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师姐，你谦虚了，掌门说得没错，师姐我知道你现在变得很累，但是咬牙还是可以坚持坚持吧。师姐你的韧性真的很强。汐儿扰乱了你的专注力，所以才会这么快败下来。”
他又微笑道：“如果师姐完全专注一件事，对敌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很可怕事情。”
比试大会不仅要考剑术，医术、礼乐、文史、地理、天文、历史这些都要测试。简单来说就是包含了君子六艺的礼、乐、射、御、书、数。不过把御马御车改成御剑，数呢便是数学和阴阳风水。射就是比试打擂台。不一定用剑，十八般武器都可以。
御与射都是比试大会的重头戏。
文的方面，汐儿和启辰这些自然都不要跟师姐比了，毕竟这些都是师姐教得他们多。
陈晏在这些方面可不是吃素的，就这么说吧，她抄写的文书，默写的知识点，稿纸叠着是一层又一层，可以当柴烧了。
不过嘛她也不是天才，风水之术她是师承掌门，学得还算精通，其他只能说懂不一定精通。不过行走江湖也堪堪够用了。
陈晏因为忙着修炼再加上他们住得山头上都有掌门师尊自己的藏书阁和武器库，所以和外门的弟子们不太熟悉。
不过每回出去，如果遇到他们也会和这个师姐主动打声招呼。她腰间佩戴的玉佩可是只有三位尊者的关门弟子才有。所以很容易就认出她来。
夜晚，陈晏看着便看着师尊批阅试卷。实操她不参加但是笔试还是可以的，这些东西自然属她第一，除了不通云门”、“大咸”、“大韶”这些古乐名和乐记。
这些卷子她当然也做了，挺难的。看着掌门眉头紧缩的样子她道：“师尊，你这题目出得确实难呀！”
“如果连着你这么觉得，那确实是我出得不好。”
“比试快结束了，师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等看最后的排名吧，我也听听你的意见。”
陈晏连忙摆手道：“是师尊收徒又不是我收徒。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哈哈”他笑了几声，便继续忙起来了。
第21章 就男主想干饭
“姐姐，姐姐！你竟然还活着。”
“嗯，感应到你长出翅膀了，顺路来看看 ”
女子坐在悬崖上的枯枝上。她轻抚着自己倾斜而下的乌黑发丝，银色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额前的紫晶发饰因月光的折射闪闪发亮。她的声音轻而柔，带着丝丝魅惑，让人忘不掉这魔鬼一般的声音。
她身着细闪的紫色薄纱，隐隐约约透露出莲藕般白嫩的酮体。细长的脖颈上带着一个蓝楹花式的项圈。而她背后有一对如蝉翼般的双翅，透明轻薄反映着满天星辰。
女子的脸上并无表情，只是用翠绿色的双眸平静地看着幽暗的谷底。
两人用着独特的妖力交流，所以隔着很远也能听到。
“姐姐，我长出翅膀来了，为什么还不能出去，姐姐不是说过我们成年长出翅膀后便能在六界畅游吗！？”司愔问道，他眼周发红，语气里充了委屈与不甘。
“伏羲的这个封印专门限制了我们魇魅的。”她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她明明是妖，却给人一股通透超脱世外的感觉，无悲无喜，淡然平静，那气质竟然像仙不像妖。
“姐姐，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也好呀。”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姐姐，我好久没出去了，我们还有同族吗？进了这暗虺谷我都感应不到他们了。”
“没有新的魇魅降生了，千年以来，天地灵气已经大幅衰减，很难再孕育出我们了。在你被关之后的那几个小孩也死了。”
“姐姐…”司愔神情黯然神伤起来，他蹲在地上，哀求道：“那姐姐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封印弱了很多，会有人放你出去，但那个人不是我，你好生呆着便是。”说完她便消失了，她还得赶去无涯海去赴魔尊的约定，只是顺路来看看司愔。
毕竟司愔也是她在六界中唯一的同类了。她骗司愔的，这个封印已经很弱了，她完全可以突破。司愔突破不来完全是因为他在内，看不清阵法的缺陷弱点。
她不这么干，是挚友妖王九狐告诉她，司愔自有有缘人，她姑且便相信了。
话说要是没这个封印，司愔这个小崽子估计也是活不到成年的，封印既是封锁也是保护。毕竟能像她一样幸运的妖，世间仅有她一个。
“哥哥，你看姐姐也走了。”
“为什么你没有长大？你不是我的倒影吗？不应该跟我一样？”
“我才不要长大，小孩是最纯洁的最天真的无邪的。所以我只爱哥哥一个人，不像哥哥心有杂念老是想着出去。”
“滚。你真的很烦！”他怒吼道
幻影摸着司愔的脸，他眼眸含泪哽咽道：“哥哥不要赶我走嘛！你怎么连自己都讨厌。哥哥，哥哥看看你那皱巴巴的飞翼比姐姐的丑多了。你怎么是黑乎乎皱巴巴的，像恶心的蝙蝠一样。姐姐的双翼才好看，我都能想象在阳光下姐姐的双翼折射七彩光芒的样子。”
