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恪苏【完结】
时间:2023-08-08 14:40:59

  皇后是个如花似玉的绝代美人儿,可是乌云珠也自有风情不输她,杭州熏陶出的水乡婉约,温湿气候滋润出的白润细腻,更兼诗书琴棋的才情。乌云珠更不知道,福临老早就被金花的美貌迷了眼,他无心别人是丑是俊,一心在金花身上用情。
  皇帝就这么一动不动立在窗边,直到小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请万岁爷移驾。”他也不作怪,愣也不愣急忙出门,撩着袍子脚步翻腾地下楼。乌云珠不舍地看了眼琴,这是皇后为了今日的事专门赐她的焦桐。
  还是博穆博果尔发觉了,说:“姑娘先行,琴我抱着。”
  想到皇后,乌云珠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也许皇后还可以再向皇帝提点提点?勉强挂上一个微笑,紧走两步追上皇帝的脚步,婷婷袅袅随着他下楼,他的脚步是“咚咚咚”,她脚步轻巧得“蹭蹭蹭”,紧随其后。
  *
  四贞格格见多情风流的皇帝哥哥下得楼,迈着两条长腿三步直奔皇嫂,用掷地有声的声音说:“皇后,人寻到了,你瞧。”说着俊俏脸上得意洋洋,一闪身,露出身后一身蓝袍子的温婉美人儿,“谁想到,竟是秀女董鄂氏。”一边握上金花攥着袖子边儿的手。
  金花笑着抬头,说:“万岁爷,急急忙忙寻臣妾,就为此事?”
  福临在金花另一边坐下,自然地要从四贞格格臂弯里接金花:“正是为了此事。”不想四贞格格没撒手,金花也没有往他身上靠的意思,反而挺了挺身,坐正了,一脸没来由的笑,定定望着他,等着他往下说。福临心里愣怔,什么意思?
  人还是那个人,听了他的话穿了只有皇后一人能穿的正黄色,他心里偷偷想了千百次的鹅蛋脸,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有点雾气不清的桃花眼,刚他亲着香气四溢的小肿嘴……只是这个敷衍他的笑。展眉看四贞妹妹,这个心事写在脸上的干妹竟然有点不满地盯着他。他才想起来,姑嫂二人见了他都没行礼,稳坐钓鱼台等着他献宝,顿时有点悻悻地。
  三人正峙着,博穆博果尔抱着琴从楼上下来。福临想天色不早,再不说正事恐怕宴都散了,于是一边别扭着,一边两手覆上金花紧紧攥着的小手,柔声说:“今夜还有正事,要趁皇叔还在,跟皇额娘一起议明了,听琴以后再说罢。来日方长。”撒了金花的手,站起身对着博穆博果尔一点头,“皇弟,董鄂氏也一起来。”
  四贞格格眼睁睁看皇帝走远了,双手揽上金花的肩,又把额角搭在金花肩上,安慰地摇摇她说:“嫂嫂。”
  金花拍拍挂在身上的美人说:“好妹妹,嫂嫂累脱力,扛不动你。”福临竟然绕过她,直接去求太后?金花倒没想到,他等不及地让她这位壁花皇后在这个月圆夜走马上任?倒是好记,以后年年八月十五,阖宫嫔妃打入冷宫一周年,两周年……
  四贞格格仗义地说:“嫂嫂,我扛你。以后我同你作伴。今夜,咱们还是好好赏个月。”又扭头对小宫女说,“好酒小菜,快治一桌来,皇后娘娘还没吃膳。”
  另一头,顺治帝寻了皇叔济尔哈朗,博穆博果尔拉着懿靖大贵妃,几个人在太后听曲儿的临溪亭聚头,人到齐,博穆博果尔顾不得座上的静妃、谨贵人和其他亲贵命妇,跪着膝行至太后面前,朗声说:“皇额娘,孩儿倾慕董鄂氏,求给儿臣指婚。”这一声太惊人,吹吹打打的小戏都停了,临溪亭里一片静。
  懿靖大贵妃先变了脸色,这个逆子!册封四贞格格家宴时,太后拉着董鄂氏向她夸了一回,她觉得董鄂氏模样是好,性格也好,只是家世背景普通,正白旗,阿玛才官到徒有虚名的内大臣,母亲还是汉人,若不是鄂硕的妻去世,鄂硕把董鄂氏的母亲立为继室,那她还是个庶女。跟父亲是蒙古亲王的皇后比也差太多了,博穆博果尔娶一位这样的福晋于他的爵位功劳毫无助益。所以懿靖大贵妃当时顾左右而言他,未置可否。寻思再想法子劝太后换个蒙古亲王的女儿指给博穆博果尔。
