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八宝粥粥【完结】
时间:2023-08-15 14:40:54

  “你俩认识?”教练看出端倪。
  陈聿停住,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教练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几眼,接着说:“我正带她参观来着,你俩既然认识,帮兄弟一个忙,里面你带她参观下,我那边还忙着。”
  说完,他拍了两下陈聿的肩膀,顺势冲他使了个眼神,像真忙得不行似的,小跑着离开。
  陈聿没什么表情。
  安弥眼底腾起一股烦躁,感觉好像怎么绕都绕不开他。
  “走吧。”陈聿拉开门。
  安弥瞟他一眼,走进去,试探地问,“这么巧?”
  她想把话说开,如果陈聿真对她有意思,那就早点让他死心,免得这张脸成天在她面前晃,搞得她心烦意乱,可偏偏他口头从未有过任何表示,她要自顾自说一通,像自作多情,只能先跟他周旋着,套套他的话。
  “是巧。”陈聿只说。
  “你来这儿多久了?”她又问。
  “两年。”
  看来的确是巧合,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没再问。
  陈聿微侧头淡淡看过来,很快又瞥开,开始给她介绍,“这里面是一对一的练习室,如果你想找陪练又不想在外面被人看着,也可以来这里面,去前台预约就行,嫌外面吵也可以开一个私人练习室,但里面器械没外面齐全。”
  他随便打开一间空着的练习室,让安弥在里面看了看。
  “每间练习室的装修风格和空间大小都一样,你要每间都看看吗?”
  “不用。”
  “那走吧,带你去更衣室。”
  陈聿对她的态度没有很热络,去更衣室的路上也没找其他话题跟她闲聊,全程脸上没多少表情,让人摸不透他心思。
  换了衣服和装备,陈聿径直离开了更衣室,安弥来到馆内时,陈聿已经在热身,神情专注,完全漠视其他人的存在,包括她。
  两人之前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安弥收回视线,也开始热身。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隔的距离更远了,陈聿去了沙袋区,安弥在躲闪训练的区域,两人全程没有一个眼神交流,一个眼里只有沙包,一个眼里只有反应器械。
  所以,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有一男一女站在不远处正观察着他俩,男的就是接待安弥的许教练,女的是这家拳馆的老板。
  女老板:“这女的真他妈漂亮。”
  许教练:“是吧。”
  女老板:“这俩人很难不看上对方吧。”
  许教练:“陈聿那小子估计是看上人姑娘了。”
  女老板:“女的看不上陈聿?”
  许教练:“不清楚,我会会她去。”
  他拿过两瓶水,朝安弥走过去。
  “要不要歇会喝瓶水?”
  机子刚好停了下来,安弥直起身,呼两口气,摘下手套,接过水,“谢谢。”
  “冒昧的问一下啊,安小姐你也是因为陈聿来我们拳馆的?”
  也?
  因为这个字眼,安弥环顾了下场内,发现女性比例竟然大于男性,立马猜到了这个“也”的由来。
  “不是。”她回。
  “我们这儿好多女学员都是冲他来的,你跟他又认识,我还以为你也是呢。”
  “我还蛮好奇,”安弥转头看向教练,“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我跟他认识的?”
  教练笑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盯着你,我跟他打了招呼,他还盯着你,这不明摆着呢嘛,他来我们这儿两年,我就没见他多看过谁两眼,更别说这么直勾勾的。”
  现在安弥可以确定,她会在这儿遇见陈聿真的完全就是个巧合。
  他跟他之间太多的巧合了,像……冥冥中安排好的一样。
  她忍不住去想。
  她仰头继续喝水,目光控制不住朝陈聿那边看,他依旧很专注,目光都集中在沙袋上,每一拳都干净利落,快且狠。
  很多人打沙袋时,嘴也会跟着发力,要么撅着,要么边打边喊,他没有,只有拳头在发出声响,异于常人的沉稳。
  这样的他,与酒局上浪荡散漫的他形同两人。
  他好像有很多面。
  喝完两口水,安弥边拧矿泉水瓶盖子边冲许教练说:“谢谢你的水,我得继续了。”
  “行,慢慢练。”
  安弥拿着水换了个场地,来到沙袋区。
  沙袋区场地大,她和陈聿之间的距离仍然不近。
  同样是打沙袋,安弥没像陈聿那样打,她用的腿。
  相比练拳,她在腿上的时间花得更多。
  女性在力量上先天弱势,上肢爆发力不足,想要让人一击倒地,练腿是最好的选择。
  在沙袋区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安弥来到前台叫了个陪练,对着几乎一动不动的沙袋踢没多大意思,还得叫陪练才行。
  安弥跟前台说了要求,前台让安弥先去03练习室等着,她那边调度。
  到了03练习室,安弥也没闲着,在擂台上练习着拳腿空击。
  在踢出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时,她瞥见门口站着个人,但身体回旋的速度太快,看不清。
  站定身子后,她正欲回头定睛去看,门口响起一阵叩门声。
  她转身,同时,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传来:“我来给你当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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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弥:这个人不是无视了我的存在吗?
