿,不管是谁找我,就说我没空。”
无关人员他才没兴趣去见。
起哄的人停住了,见褚余年面色不好,大家都识时务的不敢发出声音。
没一会儿传话的人又回来了:“她说是你表妹,叫鲍欣。”
褚余年皱皱眉,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褚余年走出科学院,就见到王楠和一个年轻姑娘站在一起,他走出来的时候,不知道王楠对那个姑娘说了什么,年轻姑娘忙对褚余年挥挥手,还叫他表哥。
褚余年看到了王楠,站定不走了。
王楠忙带着那姑娘走了过来,年轻姑娘一脸兴奋:“你真是我表哥吗?我叫鲍欣,鲍春归是我姑姑,表哥,我们还是听王楠姐到家里说起,才知道你几年前就到到京城读大学了,你到了京城怎么不来找我们啊?”
鲍欣撅着嘴,一脸嗔怪地看着褚余年。
褚余年没什么耐性,鲍欣叽叽喳喳说话的时候,褚余年眉头一直都皱着,好不容易等她说完,褚余年简单地回了个没必要,转头就走。
鲍欣在后面跺脚:“表哥,表哥,爷爷奶奶还有我爸都让我带你回家吃饭呢,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呀!”
褚余年头都不回,只扬了扬手:“我很忙,不吃。”
从头到尾都没看王楠一眼。
王楠暗暗咬了咬牙,到京城后这十来天,她靠着获得男人的好感又换取了一向冰肌玉骨的道具。
以前她的肤色也白,却看着不怎么健康,血色也不多,带着一点儿病弱的苍白。现在比以前更白了,却泛着莹莹的光泽,像毫无瑕疵的完美玉璧一样,在太阳底下好像能反光。
这身欺霜赛雪的皮肤加上她的眼睛,让她在男人眼里的魅力值直接翻倍,到了舅舅家,轻易就引起了几个表哥的好感,在他们的旁敲侧击下,几个舅舅终于开口留他们一家三口在京城住一段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王楠鼓动陈清去找鲍春归的家人:“妈,虽然外祖父家现在落败了,但以前外祖父和鲍爷爷是好友,你和鲍阿姨也是好朋友,鲍阿姨走的早,你既然回了京城,怎么样也应该代鲍阿姨去看看她的家人,这样也能让鲍阿姨好在底下安心。”
陈清被王楠说中了,带着她找到了鲍家。
鲍家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外露显赫了,但只是刻意低调了下来,鲍春生也就是鲍春归的哥哥任职高位,鲍父刚刚从位置上退下来,余热都还没散尽,细细想来,鲍家好像比以前更往上迈了一步。
王楠站在那幢独栋院子前,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