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不管什么事我也不会一个人闷着，我都会告诉你的，姜灼哥哥，我们互相都可以为彼此分担。”
“好，好。”
姜灼抱着她，上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欣慰的连连说好。
“那我以后见到余经理，要叫姐姐吗？”
“你想叫就叫，她不会介意的。”
“我只怕她会介意，她如果不介意，我当然要叫姐姐，她是你最亲的人，不能和她那么生分。”
“乖。”
姜灼亦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对她的话感到欣喜。
他不会强迫程司司一定要那么叫，但她主动提出来，他当然会高兴，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亲人被自己的另一半认可。
“好了，司司乖，睡觉了，明天一早咱妈要过来给你送汤。”
“好，睡觉。”
接下来便是无声的沉默，其实谁也没有睡着，程司司听了这样沉痛的故事估计得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更别说姜灼更需要时间沉浸心绪。
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在无声的拉近。
*
第二天。
一早敲开大门的不是保姆，而是程司司的妈妈。
说是早上五点就起来准备食材煲汤了，不仅煲了程司司的汤，还给姜灼同样炖了汤正适合他出院后喝的，对他身体好。
程司司从床上被哄着拉起来，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送完汤，看着程司司和姜灼乖乖喝完汤，程母又兴冲冲的出门去食材采买食材，仿佛煲汤煲上瘾了一般。
吃完早餐，程司司回楼上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醒，已经是十点半。
翻了个身，床前一本正经的坐着一个人，是姜灼特意搬了张椅子坐在那，仿佛专门就是在等程司司睡醒的。
他的表情，有些难看。
一瞬间，程司司心中咯噔咯噔的响。
“姜灼哥哥。”她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抱着被子露出脑袋，“你怎么啦，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姜灼的表情冷冷的，说话也冷。
“昨天晚上，你说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不会瞒着彼此是吗？”
程司司努力回想昨晚，想了半天没想出哪句话说错了，乖乖回答说：“是呀。”
“那，司司你要不要再想想，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没让我知道的。或者从前必须得瞒着，但现在可以告诉我的事。”
“从前必须得瞒着，但现在可以告诉你的事？”
她重复了一遍姜灼的话，他则确定点头。
“什、什么呀？”
她想不出来，尤其是现在这样稍显紧张的气氛里，她大脑空白什么也想不到。
“没、没有啊。”
“没有？”姜灼挑眉，身子微微前倾，“你确定吗？”
“嗯……你这么问的话，我也、也不确定了。”
“好，没事，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
“啊？”程司司抱着被子的手在发颤，脑子飞速的在运转思考，“那你能不能提醒一下我，是和什么事情有关的？”
姜灼却满口拒绝，“不能。”
程司司吸了吸鼻子，眼珠子上下地转着，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都想不出来，最后索性放弃思考，摆烂一般说：“不知道，想不到，我没有。”
“没有是吧？”姜灼的语气，压迫感十足。
只见他慢慢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随即缓缓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程司司定睛去看，好像是一张纸条。
纸条？
纸……
倏地，她好像是想到什么了。
于是瞪大双眼，惊恐至极的样子。
姜灼勾着笑，问：“现在想到了？”
“没没…不是这样的，姜灼哥哥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可究竟是哪样，她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姜灼俯身，抬高她的下巴，“不急，你慢慢说，好好地说，咱们现在有的是时间。不许装病，装肚子疼，你今天不把话好好的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程司司抿嘴，暗道该死。
他竟然预判到了她的意图，他怎么知道她要装肚子疼，以此来敷衍过去。
“嗯，就是……”她撇嘴，望向他手里捏着的纸，“你给我看看，我忘记上面是什么了。”
姜灼却把纸捏的更紧，嘲弄似的说：“给你看看，好让你趁机销毁证据是吗？”
糟糕，又被他猜到了。
程司司嘴角一抽，转换策略，摇着他的手开始撒娇。
“姜灼哥哥，我可以吃完饭再说吗，我饿了嘛。”
他不为所动，表情依旧很臭，她便加大力度继续。
“老公，求求你了嘛，我肚子好饿，肚子里你的宝宝也很饿，他们想要吃饭饭。求求你了，老公对我最好了，先去吃饭嘛。”