  不料儿子却对董鄂氏一见倾心,私下跟她说:“尚可,儿臣愿意。”被她痛斥一顿,母子二人不欢而散,半个月,博穆博果尔都赌气不到她宫里请安,谁知趁着这么多人的节下,大张旗鼓直接求太后,先斩后奏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顺治帝和济尔哈朗对这门婚事非常满意,只要不是蒙古女子,满族汉族都可,如今博穆博果尔对董鄂氏万般满意,他俩简直喜出望外。
  太后于众人中,最乐见博穆博果尔结一门这样的亲事,且早跟顺治帝商议过,不拘门第,以博穆博果尔的心意为要。只是懿靖大贵妃对董鄂氏不甚满意,太后试探了她几次,她都不置可否。太后一贯对先帝的大妃尊重客气,不好在皇子婚事的褃节儿反而失了好名声,所以一直旁敲侧击,变着法儿怀柔懿靖大贵妃,苦于没有进展,所以拴婚的旨意写好了,却发不出去。既然博穆博果尔自己来求,太后求之不得,当即下懿旨将内大臣鄂硕之女董鄂氏指婚给皇十一帝博穆博果尔。如此,一宴间,乌云珠就成了博穆博果尔未过门的福晋。
  顺治帝也同时颁旨,封博穆博果尔为和硕襄亲王,博穆博果尔年纪轻轻,成了先帝在生的众皇子中第一位封王的,懿靖大贵妃的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些。
  乌云珠则一直像在梦中。
  她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跟着皇帝下了楼,结果他看到皇后就奔过去握着她的手,又挤着在她旁边落了座,手搭上她的腰,眼角眉梢都是亲昵爱怜。反而皇后淡淡的,也不靠他,笑得更是客气疏离。
  原来皇帝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她突然想起来俩人在梢间儿命她去奉茶的那次,皇帝一双眼睛就在皇后身上转,折扇也犹犹豫豫,恐人瞧出来风只对着皇后吹,她还在回皇后的问话,皇帝已经不耐烦跟皇后咬耳朵,两人当着她的面说悄悄话儿。
  乌云珠突然红了脸,她真傻,她还以为皇帝对她有意,专门挡着他去处告诉他她的闺名。这闺名从头到尾都是皇后在意想问,皇帝根本不在乎她叫什么。一般人听说她叫“乌云珠”都忍不住赞一声好名字,有诗意,又宝贵,仿佛天地灵气所钟,再配上她这样的样貌才情……偏他只平常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他根本不在乎。
  心里忽腾忽腾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耳朵“嗡嗡”作响,这一身血肉正羞得无处躲无处藏,她眼前一黑,两腿一软,“咕咚”掼倒在地。乌云珠想多亏这柔弱身子骨,晕了就不必忍那一屋子人探究的眼光了。
  临溪亭里乱做一团,福临想,皇子未过门的福晋算是后宫事,太后料理。不用他管,他趁乱出来,去宴上找金花。她着正黄,本该最好认,结果找了两圈不见人。正走着,听着四贞妹妹脆生生的一句:“月出于东山之上……”循声而去,姑嫂两人还在吉云楼廊下坐着,旁边多了一桌酒菜。忍不住说:“你俩倒会乐呵。”
  当时金花正捏着一只紫底龙的小盏低头要饮,他接过来饮尽了,这怪异味道冲得他喉咙一阵火辣,是汤玛法的烈酒。再看金花,她阖着眼睛直挺挺坐着,脸上还挂着笑。福临问四贞妹妹:“皇后吃了几盏了?”
  “无数盏。”四贞一边说一边仰头喝尽一盏,哈哈高笑两声,倚着廊柱不动了。
  金花阖着眼睛往后倒,福临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在怀里,心想什么日子,又吃汤玛法的酒,她不知道自己一杯就醉嚒。她脸贴在他胸上,伸手搂住他的腰,带着哭腔说:“表舅舅,是不要表外甥女儿和福全了嚒?”
