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真的跳上顶楼,又有什么意义呢,就能证明安霖在医院吗?
况且,如果真如辰辰所说,安霖躺在病床上起不来,那给她回信息的是谁?安霖灵魂出窍回的吗?
算了,累了一天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回去休息。
虞晚晚回头,伸手想去够轮椅。
就在这个时候,防火门突然被人推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轮椅被门推得更远。
她诧异地看向防火门。
只见一只手抓着门边,正用力推门。
看骨节,是个男人。
应声灯突然熄灭,楼梯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防火门那里泄露出一射光亮来,光亮将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是一个会吃人的怪兽。
虞晚晚害怕极了,叫出了声。
应声灯再次亮起,门哐当一声再次合上。
足足过了十多秒,门才再次被人推开,这次,那人先伸了个脑袋过来。
这一对眼,面面相觑。
“虞小姐?”
“吴秘书?”
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
虞晚晚率先解释道:“我看直升机还停在这,想来问问情况,你呢?安霖都回去加班了,你……不需要去加班吗?”
吴秘书含糊地回复:“啊,我有个朋友,在这个医院住院,我刚刚去看朋友了。”想到还有直升机的事没解释,吴秘书又开始编故事。“我不用去公司,我等一下还要跟着直升机去加油呢。”
“直升机加油?”一个秘书还管这个?
“升机加一次油可不少钱,大额开支,总得盯着点。”
虞晚晚努努嘴,乔见深这个资本家,还真是方方面面的抠啊。
不过,吴秘书的话倒是成了一个佐证——至少辰辰看到吴秘书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至于病床上的人……
虞晚晚想,应该是吴秘书的朋友吧。
怕虞晚晚再追问会露馅,吴秘书主动说道:“要不,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虞晚晚连连摆手:“我们那个小公寓,可没有停机坪。”
可是你老公的大别墅有啊。
当然,这话吴秘书现在可不敢说,他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虞小姐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叫车送您回家,您现在这样不是很方便。”
她现在整个人还挂在栏杆上,都没办法站稳,站了几分钟,就要挪一次换个姿势,缓解酸软的肌肉。
她压根没有逞强的能力。
所以,她没有拒绝吴秘书的帮助。
吴秘书推着虞晚晚走向电梯间,一边走,一边给飞行员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先回去,然后将手机收好,他专心致志应付虞晚晚的盘问。
“您和安霖认识多久了?”
“这个我也记不清了,我是在跑私单的时候才和安霖熟的。”吴秘书一直谨记着自己滴滴司机的身份。
“那安霖在公司主要负责什么呀?”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一个司机兼送文件的,具体业务,我没有权限打听。”
“那……安霖的父母,您熟吗?”
“安霖很少和我说家事,您要是想了解,怎么不问问他本人呢?”
“……”
直到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虞晚晚也没问出一句有用的信息来。
虞晚晚很怀疑。
要么吴秘书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他有所隐瞒。
今天发生太多诡异的事情了。
安霖开着直升机出现,救了她,还说这个直升机是乔见深借给他的。
辰辰说看到安霖躺在病床上,而且吴秘书的确出现在医院里。
安霖去加班了,吴秘书却还悠闲地在医院里逛荡?
……
虽然安霖和吴秘书的解释勉强听来,没什么问题。
可是她总觉得很牵强。
算了,还是等下次安霖回来,她再当面问问吧。
司机将虞晚晚送到小区门口。
虞晚晚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穿过小区大门。
小区到公寓楼有一小段的花园,为了显得雅致,花园里铺设的都是小路。两旁还栽满足有半人高的景观树。
此刻路灯稀疏,花丛茂密,没多少闲情,只剩大片黑暗。
虞晚晚月往里走,心里越觉得虚。
突然,身后传来树叶摩挲的声音,虞晚晚回头,一声:“谁”还没问出来,口鼻就被人用湿手帕捂住了!
第72章 救救先生
医院
吴秘书送完虞晚晚刚转身,就听到飞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吴秘书抬头看天,看着直升机深入天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他摇摇头感叹:“这兵荒马乱的一天哦。”
回到病房,麦医生正在和检查医生分析乔见深的ct报告。
吴秘书推门走进去,开口就问:“怎么样医生,先生情况还好吗?”