姜灼冰冷的神情有一丝松动，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了心爱的人如此撒娇。
而程司司见有用，越发卖力。
她跪坐起来，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紧紧吻了一下，吻的姜灼开始咽口水。
他快要撑不住了，但事情还没解决，他必须得继续摆上架子。
他扯掉她搂着她的手，把她按了回去，“坐好，别动。”
程司司哼了一声，不满的撅嘴。
“你想看，那好，我让你看。”姜灼把手中的纸摊开，露出上面的字。
“程司司，这是你的字吧？是你亲手写的吧，来，你给我念一念。”
可她不念，甚至往后退了退，不敢看那张字条。
“怎么，没吃饱没力气念，还是突然不认识字了？”姜灼指着纸张上的字，一共有好几行。
“最上面的，前面几个字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道菜的名字吧，可后面那几个字我不太懂，司司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肾衰竭！”他指着最后三个字，重复又道：“这两道菜加在一起，等于肾衰竭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吃了这两道菜之后，会让人肾衰竭？”
“是这个意思吗，我的司司？”
“还有下面的，行动不便或是头脑迟缓，又或是大小便失禁……”
“我的宝贝司司啊，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吗？”
第147章 杀他
程司司撇着嘴往后退，以为只要一点一点的挪动，姜灼就发现不了似的。
可毕竟人就在他的眼前，什么小动作能逃过他的眼睛。
但他就是不说，只任由着她一点点后退，退到床角快要掉下去了，他也只是漠然的看着。
他越是这样，程司司就越有压力。
“我那个…姜灼哥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你可以转过去吗，转过去我就全部给你解释清楚，你看着我，我说不出来。”
姜灼站的笔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转过去说，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说。不许撒娇，不许耍赖，程司司你知道我生气的样子很吓人的。”
是啊，不用他强调，她知道的。
程司司沉着脸，知道是躲不过去了。
而且就连证据把柄都已经被人抓在手里了，她连否认的资格都没有。
“是、是啊！”她挺起胸脯，装的理直气壮。
“那个纸条就是我写的，我是…是……”
“是什么？”
“你等等，让我想想，组织下语言。”
程司司小心的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子包裹起来，谨慎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其实，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纸条的意思。
他要是生气想做什么，早就已经发作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
他无非，是想听她亲口解释，把话说清楚，然后保证发誓绝对不会再犯傻对他……
程司司咽着口水，心想应该就是这样的。
想清楚后，她首先开始道歉：“对不起，姜灼哥哥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是我不好。”
是她不好，竟然还把这个东西留着。
可今天要不是被他发现了，她也早就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
“但是，也、也不能全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她突然干呕了一下，做出孕吐的模样，想提醒姜灼她还怀着孕，不能对她太凶了，要让着她点。
“之前，你对我那样那样……你自己也知道吓坏我了，一个劲儿的跟我道歉，那站在我的角度，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之前，我感觉不到一丁点你对我的爱，只感受到你带给我的恐惧，我害怕，不想以后永远活在恐惧里。”
“我不想捏眼珠子，也不想踩内脏，可是我发现我逃不走，也怕你拿我父母做要挟，我只能想其他的办法来保护我自己。”
“所以，我就想用食物相克的原理来给你……”
“对，你说的对。那两道菜一起吃，时间久了会让人肾衰竭，还有脱发，残疾，变痴呆什么的…姜灼哥哥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不说了。”
她说的越多，尤其是在说到肾衰竭，脱发、残疾变痴呆时，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简单的用难看来形容了。
程司司轻轻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而、而且，我一共就做了两次饭，偏偏两次你都没有吃到，一次在电梯里被那个大明星打掉了饭盒，另一次是被白伽荔弄毁了的，你连尝一尝的机会都没有呢。”
话落，姜灼再次捏紧手中的纸条。
“怎么，我没有尝到，你觉得很遗憾？”
“不、不是，我是庆幸你没有吃到。”
