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鬼,她不伺候了!
宋恒侧躺着,手臂撑着头看见媳妇气呼呼的走了,顿时眨着眸子笑意黯然,哪里还见半分醉态。
等裴玉洗漱完回来,这人立马切换自如,二话不说抱着人就亲了一口,“娘子,抱。”
裴玉无奈,回身抱住了他。
“乖,快睡。”说完,还哄着他亲了亲,脾气好的不行。
宋恒受用的紧,心头一软,低头又亲啄了啄她额角,“好。”
他最喜欢媳妇这样哄着他给他顺毛的样子了,特别可爱娇人。怀揣着小心思,宋恒满足的抱着人睡着了。
裴玉窝在他怀里蹭了蹭他脖颈,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了扬,遂即有些心疼的在心里轻轻叹息。
虽然没有宋恒聪明会演,但她的感觉向来很准,何况这是她的心上人枕边人,一次两次的发现不了,次数多了总是能察觉到的。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配合啊……嗯,自己的男人,自己疼,没毛病。
这人以前过得太苦了,哪怕只是这么一点甜,都安之如怡,小心翼翼的藏着收着。
沈氏自从来了一回,便也再没有上门来了,裴玉见此也没放在心上,说不准是她多想了呢。
日子一天天过,眨眼变到了乡试跟前,宋家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宋明理和宋明义也不再出门了,每天都在家里紧张兮兮的蹲在书房旁边,生怕爹有事吩咐他们照料不及。
而裴玉和顾暖更是每天在厨房捣鼓吃食,一天天的,就费脑子给宋恒折腾补品了。
宋恒表示,没必要。他有十足的把握的。可看到妻儿这般关心在意,他又不好说了。
实在是说了也没啥用,家里人的心情也是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了,他可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的。
紧张的氛围在终于在望眼欲穿中到达了顶峰,去乡试考场这天,一大早的宋家人就起来了。
天还蒙蒙亮,裴玉已经在给宋恒炖补汤了。
宋恒一起来,刚穿好衣服,宋明义就麻溜端了热水进来。
“爹,儿子伺候您洗漱。”
宋恒顿了顿,看着二儿子紧张兴奋的眼神,点了点头。
行吧,不让他们做点什么,肯定更紧张。被伺候洗脸什么的,他也不是没经历过,随意。
等宋明义给亲爹捏了毛巾,伺候完洗脸漱口之后。宋明理就已经端着刚出锅的补汤来了。
“爹,娘炖了牛骨汤,您趁热喝。”宋明理说着,已经麻溜摆好了。
这牛骨可不容易得,还是他和二哥这几天日日清晨去蹲点,才买到这么三斤呢。
宋恒熟练的喝起了汤,牛肉本来不常见的,可奈何家里人重视过度,这一个月来,他吃牛肉的次数,比之前在宋家加起来的都还多。
这边宋恒刚喝起汤,裴玉就端着早饭进来了,白粥,包子,油条,豆浆,青菜,炒蛋,咸菜炒肉丝,丰盛着呢。
“要是想吃别的你说,我再去做。”
宋恒看着这满满的一桌都傻眼了,他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娘子做的都是我爱吃的,别忙了,陪我一起吃。”
裴玉见此也就坐下了,招呼两儿子一起吃早饭,“行,今天就在主屋吃早饭,明理去帮暖暖把粥端来,明义去看看景瑞醒了没有。”
在府城就六个人,在她们屋里的方桌倒也能坐得下,今天就例外一回不去餐厅了。
兄弟俩应了声,赶紧出去了。
至于回来吃早饭?别了,没看爹的眼色吗?
如今他们一家人都可有眼力见了,今儿他们就在厨房吃吧。
裴玉见儿子们没回来也没去喊,都是成年人了,哪里吃顿饭都要呼喝的,八成是在外面吃了。
宋恒对儿子们的表现十分满意,没傻乎乎的回来碍眼,乡试要好几天呢,他只想和娘子多独处一会。
吃完早饭,宋恒就该出门了,这回全家人都去送。
就在府城呢,不跟去亲眼看着宋恒进考场,都不安心。
就连宋景瑞都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着的要一起去。
大黑被拉了出来架上了车架,刚才宋明理就喂过了,正是吃饱喝足精神头好的时候。
裴玉将考篮和餐盒提了出来,东西都是早早就备齐的,不过裴玉还是再次清点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才放上车。
餐盒里的食物都是糕饼,切碎的那种,一块块只有指头大小,还备了水囊和空碗等。
第184章 乡试2
确认无误了,一家人都上了车,兄弟俩坐在外面驾车,顾暖坐在裴玉身侧。
宋景瑞靠着宋恒乖巧的不行,“祖父,您一定能金榜题名!”