  陈聿:哥的心思你别猜
  因为是女主视角,我基本没怎么写陈聿的心理,正文完结后会写男主视角番外,到时候你们会知道聿哥真的别太爱
第10章 失火
  “怎么是你?”
  陈聿拎着护具迈进来,“他们人手不够,叫我帮忙。”
  人来都来了,安弥总不能给他撵走。
  陈聿上到擂台,边往身上绑脚靶边说,“前台那边说你想练腿。”
  安弥“嗯”了声。
  “那你想踢哪儿踢哪儿,不用跟着我靶走。”
  他语气松弛,安弥却表情吃惊。
  如果不跟着靶走,他要是没防住,就算不受伤,也一定贼疼。
  “你确定?”她问。
  陈聿抬眸看他,气定神闲,“确定。”
  “那你把护具都戴上。”
  “行。”
  安弥没觉得他是看不起她,如果真看不起,根本不会戴护具,给女生当陪练戴全套护具,说出去,一定会被一群自以为是的男的嘲笑。
  带好护具,陈聿摆好姿势,“来。”
  他是没有看不起她,但似乎又胜券在握,表情淡然。
  安弥成功被他激起好胜心,一上来就是出其不意的上下连踢,陈聿防得住上面肯定也防不住下面,结果也确实如此,但她也没踢着。
  他一个回身躲开了。
  “再来。”他回到位置上,唇角似微微扬着。
  安弥重新摆好格斗战架,定定盯着他,踱步近身,缩短与他之间的距离,找准时间,紧接着抬腿一个逆勾踢,陈聿仰头闪避,安弥收回腿又立马换步接中位扫腿,却也被陈聿用脚靶格挡住。
  “再来。”
  这次,他脸上笑意很明显了。
  他笑容并不轻蔑,更多是兴致盎然,安弥却只觉得挑衅。
  她大脑飞速转动着,在想要怎么要他笑不出来。
  片刻后,她起跳凌空踢向陈聿面部,陈聿抬手挡住,挡住了她,也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殊不知她在半空换了另一只腿,正中他胸腔。
  这一脚力度不小,陈聿后退了好几步。
  双腿都凌空,安弥也摔到了地面,挺疼的,她嘴角却扬着。
  “过瘾吗?”
  身后传来陈聿的嗓音,低沉悦耳,且玩味。
  安弥转头看向他,站起来,说了句:“还行。”
  陈聿笑笑,看破不说破。
  “继续。”他走过来。
  ……
  一个多小时下来,安弥大汗淋漓,她不得不承认,是很过瘾。
  陈聿摘掉护具,迈出擂台,在旁边的桌上拿来两瓶水,再翻进来,拧开一瓶水递给安弥。
  “谢谢。”安弥接过,没立马喝,先拿毛巾擦了擦汗。
  她喘得厉害,整个训练室都是她的喘气声。
  陈聿拧开另一瓶,坐到她身旁,仰起头,不紧不慢地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目光落在她因发热而泛红的脸上,良久之后才移开,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快六点了。”
  安弥看他一眼,仰头喝下两口水,用仍有些喘着的声音对陈聿说:“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吧,我请。”
  她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陈聿笑了声,“行。”
  安弥起身,“我去洗澡。”
  “等会儿再洗,”在安弥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慢悠悠站起来,“剧烈运动后要至少十五分钟再洗。”
  “出去抽根烟吧。”他朝一侧微点了下头。
  “我没带烟。”安弥说。
  “抽我的。”
  丢下这三个字,他转身出了擂台,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拳馆外有个阳台,可以抽烟。
  陈聿的烟没放身上,在更衣室,去拿烟的时候,他顺便拿了来时穿的外套。
  出来,他把外套丢给安弥,“外面冷,穿上。”
  安弥条件反射地接住。
  最近气温降得厉害,她身上只穿了件运动背心,还是露脐的,在外面的确会冷。
  犹豫几秒,她还是穿上了。
  来到阳台,陈聿拿出烟和打火机,掀起打火机,一声清脆钢音响起。
  这时的安弥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只要一听到这个声音,她就会失神……
  会买下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打火机,在夜深无人时,一遍又一遍地听这个声音,在熟悉的钢音中回忆他的样子。
  九月末的白昼开始缩短,彼时夕阳已沉入天际线,天空是一片玫瑰红色,像梦境一般,高楼在渐暗的光线里成为黑色的剪影,世界像化作了一幅艺术家笔下的浪漫主义油画,偶有几只飞鸟穿梭城市,点缀这令人沉醉的光景。
  安弥和陈聿倚在阳台上抽着烟,默契地,谁也没说话,安静地沉浸在香烟、黄昏与晚风里。
  只在烟将燃尽时,又默契地,同时看向对方,再同时将视线移开。