姜灼哼了一声，迈开步子从侧边走来，站在她的跟前低头看他。
他面无表情，看得程司司心里发毛。
片刻后，他突然俯身更吓了她一跳，以为他要动手打人。
但，他俯身却仅仅只是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司司。”他轻轻抱着她，下巴磕在她的头顶，温柔又坚定地说：“如果，我是说万一我又再犯病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直接杀了我，我不会怪你。”
听到这话，程司司感觉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似的。
有股甜意，又觉得心酸。
“司司，答应我，让我死的有尊严一点，什么大小便失禁又痴呆……真有你的。”
闻言，程司司又忍不住撇嘴。
“我都说了不会了嘛。”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撅着嘴抬头看他。
他叹气，连叹两声后摸了摸她的头又道：“我也是认真的，如果我再犯病要做伤害你的事情，你可以杀了我。我说过，我不会再伤害你，既然我没做到那就是食言。”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不是开玩笑的。
气氛也逐渐变得沉重，让人不适。
程司司摸了摸肚子，不想再继续这样沉重的话题，“不许再说什么杀不杀，死不死的了，小心影响宝宝的心智发育。”
最后，还补了一句。
“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都会好好好的。”
姜灼疼惜的看着她，目光似水，顺着她说：“好，都会好好的。”
果然，程司司猜的没错。
姜灼拿着纸条来找质问她的本意，不是要问罪的，而是想把话说清楚，让彼此都不要留心结，这是好事，说清楚了，程司司心里也舒服许多。
随后，他抱她下床，一起下楼去吃午饭。
**
晚上。
宋茗正在自己的心理诊所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用座机打进来的。
他以为是哪个需要心理救助的病人打来的电话，所以他没有拒接，可等电话接通，那头响起的声音却让她悬起了心。
“宋茗哥哥，救救我，我快受不了了，快来救救我。”
是白伽荔的声音。
破碎无助的求救声，瞬间让宋茗的心抽痛不已。
而等他想要回话询问的时候，电话却径直被挂断了，他再拨打回去更是提示无法接通。
他意识到白伽荔有危险，于是提起外套披上后迅速跑出门。
出了诊所上了车，他再次拨打电话。
这次，电话接通了。
可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年迈的老爷爷。
老爷爷说他是经营一家零售铺的，刚刚有个戴着帽子口罩的女人过来求他借用座机给她打个电话，可电话接通没说几句，那个女人好像突然看见什么，很害怕似的挂掉电话就跑了。
听老爷爷这么一说，宋茗心里更加着急。
问了详细地址后，开车赶了过去。
而且，老爷爷说那个女人一共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好像没接通，第二个才是给他打的。
赶到的时候，零售铺里站着一个眼熟的年轻女人。
不是白伽荔，而是白佳惜。
第148章 下药
车子，在零售铺门口停下。
里面两人也注意到了她，特别是白佳惜，见到他下车后伸手去抹了抹眼泪，宋茗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佳惜！”冲进门，宋茗直接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伽荔也给你打电话了？”
白佳惜带着哭腔，点头说：“应该是的，可是我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回拨过去是这个爷爷接的，听了爷爷说的我更加确信是伽荔给我打了电话，可是我……”
她似是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及时接到白伽荔的电话。
后又抬头反问宋茗说：“伽荔也给你打电话了？”
明显是的，不然宋茗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宋茗冲她点头，拧着眉头道：“她应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她。”
扭头，又去问店家爷爷：“您知道她挂完电话，往哪里去了吗？”
老爷爷点头，朝着门口指了一个方向。
随即，宋茗再问：“那您有看到其他人吗，就是有人在追她之类的？”
“这个，我没有注意，后来你就给我打电话了，我顾着接电话也没有多看，你挂完之后紧接着后来这个姑娘又给我打了电话，挂断后我出去看了一眼，但是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好吧，谢谢您了。”
宋茗朝店内打量一番，看向门口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老爷爷注意到他的目光，便又立马开口：“这个摄像头很早就已经没用了，如果你想看看的话，我可以给你试试，我年纪大了也不会弄这些东西。”
宋茗摇头，那个摄像头是冲着店内的，看不到外面。
即便看了，也对白伽荔的去向毫无帮助。
最后道完谢，两人离开店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