小家伙说的言辞凿凿,他祖父可厉害了,肯定能考上的!
“好,瑞哥儿说能,就一定能。”宋恒捏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呢。
若是再晚个十年,这句话不论对哪个考生说,那都是登天梯了。
听到祖孙俩的对话,骡车上的大家都笑了,其实大家对宋恒的才学还是很自信的,毕竟榜首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必然有绝对的实力才行。
可哪怕知道,他们还是忍不住紧张,毕竟是头一回,他们家能不能一飞冲天,改换门楣,都在这一遭了!
大黑没心没肺的哒哒跑着,很快就到了府衙,考场设置在府衙大院。
一般情况下,考场都在府衙,特例情况是很少的。
宋恒看着府衙大门前的人山人海,有些唏嘘,之前两次的人可没这么多。
毕竟举人和童生、秀才是完全不同的,迈过这道坎那就是改头换面脱胎换骨了,说是鲤鱼跃龙门都不为过。
毕竟举人是可以做官的,还可以光明正大的买卖奴仆,社会地位可以说是实现了跃迁。
府衙外面人是真的多,来送行的家属可比考生多的多。
但人再多还是有一定秩序的,毕竟官差在维护秩序呢,要是任由人群堆积,耽误了考生进场,那可不妙。
因此府衙大门口这一道进场的途径是没有人站着的,留着近两米的走道,宋恒拿出证件,在衙役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进去了。
上了府衙大门的台阶,宋恒回身朝宋家人挥了挥手,示意妻儿们赶紧回家。
裴玉当即抬手使劲挥了挥,整个人激动的不行。
哎呦!这不就是送高考生进考场一样吗?!好激动啊!
宋明义和宋明理也使劲挥着手臂,还踮着脚呢,直到看着爹检验过顺利进了大门才收手收脚。
宋景瑞被宋明义抱着,一双小手也挥舞的起劲,虽然还不知道科举的含义,但这对他来说可是极新奇的体验呢。
一家人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才牵着骡车往旁边走,站到了边界地带。
等府衙大门彻底关上,大鼓三响,裴玉才轻轻松了口气,这是所有检验程序结束,考生进场分配好座位,要正式开考了。
科举的流程宋恒是跟她仔细说过的,就怕她傻乎乎的不知道,还在外面瞎等刚着急。
裴玉又等了几分钟,这才大手一挥,“回家吧。”
“哎,娘,您上车。”宋明义赶紧扶着亲娘上车,这流程他也是清楚的,在心里倒背如流了都。
虽然他是没有读书天赋的,这道门他这辈子怕是都踏不进去了,但家里的兄弟们是有机会的。
爹是第一个,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他们宋家的子子孙孙往后都有机会!他怎么能不了解呢,这可是关乎宋家子子孙孙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乡试为三年一科,偶尔会有外加恩科的情况,但不定。
第一场考试是初试,分三场。
首先是四书文三篇,五言八韵诗一首(论、大、中、孟,出题按顺序循环);再考经文五篇(五经);最后是,策问五道,题问经史、时务、政治;
虽然成绩是由府城这边定下,但考取者的试卷要全部押解金陵贡院备查,以防止当地官员舞弊等。
初试的录取情况,一般每个省一百多名至几十名不等,录取名额一般都很少,基本每次乡试参考人员都是不下于千人的,初试录取率一般在二十取一,难度可以说不小了。
而初试过后还有复试,复试是分两场的,一场在府城,是乡试的第二场考试,考完就算出成绩了,府衙会在三天后招贴告示,榜上有名的就算是考上举人了。
而第二次复试则是对已经考取举人功名的考生进行的,这一次是在金陵参加会试的时候。在会试之前,金陵贡院要对各地前来的举人进行一次复试,以防作假。
通过复试的举人考生才能顺利参加会试,而成绩太差的不仅仅会失去参考资格,更有可能被重查,剥夺功名。
新朝的科举制度不可谓不严格了,重重考验下来,没有权势滔天的情况下想作弊真的很难。
考上了举人,都如此艰难重重,后面的会试就更加严格了。
会试考上了,那就是进士了,那时候可不是一州一府的人了,而是全国。
全国的举人都在争夺有限的名额,可想而知有多难。
会试由礼部主持,集中会考的举人进行考试,三年一次,共计三场,考题范围与乡试基本相同。
会试的最大特征是录取,一般为三百名以内,基本上圈定了进士的名额,进士录取只是按会试总额进行排序(分三等)而已。
录取者为贡士;而录取后并不是就这样了,之后还有三道考验。
第一道是复试,贡院对录取的贡士进行复试,不合格者处罚。
考试内容以一般为:四五文一、五言八韵诗一,考上者才准许进行殿试;
第二道是殿试,殿试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考试,考试内容为时务策题四道,考上者按成绩分列进士等级。
其中一甲三名进行授官,也就是状元、探花、榜眼。
第一名的授翰林院修撰,第二、三名授翰林院编修,这是第一次授官,仅有三人;余下的人则要等朝考才能授予官职。
什么是朝考呢?朝考就是第三道考验了。