  安弥心跳有些快,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
  现在也还余有悸动。
  嘴里抽着他的烟,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呼吸的空气里有他的味道,他的身影就在余光里,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跌入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领域,满世界都是他的气息,逃不掉。
  ……
  抽完烟,两人去浴室冲澡,两人把头也洗了,不过陈聿只是冲了冲,安弥自带了洗发水,樱桃味的,她对樱桃有种依赖性的偏爱。
  安弥头发长,发量也多,为了不让陈聿久等,头发她没吹多久。
  半湿的发,樱桃香浓郁,不过分甜腻,又足够诱人。
  她还没走出来,等在外面的陈聿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樱桃味。
  等她走进视线,陈聿微怔了片刻。
  他还是第一次看她披着头发。
  将头发放下来的她,少了些攻击性,多了几分清冷,像文艺片里,冬日的一场新雪。
  “走吧。”
  安弥从他身旁走过,带起一阵樱桃味的风。
  陈聿站在原地,有种被她发丝拂过鼻尖的错觉。
  过了会儿,他才抬步跟上她。
  “你喜欢樱桃?”他问。
  “嗯。”
  “只是喜欢樱桃的香味?”他又问。
  安弥不知想到了什么,再开口,声色微沉,“喜欢关于樱桃的一切。”
  “晚饭吃甜点怎么样?”陈聿说,“我知道有家店的樱桃蛋糕还不错,就在这商场里。”
  安弥转头看向他,“请你吃饭,你不用迁就我。”
  “不算迁就,我很爱吃甜食。”
  “多爱?”
  “无可救药的地步。”
  安弥顿了顿,问:“那你牙还好?”
  “还好,牙齿最脆弱的年纪我没得糖吃。”
  “家里管得严?”
  陈聿笑了声,有些嘲讽的意味在,“没人管我,只是没钱买。”
  安弥听出这里面有故事,虽好奇却没再继续问。
  她回忆了下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当时觉得他有种在底层灰暗地带摸爬滚打磨出的狠厉,说不定还真有这回事儿。
  甜品店就在商场下一层,他们下扶梯拐了个弯儿就到了,是一家日系风格的店,整个空间以原木与绿植为主,氛围很清新而温暖,每一处角落都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日剧里的小店,玻璃窗通透,边缘镶嵌着深浅不一的绿色滤光片,照进来的阳光在墙纸、地砖与桌面上映出或浅或深的绿色浮光,很梦幻,也很治愈。
  走进店里,安弥有种心里得到净化的感觉。
  来到窗边落座,恰好有一缕浅绿色的光落在这里,安弥坐下来后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接那抹光,一时间,她像沉浸在了光里,有些忘我。
  服务生拿来菜单,正欲询问,陈聿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服务生看了眼正入迷地玩着光的安弥,心下了然,安静离开了。
  过了好几分钟,安弥终于意识到自己出了神,收回手,抬头。
  陈聿坐在她对面,倚在一片浓浓绿意里,浸在天色将晚的光末里,默声看着她,像看了她很久。
  他手里捏着一份菜单,这会儿朝他看,他才把菜单放到桌面上,徐徐向她推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安弥眨眨眼,拿起菜单,两分钟后再递回给陈聿,“我选好了,我要樱桃蛋糕、蜜桃乌龙挞和樱桃芭菲。”
  陈聿伸手示意服务生过来,在安弥点的几款甜点上再加了青提方盒、薄荷黑糖葛切、阿芙佳朵和一份解腻的茶饮。
  点了这么多,两个人竟然吃完了,这家店不仅环境好,味道更好。
  安弥吃得挺开心的,如果陈聿找的店能一直保持这个水准,她觉得再多请他吃几顿也无妨。
  从甜品店里出来,两人都去了趟洗手间,女厕这会儿人挺多,陈聿先出来,在扶梯口等她。
  大概是实在长得太惹眼,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来找他要微信。
  来的人笑容大方,直截了当地说:“你好,我能替我闺蜜跟你要个微信吗,你完全是我闺蜜喜欢的那类型。”
  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短发女生,女生不高,长相清纯可爱,嫩得能掐出水似的,看起来像高中生。
  “抱歉,”陈聿也很直接,“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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