  作者有话说:
  我也很喜欢四贞。一边写一边喜欢,我们金花也要有好闺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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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宿醉
  一夜乱梦, 眼前走马灯似的,前世今生两辈子在梦里翻了个过儿,金花急了, 一直劝慰自己,都是梦都是梦, 终于踢了下腿,醒了。
  她一动, 先听到如同梦呓的小声的“嘘, 嘘”,大手拍上她的背,“没事,没事, 朕在, 不怕。”嗓子还没出声, 拍背的大手曲环回来, 捧起她的脸,唇先被衔住,甜鲜的一股闯进来,她先“唔”了一声,终于忍着眼酸硬撑起眼皮,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这人侧躺着,一手撑着头, 一手握着她的脸,她正给这人囫囵着搂在怀里。
  心里登时乱起来,虽然这个吻有些安抚的意味, 也不色气, 可是怎么就亲近到眼神都不用换, 闭着眼也能亲嘴儿?她挪了下头,宿醉的疼在后脑勺突突跳,这时全身的疼涌上来,浑身的骨肉勉强连着,手指尖动一动都是疼的,眼眶酸得她不想眨,她潦草地转转眼眸。
  双手费力捧上那张冒了胡茬的脸,大着胆子硬把他的唇挪开,才缓着劲儿,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又惊又急,窝在他怀里小声唤出一句:“表舅舅?”。仰脸看,他眼下半圈铁青,缓缓睁开眼,见她醒了,细长的丹凤眼里回温,暧昧地说:“还不改口,还唤朕表舅舅?”
  试探着说完这句,福临见金花换了神色,眼里立时有了焦点,整夜都柔弱无骨的那个人,自他怀里一跃而起,先瞧自己的衣裳,一身正黄的袍子,滚了一夜,如今全是褶儿;又伸手摸颈上的扣子,只有第一颗松了;然后才顾上头疼,揉着后脑勺吸溜气儿;等她摸到身下这领牙席,她又皱着眉往四周看,养心殿,手脚并用利落地从他腿边翻过,跳下寝帐,不常见光的白嫩小脚丫踩在地上,右脚隐约可见脚伤未愈的暗黄印子。
  他翻个身,换只撑着头的手,乜斜着看她打赤脚:“地上凉。”
  金花长了本事,并不回答,踮着脚去旁边桌上,白嫩的脚底在他眼里一闪一隐,斟了一盏茶,身子倚着桌子,微微低头,小巧朱红的唇就着沿儿一饮而尽,又斟第二盏。看得他口干舌燥起来:“给朕也斟一盏。”她饮过两盏,听他这么说,给他捧过来一盏。
  福临从她手里接过喝完,她伸手来拿茶碗,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就势带倒帐里,层层叠叠的锦被堆出的锦绣窝里,触皮的还是那一领牙席。倒是摔不疼,更多的是别扭。
  她头一次来时就想过,不知多少玉体娇陈,与眼前人在上面厮磨纠缠的牙席……这么想着,眼前人就算谪仙下凡她也没心思,更何况她现在还宿醉,头疼浑身酸,想不起昨夜喝了几杯tequila之后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如何就从吉云楼廊下来了养心殿。两个人还这么亲昵轻佻起来。
  唉,希望她没说实话,也没被眼前人的颜色迷了眼。一边头疼,一边手里紧紧握着那只茶碗。
  还在走着神儿,腰侧被他的手托着往身下带,她眼前一晃,人就置在他眼帘里了,还是单手支着头,跟睡佛似的侧躺着,却专门伸着手握着她的腰,生怕她跑了似的。
  心里太嫌弃这床牙席,金花也挣起头,单手支着捧起脸,与福临对躺着,叹口气。
  “怎么?”他像是发现她不喜这床榻,皮肤触上烫肉似的,这么把脸捧高了才安心了。问了一句又阖上眼,天色还早,稍微有些放亮,金花酒后睡不宁,被自己的噩梦早早吓醒了。
  “嗯……”她撇撇嘴,斟酌说不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表舅舅后宫那么些美人儿都在这儿躺过,表外甥女儿再躺上来就有些不相宜。”直说了事,乌云珠都要入宫了,所谓破罐子破摔,现在不摔,以后摔也没人听。
  想起乌云珠,昨夜的记忆恢复了一点儿,四贞格格举着杯跟她一碰:“月出于东山之上……”姑嫂两人对月夜饮,倒有意料之外的畅快,可是之后呢?