他踮起脚尖抬起手摸着司愔的眼睑又阴阳怪气道：“姐姐是一头漂亮的黑发，我们其他小伙伴也是黑头发，就哥哥你是个白毛。可惜看不到其他小伙伴的翅膀了。不然在姐姐的对比下，我真的很难接受哥哥你怎么长了这么丑的一双翅膀。不过没关系的，哥哥你长得再丑我也爱你。”
司愔推了那个幻影，幻影便消失了。他挥动着自己的双翼，无论再努力向上也会被封印弹回来。
平日里躁郁的他难得有一股悲伤，他除了姐姐再也没有同伴了。怪不得没有同伴来看他。
所有的妖都希望强大如魇魅，毕竟魇魅的那一双翅膀带来的空间能力以及无师自通的幻术是其他妖类修炼百年都不能企及的能力，而且魇魅生来便是人形，是妖中最像人的。
大抵是因为太像人，所以魇魅竟是一堆痴情、长情、多情妖不妖、人不人的东西。
司愔是个例外，他在同类中不仅长得意外，别的小魇魅忙着谈情说爱，伤春悲秋。就他一个像个憨货一样，每天只想干饭！
别的小魇魅吃一点人的梦境就满足了，他把人脑髓都连着吸干净了。
别的魇魅吃别人记忆了，还要窥探一番那人的记忆，自己在代入一下，最后搞得感同身受一哭一笑搞得自己心肝碎碎，次数多了，精神不正常。
他不太理解同族的做法，自己才不管这么多，吃就完事了。
他有时候看着患失患得的同类，总是不理解，他也不是没有劝过他们。但是他们总是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久而久之他就被排挤了。
司愔被排挤了，也不难过。他就乐呵呵的干饭，吃饱了就躺在大树上睡觉。他就在那时候遇到了姐姐，那时候姐姐还没长翅膀。
姐姐说叫他最近少吃点不然有大蛮烦，他不听，就被那个叫伏羲的人关到现在。
司愔现在不敢不听姐姐的话了，而且他相信姐姐说得话，毕竟姐姐见识多活得久。他长叹了一口气，躺在地上，看着山壁上的划痕，心想到底是谁才能救自己出去了。
司愔对同伴都不在的消息还是有点心里准备的。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难过的。
想到这他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顺着毫无血色的脸庞流下。
“一千年了，夜无许、白纤云、小沫沫…你们都不在了呀。好想你们看不惯我的样子。你们一个对我说要找到那个女人的转世，生生世世陪着她。一个立下志向对我说要让天下所有男人的都爱上自己。一个许愿说要编织世界上最美的梦境让痛苦的人永远不在痛苦。我说我只想吃饭。你们笑话我，我也不生气。我知道我们志向不同。”
他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后来我做了一次人，发现人真的好痛苦。难受到回来天天蹲在地上哭。好想找你们说说我的委屈，慢慢的我好像能理解你们了。追寻的那种被爱的感觉，我想应该会让我很开心。”
第22章 新来的小师妹
比试大会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启辰和汐儿并列第四，他们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第一是外门弟子申屠明，申屠明与陈晏一般大，今年也是十六，是小门派宗主的女儿，自幼就被送到祤天宗修炼。
“真不可思议，这次比试大会掌门竟然会再收徒？”
“是大师姐出了什么事情吗？”
“谁知道呢？”
“大师姐这么优秀，掌门怎么又收徒了。”
“收徒没什么，但是你没看到掌门给申屠明的那个玉佩，那可是师姐才有的。”那人加重了语气又道：“那可是掌门继承人才有的标志。是师姐去年及笄礼，掌门给她的，大概就是默认了师姐的继承人的位置。怎么短短一年就给了别人。”
“难到是师尊想留个后手，让两个人争夺继承人位置。”另一个提问道。
“你们难到没看见收徒仪式上，大师姐就紧紧挨着掌门坐在他身边。掌门也是三句不离大师姐的名字。说叫申屠明好好跟着师姐修炼。看这表现，按理说师姐绝对还是师尊最宠的人。 ”
“噫，师徒之间你用宠不宠爱，感觉怪怪的。”一人吐槽道。
“哎呀，我就是那个意思，掌门这么看好师姐，怎么会又再搞个继承人。对了，为啥师姐这么没参加比试呀？”
另一人道：“师姐还用参加？师姐要是参加咱们也就是被碾压的命，牧渊尊者不在山，他收的那两个乞丐不时常跟着师姐屁股后面问东问西。没大师姐教他们，他们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站在僻静处的申屠明听到同门杂七杂八的讨论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她感到有些愤怒，却只能在内心质问道，陈晏，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当真强得连师门比试大会也不屑于参加吗？三年前你赢了我，这次连比试都不想比试了吗？还有掌门师尊到底是什么意思？继承人只有一个，为何要我和她同时佩戴玄琮玉佩。
继承人我申屠明才不在乎，我只想把你比下去。
