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她进大学时就结婚了,隔三差五在社交媒体分享跟他Alpha的日常。
反正以后跟纪然不会再见,不如编得好点,把所有的一切都断了。
纪然耸肩:“祝你好运。”
表白?细细一想,谢惊鸿那时候跟他交往,根本就没正式说过一句喜欢他。
也就第二次易感期时发了疯似的表白,后面拥抱亲吻让他产生热恋的错觉。
“你和她,谁做饭?”谢惊鸿吃着白菜不经意试探问。
纪然夹菜的手顿了下,蹙眉疑惑问:“谁?”
谢惊鸿用一副“你少骗我”的眼神看他,打趣道:
“你朋友不是跟你留言了么?而且这里什么东西都是两套,还全是一样的……你说我说谁?”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配跟纪然在一起?
纪然微微一愣,这才发现玄关墙壁处贴着张便签,再瞅了眼地上的鞋子,没想到她还注意到程耀的东西,闲闲应道:“哦,我做啊,他不会。”
这几年程耀跟他在一个地区念书,隔三差五会约出去玩儿。
因为实习地点都在附近,大四学校没什么课,两人索性商量租半年。
程耀喜欢窝在沙发上玩儿,霸占了客厅,纪然住主卧,不过多数时候程耀爱聊夜话,钻进他被窝非要聊天,也就一起睡了,他倒不介意,反而觉得没那么孤独了。
唯一不美的是他实习期在暑假,程耀实习期在大四上学期,今天应该收拾东西回家度过暑假了。
程耀养尊处优惯了,在家被宠得跟小少爷似的,做饭简直是为难他。
所以两人就规定纪然做饭,程耀负责打扫卫生。
至于那堆茶几上那几张碟片,是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AO片。
程耀看的时候拉着他义正严词说是学习AO两性知识,查漏补缺,纪然拒绝遭程耀强力反对,硬生生拉着在客厅看了。当时纪然觉得alpha和Omega亲密接触十分恶心,甚至还有点吓人,看着看着就开始给程耀科普病理知识,用医学的角度解构。
估计程耀昨晚看完没好好收拾,得亏上面写的是奇奇怪怪的名字。
尽管如此,被谢惊鸿拿起来询问,纪然还是觉得尴尬得要命,活像干坏事被班主任突击检查似的。
“她不会?”谢惊鸿对那野Alpha不做家务十分嫌弃,颇为纪然抱不平。
纪然眉色淡淡道:“不会啊。”他略微思忖了下,不知道想到什么,耸肩道:“而且他也没必要会,反正有人会就好啦。”
这三年程耀隔三差五就朝开南省跑去见刑臻。
嘴上说青梅竹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谈过恋爱又怎么样,每次回来跟陷入热恋的Omega没什么区别,每次节日收到刑臻准备的礼物傻不拉几开心许久,一看就是没断干净。
让他觉得离谱的是,刑臻去年来看程耀,这两人在昏暗的KTV里趁着他醉酒抱着亲在了一块。
他迷迷糊糊醒来当时就震惊了,觑见这情形赶紧闭上眼睛装死,就在他以为两人得干柴烈火搞出事儿时,程耀把刑臻推开,醉醺醺站起来说要送纪然回学校。
纪然又不是傻子。
太了解程耀的酒量和醉态了,程耀没醉。
他脑细胞烧干想清楚了:程耀压根没打算放过刑臻,他完全是在钓刑臻。
刑臻那家伙完全是心甘情愿被钓,但凡听说程耀周围有人就从开南跑过来,藕断丝连不像,倒像是程耀专门逗着人玩儿,不表白不在一起。
不过,这两人断不干净,迟早啥锅配啥盖凑一块。
刑臻会做饭,程耀完全没必要学这技能,好好打扫卫生也行。
谢惊鸿听他这么惯着野Alpha,又问:“这里就一个房间,那她睡哪儿?”
“一起睡啊,不然呢?”纪然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我又没洁癖。”
谢惊鸿捏着筷子差点捏断,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酸溜溜想着纪然跟那野Alpha都是床上关系了,死死咬着唇瓣,看着纪然风轻云淡垂眼夹菜吃饭,视线落在他后颈上。
腺体,也被标记过了么?
临时的,永久的?
用完餐是纪然洗碗。
谢惊鸿抱着胸靠在门口问他这几年关于谢置的事儿。
纪然淡淡应道:“谢叔叔这三年挺好的,现在跟人谈恋爱了,准备过年结婚。”
“没想到,老爸都谈恋爱了。”这倒让谢惊鸿颇为意外。
纪然耸肩,含沙射影说:“以前谢叔叔为了照顾你没空找人,你又不在,肯定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谢惊鸿征了怔,抿着唇不说话。
洗完碗后,时间还早。
纪然提议看电视,随意在沙发上挑了个位置做下,拿起遥控摁了下。
光屏电视在墙壁上拉开帷幕,谢惊鸿刚一落座就望见画面上的Alpha和Omega正在做不和谐运动,娇喘声和呻.吟交织,又压抑,又低沉。
纪然在望见画面那瞬间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撕开条裂缝钻进去。
他赶紧拿遥控器摁掉,可摁来摁去怎么也摁不出去,听着视频里Omega一声声痛苦又愉悦的叫声,慌张检查遥控器才发现遥控器电池没充电,显示灯都灭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赶紧冲上去把播放器给关掉。
死了,烦死了!