麦医生抬眼看向他,眼神压冷冰冰的,看不出情绪。
吴秘书心里很慌张:
“医生,您别吓我啊。”
“好消息是,你不用给老先生打电话了。”
听到这话,吴秘书长长地舒一口气。
肿瘤没有破裂,先生还能醒,这就好,这就好。
但很快,麦医生就给他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别高兴得太早,我对比了乔见深前段时间的数据,发现肿瘤在增长,而且速度很快,所以他现在昏倒,就是第二种情况。”
医生指着CT片上白色部分,说道:“这个肿瘤第一个压迫的就是视觉神经,过不了多久,他看东西会越来越模糊,直到成为一个瞎子。”
听到这话,吴秘书刚落下的心,再次提起。
“这……这就没有办法控制吗?”
“迟了……”
“医生……您救救先生。”
“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这么多年,脑子里有血块都不知道吗?还让血块发展成了肿瘤,当年不做手术,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当年……”吴秘书十分为难。
当年先生都不想活了,遑论手术。
“还请麦医生多想想办法,我们先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都……”
“你们先生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我有办法,他能听吗?”
“什么办法,我肯定劝他。”
“不用脑,多休息,少操心。”
吴秘书沉默了。
先生掌管乔氏集团和星辰娱乐,每天那么多事,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星辰娱乐都还好说,那是先生一手搭建的,自成体系。
可是乔氏集团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先生的病情,还能稳得住。
一旦知道先生命不久矣,他们肯定一窝蜂跑过来争夺家产。
这也是乔老先生要隐瞒先生病情的根本原因。
乔家要安稳,乔见深这根定海神针不能出事。
所以,不用脑,多休息这个的确做不到。
姜医生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他将片子交到吴秘书手里,说道:“那有件事,你们总能做到吧。”
“您说。”
“以后不要再让他乱吃止疼药了!吃多了会对止疼药产生抗性,以后病发,疼起来,有得他受的。”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等回去就把先生的止疼药都换成维生素。”
姜医生摇了摇头。“好了,你去陪乔见深吧,我也要休息了,每次大晚上给你老板做检查,迟早有一天,我也要猝死。”
“医生,那先生什么时候能醒啊。”
“保守估计三天。”
吴秘书皱了皱眉。
三天,要解决好公司里的事,还要安抚好虞晚晚那边,毕竟今天虞晚晚问了那么多问题,只怕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不过,他还能处理。
他点了点头,道:“好。”
此时的吴秘书还不知道,他担心的虞晚晚,这会儿已经被人迷晕,被五花大绑地塞进一辆小货车里。
货车开到门禁处,睡得迷迷糊糊的保安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给货车开了门。
就这样,这辆绑架了虞晚晚的火车,堂而皇之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抓到虞晚晚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季家。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周婉婷,为了等这个消息,她几乎是一夜没合眼。
拿到消息之后,她轻手轻脚地走上楼,轻轻敲响书房的房门。
“进来。”门内季老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浓浓的困倦。
周婉婷拿着手机走进去,此时季老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戴上了老花眼镜。
她将手机递给自己的公公。
“爸,人抓到了。”
“抓到了?”季父的眼神里闪过亮光。“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他昨天晚上才布置绑架任务,前后还不到10小时。
“我们的人说,她好像受了伤,很容易就得手了。”
“这真是天助我也。”季父的心里畅快不已。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季父冷笑,“当然是引蛇出洞。”
“您真的确定,虞晚晚的老公,就是那位庄先生的妻子吗?”
周婉婷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
她不相信,虞晚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被那样一位神秘大佬看见。
这位庄先生十分神秘,别说他的出生,就连他的真实姓名,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他叫庄先生,在暗地里举办许多地下活动,地下赛车,地下拳击等等,游走在灰色地带。
但是有一件事,大家都很清楚。
他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本来不确定,今天看到她出现在那个地下赛车场,我就十分确定了。”
他是晚上看到冬丘山要举办车赛的新闻,才突然下达要绑架虞晚晚命令的。
毕竟,能在本市如此呼风唤雨的,屈指可数。
要锁定并不难。
季父拿起桌上的笔,写下一串地址,交给周婉婷。
周婉婷拿起地址,狐疑地看向公公。
“爸,这是什么意思?”