“你在这呀，东西要我来帮忙搬吗？”陈晏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考。
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申屠明道：“好呀，师姐来帮我搬一下箱子吧。”
申屠明的东西其实不多，除了几件衣服便是书和笔记。
“东厢房给你整理出来了，我在西厢房，汐儿和启辰住在后院花园的两个连排木屋里。
申屠明处处想和陈晏比试，又想看看陈晏平日的日常作息习惯，好择优而学，为自己所用。但平日实在难得见到她，就算见到也是在藏书阁看书，不好无缘无故上去打扰。再加上牧渊尊者的两个徒弟在旁，她就更不好插手了。
于是她便道：“师姐，能带我看看你的房间吗？”
“可以呀。”
申屠明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好吧，其实她问得更直接。她不太喜欢委婉的说话，那样很浪费时间，她的时间很宝贵。
进屋，她就先被师姐墙上贴的画给吸引了。她暗叹道这画技真烂。
“师姐这画…”
“哈哈我画的好看吧，这一幅画是后院开得桃花，汐儿师妹门前的那株。这个是我印象里南浔娃宫的荷花池，这幅画是我…”
“临摹的空一大师的悬上松吧，我勉强认得出来。”
“空一大师？不了解，是挂在藏画室里的一幅画。”
“如果不能感悟大师的下笔那一刻的情感，那是在堕入落魄绝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却又不断祈求着一丝光明诚恳，如果不亲眼看看万丈悬崖的一颗老松，看着初升的红日的柔和光芒抚在干枯的树干上，又怎么画出这样一幅画呢？师姐你实在是毁了这幅画。”
“啊？哈？这…啊我不太懂，只是看到画室里这幅画比较好临摹难度不高…”陈晏尴尬的眼睛瞟向一方。
“这些掌门师尊没有教你吗？”
师尊的画技比我还烂呢……陈晏在心里发牢骚道。
“这些是什么？”她指着箱子问道。
“这些都是我收起起来的宝贝！这个是我和汐儿做的风筝，我自己做的笛子，温泉里捡得石头，这个白石头上有个黑点点好特别。我拿着梧桐叶子做得书签…”
申屠明看着师姐给自己兴致勃勃的介绍，她感到好无语，为什么自己拼命追赶的师姐会喜欢这些垃圾废物呀。
“师姐，师姐，我今天想跟你泡温泉。”汐儿在门口喊道
她对成绩很满意，再加上布满自己身上的红疹也好了差不多了，便想一起约师姐泡温泉放松一下。
“好呀。”
“不行了，我现在就想去泡，师姐我先去了。”
“嗯嗯。”
“一起去吗？”她问道
申屠明不想跟汐儿一起，准确的来说是看不起她。她的运气实在太好，根本不靠天赋努力就能拜入牧渊尊者的门下，实在很难不让她轻视这个二师姐。
再说她明明跟比汐儿大一岁却因为自己原来是门外弟子，如今她拜了潘嵩掌门为师尊，按照拜师前后，她还要喊她一身师姐。这让她更不爽
但为了能很好的观察大师姐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走吧，我在带你去看看其他地方。”
到了师尊自己的藏书阁，申屠明的右手划过古老带着年岁痕迹的书封背脊。她感慨道：“这些可都是禁书禁术。里面都是西域南疆北漠的禁忌之法，邪门歪道，充满着杀戮鲜血，特别是其中的藏密献祭，更是惨无人道。师姐你这些都看过了？师尊允许你看？”
“呵呵，不仅看过，看亲身实践了一下。”她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回答道。
“天呐，师姐那你用禁书被师尊罚了吧。”她不可思议道，毕竟之前在她眼里陈晏是个不苟言笑的只知道好好学习的清冷大师姐。永远高高在，好似不可沾染一丝污秽的天山雪莲。没想到大师姐这么野，连禁术都敢用。
她的师姐形象在逐渐崩塌中。
陈晏如果知道自己原来在小师妹是这副形象，估计也会尴尬的扣脚趾。
第23章 大师姐的威严
“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陈晏三人坐在温泉里，汐儿已经泡得晕昏昏快睡过去了，她抱着师姐的胳膊打着呼噜。
三人穿着白丝裙泡在后山的小温泉里。这个小温泉平日里也只有陈晏一人来泡，毕竟掌门的山头不是谁随便就可以进出的。另外几个男人另有泡温泉的地方。
陈晏见申屠明沉默不语又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这也不是值得宣扬的事情。你们知道就可以了，我也不太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所以师妹就要好好加油，将来祤天宗可全得靠你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师姐还不参加师门大会，魂魄有缺，实力大不如前。三年前的那场比试，师姐只出三招，她便抵挡不过，败于剑下。特别是最后一招叠翠浮青的横扫，直接把她震飞到几尺之外。
如果师姐现在参加，当然还是第一，但是原来三招的功夫可能现在十几招才能赢下，这么大的退步，绝对能引出不少争议。
