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几笔,觉得侧着身子不便于行动,干脆跨坐在李既演腰上。
李既演浑身紧绷,呼吸粗重了,喉结上下滚动:“虞子钰,你别这样,我很难受。”
“别动,我画符呢。”她画得认真,几乎和身下男人面贴面,两人的呼吸缠绕。
李既演额间冒了细汗,缩了缩身子,拳头紧握,发出骨骼摩擦声,嗓音越发低哑。
“虞子钰,你起开些。我是个男人,而且我还这么喜欢你......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
虞子钰充耳不闻,执着于在李既演额间画符。
不多时,她感到异样,停笔皱眉问道:“丑东西,你底下藏了什么,怎么老是硌着我。”
李既演自暴自弃合上眼,面上是说不出的隐忍和痛苦,咬牙道:“虞子钰,你打我吧,是我下流。”
“你是不是准备刺杀我,是不是要害我?我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暗器!”她气急败坏,朱砂笔一丢,打理扯开李既演的腰带,扒开他的长裤。
眼前一幕,令她脸上青白交织。她当然懂这些,自从她来了月事,母亲便教了她这些。
她恼羞成怒骂道:“李既演,下流胚!谁允许你这样子的,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私底下却是这副脏德行,你可真够不要脸。”
李既演不敢睁眼。
他知道,他又一次吓到她了。他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耻,是啊,他说过什么都听她的。没她的同意,他怎么可以这样。
“对不起。”他窘迫给自己找借口,胡乱道,“可能被附在我体内的恶鬼影响了,虞子钰,你帮帮我吧,帮我除了那恶鬼。”
虞子钰这才恍然大悟,那恶鬼本就是淫贼,白日在巷子里还舔她的手,现在出现这般无耻下流的反应,倒也不奇怪。
她拉好李既演的裤子,裤腰带紧紧打了死结。沉思稍许,找出一张符咒贴在李既演裤头上。
“你能被恶鬼影响,说明你心性本来就不纯净。你自己控制好,别给我添乱,我都要忙死了,你还敢乱发情,有没有点羞耻心。”
她继续提笔画符。等画好后,在一旁打坐,口中喃喃念起咒语。
李既演躺在床上,侧头看她,心里越发喜欢,只觉得她可爱至极,做什么都可爱。
念了一会儿符咒,虞子钰猛然睁眼,掐起云雷诀,掌心打在李既演额间,连续打了三次。
她手劲儿出奇的大,打得李既演脑子混沌不清。
打完后,迅速拿起八卦镜照他,再次失望透顶:“怎么还是打不出那鬼魅,奇怪了,难道是法子不对?”
虞子钰找出新的符咒贴在李既演身上,这次抄起法尺,说:“可能会有点疼,但为了驱鬼,你且忍一忍。”
“别打头。”李既演只有一个要求。
“放心,法尺只打身,不打头。”虞子钰扒开他的上衣,握起法尺抽上去,打在他的肩上,紧实皮肉很快泛了红。
打完一棍,虞子钰照旧拿出八卦镜照他,凸面铜镜中还是没有异样。
“难道是力度不够?”她自言自语跳下床,调整好站姿,再次用法尺抽打李既演,此次连打了三棍。
李既演闷哼一声:“虞子钰,这样子很疼,别弄了,不舒服。”
“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当我的夫君!再说了,我这都是为你好,听话。”
发觉法尺无用,虞子钰又拿起三清铃在他耳边摇晃,试图用刺耳铃声逼出他体内的恶鬼。可惜,三清铃还是不起作用。
只得又换上铜钱剑,继续往他身上招呼。
丫鬟青荷看到虞子钰屋里灯还亮着,走到门口想劝小姐早些歇息,却听到屋里传来拍打声,铃铛声......似乎还有男人的声音。
“小姐,你在屋里干嘛呢?”
虞子钰放下铜钱剑,捂住李既演的嘴,扭头道:“我在修炼,别管我,你快去睡吧!”
“你在修什么呀,怎么弄这么大动静?”青荷不放心又追问。
“还能修什么,修仙呗。我马上就睡了,你快回去吧。”
“好吧,你病气未去,可别熬太晚了,早点睡。”
虞子钰高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待青荷走后,她恨铁不成钢往李既演脸上拍了拍:“你叫什么。把人引来了,我就前功尽弃了,坏妻子好事,谁教你这样为人夫的!”
李既演上衣尽数被虞子钰扒开,他低头看身上的青紫,往床内侧挪了挪。
低声道:“驱鬼哪里是这样驱。你驱了鬼,而我身子也坏了,这还算驱鬼吗?”
“我做事用得着你来指点?孽障!”虞子钰从床上下来,坐到案桌前翻开道士秘籍,寻找新的驱鬼法子。
李既演躺在床上,被麻绳捆得难受,皮肉之痛也是阵阵刺疼。恍惚之间,他感受到身体那个“他”又出来了。
李既演微惊,细思极恐。
他以前没把第二人格当回事,因为“他”出来次数不多,而且很快又消失。今日“他”却连续出现了两次,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全部占据这个身体?