朝考是对录取的一甲以外的进士进行的考试,成功通过者成为翰林院庶吉士(就是继续读书);余下的授主事、中书、知县等。
考试题目为论、疏、诗各一篇,这就属于第二次授予官职的人了。
而在第二次授官时没有被授予官职的人并不是就没机会了,他们是要参与第三次授予官职。
也就是,散馆。
散馆是属于翰林庶吉士三年肄业后的毕业考试,考试为诗、赋、时文、论四题,按照考试成绩授予一定的官职。
所以总得来说,考上进士也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授予官职后才是真正的开启官场之路。
第185章 司荣
“娘,我不想娶表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清秀的少年拉着司大娘子的袖子倔强的开口,话中满是委屈,语气却也带着坚定意味。
司大娘子颇为无奈的看着小儿子,语气却慈爱有加,“儿啊,你若是真不想娶也可以,娘不逼你,但你也绝不能娶那个女人。”说到后面,司大娘子的语气不由加重了两分。
司荣一听这话,急得脸都红了,“娘!阿鸢都怀了我的骨肉了,那可是你的亲孙子!”
“闭嘴!!!”一听这话,原本宠溺小儿子,对小儿子一向有求必应的沈氏大声怒喝。
什么孙子!她们司家是正经的言情书网,百年读书人家,哪里容得那种女人!
司荣一看母亲怒发冲冠的样子吓了一跳,从小到大母亲对他总是有求必应,宠爱有加。
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寸步不让,不论他怎么恳求都不松口。
就算他闹绝食,母亲也只同意让阿鸢为妾,还要他先娶妻才行!
娶妻也就罢了,偏偏还要他娶那个冷冷清清的表妹!
他一点都不喜欢舅舅家的表妹,那步步守着礼仪规矩,张口闭口就是礼字的模样简直和他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风趣都没有!
若是只是亲戚往来,他倒是不介意当个和颜悦色的好表哥。
可他娘竟然要他娶她为妻,那怎么可能!
他可不想和他爹一样,一辈子都没得松快!
“母亲,我绝对不会娶表妹的!你若执意如此,儿子只好出家了!”司荣固执的昂着头,不管不顾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在他看来,母亲一向疼爱自己,只要坚持就一定能让母亲让步。
可他不知道,司大娘子一辈子遵循礼仪规矩,有些东西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不说那个阿鸢只是个杀猪匠的女儿,就说她不知廉耻,无媒苟合的行为,也绝不是司大娘子能接受的。
若不是实在疼爱小儿子,司大娘子连为妾的机会都不会给。
她原本打算给儿子正儿八经的娶个正妻,再找个日子悄悄的把人抬进门,这事也就过去。不会碍了门楣脸面,也不会让外人说道。
为此,她这几个月没有少操心,明里暗里的打听了不少人家。
可府城也就这么大,门楣相当的人家到底是听到了风声,都躲着她的话。
若是娶个普通人家,司大娘子又觉得闹心。
小儿子顽劣归顽劣,可读书是有天赋的,大儿子在读书上没有太多天赋,考个秀才已经是路尽了。
司家往后还得靠小儿子延续科举一途,想走科举,这正妻就不能随便选人。
一连两月,这婚事是毫无头绪,可那小贱人的肚子却是不等人的!眼见着一天天大起来,很快就要藏不住了。
如今又是乡试的当眼,若是那家人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她相公的科举怕是都要受到波及!
再加上司荣又是闹又是绝食的,司大娘子这真是两头夹击,不得其法了。
却也是这时,许月来了。
这娘家侄女是嫡亲的,年纪又合适,门楣也相当,不管怎么看都是合适人选。
她甚至都亏了心,要将千里迢迢寻来依靠她的亲侄女许配给小儿子。
可偏偏,司荣又作的要死,死活不愿意娶许月为妻。
看着小儿子这般,司大娘子心里是恨毒了那个杀猪匠的女儿,小贱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勾的她儿子这般死心塌地!
“好,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司大娘子气怒的抬着手,却终究没能将巴掌落下。
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悉心教养花费了无数心血,却得来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结果!
司荣看着母亲的怒容,有几分歉疚,却依然不愿退步。阿鸢的肚子四个月了,不能再拖了!
阿鸢说的对,只要他坚持,母亲一定会成全他们的!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做的,想要的,母亲就从来没有拒绝过!
这次一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