“绑架信寄给这个地址,姓庄的能收到的。”
毕竟在本市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他虽然和庄先生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该怎么联系他,他还是很清楚的。
“爸,咱们真的要和庄先生对着干吗?”
不怪周婉婷会担心,毕竟对方实力不容小觑,和这些亡命之徒谈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
“放心吧,他要想安稳做生意,就绕不过我这个地方官,况且,是他先惹我的,我不出这口气,还怎么混。”季老点了一根烟,大手一挥:“先要个一千万,把我们的损失填平,再说其他。”
周婉婷现在毕竟只是季家的儿媳妇,没有多少话语权,只能公公说什么就做什么,依言行事。
而此时的虞晚晚,在货车摇晃之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第73章 我们要抓的,就是虞晚晚
一睁开眼她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嘴上还贴着胶带,求救无门。
挣扎了一会,发现挣脱不了,她就放弃了做无用功。
听着车外呼啸的风声和车轮滚过的声音,虞晚晚能够确定,自己目前正在一辆急速行驶的车上。
她这是……被绑架了?
她蠕动着想试试看能不能偷开车门,过程中她似乎踢到了一个东西,软软的,还有点弹力。
这是什么?
虞晚晚壮着胆子又踢了一脚,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居然是人!
虞晚晚吓得不轻,赶紧缩回角落。
那个被她踢到的人,估计是被她踢醒后,才发现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像一只被关进盒子里的跳蚤,疯狂用身体撞着货车车门。
这个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司机。
前方的小隔窗被人拉开,一道光亮射进来。
虞晚晚被亮光刺激,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等适应了亮光一看,才发现那小隔窗后面有一张戴着黑色头套的人脸。
那人恶狠狠地恐吓他们。
“再闹,老子就撕票。”
说完关掉小隔窗,车厢再次陷入黑暗。
另一个“肉票”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在养精蓄锐,自此后再没动静。
他们两各占据一个小角落,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交流。
约莫又过了三十分钟,车终于停下来。
货车车门被打开,三个戴着黑、黄、绿头套的男人站在车外。
黄色头套的绑匪负责开门,另外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根铁棍,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虞晚晚的位置距离出口更近,她被黄色头套的绑匪拖下车。
很快,绿色头套的绑匪接管了她,拖着她往一栋废弃的大楼里走去。
此时天色初暝,周围也没有灯。
虞晚晚抬眼,只能看到前方有一个空空的高楼骨架,这骨架像是会吃人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就等着“美餐入口”。
她被人带到二楼。
二楼依旧只是一间毛坯,墙面还能看到红砖,水泥地面也全是泥灰。
和楼下大厅不同的是,这间小房间的窗户被生锈的铁杆封起来了。
虞晚晚快速地扫了一眼,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几条瘸了腿的塑料凳子,还有一些由化肥塑料袋和稻草铺成的简陋床铺。
绑匪指着那稻草床上,命令:“去”。
知道反抗没用,虞晚晚选择听话。
没多时,脚步声再次传来,另一个倒霉蛋,也被两个绑匪抬了进来。
是的,抬。
那人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不过他现在灰头土脸的,衣服上全是泥巴,看样子是因为不听话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黑色头套的绑匪单手拎起那个“肉票”,丢到稻草床的另一头,恶狠狠地威胁:“再不老实,就把你埋了。”
瘫倒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反应,虞晚晚却被吓得缩紧脖子。
她瑟瑟地看着三个绑匪叽里咕噜地商量一通,然后动手把桌子和塑料凳子都搬出了房间。
没多时,那个戴着绿色头套的绑匪拿来几瓶水和几块廉价面包。
绑匪在虞晚晚的面前蹲下,伸手过来。
她当即吓得连连后退。
戴着绿头套绑匪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我不给你撕掉胶带,你怎么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