来不及深思,脑子像是被冻住,无法运转了。
虞子钰正坐着翻看秘籍时,身后一双温热大手摸向她的后背,回头一看是李既演,“你什么时候把绳子解开的?”
李既演举起满是红痕的手腕给她看:“挣断了。”
“你不是李既演,你是那恶鬼?”虞子钰反应过来。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她脖子上轻轻吹气:“我当然不是李既演。对了,你以后叫我李奉,别叫我李既演了,恶心。”
他抓紧时间告知她他的真名。他才不想和李既演混为一谈。
虞子钰想重新找绳子捆他,可看他满身青紫,又于心不忍,只是拿了张符咒贴在他额间:“别乱动。等我找到了法子,会度你的。”
李奉赤袒上身,浑身硬实的肌肉蓄满刚劲力道,他坐在虞子钰身后,把她搂在怀里。
“阿钰,你方才和李既演干什么了,怎么把这副身子弄成这样,他惹你生气了?”
虞子钰被他摸得头皮发麻,心说,这色魔果真有两下子,专会乱人心智。
她没刻意推开李奉,心想,这应当也是她的一劫。
凡人最容易被色相所迷,这色魔手段了得,又占据了李既演这副好皮囊。
她倘若能抵御住这色魔的引诱,做到坐怀不乱,这何尝不是个千载难逢的考验。再者,这样的考验,对她以后使用房中阴阳术调理身心,也有极大的好处。
虞子钰翻看书籍,心中默念静心咒,尽量不让自己色令智昏。
李奉见她没有拒绝之意,渐渐得寸进尺,隔着衣物亲她的肩头:“阿钰,你喜欢我,还是李既演?应当是更心悦我吧,李既演那个废物,能有什么好。”
他亲在虞子钰脖子上,咬出几个浅浅牙印:“娘子,你怎么不看我,别看书了。”
在虞子钰身上蹭了一会儿,见她无动于衷,扯开她的衣领,低头咬下去:“阿钰,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竟是这般冷淡。在你心里,我还是比不上李既演吗。”
虞子钰方寸大乱,再这么任由李奉作乱,她真要遭不住了。
站起来往床上走去,对他勾手:“淫贼,快过来。”
李奉爬上床抱她:“阿钰,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虞子钰拿出一瓶药水递给他:“喝了,这是定魂水,祖师娘给我的。”
“这是什么?”
“让你喝就喝,怎么总是这么多话。”
看到虞子钰不悦,李奉不敢惹她,仰头喝下去。虞子钰将他推倒在床:“就会乱我道心,好好躺着,我还得找法子收你呢。”
李奉躺在床上,两腿发软,挣扎了许久也没能起来。
虞子钰又回到案桌前钻研捉鬼术。一整夜眉头紧皱,满头青丝被她抓得乱七八糟,还是悟不出抓鬼秘诀。
她一夜未眠,外头鸡鸣声响起,她都还没困意。
最终只得合上书本,站到窗前摇头叹气,自己还是道行太浅了,得找祖师娘出手才行。
她来到床边,把李既演弄醒,叮嘱道:“你在屋里不要动,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李既演迷迷糊糊,头也疼,身上也疼,他坐起来拍拍脑袋,面色痛苦。
“你是李既演,还是那恶鬼?”虞子钰又问。
“李既演。”
虞子钰低头吹了吹他颧骨上的青紫,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在屋里不要出声,我很快回来。”
李既演抬起头,屋内灯火通明,他很快看到虞子钰脖子上的吻痕和牙印:“你脖子上怎么搞的?”
虞子钰一身正气:“还不是附在你身上的色鬼搞的,这恶鬼实在厉害,我都差点被他引诱跟他上床了。还好,还好我意志坚定,不然就中他的招了。”
李既演从床上滚下,站起身紧紧握住她的肩:“你和他亲嘴了?”
“没有,我哪里能亲那淫贼,是他亲的我。”
“你怎么可以让他那么做!”李既演眼眶猩红,难以置信嘶吼道,“莫非你喜欢他?”
“你小声点。给你脸了,居然敢吼我。”
李既演抱住她,甚至都不敢用力:“虞子钰,你脑子真是有病,他在占你便宜。他不是鬼,他是另一个人,和我不一样的人,他在占你便宜,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淫贼。我既要想法子除掉他,又要思量你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我自有打算,你朝我吼什么!”
李既演带着哭腔:“反正你不能让他亲你。”
虞子钰甩开他的手:“你真是鼠目寸光。我乃天降圣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若不先跟他接触,摸清他的伎俩,如何能除掉他?倘若不除掉他,他以后去祸害别家女子怎么办?”