程耀你最好别给我回来,回来你看我打死你不!
人可以丢脸,但不可以在前任面前丢脸!
“你……平常看这个?”谢惊鸿喉咙滚动了下,对小黄片不予置评。
可她太介意这里出现这个东西,往糟糕些的地方想则是他跟野Alpha在一起,一边看一边做。
这差点没把她搞破防。
纪然神情尴尬又复杂,烦躁辩解道:“我才没有!是平时他拿来学习用的,谁知道他要干嘛。”
她拿来学习?
学了干嘛?结果不言而喻。
谢惊鸿表面平静“哦”了一声,内里嫉妒得面目全非,笑着评价道:“那你们这一天天生活还挺有意思。”
纪然脸颊微微泛红,被她脸上的笑一晃,罕见躁得慌:“都成年人,当然得学习正确的知识,这也有什么?”
看个AO片有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儿了,了解了解有什么?
谢惊鸿无比赞赏道:“确实应该学习。”
有什么?成年人就非要看这个?
这晚。
谢惊鸿躺在沙发上睡不着,枕着头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翻来覆去,千丝万缕都理不清。
她承认他嫉妒得要发狂了,甚至害怕自己稳不住心态把一切跟纪然说了,试试能不能挽回,可说了又怎么样,他们都那样了,说了只能徒增烦恼和尴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乱糟糟的情绪开始逆反。
又没结婚怕什么?
还没有到最后一秒,她还有机会。
她不甘心努力这么久变成一场空,没有到最后一秒她绝不会放弃,那野Alpha算什么?她有她这么了解纪然?她有她这么爱纪然么?她知道纪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她决定撬墙脚。
反正那本来就是她的墙脚。
第33章 你带人回家了?
跟谢惊鸿一样。
纪然也睡不着。
他辗转难眠。
翻过来想起三年前那封字字句句伤人的分手信, 翻过去又想到她立马要跟理想的另一半表白,活像吞了苍蝇般难受。越是想,后颈腺体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微微发痒发烫, 抓了抓后颈起床在床边徘徊了一阵,再看看墙壁上的挂钟都凌晨一点了。"
纪然踱步到屋门前, 犹豫了下拧开门露出一条缝隙, 拿右眼睛凑近鬼鬼祟祟朝客厅了看。"
客厅里谢惊鸿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身上盖着他准备的被子, 客厅里空调的温度低低的,抬眼一看好家伙开到了19摄氏度, 他一看这温度颇为无语。"
七八月份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
再炎热,在室内他都不会开19摄氏度,一般将温度控制在27-29摄氏度,以免感冒。
纪然绷着脸轻轻拉开门, 轻手轻脚进客厅走过去,掏出手机打开灯在茶几上找到遥控器调温度。"
他调到27摄氏度时,又觉得不对,他干嘛对她那么好?又不是他生病!
在他脑海里天人交战时, 蜷缩在床榻上的Alpha在他靠近时浑身的僵住了。"
谢惊鸿闭着眼将呼吸放得很缓, 胸腔里砰砰跳着,察觉他站在跟前久久不动, 一颗心狠狠悬着。"
……这时候,纪然来看她?
他什么意思?他还放不下她?
纪然又调回19摄氏度,踱步烦躁地回了房间。
客厅里的谢惊鸿没等到他靠得更紧, 睁眼望见手边茶几上的遥控器有些失望。"
是出来调空调温度?
19摄氏度, 也没调整。"
还没等谢惊鸿搞清楚状况,又听到卧室的门“咯吱”一声响了。
她重新闭上眼睛, 跟个装睡的乖宝宝似的,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细听Omgea的声响。"
纪然回房还没躺下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19摄氏度是会让人感冒,他是不该管,但19摄氏度的空调耗电,跟他卧室里的29摄氏度是一个量级么?很明显不是,他跟谢惊鸿那笔糊涂账都没算,唯一见这次不报复回来实在对不起当年掉过的眼泪。
于是,他又轻手轻脚出来,觑了眼睡熟的谢惊鸿。
纪然拿着手机蹲下身,用手机灯光照了照谢惊鸿安静的脸,长得是比以前更成熟,五官轮廓俊朗里带柔和,挣开眼时眉眼里暗藏锋利,头发略微有些长了,都快遮到眼睛了,瞧着有股子慵懒散漫的痞气感。
不过配上一身剪裁得当的西装,确实一表人才。
纪然皱眉,越看越讨厌。
谢惊鸿被盯着心脏跳得十分不规则,拼命遏制住喉咙滚动,手心隐隐冒汗。
深更半夜,纪然……偷偷看她?