  这次走神儿被福临的话拽回来:“表外甥女儿这些细密的小心思!这样事顾虑错了,朕的养心殿只表外甥女宿得。若是你在乎,以后也不许别人宿就是。”他也不睁眼,轻飘飘说出这几句分量极重的话。
  这么听他说完,果真心里舒服多了,她也不想再撑着头,浑身疼,又累,昨日那一通好忙,于是撤了手重重躺下去,在枕席间激起个浪,“咕咚”,翻个身脸朝下,把脸挡住了,咕哝咕哝地问:“乌云珠,后来怎么着了?”昨天他带着那几个人走了,跟她说“来日方长”,那自是要在宫里常常相见的意思?她就此当上货真价实的壁花皇后,面子总归有些折损,把脸埋在床榻里就能护住面子似的。没事没事,她一直在心里念叨,鼻尖是他惯用的木香,闻着也有些静心。
  也不能不问,天亮还要去慈宁宫跟太后回佟妃的事儿,后宫不必事事做主,却事事得知晓,万一乌云珠就在慈宁宫太后榻下一坐,金花唤乌云珠什么总要心里有数,贤妃?贵妃?
  “还说这事儿,朕有点气你,等了你半个时辰,临了不上楼,终究没听上她的琴,白白使唤朕去寻一趟。博果尔对她爱得什么似的,昨夜趁着皇叔、大妃都在,直接赐婚了。”福临说着,张开眼,伸出手,爱惜地拍了拍金花的后脑勺,她一把乌黑的头发铺得到处是,他勾起一缕,先拉到鼻尖闻了闻,又在手指尖绕着玩。绕指柔,就是眼前人了,所以昨日的事也不过是一笑,又接着说,“倒看不出来她哪般好,为了她,博果尔跟大妃闹翻了,两人竟足足半月没说话,朕想还绷什么?请皇额娘颁旨得了。”
  金花一直愣着,福临拍拍她后脑勺,她才突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乌云珠直接赐婚给博穆博果尔了?没进宫?那赐婚是不是幌子?
  她翻出脸来,凑到福临面前,瞪着宝石核样儿的眼睛问:“表舅舅,您不心仪乌云珠?”盯牢他的俊脸,细细查究他每一样表情,耳里的血管“砰砰”跳,跳得她快聋了。
  他还玩着她的头发,眼神往她脸上扫了扫,轻轻皱了皱眉心,又瞬间松了:“心仪她?上次为了她起了那么大风波,虽然……”说到此处他停了,眼神浊起来,伸手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虽然没有她,朕也解不了表外甥女儿的心意。”他想起那晚那两个吻,润了润嘴唇。
  金花抻着头往后仰,伸出葇荑般细嫩的手指把头发从他手里抽回来,又往外滚了滚,转过脸不看他,语焉不详地说:“我有什么心意,表舅舅怕是会错了意……”耳里的跳更响了,夹着心里的“扑通扑通”,她已经听不到什么了。急转直下,她不知该高兴还是要忧心,乌云珠是福临和乌云珠的事儿,若是没有乌云珠,好似就变成了他和她的事儿。关键是忧心一直都忧心,这高兴来的没缘故。
  一眼看到他搭在她身畔的手,她捡起拉到眼前,跟福全一样形状的干净整洁的指甲,只是福全的指甲那么小;修长笔直的指节,白皙皮肤下蜿蜒的暗紫色血管。正瞧着,这只手翻手揽上她的肩,她眼前枕席床帐翻个个儿,人给他箍在怀里,再定睛就是他的脸,她不敢瞧他俊美的丹凤眼,盯着他眼下的乌青,她曲着手指用指背细软的肌肤抚抚他的眼底眶,“王顾左右而言他”:“黑眼圈了?”
  手被攥住,她手上吃痛,突然醒了:“什么?表舅舅说什么?”
  “朕说,表外甥女儿和福全,朕都要。”
  这句听着清楚,中气十足,且是那把好嗓子送出来的,金花却嫌它没头没尾,把脸埋进他肩窝:“好端端的,说这个……不过说到福全,表外甥女儿倒是想起来件事,要求个恩典。”
  “嗯?”他手揉着她后脑勺,她就借力往后仰一仰,正好头疼,让表舅舅的大手给揉一揉。
  “昨夜去景仁宫看了佟妃,表外甥女儿瞧她也就这几天该到日子了,到时候表舅舅能不能拨冗去景仁宫打打气,鼓鼓劲儿?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里踏一脚,顺利的也要耗半条命,自己的夫君若是能在外头守着,别的不说,心里总安定些。”金花觉得生康熙帝必定顺利,可是佟妃那肚子……不晓得是“皮儿薄馅大”孩子大,还是“皮儿薄馅少”羊水多,孩子太大是不是不好生?如今已经这样,让皇帝去守着纯是给佟妃点心理安慰。这次之后她是不是得变着法儿多去瞧瞧杨庶妃和端贵人,可不能把孩子养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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