李既演低下头:“他才不会亲别家姑娘,他只爱你。”
第18章
◎藏了个男人◎
虞子钰将李既演锁屋里,门上落了三层铁锁,贴上黄纸符咒。自己背着刀剑出去,要去宫里找祖师娘,让祖师娘回来替她做主,斩了这个孽障。
一出门,又瞥见祝淑秋那抹消瘦身影。
祝淑秋初来乍到,生怕府中管事儿的嫌她是个粗苯的村妇。一大早天未破晓,便起来打扫院子。
虞子钰将她叫过来:“秋娘,你帮我个忙。”
祝淑秋迈着跛脚,小跑至虞子钰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虞子钰里里外外端视祝淑秋一番,对此人颇为赏识,手脚勤劳能吃苦耐劳,天还未亮就起来扫地。这样子刻苦勤勉的性子,不修仙真是可惜了。
她夺过祝淑秋的扫帚,把她推到自己屋门前。
“秋娘,交给你个任务,你就在这儿守着,不准让人进我屋子,也不准让屋里的东西出来。我在屋里关了个鬼魅,它要是出来了,会祸害百姓的。”
祝淑秋一头雾水,但性子怯懦,不敢多言,点头道:“好的,小姐。”
虞子钰一溜烟儿离开,来到大门口,看到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父亲赵天钧正准备上车。她喊道:“爹,你可是要去上朝?捎我一程,我也要进宫。”
赵天钧掀开帷裳,让她先进去:“你大早上不睡觉,进宫干什么?”
虞子钰在车舆内坐下:“我要去宫里找祖师娘,请她来帮我抓鬼。”
“哪里有鬼?”赵天钧也进去,与她相对而坐。
“天机不可泄露。”
车轱辘徐徐滚动碾过青灰的地砖,赵天钧看着虞子钰乌青眼底,面庞憔悴,心里也不是滋味,又问道:“子钰,昨儿又是一夜没睡?”
虞子钰揉揉干涩的眼睛:“嗯,我忙着修道呢。”
“夜夜都熬这么晚,不累吗?听爹的,以后早些歇息,等天亮了再修炼。”
虞子钰闷声道:“我白日也要修炼啊,我一天到晚都在修炼。”
赵天钧愁得直揉太阳穴,“子钰,你天天说要修仙,那你可有想过,修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当神仙啊。”虞子钰掀开车帘,着急看向外头,她急着要去宫里找灵虚子,可没时间与父亲长谈。
离开虞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嫌弃马车太慢,朝父亲道:“爹,要不你下去吧,你太重了,马儿都拉不动了。”
“那爹怎么去上朝?”赵天钧暗自流汗。
“你走着去呗。”虞子钰心急如焚推他下马车,“再说了,你上朝哪有我修仙重要。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总是这么不懂事儿。”
赵天钧只得下马车,让虞子钰先行离开。
他一人在街道疾步,没多久,遇到同样被虞子钰赶下来的车夫:“老爷,小的也被三小姐赶下来了。”
赵天钧望向皇宫的方向,对虞子钰的病情更为担忧。
虞子钰自己驭马来到宫门前,跳下马车朝前急奔,口中大喊:“我是虞子钰,皇权特许!”
宫门的羽林军自然没有拦下她检查,直接让她进去。
她急如风火,刻不容缓往三清殿方向奔。此时天还未大亮,东边云层只投射出些许微光,不过还是能看到烟雾缭绕的三清殿。
虞子钰到殿门前,碰到老皇帝身边管事太监——柳丙,这太监身材魁梧,与寻常弓腰驼背的太监气势不太一样。
“柳丙,我祖师娘灵虚子可在里头?”虞子钰认得这太监,开门见山问道。
柳丙弯腰点头,谄媚笑道:“在的在的,三小姐来找灵虚子道长所为何事?”
“你别管,带我进去找她就行。”
“好,三小姐快些进来。”他窥探虞子钰的装扮,最终目光定在虞子钰头上的金簪,“来,三小姐,当心些,可别碰着头了。”
他扶着虞子钰进门,一手抬高假装护住虞子钰的头。就势不着痕迹,手法熟稔顺走了虞子钰头上的金簪,把金簪速速藏入袖中。
虞子钰丝毫未察觉到,跑进三清殿中殿,找到正在指挥道童炼制丹药的灵虚子。
刚一踏入中殿,她似乎隐约听见有人的哭声。还没询问,灵虚子冷着脸,快速上前将她推出去。
强硬拉着她的手腕,退回前殿。
严词厉色骂道:“不懂礼数。跟你说了多少次,师傅在炼制丹药时,不可随意闯入,你当耳旁风呢!”
虞子钰委屈低下头,拱手道:“祖师娘,弟子知错了。”
灵虚子背起手,悄悄藏好手上的血迹,这才问道:“一清早就来找为师,什么事让你如此毛躁?”
“祖师娘,我抓到一个恶鬼,如何都除不了。我按照您说的,用了铜钱剑、法尺、捆仙绳在它身上鞭打,可还是没法让那恶鬼显出原形。”
“那恶鬼如今在何处?”
“我将其关在我屋里了,落了三层锁,还贴上符咒了。”虞子钰恭恭敬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