纪然眯了眯眼睛,心底冷笑,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给关了。
空调是给负心渣女用的?很明显,不是!
做完这些还不够。
他想到明天就要送走这渣女,揍是没法揍他了,但干点坏事他是有办法的。
谢惊鸿浑身紧绷,隐隐嗅到他身上浅淡的甜味。
不是熟悉的奶糖味,好像还夹杂着股草莓香气,十分好闻。
还没等她辨别是什么味道,跟前的人又离开了。
谢惊鸿心尖仿佛被一根羽毛挠着勾着,痒痒的,可她又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纪然在卧室里把黑色大号油墨笔拿出来。
拿着笔重新在茶几旁盘膝坐下,开了手机灯光照着谢惊鸿的脸蛋,轻轻在她脸上画画。
满脸画乌龟,除却眼睛外,她整张脸就是一窝乌龟。
谢惊鸿一开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等他靠近坐下,脸上湿漉漉的画笔落下,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在脸上逸散。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恶作剧,在报复她呢。
纪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客厅龙舌兰味道逐渐浓烈起来。
更令他没注意到的是,龙舌兰味的信息素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将他给包裹住了。
谢惊鸿说要挖墙脚,就是真要挖墙脚。
她要勾引他,用她最具备优势的信息素。
纪然调整手机相机对准谢惊鸿,准备拍照。
熟料相机里的Alpha挣开眼睛,一只手扣住了他握住手机的手,神色淡淡道:“玩够了?”
纪然脑子宕机了一秒。
这感觉就像早自习正在抓同桌作业抄,班主任恰恰从后面凑上来仔细看,抓了个现行。
“那,该我了。”
谢惊鸿知道他肯定没干好事,眯着眼笑得跟恶魔似的。
纪然要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被谢惊鸿直接扑过来摁在地上,Alpha一条腿折着压在他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捡起那只黑色油墨笔,他眼看就要上脸,脑袋左右摇摆挣扎着,“你敢!谢惊鸿你敢!”
“我怎么不敢?”
谢惊鸿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捏着他下巴掰正姿势,皮笑肉不笑道:“你给我画,我怎么不敢给你画?嗯?”
纪然就算看不清她表情,也知道她玩儿真的。
她一向就不是任人欺负那个,这回还不知道要在他脸上画什么。
此刻,夏日睡衣薄薄的,这暧昧又霸道的姿势让他脸颊逐渐烧红,又气又恨,呵斥道“你走开!谢惊鸿!你走开!”
熟悉的味道在客厅里蔓延,熏得他脑袋昏昏沉沉。
他被桎梏在地上,神经好像被一股柔软的丝线悄悄缠住,对方扣着下巴的手仿似钢铁般,半点挣扎都没法,他瞪着眼惊慌失措看她的笔落在脸颊上,软绵绵威胁道:“你……你敢!”
“我敢。”
谢惊鸿直接在他脸上笔走龙蛇画了一条虫,似乎不满意,还在他额头上画了一朵花。
她还没意识到释放的信息素浓度对Omega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样浓度的信息素或许对曾经敏感度低的纪然而言似稀薄的空气,产生的只是一点点吸引,那么现在这种浓度对纪然来说就像跳进了香精池。
纪然闻着空气中浓稠的信息素,后颈腺体烫得厉害,浑身像烧了一团火似的。
他渴望着什么锋利的东西咬开腺体,渴望着贴的更紧的拥抱,这股热潮折磨得他脑子发昏,脸上冰凉的笔触像在逗弄他似的,他万万没想到发情期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你……怎么了?”
谢惊鸿终于分辨出空气里那股浓度变粘稠的草莓糖信息素,望着他双眼迷离又虚弱,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对劲,扔掉笔赶紧松开纪然把人扶起来,骤然意识到问题,迟疑问:“你是不是……发情期了?”
纪然喉咙里发出声“嗯”,没了桎梏咬着牙勉强站起身来,拼命遏制住本能想要把Alpha扑倒的渴望。
在修复腺体时,主治医生曾跟他科普过。
他的腺体曾多次少量注入过Alpha的信息素,在修复腺体成为3S级Omega时,将对Alpha的信息素十分敏感,到了一定浓稠程度,会像被标记者那样诱发发情期。
那时候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分都分手了,Alpha根本不可能对着他释放信息素。
这几年,他发情期趋于稳定,通常是在每年十一月,持续一周时间,用强效抑制剂注射,熬几日就能解决。
所以罪魁祸首绝对是谢惊鸿,她神经兮兮没事儿乱放什么信息素?
简直疯了!
“我……帮你。”谢惊鸿闻着愈发浓烈的味道呼吸愈发粗重起来。
她牙齿有点痒痒的,起身从后面抓住他手腕认真建议,心尖因那信息素味道生出每个细胞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渴望,即便在昏暗中难以看清楚纪然,可她就是觉得此时此刻的纪然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